石越是个精明人,也是有正气之人,军中很多人提起过,无不对这位将军充满敬仰之情。jiujiuzuowen
通过谈话冯雁看得出,这位将军善于抓住重点,寻找破绽,心思缜密。人要出头除了自身努力之外,贵人提携也很重要。面对这位军营中的一号人物,冯雁自是希望能被高看一眼,这对自己诸多行事更为有利。石越还在盯着冯雁沉思,无奈之下冯雁只得干咳一声。
“咳……石将军叫我来所为何事?”
“你小子浑身透着古怪!”石越没有回答,依然紧盯着冯雁问话。
“石将军,我只是凡夫俗子一个,哪有什么古怪?可能是在山寨久了,说话方式古怪罢了。”冯雁悠然答道。
“我总觉得你与常人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呢?”石越扶着额头闭眼思索。过了一会石越睁眼看向冯雁,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你刚才说战乱最可怕,那是当然的。我久在军位见惯了将士生死,黎民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天下只有一位君主,再加上勤政的官员,那样的话百姓就会过上好日子了。”冯雁感慨道。
“嗯,有点见识。正因为如此我等才四处征战想一统天下。你小子说说谁能一统天下呢?”石越淡淡说道。
“当然是苻天王了。”
“哦?何以见得?”石越微微一笑问道。
“这还用说嘛,秦国兵多将广,又有您这样的良臣猛将,何愁不能一统天下呢。”冯雁也微笑回话。
“猛将倒是有,良臣么,嗨!不说也罢。”石越似乎带着不满的语气说道。
“您对朝廷有意见?”冯雁低声问道。
“不可胡言乱语!小子,我警告你,再这样乱加猜测迟早要掉脑袋的。”石越双眼一瞪厉声说道。
“我明白了,石将军。您是说除了王景略再无良臣!”冯雁嬉笑说道。
“嘶……”石越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异的再次看向冯雁。
营房外,顾山之、韩复等人并未走远,依然在仗外站立着,身边还有不少石越的亲兵卫队。
“韩校尉,你们带来的这个山贼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与将军说了这么久的话?”石越的亲兵队正张之定不耐烦的问道。
“张队正,他就是个土匪呀。”韩复淡淡一笑说道。张之定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转头与其他亲兵嘀咕起来。
“队正,刚才那小子对你出言不逊,额看咱们抽时间收拾一下吧。”一名瘦高个亲兵讨好地说道。
“哼!迟早的。这种山野贼寇必须收拾,看我不打断他的腿!”张之定咬牙切齿道。军中无论百主、千人还是军候、校尉,见了他张之定无不是点头施礼,还没见过这么主动挑衅的人,这口气对张之定来说不出不顺。
“就是,队正,您在军中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口气兄弟们会给你出的,您等着听信吧。”又一名精壮些的亲兵讨好说道。
“对着嗫,这种事何须队正劳神,交给兄弟们就行咧。”瘦高个亲兵也附和道。听了手下的言语,张之定神情为之一松,不屑的瞟了韩复几人一眼,心中暗骂:“这些外来的怂货迟早一起收拾。”
营帐内,石越的心中暗自涌动:“王景略可是自己心目中的第一能臣。王公出身贫寒却博学多才,善于谋略和用兵,为人谨严庄重,深沉刚毅,胸怀大志,气度非凡,在这位能臣的革新之下才有了当今秦国的焕然一新、兵强马壮。正如天王所说,堪比姜太公、管仲之能。可当今的朝廷早没了王公在世时的气象,那些达官显贵整日骄奢淫逸沉迷于声色犬马、纸醉金迷之中,没有几个真正能为国家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朝廷中更少有清风峻节之人。”看着朝廷骄奢之气渐浓,石越心中自是无比痛心,如今心中所想竟被眼前的娃娃一语中的,着实让石越心中惊骇。
“冯小子,你去过长安?”石越狐疑道。
“从未去过!”
“你如何能说出此等话语?”石越惊叹道。一句话竟能说中朝廷关键所在,太让石越意想不到了。听了石越的的问话冯雁无奈的耸了耸肩随口答道:
“听我老师说的。”
“山寨里的那个郎中?”
“正是。”
“你叫冯二?有全名吗?”
“就叫冯二。”
“这名字有些山野气息,不如我给你起个正名。”石越好意说道。
“这个……不用了吧,我已经给自己起了一个。”
“哦?是什么。”
“冯雁,大雁的雁,不过还是冯二叫着顺口。”
“嗯,这个名字还不错。”石越点头赞许。“把人都叫进来。”石越对着门口的侍从喊道。仗外的军候校尉韩复、顾山之、韩褀、祁昌、商庆、夜淳、侍卫张之定等人听令后急忙走入仗中。几人对着石越施礼后在两边站定等着石越发话。
“众将听令!从今日起整顿军备,储存粮食,过段时日有军务出行,望你们勤加练习枕戈待旦。”
“诺!”众人齐声应道。
“另外,冯二从今日起做我的参军侍卫。”
“啊!”众人一片惊疑。参军侍卫是什么?参军是参谋战事的、侍卫是随身的护卫,这两个混在一起,这叫什么?
看众人疑惑的神情,石越笑道:“这没有什么好疑惑的,主要是出出主意而已,哈哈。”顿了顿石越看向张之定说道:“张队正,冯二的安全你也负责起来,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
“这……”张之定一脸不满。
“嗯?想抗命?”石越声音一沉,吓得张之定浑身一凌,赶紧双手抱拳施礼拜道:
“谨遵将军号令!”
