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完后,就彻底下课了。
萧老师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易良也凭空消失,回到了他温暖的床上。
辛苦地学习一天,也该睡觉了。
“嗯?”易良微微睁开眼睛,却发现房间里十分敞亮,光顺着纸糊的窗户洒进来,那道“叮铃铃”的上课铃声依然不断地响起。
易良有些懵地躺在床上,他记得自己才刚刚睡觉,怎么天就亮了。
不是刚下课么。
怎么又要上课了!
好困······这样想着,易良翻了个身,整个人陷进柔软的被子里,打算睡个回笼觉,然而下一刻他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对!
易良摇晃了一下脑袋,他下床后打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
东方一轮朝阳逐渐升起,分明是上课时间,反应过来的易良用了最快的速度收拾洗漱,然后奔向了教室。
而在另一边,祭司塔外,一个明黄贵气的房间里,一个人有些疲惫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起了身,面色疲惫,任由侍女们为他洗漱穿衣。
收拾完后,他才坐上了一顶轿子。
这边,易良慌里慌张地徒步跑向教室;另一边,某人坐在轿子上,舒舒服服地被人抬着走,还能抽空补个眠。
就算易良动作再快,他也还是迟到了。不过好在这门课的老师是对他最友好的教算术课的刘夫子,所以易良并没有遭到为难,就进了教室。
一上午的课,易良都觉得头脑昏沉的,他不停地打着哈欠,觉得困极了。
就这样熬到了中午,几乎是在下课的一瞬间,易良就趴在了桌子上,不想动弹。
“易兄。”一个人走了过来,他坐在易良旁边的座位上,看着易良说,“易兄可是昨日不曾睡好?”
就在这时,又有两个人走了过来,他们有些担心地说:“易兄,是否身体不舒服?”
很快,易良的身边就围了一群人,他们叽叽喳喳地关心着,让易良听的头疼。
有一个人突然说了句:“易兄,第一节课你错过了。我都记了笔记,可以帮你补课。”
这句话就像是触及到了易良的某根反射神经,他突然就像是一瞬间睡醒了一般,从懒洋洋的状态里抬起头,说了三个字:“不用了!”
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呆愣在了原地,他们左右互相看看,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易良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拍拍头,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
总也想不起来,易良索性收拾东西,对众人说了一句:“谢谢大家,不过以后不需要再帮我补课了。”
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这里,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补了一个午觉之后,易良的精神状态总算有所好转。下午又是鬼画符课,他不抱希望地翻着课本,耳边听着梁夫子的声音。
然而,他的目光停留在书上,手下意识地就多翻了几页。在意识到问题的时候,他抬起头,眼神茫然地听着梁夫子讲课。
往常如同鬼画符一般的字眼在他眼中突然就有了意义,而他竟然也开始能跟得上梁夫子的授课的节奏。
易良看着那些神秘的符号,不再如往常一般的晦涩难懂。他仿佛能透过这些符号看见他们的深层次意义,看见他们与自然力量的融合,理解了为什么这浅浅的符号能够调动自然力量。
难道,他终于开窍了?
虽然现在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可是比起他刚来上课时的情形可好太多了。这节课,易良前所未有的认真,等真正入门了之后,他才知道,平时最让他头疼的梁夫子,其实是一个学识渊博的好老师。他讲课清晰有条理,由浅入深,只是待同学严苛了一些。
易良现在处在一种很玄妙的状态,他觉得这是一种玄学入门的状态。是他由一个唯物主义世界的人类,触及到这个玄学世界门槛的状态。
梁夫子看见易良认真的模样,也忍不住点了点头。他平时对易良严苛,并不是想针对他,好吧,虽然易良那张特殊的座位让他这个向来崇尚苦修的清贵人士看着不喜。不过相处下来,他也知道了易良并非一个纨绔子弟,相反,他十分好学。
在梁夫子眼中,易良是一个十分有天赋的人,所以他会对易良严格要求。不希望易良因为舒适奢华的生活,而浪费了这身天赋。
而现在看来,易良没有让他失望。
这一定是他教导有方!
