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云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甩了甩拂尘,轻蔑一笑:“方才还在恭送本尊,现在又想让本尊留下了,呵,真是可笑,你当本尊是什么?”
邱县令直接给裴凌云跪下,请求他能出手。
“免谈。”裴凌云扔下两个字,转身欲离开。
邱县令怕死,怎会放他离开,上前几步,不顾形象扑倒在地,双手搂住裴凌云的腿,嘴里喊着仙尊救命。
那架势,若裴凌云不救他,他就不松手。
裴凌云是王爷,身份尊贵,何时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
他望着脚边的人,抬抬腿低声呵斥道:“起开。”腿上更紧了些,裴凌云怒了,“你给我起开。”
邱县令还是不肯撒手,仰脸恳求裴凌云帮忙。
他这边求救,吴明和玉葭被村民们拉到河边。
琉璃一声令下,吴明和玉葭被投入河中,只听扑通一声,河面上溅起大大的水花。
吴明和玉葭被捆住,来不及挣扎几下,便沉入河中。
见到这种情况,邱县令急得满头大汗,脊背发凉,再一次急切恳求裴凌云。
裴凌云低头,居高临下看着他,冷声道:“救你不是不可以,端看你的诚意。”
他曾潜入县衙,没有找到太多贵重物品,以邱县令的贪婪程度,这么多年,贪污的东西必不会少,没有在县衙里,很可能被他藏起来了。
邱县令立刻明白其意,道:“我愿意奉上万两白银。”
“你打发叫花子呢?”区区万两白银,对于邱县令来说,定是九牛一毛。
邱县令见对方不满,准备加价给两万两。
不等他开口,就听见琉璃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在催命:“看门的和烧火丫头有了,河神大人还说,他缺一个马夫和倒夜壶的婆子,他觉得邱县令和县令夫人不错。你们这就下去吧,别让河神大人等急了。”
村民听到她的话,自然不敢耽误,撮着手朝这边来了。
裴凌云趁机开口:“想清楚了,是你的命重要,还是钱财重要。”
那些被藏起来的财富,都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应该还给百姓才是。
邱县令眼看村民来到他跟前,他也不求裴凌云了,让衙役们把村民抓起来。
这人得有多贪心,舍不得命,也放不了财。
裴凌云也恼怒了,摸着拂尘看向那帮衙役,那帮衙役却一动不动,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
邱县令这才想起琉璃的本事,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回头看向裴凌云道:“我给你十万两,求仙尊救我。”
裴凌云仍是不为所动:“十万两黄金,顺便告诉我你藏钱财的地方,我出手救你性命,你可要想清楚了,机会只有一次,本尊没时间与你浪费。”
眼看人要过来了,邱县令不得不答应,还说出了藏钱财的地方。
裴凌云从怀里掏出一个珠子,扔到邱县令身旁:“拿着,这是避水珠,让你在水下活命。一刻钟后,你再次上岸,告诉众人,河神大人没有看中你,既可以保命,也可以息了众怒。”
邱县令望着那珠子,将信将疑。
裴凌云见状:“怎么,你不信,以为本尊诓骗你,你若不信,把珠子给我,这珠子价值万金,本尊又舍不得给了。”说着伸手要把珠子拿回来。
邱县令不得不信,握紧珠子朝河边走去,扬声道:“无需你们绑,本官是朝廷命官,受上天庇佑,这就去河底瞧瞧,河神大人到底如何说的。”
等上了岸,他就告诉众人,玉家女是妖精,专门蛊惑人心,河神被其蒙骗,发话要把玉琉璃烧死。
既然玉琉璃不怕水,他就用火,定烧死这妖女,连渣滓都不剩。
他一派淡然,县令夫人可做不到,看向裴凌云求他救命。
裴凌云道:“那珠子只有一颗。”
县令夫人为了活命,用尽全力挣扎,推开众人跑向邱县令,请求邱县令把珠子给她,她若死了,孩子们该怎么办。
邱县令本就自私怕死,哪里肯给,当即与县里夫人厮打起来。
众人望着这一幕惊呆了。
这是高高在上的县令大人吗,此刻的做派,与无赖有何区别?
邱县令纵情女色,体力不如县令夫人,被县令夫人推入河里,即便被推下河,他手里仍攥着那珠子。
县令夫人也不管邱县令,朝邱县令扑过去,想抢他手中的珠子,可惜,被邱县令抓住了衣袖,一同带进水中去了。
琉璃看着这丑陋的一幕,不言不语平静如斯。人陷入困境,为了活命,当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珠子哪里是什么避水珠,那就是一颗普通的珠子,为了欺骗邱县令的。
邱县令夫妻落入水中,琉璃运用轻功落在竹筏上,静静地望着水面,大约过了一刻钟后。她便命人打捞邱县令等人的尸体。
县丞,师爷和其他衙役听见这话,都诧异地看着她,打捞尸体,她这是什么意思,县令大人他们都已经死了?
