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好像回到了最初两个月的柔情蜜意。

没有艾楛逐渐膨胀的占有欲，也没有横在两人中间的无端猜忌，享受晚上就好了。

吊灯一晃一晃的，晃得商亦眼疼。

商亦闭上眼睛，任由艾楛动作。

身上的淤青不过两天，按上去还是会疼，可是商亦只记住了愉悦。

至于其他的，哪管他洪水滔天。

第二天一早，艾楛神清气爽地去上班了。

商亦发现自己感冒有点加重，不过在剧组的时候，感冒这种从来不算事，商亦吃了感冒药也去上班了。

这是一部拍得很顺利的戏。

杀青之后，商亦就把重心放在了挑新项目上。

艾楛的财务状况他大概有数，最多撑四十天。

他这边走合同需要一个月。

也就是他只有十天时间来挑。

虽说他的标准是给钱就行，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尽可能挑些好剧本的。

不过事实上，如果剧本足够好，人家有自信，也不会花大价钱找他。

他又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技术人才。

找过来的项目里，更多的还是仙侠剧。

这类项目投资大，出得起片酬。

不过现在行业限制，片酬最高就是两千万，前期只能到手五六百万，对商亦来说，实在有点杯水车薪。

在经纪人的一番周旋下，商亦和一个出品公司坐在了一起。

“两部剧，片酬四千万，外加四个商务，一共一个亿，过完合同先给你四千万，剩下的六千万分三次给你。”

来人口中的两部剧，目前的进展均为零。

是公司早年买的ip，这么多年，这些ip早就过时了。

但是当年花了钱，总得想办法消耗掉。

正好得知商亦近期的打算，这人心思就活络了。

商亦要钱，那就给钱好了，这一个亿里，商务代言费本来就要出，影响不大。

另外再投一个亿，这两部剧就成了。

一部是二人转仙侠剧，几生几世虐恋情深的，一部是宅斗剧，女主斗生斗死的，都是有基本盘的，只不过剧情实在老套。

既然商亦愿意来，他有名气，总归还是能赚的。

就是别指望他给配上好导演好编剧了。

不然花大价钱找你商亦干嘛？

要是运气好，商亦还能给他捧几个女演员出来。

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合同走得飞快。

唯独商亦的那些粉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气得要死。

明摆着的烂剧，还一连接两部，不知道的还以为商亦赌博去了。

钱到商亦账户上的时候，商亦就去横店了。

前期的筹备，剧本围读，还有古装剧里惯常出现的打戏武训，都需要在正式开拍前做好准备。

商亦收拾行李的那天，艾楛才知道商亦居然接了这么个戏。

他以为照商亦过去两年的接戏风格，不是什么悬疑破案剧也得是都市剧，总之他怎么想都想不到会去拍这种腻歪的恋爱剧。

一想到大量的吻戏，商亦用看他的眼神去看别人，艾楛就只想把商亦锁在房间里。

可是艾楛知道，如果不是为了他，商亦也不会接这个戏。

而他，也确实忙得脚不沾地。

否则也不会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他才知道。

甚至前一天晚上，他没回家，在公司通宵了。

要不是想着中午回个家，估计只能在手机上知道这个消息了。

艾楛盯着商亦，上前一把抱住商亦，用力地往自己身体里柔。

一言不发，但是手劲大到商亦觉得快窒息了。

艾楛不舍地抱了很久，说：“我回去看你。”

商亦被抱得整个人都快站不稳。

被放开的时候，踉跄了几步。

艾楛明显瘦了，商亦上上下下地打量，说，“照顾好自己。”

艾楛也在看商亦的腿，说：“你也是。”

不是没有送商亦去机场的时间，但是艾楛没去。

他怕自己再和商亦呆一会儿，就要把人扣在原地了。

但是商亦的片酬和积蓄已经进了他公司的账户。

商亦的车渐渐远去，艾楛越看越后悔。

甚至萌生了让一切毁灭的念头。

管什么公司死活，他只要能和商亦一直在一起就行。

最后两部。

艾楛上了自己的车，回了公司。

早一日修复bug，完善产品，早一日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

商亦到了横店，脚不沾地地就和编剧导演见面了。

项目的资金大头都给了商亦，编剧导演也不是什么有名气的。

不过胜在没有名气，年轻，还愿意花时间精力在项目上。

商亦看来，这种比摆烂大佬好多了。

不过其他演员上也有同样的问题。

女主是平台新签的，今年刚大学毕业，之前只演过配角。

男二女二，也是新人。

总的来说，这个项目就是商亦一个老人，带一整个新人团队。

任何事都有代价，商亦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剧本也要大概，水剧情太多了。

只能说，幸好商亦之前有了转型的想法，有点编剧基础了，不然这剧真的是妥妥一部烂剧。

拍戏的时候，对手戏演员经验少，陪着一遍一遍过戏是常事。

半个月，制片人就发现一天十二小时的工作时间完全拍不完。

商亦到底不想把自己的口碑彻底毁了，主动提出延长工作时间。

又过去五天，凌晨下班，商亦在门口看了艾楛。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艾楛好像饿了很久，一见到商亦，就把商亦按在墙上，跟啃猪蹄一样，要把骨头上沾每一点肉都咬下来。