想到这里,梁夫子一脸骄傲,腰杆挺直了,声音也在一瞬间大了起来。
坐在第一排的易良被他突然增大的声音吓了一跳,忍了忍,才忍住用手捂住耳朵,这种看起来很不尊师重道的举动。
一天的课程结束后,易良下意识地不等那群常常围在他身边的同学围过来,一个人又恢复了独来独往的状态,独自走出了教室。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许多天,一天下课后,他没有会房间,而是打算在祭司塔逛一逛。
祭司塔一共有九层,他所在的位置是第四层。
他们都是祭司塔的弟子,一共分为三个年级,都是从全国各地选拔而来,具有灵性的人类。
在白塔学院中,他们学习五行之术、算数、文学还有观测星象,等他们毕业后,有的会一直留在祭司塔,进入各个位置,有的则会进入陇国各地的祭司分塔。
那次的神秘队伍中,那些穿着白色服装的人,大部分都曾经是白塔学院的弟子。而如今祭司塔的长老,许多位都是历届优秀的学生。
易良在祭司塔里走着,他如今还不能到五层去,只能在第四层晃荡。
他想起上次那个侍卫讲在祭司塔遇见怪物一事,发生在第七层。这样看来,小金很有可能在祭司塔的七层往上,还不是他现在能去的。
易良四处走着,观察周围。其实,祭司塔里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位置都空空荡荡,也没有几个侍卫。
因为祭司塔自带防御,所以侍卫的作用性反而没那么大了。有大祭司坐镇,没有人敢袭击祭司塔。最多只有些零零散散的侍卫在每一层之间巡逻,而部分守卫祭司塔的黑甲军,则都分布在第一层。
所以易良走的位置,几乎没有外人。呆在祭司塔的这几天,他早就已经在第四层探索了许多次,将第四层的路线都记在了脑子里。
只有了解了这座建筑,还有侍卫的换班时间,他才有可能找到一点出去的机会。
尽管,现在的他在祭司塔内,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
易良走到一个有些偏僻的角落里,这里靠近祭司塔的外围,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人会靠近。
眼前是一个空旷的空间,前方不远处传来刺眼的白光,那里有一个大的木质阳台。
易良走过去,靠在阳台上,就看见了外界的景色。
他看见了繁华而广阔的海陵城,看见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还能听见热闹的人声。
祭司塔的内部,他位于阳台之上,感觉自己离外界如此的近。就好像他在神秘而不真实的祭司塔内的世界里,从阳台上轻轻一跃,就可以重新进入那平凡而真实的芸芸众生里。
但是,易良看着空中那一层透明的结界,亲生经历过一切的他,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出的去。而外界的人,也根本无法透过这个阳台看见他。
祭司塔的外部,围绕着一层无形的结界,外人轻易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易良初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十分惊喜。但是他也不会傻到认为这么轻松就可以离开祭司塔,他只是朝着阳台外微微伸出了手。
然而,下一刻,他的手就触碰上了一层无形的膜。那层膜上传来了细密的银色闪电,在那一瞬间,易良感受到了一股蓬勃强大的能量,那闪电能在一瞬间毁了他的手。
好在易良早做好了准备,右手上的绕指柔轻柔地展开,包裹住了他的手掌。而那些银色的细密闪电在绕指柔上噼里啪啦地闪动了许多下,最终却没有在那轻柔的薄纱上留下一点痕迹,就消失不见了。
之后易良立刻离开了那里,才没有与因为有人触碰结界而被惊动的祭司塔人员碰上面。
不过,虽然不能出去,但是这里的风光却是极好的,过来看看风景也不错。
易良手中拿着一个小酒壶,浅酌着,目光落向窗外的景色。他的视线一路向前,越过高低不等的楼阁,落在了不远处金碧辉煌的建筑上,落在了那个巨大的城墙,朱红色的城门上。
皇宫······
易良看着那威严肃穆的宫殿,举起他的小酒壶,又浅浅地喝了一口。
等到戌时左右,他看到那个始终紧闭的朱红色大门打开,一辆马车和往常一样行驶了出来,然后顺着熟悉的路线往祭司塔而来。
易良来过这个阳台六次,其中有三次,大概晚上七点多的样子,易良都能看见一顶轿子从皇宫的大门处出来,然后来到祭司塔。
可是他却没有一次能看见轿子里的人是谁。
他在祭司塔内,也没有一次遇到过那顶轿子,还有轿子里的人。
手中的小酒壶已经空了,易良转身离开了那个阳台。
而就在他走出一个回廊的时候,突然听到角落里传来了一点儿动静,其间夹杂着一些拳头到肉的闷响声,还有人痛苦的呻吟声。
易良朝那个地方走过去,在拐角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微微侧身探头朝里看去,发现里面是一个内陷的空间,大概二十多平米大小,平时主要用来堆砌杂物。
而此时,一个人倒在脏兮兮的地上,身子躬成了虾米,蜷缩着抵御外界的伤害。
一群人站在四周对他拳打脚踢的,嘴中还说着污言秽语。
“臭杂种,狗崽子,不是说了让你给我滚出去吗,竟然还敢留在这里。”
“你敢忽视我们的话?”
那些人像是不解气一般,又用力地朝那个人踢了一脚。
一声痛苦的呜咽声传来,躺在地上的人嘴角冒出了一丝殷红,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易良看到了这一幕,手中的小酒壶顺势就扔了出去,直接砸到了为首之人的头上。
“谁?”
那人被砸的一个踉跄,他将手放在被砸的位置,摸到了一阵潮湿的触感。
其余人都吓了一大跳,他们都朝着易良的方向看过来,眼中冒着怒火。然而在看清楚易良那张脸的时候,眼中的怒意又在一瞬间都退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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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四处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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