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关在大牢的犯人全都看到了这一幕,吓得瘫倒在地,有人看见了那只从瘦狱卒嘴里爬出来的东西,嘴里颤抖着念着“怪物”两个字。
胖狱卒离开后不久,就有官兵回来查看,周玄忌也赶了过来,见到了瘦狱卒扭曲的死状,都是面露惊恐。
“这...怎么回事?”周玄忌轻声喃喃道。
都在疑惑瘦狱卒的死因,一名犯人似乎被吓得失了魂,指着瘦狱卒大笑着开口道“怪物,从他嘴里爬了出来,这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哈哈哈哈..”
“胡言乱语!闭嘴!”官兵冷斥道。
段情并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他说的话没人会信,除非亲眼所见,他抬头看着周玄忌,神色凝重。
周玄忌知道段情有话要告诉他,吩咐官兵将尸体抬了下去,然后才找到段情单独谈话。
“你知道那名狱卒发生了什么?”周玄忌看着段情问道。
段情轻轻点头道“嗯,他的嘴里爬出一只东西。”
周玄忌微微蹙眉道“段情,你别与我开玩笑,到底发生了何事?”
“周兄,我没有开玩笑,他就死在我牢房外面,我亲眼看见他嘴里钻出个东西,迅速的窜走了,果然这几日发生的命案不是无缘无故的。”段情蹙眉严肃道。
周玄忌见段情如此严肃,知道事情不是虚构,顿时脸色也凝重了几分,点头道“我会留意,并让仵作查验尸身,还有你所说的那个东西,我也会派人巡查,我们并不知那东西是如何钻入肚中的,你也小心一些。”
段情点头道“不用担心我,你也注意一下。”
周玄忌面色凝重的离开了大牢,并准备将此事禀告官府大人,而仵作也在官府大人的书房内禀告验尸结果。
“苏大人,刘仵作。”周玄忌施礼道。
苏雨苏大人年五十,为官十余载,眉头总是不自觉地紧皱着,似乎已经成了习惯,眉间那条深深的沟壑足以证明他对永安城百姓的忧心,近日尸案频频,他忧愁难以入眠。
“师爷,可是有事要禀告?”苏大人问道。
周玄忌点头道“是,大人,今日大牢中死了一名狱卒,死相凄惨,经与他一同看守的狱卒说,死去的狱卒生前突然发疯,差点咬掉他手臂上的一块肉,而且大牢中的犯人看到了这名狱卒因何而死。”
苏大人深吸一口气道“因何而死?”
周玄忌抬眼看着苏大人,声音提高了几分道“禀大人,据犯人陈诉,这名狱卒突然倒地抽搐,脸色痛苦身形扭曲,肚中似有什么东西在移动,随后某只奇怪的东西从嘴里钻了出来,致使狱卒死亡。”
苏大人眼中一丝惊异,显然有些不相信,蹙眉道“师爷,此事是否为真?还是大牢中的犯人胡编乱造?”
周玄忌知道这事说出来不会让人信服,可他信任段情,开口道“大人,近日永安城频频发现死尸一定是有原因,那名狱卒死相扭曲,确实是奇怪了些,不如让刘仵作查验一番尸体,看看是否有异常。”
苏大人叹了一口气,轻点头道“如此也好,永安城突然发生这么多起命案确实太不寻常了,我禀告了御史大夫,今日御史大夫派人来告知,皇上已经命太医署派人到官府协助查验尸身,明日太医署的一名医官会来此,师爷和仵作,你二人都做好准备,太医署的医官可都是不能怠慢的。还有太仆大人的死,已经移交大理寺,官府从旁协助便可。”
刘仵作和周玄忌皆是点头应声,刘仵作蹙眉道“大人,下官确实是在死鱼尸体内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不知是否是疫病,如今还没有头绪,明日太医署的医官前来,下官定会协助医官大人解出疑惑。”
苏大人捏了捏眉心点头,有些疲惫摆了摆手道“好,你二人都回去休息吧。”
“大人也早些休息。”
周玄忌施礼后与刘仵作退出了书房,路上向刘仵作问了一些关于死鱼尸身的问题,刘仵作告诉他,在好几条死鱼尸体内发现了一种明黄色的粘稠液体,像是分泌物,但也不确定是否是一种未出现过的疫病。
夜半三更薄雾遮月,晚间的风清凉如水,让人肌肤生寒,段情不自觉的摸了摸手臂,他睡不着,眼睛一直没有合上过,他脑中全是今日狱卒死在他眼前的那一幕,还有那只奇怪的东西,他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怪东西绝对是个威胁,还会不断死人的,它是否还藏在这间大牢之中也是未知,若是跑了出去,危险的就是城中的百姓。
他不能坐以待毙放任不管,他又想到邱老爷的死状,和狱卒的死状相似,是否也与这个怪东西有关,还有闯入八宝澡堂的那个奇怪的人,在调查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在邱老爷泡澡的那间房,他在找什么
想到这里,段情坐起身来施了个障眼法,离开了大牢一路回到了八宝澡堂。
邱老爷死的那间房中,浴桶还是翻过来底朝面的,段情走上前查看,那个人在浴桶上查看什么了,是否有异常在浴桶之上?
