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接下来几天,梁舟淮一直辗转于谈判和饭局应酬,时常忙到深夜。谢陈依旧每天晚上给他打视频,只不过时间越来越晚,三次有两次都是和贺云阳出去。

也不知道他们每天出去做什么?

好在项目问题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不出意外,明天便能回江城。

为了庆祝项目问题顺利解决,分公司的负责人组了个饭局,邀请了几个怀城这边的知名企业代表。以后难免需要这些人帮忙,于情于理,梁舟淮都要出席。

华灯初上,怀城的夜生活十分丰富,街道上依旧人潮拥挤。

经历半个小时的拥堵,梁舟淮终于来到会所。在侍者的带领下穿过走廊,上到顶楼最隐蔽的包间。

推门,包间里已经有不少人。

这个包间不像普通包间,面积十分大,设施也非常全面。推门进来入眼可见是一张可容纳十多人的巨大圆桌,屏风把包间隔成两个部分,另外一边是个娱乐室。

这些企业派来的代表都是和梁舟淮差不多的年纪,普遍不大,这大约也是分公司的负责人会选这里的原因。

生意场上讲究投其所好,饭局不算正式,梁舟淮的身份摆在这儿,在座的这些多半也是被各家派出来外交的“太子”。

疏通关系无非就是吃饭喝酒送礼,一连几天的酒局,梁舟淮默默心疼自己的胃。

回去之后得让营养师定制份养胃食谱。

见梁舟淮进来,座上开始寒暄,梁舟淮瞥了一眼,这些人里面并没有DF集团的人,看来是听说了上次方总饭局上的事。

还算识相。

饭桌上能谈的事情无非就是那些,很快,一桌子人就转战里面的娱乐室。

今天的应酬才刚刚开始。

这些“太子”们多半互相熟悉,场上热闹非常,其中一个姓林的是他们的中心,而那位林公子看起来就像是常流连这种场合的人。

很快,价值上六位数的酒接连端上来,那位林公子笑意盈盈地举杯过来,说:“梁总好不容易来怀城一趟,尽兴啊!”

梁舟淮举杯回应,那位林公子继续说:“我们也不知道梁总喜欢什么样的,就擅自做主了,不喜欢再换啊!”

梁舟淮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下一秒,包间门大开,一群容貌非凡,衣着清凉的少男少女鱼贯而入。

梁舟淮默默扶额,同时又松了口气,因为没人敢坐他旁边。

看来这些人胆子也没大到无法无天。

然而,他那口气还是松早了。

包间门口很快又进来一人,那人进来的时候戴着墨镜,众人一开始没认出来,直到摘下墨镜,包间里突然有人“哇”了一声。

男生身材匀称,标准的丹凤眼,眼神温柔中带着丝妩媚,梁舟淮在不少场合见过他,最近爆火的一个小明星,叫颜诺。

颜诺迈着步伐走过来,笑着打招呼:“各位少爷好啊!”

林公子忙吩咐人:“诺诺来了啊!快去,给梁总敬杯酒。”

说罢,小明星便举着酒杯朝梁舟淮过来,“梁总,我敬你一杯。”

说罢,便要坐到梁舟淮旁边。

梁舟淮的位置在正中,旁边那位林公子立马识相让开一个位置,颜诺于是在他旁边坐下。不过梁舟淮没接那杯酒,而是瞥了坐在沙发末尾的分公司负责人一眼。

分公司负责人脑门上一个大写的“冤”,今天这一出,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安排,这都是那姓林的擅自做主啊!

当务之急是向老板表忠心,保住他的“项上人头”。

于是他默默从沙发背挪到梁舟淮身后,瞪了那小明星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小明星:一边去,这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小明星接收到那目光,面色尴尬地看向旁边的林公子,林公子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看梁舟淮反应,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打着圆场道:“哎呀,瞧我这记性,不好意思啊梁总,忘了您刚新婚,诺诺,过来这边。”

说完,颜诺恋恋不舍地挪了个位置,林公子歉意地朝梁舟淮举起酒杯,又对分公司的负责人说:“王总,您坐梁总旁边吧!”

王总求之不得,这一晚上都在充当老板保镖,人来他拦,酒来他挡。终于在应酬结束的时候,获得了老板的口头奖励,“王经理,你的分红可以提一提。”

王经理大喜,立马狗腿道:“谢谢老板!”