这,这真有可能。
村民们听见琉璃的话,纷纷跳入水中,不多时,还真打捞起尸体,第一个是吴明的,随后是县令的,县令夫人的,玉葭的。
这四人,无一例外都死了。
琉璃看向师爷和县丞等人,目光如刀,缓缓道:“河神大人说了,这几人坏事做尽,理应受罚,河神府邸不收他们。”
师爷和县丞等人看向琉璃,内心惊恐,她,她这是什么意思,要河神还要人,她想让他们去吗。
不,不行,他们不能去啊。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河神,都是骗人的,那些女子去了哪里,县衙的人最清楚了,忙跪下磕头:“请姑娘饶命,我等知道邱县令的罪证,愿意呈现给姑娘。”
这是他们唯一活命的机会。
琉璃运用内力推动竹筏,来至岸边,抬脚上岸,缓缓来至这群人身旁,居高临下瞧着他们:“你们说的可当真?”
师爷和县丞不敢说谎,忙不迭点头。
琉璃略微满意,点头道:“好吧,就饶过你们性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些人做过什么,就让法律制裁他们吧。
师爷和丞相忙道谢。琉璃不在看他们,对着清远县的乡亲们道:“河神大人身为神,自然不会草菅人命,他同我说了,这些年,她没有娶新娘,更不需要人祭祀,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多年,那些姑娘哪里去了?”
听了这话,人群中炸开了锅,河神大人不需要祭祀,那些姑娘呢,平白无故消失了吗,这怎么可能。
百姓们纷纷议论,议论那些姑娘去了哪里,尤其是最近几年,家里姑娘刚走,心里想念得厉害,姑娘没做河神的新娘,他们家的姑娘到底在哪儿。
他们不信人会平白消失。
有人质问师爷和县丞,他们就是邱县令的走狗,定然知道那些姑娘去了哪里。
师爷和县丞哪里敢说,若是说出来,清远县的百姓还不得将他们生吞了。
琉璃见他们不说话,冷眼看过去:“还不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想等着河神大人亲自询问吗?”
河神大人亲自询问,被扔进河里,不是与邱县令一样的下场吗。
这个时候师爷和县丞才怕了,不得已经将邱县令做的事说了。
那些姑娘哪里是被祭祀了,分明是被县令收进了后院,有些人还被送到了汴京,到了某些高官的后宅,具体被送给了那些官员,师爷和县丞也不知道。
每年祭祀过后,汴京都会来人,具体他们就不得而知了,这些都是邱县令和县令夫人办的。
百姓听了这话,当即怒了,有人提议对邱县令和县令夫人鞭尸,这种人不应该活在世上,死后也要下十八层地狱。
为了平息众怒,琉璃不管邱县令和县令夫人的尸体,更不会管师爷他们,这些人作恶多端,百姓们将他们打死也不为过。
琉璃走到裴凌云身旁,挑眉问:“东西到手了吗?”
他们欺骗邱县令,不止为了坑死他,还想知道他把那些搜刮来的东西藏到哪里去了。
“说了,但不知是真是假。还需验证。”方才,裴凌云已经命人去找了,能不能找到再说。
清远县就这么大,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东西找出来。
琉璃也知,这事儿不急,为了平息众怒,邱县令必须今日死。
祭祀完成了,琉璃担忧家人,想离开回家看看。有人拦住琉璃,问她该如何做。
河神人帮了他们的忙,让他们知道了邱县令等人的真面目,他们该如何报答河神大人。
琉璃看看周围,笑着道:“若真想报答,就在此地盖一座河神庙吧,逢年过节来上柱香即可,神仙吗,最在乎的还是人间香火,这才是他们最需要的东西。不过日后还需加固河堤,免得河水泛滥,河神保佑归河神保佑,咱们也要尽自己的努力,保护咱们的家乡。”
百姓们纷纷附和,觉得琉璃说的对。
处理好这些,琉璃带着裴凌云回玉家去了,还未靠近,就听见了吴氏的声音。
她坐在琉璃家门口,一面嗑着瓜子,一面滔滔不绝说着:“你们也别担忧,这琉璃啊命好,给河神当新娘去了。日后这制茶和种植药材的生意,还不是县令大人接管,你们怎么这么小气,非得把着制茶手艺,早早告诉我,我还能让玉葭向县令求求情,让你们家参与其中。”
吴氏知道琉璃被沉河了,故意来玉家门前说风凉话,谁让琉璃制茶不带上自己家呢。
琉璃还未开口,就听见玉海爆喝的生意:“滚滚滚,再坐在这里,我提刀砍了你。想要制茶的手艺,门都没有。”
就算妹妹不回来了,这手艺也不能落到别处去。
“让你女儿求情?吴氏,这话我没听错吧。”琉璃款步来至吴氏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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