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需要解释的?”王翦反问道。
赵高心里一顿看王翦的表情,并不像之前一样对他充满了冷漠和怨气。知道这回有什么不对。而且他布置在那边的眼线,也并没有告知回来秦小山已死了。
难道是王翦被策反了?赵高不动声色的微微后退一些,摸到自己藏起来的剑,悄悄捏住了剑柄。不可能,自己手上有他的把柄,那件事一旦抖出来。王翦必死无疑!他不相信这个人会冒如此大的风险,去帮助素不相识的人秦小山。
“王将军,您今天是叫什么人惹生气了?要是有帮忙的地方。您尽管说就是,我来安排。”
王翦把门关上了。虽然皇上说了要除掉赵高,但可没说他能光明正大的除掉这人,要是自己让尸体被发现了,说不准该杀的还是会被杀。
帝王心思最难揣测。
他走近一些,看着一脸戒备的赵高觉得好笑,在桌子对面坐下。
“蒙毅那里守卫太森严了,我想最好还是等一段时间。”
“我不是和您说了有守卫能放进去吗?王将军。”
“你还敢提此事!今日我去和那守卫接头时,人家对暗号一窍不通,差点儿把我抓起来。赵高,你是怎么办事的!”
“如果老夫出了事情,你这里也跑不了!”
王翦突然发脾气,让赵高愣住了。守卫没有放行?怎么可能呢?前些日子他亲手安排的人去抓来这守卫的老母作为威胁,此人是个孝子,绝对不会丢下他母亲不管的。可王翦的表情又好像不是弄虚作假。
难道是蒙毅和那个叫秦小山的人察觉到了?他调查过此人,据说是鬼谷子的高徒。或许有些厉害的手段防身也说不定,可能那个守卫已经被清理掉了。这么说来,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太严谨。
赵高听见王翦又发问。
“之前替你杀的都是太监,死了之后没人关心,也就罢了。为什么这次要叫我杀鬼谷子的徒弟?他又是蒙毅的侄子,要是他师傅追究起来,你和我都脱不了干系。”
“此人妖言惑众,而且经常让皇上傍晚出宫,非常的危险,我也是为了皇上好。前些日子他劝皇上把练药的方士全都砍了,那些人为了研究长生不老之药,已经付出诸多心血,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自己在那处遇到了皇上,并不是一件意外的事情。王翦听到皇上把那些方士都处死了,却有些惊讶。皇帝对于长生不老的痴迷,这咸阳人人皆知。
王翦也知道这些人多是一些欺名盗世之辈。当皇上的想法谁又能劝说得动?因此他带着儿子匆匆的隐退了,不想卷入这场危险的漩涡里。
想不到秦小山真能劝皇上放弃,王翦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他想了解的事情也问得差不多了,赵高的心思,他没兴趣知道。
“你那把剑是为何在那里?”
王翦指了指赵高手边微微露出的一个剑柄。趁着对方低头查看的功夫,他迅速扑过桌子,一把扼住了赵高的颈脖。
随后王翦的左脚踩在了赵高想要拔剑的那只手上,两人位置上的差距和力气的大小,让王翦死死的压制住了赵高。
这个平时威风的不可一世的太监脸上现在写满惊讶和愤怒,想出声说些什么东西,但因为被用力掐住了脖子。他的嘴里只能出一些濒临死亡的声音,像一只被人按进水里的狗。
“想说你死了之后,那件事也会暴露出去?”
王翦受制于赵高多时,此刻能够手刃他,心情也颇为愉快。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球投来恶狠狠的眼神,王翦笑着出声。下一刻,他说的话就让赵高面如死灰。
“我也让你死个明白。皇上派我来杀你的,懂了吗?那件事情我已经告诉他了。”
王翦戎马一生,力气颇大,不管赵高怎样挣扎,他都牢牢的掐住了对方脖子。过了一会儿,赵高挣扎的力度小下去,已经翻起了白眼,逐渐松开了死命抓着他的手。
然后这个从小太监做到现在不可一世的位置上的赵高,头往旁边一歪,失去了呼吸。
又耐心地掐着他的脖子一会儿,王翦确认这人已经死去之后,方才放开。
他在这个房间里寻找了一下,翻出一节麻绳,捆着不知道谁送来的礼品,才刚刚卸下担子。王翦搬来一个板凳,将麻绳在赵高的脖子上左右摩擦,直到这人的颈脖处破了皮,再也看不出手指印。
麻绳在房梁上系好,粗粗地挽了一个圈,王翦把赵高挂了上去。现在的场景已经很像赵高自己上吊自杀的样子了。
虽然如果仔细查看,多少还是会有些破绽,但王翦相信皇上不会下令细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不自己下令处死,杀一个太监来说太正常了。王翦敏锐的感觉到这可能和那个叫做秦小山的人有关系。
赵高想要杀掉他,而皇上却希望尽可能低调,不让别人察觉出来的保护他。这个人还能劝说皇上放弃长生的执念,确实是一位不出世的高人。可秦小山本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对自己被刺杀的震惊,还没有对王翦把剑刺入了芭蕉树里震惊来的大。
不过是一棵树而已,为何如此紧张?他王家赔一百棵也赔得起。
王翦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里,把赵高手上自己踩出的鞋印擦去。他还在赵高的柜子里找到了不少来往信件,想必都是一些私下与他有牵扯的大臣。
这些信里,公子胡亥的最多。虽然信上使用了暗语,但王翦岂会对这方面陌生,他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封指使赵高去杀人的信件。
说不好这次的刺杀,也是胡亥指使的。如果皇上被金丹搞得身体虚弱,公子扶苏又常常不在皇上身边,胡亥的确有可能继位。
他把这封信揣进了自己袖子里,看了一眼这间房和挂在房梁上晃晃悠悠的赵高,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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