果然,老板都喜欢有眼力见的人,像他这么有眼力见的下属已经不多了!顺便默默为那位姓林的公子默哀一秒。

虽然他远在怀城,但因为经常和总公司往来,对公司里的那些八卦也略有了解。

总公司的人说梁总和谢先生非常恩爱,看来八卦不假。

饭局结束后,梁舟淮和分公司的负责人匆匆从会所出来,得益于王总的保驾护航,梁舟淮并没喝多少,不过王总的情况就不太乐观。

秉持着关爱下属的好老板原则,梁舟淮一直亲自把王总送上车,才坐上周秘书的车离开。

颜诺本来在怀城拍戏,林氏是剧组投资商,他是被叫过来陪梁舟淮的,结果人没陪着,倒陪这些富二代喝了一晚上酒。

经济人说只要傍上梁舟淮,以后他在娱乐圈可以横着走,结果白来一趟,啥也没捞着,他找了个借口才提前从包间里逃出来。

那些“太子”们一向浪荡成性,也不知道最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天色已晚,梁舟淮在车上接到了谢陈的视频。

视频里的谢陈穿着那套黑色真丝睡衣,戴着他的半框眼睛,看背景,应该是在梁舟淮的房间。

“你在我房间?”

谢陈轻笑,“嗯”了一声。

梁舟淮眉头一皱,“在我房间做什么?”

适应了这么久,关于进他房间这事,对谢陈的容忍度明显比其他人高很多。

谢陈缓缓开口:“一个人睡不着,在你房间比较容易入睡。”

“……呵。”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梁舟淮居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淡淡撒娇的意思,“在家工作?”

谢陈摇头,回答:“没有,有事出去了一趟。”

“……和贺云阳?”梁舟淮熟练问。

“嗯。”

他就知道!

“挂了。”

谢陈急忙出声阻拦,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梁舟淮说:“明天。”

谢陈“哦”了声,问:“喝酒了?”

梁舟淮没隐瞒,“一点。”

谢陈又问:“晕不晕?”

梁舟淮被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弄得没脾气,不知不觉沉溺进他温柔低沉的嗓音中,别别扭扭回答:“不晕。”

低笑闯入耳中,梁舟淮瞥了眼屏幕里笑容满面的青年,指节不自然擦过鼻尖,“乖,明天见。”

说着就要挂电话。

谢陈愣了一秒,随后边笑边追问:“等等!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宝贝儿。”

“……”他自动屏蔽那个辣耳朵的称呼,立马变回压迫感十足的梁总,说,“给我乖乖在家待着!”

谢陈:“……”

“你这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啊?”

梁舟淮勾唇,抬眸看向屏幕时多出几分缱绻,嗓音撩人入骨,“好了,听话,挂了。”

谢陈就这样一点点沦陷在他难得的温柔里,“我等你。”

梁舟淮是下午的飞机,到江城已是傍晚。

刚出机场大楼,天边红日西垂,霞光和云层晕在一起,像是一片橙黄的雾。

司机小董早早等在外面,周秘书在半路下车。迎着日暮晚风,迈巴赫缓缓驶入湖滨西路,到家时别墅区已经亮起了灯。

开门放下行李箱的那一刻,在路上的期待散了个干干净净。

屋子里灯光明亮,落地窗帘是拉开的,依稀可见湖对面的万家灯火,但说好等他回来的人不见影踪。

孟姨听见开门声,立马跑出来,“梁总回来啦!饭马上好,您先休息会儿。”

梁舟淮应了声,问出了他目前最好奇的问题:“谢陈呢?”

“小谢啊?”孟姨看了楼上一眼,“我早上请了假,下午都没看见他,管家说楼上不在,应该是出去了。”

梁舟淮眸光微暗,没说话。

孟姨又道:“他一般出门都会在十点以前回来的,要不,梁总您先吃?”