“这是...”
段情看到了浴桶底部还未完全干掉的一丝明黄色黏液,他凑近闻了闻,一股恶臭味钻入鼻中,差点吐了出来,顿时后退几步离得远远的,这股臭味还有些熟悉,与渡口仓库里的那堆死鱼散发出的臭味相似,果然那个人是在调查近日的死亡事件。
那人的身手不凡,会和他一样是道术传人吗?
这个猜想令段情突然有些激动,他在永安城从未遇见过其他的道术传人,毕竟这一脉在人世间已经少之又少了,若此人真是道术传人就好了,那就证明自己不是孤军奋战。
激动归激动,想到那个人毁了八宝澡堂的大门他还是很生气,不知道那人跑到哪去了,要找到才行,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将邱老爷死的异常告知周玄忌,这是线索,按照这个线索查下去,一定能还他清白。
障眼法的时间快到了,趁狱卒还没发现,他又赶回了大牢中。
辰时太阳升起,海水闪耀着晶莹的光,这是天外来物坠入东海后的第五日,永安城内发生的怪事已经不是一处两处了。
百姓也上报官府称自己家里的鸡鸭牲畜不翼而飞,还有的牲畜死相凄惨尸体支离破碎,百姓都很担忧,官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而鱼蛋爹也来到官府报案,他从鱼蛋那里得知了那日捡回来的男子的名字,是叫龙羽,而他知道,明月楼龙家大公子就叫这个名字,而且龙羽正是如今明月楼的老板,可现在龙羽不知所踪,他赶紧上官府寻人,他救的可是龙家的人,说不定还能捞一笔钱。
永安城大街上依旧熙攘,可能听到百姓们的谈论,话语里都有担忧,一对孩童正追逐着一条家犬嬉闹,窜进了一条小巷,小巷很深,堆放着一些杂物,还有一条处理废水的沟渠,有一股难闻的臭气从中飘出。
家犬突然停住了脚步,冲着一旁黑暗的拐角处狂吠,那对孩童也停了下来,不明白为何狗会狂吠不止,孩童对视一眼朝着狗走去查看情况。
还未走近,突然一阵磨牙声传出,从拐角处窜出一只什么东西,扑向了狂吠的狗,顿时狗呜咽挣扎,鲜血流了一地,待狗不再挣扎,那东西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利齿咬着狗的脖子,迅速的将狗拖入了拐角内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条拖拽而出的血痕。
这对孩童眼中满是惊恐的呆愣在原地,全身都在发抖,刚才那只东西,和狗的身型差不多大,却有着好几条像蜘蛛一样的腿,通体漆黑,一只黄色的眼珠下就是一张长着利齿的嘴,长相怪异难以辨别是什么东西,只能称其为怪物。
“呜呜呜...小黄死了...呜呜呜...”女孩被刚才的一幕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一旁的男孩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立即拉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的女孩跑出了小巷子,准备回去告诉爹娘。
龙羽寻着踪迹在城内搜寻,街上的人都眼神怪异嫌弃的将他盯着,离他远远的,毕竟他此刻赤脚走在街上,而且衣服上还有血迹,嘴角也挂了一丝,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倒是让人不太愿意接近他,也没人注意他嘴角的血迹,刚才他好像感应到了某处有一只虫族,不过不是母体。
“啊——!”
突然前方街道上传来一声尖叫,众人闻声看去,见一名男子从一旁的店铺内冲了出来,跌倒在了地面,面色痛苦扭曲,嘴里吐出了鲜血,吓得一旁的人赶紧闪躲开来。
“怎么回事,他怎么了?”有人开口询问,担忧的看着地面的男子。
一旁的人摇头称并不知情,且有人已经去通报巡逻的官兵了,龙羽闻声赶来,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虫族留下的气味,就在倒在地面那名男子身上。
龙羽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男子跟前,垂眸看着男子的肚子,他感应到了肚子内刚破卵而出的幼虫,而幼虫正在疯狂的蚕食这个人类的器官,这个人类很痛苦,他可以杀死幼虫并结束这个人类的痛苦。
想着,龙羽蹲下身,抬起手将手掌摊平一发力,穿破了男子的肚皮,抓住男子肚子内的幼虫一使劲,幼虫便被他捏碎了。
“啊!!不好了,杀人了杀人了!!快,快去通知官兵!抓住这个杀人犯!”
一旁的人一脸惊恐的看着满手是血的龙羽,以及死在血泊中的男子,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这里还是京都,此人是无法无天了!
官兵很快赶来了,手持刀剑将龙羽围了起来,龙羽冷眼扫了一圈面前的这十几个人类,察觉了至少有七个人身上有虫族的气息,微微蹙眉开口道“人类,你们面临着危险,虫...”
还未说完,他只觉得脑袋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转过头一看,是身后一名官兵打的他,人类还真是愚蠢,一点都没有察觉危险的到来,他伸手抓住那名官兵的衣领,准备将其扔出去,却发现自己有些提不上劲,眼前有些模糊,这副躯壳摇摇晃晃起来。
怎么回事?
他还在疑惑,头上的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他察觉脸上有东西,摸了摸才看见是血迹,眼前一黑猛然倒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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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五日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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