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的手指还夹着一层薄薄的易容皮,门外,是想要进来的郭修。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闪过一丝杀意,苏苏还来不及想那是什么,高毅的又恢复了正常。
她总觉得他有些熟悉,看来是真的,那天救她的人就是他。
红儿在外面喊了两声,见屋子里的人没有回应,“大人,小姐睡下了。”
郭修转身离开。
随着红儿那句“大人慢走。”苏苏才敢开口说话。
“这个给你,我,我先出去了。”手里的易容皮有些烫手,她就像是办了错事的孩子,匆匆的离开。
“我叫高毅。”
苏苏的脚步顿了顿,在听到他的名字时,心里仿佛流淌过蜜汁般甜蜜的感觉。
“我叫苏苏。”
苏苏随手关上门,嘴角是来不及收的傻笑。高毅占了她的屋子,今晚,她只能去和红儿挤一晚了。
被窝里,“小姐,明天天不亮就得让他走,要是被大人发现了,红儿这条小命就没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苏苏就急哄哄的起床。
到屋子一看,床上的人早已离开,虽然自己就是来让他离开的,可人不吭不响的离开了,苏苏反而失落的难过。
郭修将她保护的太好,世间一切肮脏的事情都被他挡在门外,苏苏本就失去了记忆,在她有限的记忆里,高毅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上荡起的波澜,一下子入了她的心。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平静。
苏苏和红儿出门踏青,竟收到了礼物,小厮将礼物教给她后,就说了一句“这是一位公子让我教给您的,说是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她将雕花盒子打开,心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一支兰花白玉簪子,触之温热,花瓣栩栩如生,苏苏一看就喜欢上。
郭修在她的吃穿用度上一向舍得花银子,苏苏也懂得一些玉质的品鉴,这支玉簪,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且还是上等的温玉所雕刻。
苏苏将荷包拿出来,这是她练习了许久才绣出来的,浅青色的丝绸上两只飞舞的蝴蝶,针脚算不上细密,但胜在蝴蝶的配色好看,倒也好看。
“请把这个教给他,有劳了。”
他与她先是礼物来往,到后来的书信来往。
苏苏觉得自己每天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等他的信等得团团转,而他却总是一副温软的样子。
是纸,就保不住火,一封封书信出入府中,郭修就是傻子,也该察觉了。
都说春雨贵如油,今年的油可能是便宜了,不要钱的往地上落。
春雷阵阵,狂风骤雨。
“哥,你找我。”苏苏来的时候虽然打了雨伞,可还是被雨淋湿了一些,换做平常,哥哥早就让她去换衣服了,可今日他仿佛没有看到一样,那张温润的脸上风雨欲来。
苏苏站在门口有些忐忑的不安,哥哥今天这是怎么了?
“苏苏,这些是什么?”郭修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一句重话,这次,他是真的生气。
看着郭修手里的信笺,苏苏的心咯噔一下,“哥,你听我说......”
郭修努力的按捺着心中的怒火,“苏苏,你知道他是哪里人吗?”苏苏单纯的就是一张白纸,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发现这些,苏苏还要隐瞒他到什么时候。
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苏苏确实不知道高毅是哪里人,除了姓名,她对他,一概不知。
“从今天起,和他断了。”
“不。”这是苏苏第一次忤逆他,她拒绝的干脆,顶着他盛怒的目光,苏苏眼里泪光闪闪。
郭修的手指动了动,他舍不得苏苏落泪,可他更不能任由苏苏一脚陷进去。
他舍不得罚苏苏,便把怒火发泄在红儿的身上,苏苏看着伤痕累累的红儿,心中满是愤怒。
是她的错,凭什么惩罚红儿!
郭修看着探子送来的密信,一张脸阴沉的能滴下墨汁。
整个陇西,竟查无此人。
紧接着,一封更令他震怒的信被打开,闫家竟与苏苏上次失踪的事情有关。
“郭大人好久不见,”
“九皇子,这陇西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不知郭大人可满意我送你的礼物,不急,我还有更好的。”高毅将手中的证据拿出来,“请过目。”
郭修过目一遍,冷笑:“九皇子捏造证据也要捏造真实一点,空穴来风谁都会。”
“看来郭大人是不相信了,当年父皇尚且是闫家手里的傀儡,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朝中追随父皇的寥寥无几,令父曾是父皇的左膀右臂,除了令父,对父皇有什么好处?”
高毅说的话郭修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可自己查到的那些又疑点重重,紧要时刻,苏苏突然失踪,他不得不放弃追查当年的真相,想到苏苏突然失踪和闫家有关,他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不知殿下是何来意?”他压下心中的种种,郭修从一无所有慢慢的爬到现在的位子,并不是高毅的三两句话就能糊弄的。
“我只是让郭大人了解当年的真相,免得认贼作父,为虎作伥,该说的我都说了,告辞。”
高毅转身往外走,如果郭修能让他就这样走,那他就不叫郭修了。
他一把扣住高毅的肩膀,高毅一个转身,两人开始过招,招招致命。
“殿下身手不错,改日郭某一定上门请教。”郭修刚才的那一手正好抓在高毅的旧伤上,看着他的肩膀上嫣红了一片,他见好就收,两人棋逢对手,到是难得的有些惺惺相惜。
高毅消失在风里,郭修捻着指尖的鲜血,望了望天上的一轮月牙儿,眼里墨色一片。
凉城甚至整个边关,现在都落在闫家的手里,加上与柔然的联盟,闫家完全可以在陇西自立为王,局面是这样的局面,可柔然向来对富饶的陇西虎视眈眈,与他联盟,无异于与虎谋皮。
陇西看似铜墙铁壁,实则昌盛不了了,进则需改朝换代,退,则应拿下柔然。
闫成海的野心在中原,不在柔然,郭修拿出帕子将指尖的鲜血慢慢的擦干净。
如果,他嗤笑一声。
他更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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