梁舟淮“嗯”了声,拖着行李箱上了二楼。

有那么一瞬间,情绪像是带着苦味的尼格罗尼鸡尾酒,有点苦涩。

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其实谢陈只是没回家而已,按理来说,这点事情对他的影响还没公司里保安没注意,跑进了一只猫大,但谢陈那句“我等你回家”就像魔咒一样在耳边回荡。

某人的说话不算话让他心情实在不怎么好,就像原定要签合同的客户在签字前一秒反悔。

所以晚上十点之前,他都板着脸。

十点一刻,密码锁的“滴滴”声终于在门口响起。

“哎不说了。”谢陈边打着电话边换鞋,“完了完了,过宵禁了,不说了啊!”

电话那边“哈哈”笑了一声,“还有宵禁?不是吧你俩,孩子都能生一堆了,还搞纯爱呢?”

谢陈心里吐槽怎么就不能了?

他和梁舟淮就算七老八十了也能纯爱!

他转过玄关,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梁舟淮,心虚道:“挂了。”

“回来啦!”说罢,把手提袋摆一边,说着就要过来抱梁舟淮。梁舟淮翘着腿靠在沙发上,姿态懒懒的,却又掩不住目光中的凌冽,他表情故作镇定,语气漫不经心,“哪去了?”

他问话的神态温和,谢陈却冷不防打了个寒噤,说:“……和贺少出去。”

“呵……”梁舟淮收起温柔,冷笑一声,皱眉道,“需不需要我给你数一数,出差的这七天,你和姓贺的出去了多少次?”

谢陈挪到他旁边,说:“你听我解释。”

梁舟淮挑眉,问:“你记不记得你昨天说的话?”

“对不起,”谢陈道歉,随后又解释了他这几天和贺云阳出去的原因:

谢陈第一次追人,那天在公司,他本来也不抱期望,但梁舟淮答应给他机会。他觉得表白得太过潦草,于是就琢磨着等梁舟淮出差回来给他送个礼物。

许家寿宴那天,贺云阳无意间说他认识一个酿酒师,酿出来的酒一绝,他一想梁舟淮也有收藏好酒的习惯。

毕竟家里酒柜里的好酒价值江城好几套房。

于是,他让贺云阳介绍那位酿酒师,打算亲自酿一坛酒。

他酿的酒当然没法和梁舟淮酒柜里的那些比,但红酒这种东西,收藏家们几乎都喜欢看年份,好像时间越长,代表的意义就越浓厚,用来寓意他们非常合适。

但酿酒这种技术活,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所以他每天开车去庄园那边参加上课培训。刚好贺云阳想丰富一下酒吧的品类,也跟着去。

庄园的位置在市郊,接近邻市,离湖滨西路大概三个小时的车程,他每天早出晚归,在路上的时间将近六个小时。

今天是实践课,课程结束得早,所以他昨天才会跟梁舟淮说在家等他,哪成想回来的路上遇上连环车祸,封路直接封了四个小时。

“我错了,惊喜没搞成,还害你等那么久,对不起。”谢陈拿过手提袋,“酿酒的课程比较长,正式酿造要到月底,陈酿的过程我拜托了那位酿酒师,你收到装瓶的酒应该是五年后,所以我提前定了两瓶你生日那年酿的,送给你。”

“……”梁舟淮听他解释完,方才失望的情绪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他接过谢陈的礼物,眉梢舒展,状似不在意问,“你知道下个月是我生日?”

“知道啊!”谢陈说完,梁舟淮又问,“那你不留到下个月送?”

谢陈浅笑,无奈道:“宝贝儿,生日只有一天,但酿酒那年,江城的晴天数可是高达两百多天。”

那年阳光很好,而你在这样好的阳光里出生,所以那一整年都有纪念意义。

“酒哪天送都合适,生日可以送更好的。”谢陈说。

梁舟淮被他的花言巧语逗笑,谢陈见他笑了,立马贴过去,“所以我可以‘无罪释放’了吗?”

梁舟淮推开他坐正,“还没完。”

“啊?”谢陈疑惑看向他。

梁舟淮像个严抓孩子作息的剥削家长,“你刚刚进门时间是十点十五,过了十五分钟,算晚归。”

“……”谢陈笑了一笑,有点期待地道,“好吧,罚我吧!来,再骂我几句!”

面对他这另类的要求,梁舟淮气笑,骂道:“有病吧你!”

说是骂,其实更像调/情……

“过来。”梁舟淮招了招手,谢陈闻言贴近,随后呼吸交错。

他得到一个亲吻作为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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