商亦回抱，任由艾楛动作。

他也想了。

艾楛的胡子扎到他的时候，商亦轻声哼了哼。

不知道多久没好好打理了。

眼看艾楛越来越来火，商亦轻轻推动，“先进去。”

有什么话都等吃完了再说。

两个人都是。

并排躺在床上大喘气，商亦问，“抽出时间了？”

艾楛说：“没，我让老何三点来接我。”

商亦嘴角上扬，说：“真有你的，折腾我不算，还折腾老何。”

艾楛说：“不折腾一下，我怕我会放火烧了公司。”

其实这段时间艾楛忙得都没时间关注商亦。

可是商亦就是不断地徘徊在他脑子里。

或笑，或冷漠，或哭，或皱眉……

他想得想死。

艾楛说完，又压了上去。

最无制的时候，所有的话都不如行动来得直接。

商亦热切地回应着。

所有的工作给的压力，都能交给对方。

自己演戏，陪其他人磨戏，和编剧商量剧情，这一刻，统统都不是他的事。

老何的电话很快就来了。

艾楛那边的实验室还在等着他。

他也是研发一线的人。

两人依依不舍。

把人送走后，商亦一个人回味着，还能睡个好觉。

艾楛直接回了公司。

却发现自家老头子就在自己办公室里。

“爸，大早上的你怎么来了？”

“那我问你，大早上的你去哪了？”

艾大老板能这么问，自然是知道点什么。

艾楛对他爸天天纠结这件事，已经烦了，直接赶人：“要是为了这事，你可以走了，咱俩现在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艾楛进后面的休息室，简单清洗后又去实验室了。

路过艾大老板的时候，连个眼神都没给。

这场难打的仗才刚刚开始。

他用了商亦的钱，他们再也分不开了。

这个认知让艾楛很是安心。

A市离横店开车不过三个小时，艾楛想商亦想得受不了的时候，就会趁夜跑一趟。

第二趟，艾楛到横店的时候，商亦还没下班。

艾楛想：能看到人的时候，什么都好。

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

没有什么的冲击力比看到自己老婆含情脉脉地看别人更大。

而且还是一直。

艾楛坐在休息区，肉眼可见的气压越来越低。

本就因为工作上的事烦着，看到这个场景更加心烦。

甚至这个剧里，商亦饰演的角色对女主完全是要多爱有多爱。

为女主挡剑，可怜又充满爱意的眼神。

如果对着自己，艾楛觉得自己会跟做了神仙一样快乐。

可现实是对着别人。

更加让人烦躁。

又一次，艾楛想着：事业有什么用？他只要商亦就够了。

他干事业不就是为了商亦吗？

可现在是付出商亦保自己的事业。

本末倒置！

女主一直演得不到位。

还要继续。

艾楛看不下去了，转身离开。

商亦当然看到了艾楛，不过工作重要。

艾楛就在商亦的车上等着。

商亦一上车，艾楛就忍不住暴躁地动手动脚了。

商亦没多想。

力道依旧大得吓人。

完了之后，艾楛说：“你这剧违约金多少？”

商亦的脑子很迟钝了，在思考之前，已经说了：“四个亿吧。”

艾楛哼笑一声，“四个亿，你也签得下去？”

商亦说：“都这样。”

“那你这跟卖身契有什么区别？”

商亦感觉到不对劲了，但还是在安抚，说：“他们也会怕你跑路，很正常。”

艾楛突然大声说：“所以你当初不跟我签违约金，一开始就做好准备了是吧。”

商亦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包明星了，怪我吗？”

“那你现在是在怪我没把第一次留给你？”

商亦满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

看得出来艾楛的脑子已经不能用了，商亦说：“你太累了，先睡吧。”

艾楛不依，他现在根本拿不出四亿。

可是他也不敢想象下次看见商亦在剧组的情形自己会怎么样。

不来见他，他做不到。

见到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或者说，他习惯了面对商亦不需要控制自己的脾气。

睡着前，艾楛在心里想：就这样吧。我们这样就很好。

商亦盯着睡着的艾楛，有点爱惜地搓了搓艾楛的头发。

发型都没了。

这种日子不知道要熬多久，但是他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