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霸气帝王×软萌宠妃

虽然皇上日渐变坏,但他的寝宫是真舒服。

而且,皇上最近似乎很忙,奏折都没时间听。

崇政殿周围数百米是皇上圈出的禁地,四周有侍卫把守。未经传召,不得入内。后宫美人可能敢去清风苑碰运气,却万不敢往这里作妖。

安染的日子不仅悠闲,还十分安逸。身体养得好,睡觉特别香。

然皇宫另一处,慈宁宫里的太后却已大半个月没能好好睡上一觉。皇上大逆不道,竟让侍卫统领带兵直闯慈宁宫,当着她的面杀了桂嬷嬷,害她心神不宁,夜不能寐,每晚做噩梦至今。

太后从十五岁那年进宫,便开始了争斗不休的一生。从兵不血刃的宫斗,到杀四子夺嫡,再到杀亲儿子夺权失败。手上沾的人命,数不胜数。

可那些,终究是经他人之手办事。

死人于她而言,不过一句话,几个简单的字眼。

她从未亲眼见过如此凶残作呕的画面,宋廷长剑一封,桂嬷嬷的脖子便被切开一道深可见底的口子,滚烫的血喷在她脸上。

最后,桂嬷嬷倒在地上,往外凸出来的眼睛血红血红,好似随时要爆炸一样,极其渗人。

而且,桂嬷嬷并不是终点,之后,田公公被五马分尸。某天夜里,她起夜时,一脚踢到了装着那奴才尸体残肢的木匣子,差点去了半条命。

前几天,左瑶又突然被削去妃位赶出了宫。

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皇上的反击。

那孽子冷血无情,说不准哪天刀口就对准了她。

太后披头散发,偏头望着窗外。

天还没亮,她又醒了。或者说,就一直没睡过。

其实早些年,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如今年纪越大,胆子倒是越来越小了。

“太后,需要点安神香吗?”听到屋里动静,侍女提着小夜灯进来。

“没用的。”

她这是心病,安神香治不了。连续点了那么多日,丝毫不见效。闻多了,反而伤身体。

侍女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压低声音说:

“北边来信了,您现在看吗?”

“给哀家,下去吧。”

太后语气寻常,待侍女离开,房门关上,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

多日梦魇,快将她折磨疯了,立马焦急地检查了一遍信笺。

这是她和镇北将军往来的特殊密信,有独特的辨认方法。

确定信没被人动过手脚,太后撕掉封口,就着侍女留下的小夜灯一字不落地看了两遍。

光线黯淡的房间里,看完信的太后一扫近来阴霾,捂着嘴,笑得痴狂又诡异。

……

近日,北边大捷的消息传回京城,万民沸腾,京城热闹非凡。又逢年关,祁阎应文区百官呼吁,选了个黄道吉日,祭祖祈福。保佑大昭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下了朝,张德全跟在祁阎身边,笑得十分喜庆:

“皇上承天地之运势,恩泽达济天下。不仅令北边战事大捷,南边也冰雪消融,实乃百姓之福,乃我大昭之福。”

回应他的是一声嘲讽嗤笑:“呵,张总管是不是耳背啊,怎么朕听到的恰恰相反。”

民间流言里,福源镇北将军,灾祸皆因暴君。

千言万语,可没一句说他好。

张德全暗叹,太后这次未免也太着急了些。

镇北将军还未归京,她就迫不及待散播不利于皇上的谣言。逼急了皇上,那才叫真正的灾难。

瞧皇上最近,脾气暴躁,看谁都来气,苦了他们这些奴才。

好听的话哄不住这位帝王,张德全便道:

“一群别有用心之人恶意造谣,吴大人已经处理了,皇上不必放在心上。奴才说句实在话,咱大昭蒸蒸日上,真的全靠皇上治国有道,御下有方。”