“嗯,各自行事去吧。”石越挥了挥手,众人陆续退出了营帐。看冯雁还呆立原地,石越不禁眉头微皱问道:“冯二!本将军号令你敢不从?”
“不是,石将军,做你的侍卫不是不行,只是我有两个兄弟,以前我们发过誓不可分开。您如果让我做侍卫,就把他们两个也招进来吧。”冯雁解释道。大壮和小烈是自己在这里唯一的亲近之人,分开可不行。
“岂有此理,你以为谁都能做我的侍卫不成?况且那个与你一起的代国皇子必须去长安。”石越怒道,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
“去长安?哎,这怎么办?石将军,您说怎样才能答应我的要求,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冯雁斩钉截铁道。
“做什么都行?”石越摸了摸小胡子,颇有意味的看了看冯雁继续说道:“听说还有一人武艺也不错?”
“石将军真是火眼金睛,张大壮与我一同前来,武艺绝对在我之上!”冯雁满脸堆笑道。
“火眼金睛?你小子词可真怪!这个张大壮好说,但原代国皇子必须去长安,这是朝廷的意思,谁也违抗不得!”
“哎!石将军,那个代国皇子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郎中,如今医术与日俱增,放走他可就少了一个好医馆了。”冯雁皱眉叹道。
“这可怎么办?”冯雁一边低头快速思索着:“自己的徒弟让人拐跑了,是生是死还未知其果,万一去了坐牢或者有危险可就麻烦了。”石越好像是看透了冯雁的心思和颜说道:
“放心吧,天王最近要安排代国的一些降民去往北地,并不是为难他们。”
“您再考虑一下不行吗?”冯雁悻悻然问道。
“这个由不了你我,这是朝廷的意思谁也不能违抗。”石越正色道。
………
出了石越的营房,冯雁一边走一边继续思索着,是不是该想办法逃走呢?万一小烈子去了长安有危险怎么办?可这个军营根本出不去,除非有执行任务的令牌。即便上山采药也有兵卒跟着,就算侥幸逃脱,荒山野岭的不是让猛禽吃了就是饿死在山里,即使往南到了渭河也无法过河。
“小铁兄弟,恭喜升官啊!”顾山之看冯雁出了营房,走到近前笑眯眯的说道。
“是顾兄啊,顾兄,你说我升官?这个参军侍卫是个什么官?”冯雁趁机请教问道。顾山之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
“小铁兄弟,这个职位我也没听过,不过我觉得石将军这是看上你了。”
“看上我了!”冯雁吓得双手护住胸前。
“哈哈,你想到哪儿去了,石将军估计是欣赏你,想让你做他的贴身侍卫,但这个贴身侍卫又不同于普通侍卫,是能和他商量事情的侍卫。”
“我还是没懂,是参军吗?”冯雁继续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清,参军须懂兵法才行,你懂吗?”顾山之问向冯雁。
“我又没参加过什么大的战事。”冯雁撇嘴。
“那可能是要培养你,以后好好跟着石将军吧,记住要谨慎行事不可随着性子来。另外上次医治我的箭伤……”
“顾兄,这个就别提了,你再说感谢的话就生分了。”
“好,恩重不言谢,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那几个侍卫你要小心,我观他们对你甚是不满,尤其那个队正。”顾山之被冯雁所救,不管怎么说,心中总有感恩之心。
“多谢顾兄上心,我会注意的。”两人抱了抱拳这才告别而去。
天色渐晚,与大壮小烈训练完后三人围坐在干草地上,冯雁表情淡淡的对拓跋烈说了今天石越的话。
“不!我不要离开师傅。”小烈子站起身小脸憋得通红气呼呼的说道。
“十三弟,非得离开吗?”听了冯雁的话张大壮也很是惊讶,一脸惊滞的问道。说实话在这个外族人的军营,张大壮只与冯雁、拓跋烈二人亲近,其他人懒得套近乎。白天只是石越的一名侍卫出口恶劣,如果是石越,估计张大壮也照骂不误。
“好像是秦国朝廷的命令,石越也不能违抗啊。”冯雁叹气说道。
“师傅,我不想离开你!”拓跋烈此时早已眼泪嗖嗖的开始滴落,拉住冯雁的胳膊使劲摇晃的哭叫道。
“小烈子,我也不想让你离开,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仔细听着,此去北地,赶紧找你那个堂弟拓跋珪建立一支队伍,将来咱们很有可能一起对付秦国。你不是比你堂弟大么?建立起队伍以后尽量你自己掌权,按照我平日教你的练兵训练方法。并且一定要灌输大中华统一的思想。小烈子,不管汉人还是你们鲜卑人,说白了其实都是中华儿女,当然了,汉人更为正统一些。以后见到汉人要以礼相待。告诉你们的族人多学习汉族文化,多学习儒家思想,多学习仁义礼智信,多……”冯雁滔滔不绝的说着,可张大壮和拓跋烈早已眼露迷茫之色。
“师傅,你的话我没懂。”拓跋烈红着脸插话道。
“别打断,闭嘴!什么?我说了这么多没听懂?靠!白费了我这么多唾沫星子。招打!”冯雁一巴掌拍在了拓跋烈后脑勺上。
张大壮一看,赶忙拉住继续打来的手劝道:“老十三,你的话我也没全明白,你倒是慢点说。”
“哎?怎么还打我呢?”张大壮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抱怨道。
“大壮,你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怎么连这种简单的话也听不懂?山寨的读书会你不也经常来吗?”冯雁责问道。
“这个…呵呵,光顾着听评书了。”张大壮不好意的说道。
“我靠,你们两真是不学无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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