先皇在位时,大昭并不如现在这般繁荣昌盛。

内斗之汹涌远胜于外敌制造的麻烦,哪怕先皇早早立下太子,也无法阻止愈演愈烈的皇位之争。

六位皇子,除了被送去边疆的三皇子,其余五位无论主动还是被迫,都在不遗余力地搞死手足兄弟。

国脉每况愈下,边防节节败退,却无人顾及。

唯有三皇子守在最前线,从最初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到后来,屡战屡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

不仅夺回了被敌人抢走的城池国土,还将边防线往外推出一大步,给大昭打下了一个易守难攻的极佳地理位置。

犹记得,彼时,边疆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京城却因争权有了结果,正在大肆庆祝,酒肉池林。

百姓敢怒不敢言。

后来,三皇子骑马归京,强势登基,本来死气沉沉的京城,刹那间沸腾起来,全民欢呼喝彩。

三皇子称帝,是国之所向,也是民之所向。

看如今形势,太后显然是想利用打了胜仗的镇北将军,重走皇上当年走过的路。

只不过,今非昔比,太后终究低估了这位年轻的帝王。

张德全悄悄抬了抬眼,却见前方的人已经停下,正专注地望向一处,懒得听他废话。

……好吧,皇上貌似并不在意这些,是他想多了。

他循着祁阎的视线,就见内院一群小丫头正在踢毽子。

几个新来的宫女都是他亲自选的,和彩衣彩梨一起围成一个圈。安美人在圆圈中央,双手提起裙摆,欢快地跟着一群丫鬟嬉笑玩乐。

平时安安静静就足够美了,这一动起来,就跟个精致的小精灵般,俏皮动人。

难怪就连冷情的帝王也忍不住为之驻足。

毽子挨个传递,安染也跟着转了一圈。一个小丫鬟将毽子踢高了,她没能接到,却与大门外的祁阎撞了个正着。

他在看她,也许,是一直在看她。所以只要她回头,总是能将他逮个正着。

安染有点热,她看懂了他的眼神。

皇上在等她过去。

不踢毽子了,彩梨很快拿来了披风,盖在她身上。

安染迎着对面的目光,还是走了过去。

祁阎见她朝自己走来,眼睛从女子红扑扑的脸蛋划过。

大病初愈,她整个人朝气蓬勃,鲜活明媚,很是可爱。于是划过的目光重新返回,他又看了眼。

“你喜欢踢毽子?”

安染一过来,祁阎便转身,她自然的跟在他身边。最近虽然不用读奏折了,但是皇上每日都会特地来看看她。

经常是一大早下朝来,导致她每天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床边多了个人。

开始她还有点被吓到,有点害羞。渐渐地……就习惯他的出现,可以淡定地打招呼,也在不知不觉中相处得随意了许多,没那么拘谨,于是非常实在地回道:

“算不上喜欢,就是躺了太多天,想活动下筋骨。”

太无聊了,偏偏她又不敢到处乱逛。

她就算没去读奏折,也能从附近多了将近一倍的守卫猜得出来,最近不太平。

所以一直老老实实窝在这一亩三分地,时间久了,着实无趣。踢毽子这种往日觉得幼稚无比的游戏,现在玩得不亦乐乎。

想要活动筋骨还不简单,祁阎牵起她的手,脚下拐了个弯,去了练武场。

自从上次有嫔妃闯入,祁阎特地交代,闲人勿进。这里只能他和他身边这个人可以随意进出。

空旷的练武场,他牵着安染,浏览一件件兵器,最后在弓箭架子前停下。

“学过射箭?”祁阎低头看她。

他注意到了,前面那么多兵器,她始终兴致缺缺。唯有这个,多看了会。

安染已经习惯他敏锐的观察力,摇了摇头:

“没学过。”

她努力忽视掉从男人掌心传来的热度,仰起脸蛋看他。

女孩眉眼弯弯,笑着夸:

“就是上次看到皇上射箭,觉得非常帅气。”

最是无意的撩拨,才最致命。

话落,握着她手的力度骤然加大。

祁阎侧过身体,瞧着女子无辜的模样,本来绷紧的神色突然就放松下来。

啧,养了许久的小猫,开始慢慢伸出爪子,故意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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