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玫瑰太野

“野味怎么了？”辜隐拿手按住汪月月的眉心，不让她苦恼：“不好？”

“不是，我知道有很多人就喜欢吃野味，但一直有传闻说，安全区域外的东西会带着污染，吃多了会生病。”

“尊贵的客人，可不能这样说，我们店里的野味是经过全面的消杀认证的，绝对不会把人吃出毛病来，和那些偷渡进来的瑕疵品不一样。”店员训练有度的脸上笑容依旧灿烂，连解释反驳都很礼貌。

“我也只是听说……”

徐向昭站到汪月月身边：“既然月月听过这样的传闻，要不还是算了，买养殖的肉吧，大师姐。”

“没事。”辜隐扬了扬手上包装精美的肉块：“这个就很好。”

三人不再在店里久留，步出店铺后，徐向昭忍不住问汪月月：“你刚刚为什么要对她虚……”他看不得汪月月变得这么气弱。

他还是更看得惯她富有朝气，卖萌耍甜的样子。

“我才不是因为她说我才这样的，我是怕介绍错了，给大师姐添麻烦了。”辜隐当时已经付钱了，肉也分切包装好了，汪月月觉得自己考虑不周。

辜隐揉揉汪月月的头，再次肯定：“这肉很好，出安全区域狩猎，要什么手续？”

徐向昭知道：“守卫军，公司每天都会有出安全区域的团队。个人想出城手续很复杂，必须证明你有自保的能力，还有抗污染的装备，确保不被病毒感染，回来要进行消杀隔离。”

“这么麻烦？”

“还有一个方法，但最好不要用。”

“什么办法？”

“去雇佣兵总部注册为雇佣兵，在册雇佣兵生死都由自己负责，公民信用等级会降低，生活会很不方便。”

“大师姐别听小昭的，不要去当注册雇佣兵。”汪月月一脸惊恐，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雇佣兵哪怕当街被人打死，也没有人管！”

“当街打死？”辜隐敛了笑，她倒不是害怕，只单纯地不喜欢曾经吓到过汪月月的回忆，不管那是什么原因。

“嗯，不在A区，在J区，在学校门口，他来接他的女儿放学，突然间就失控了，然后学校的护卫队就把他给打死了，说他污染值过载……后来，都死了，女儿也死了。”

“我还记得她的样子，小小一个……跑得很快……”

“她哭喊着，冲了过去，趴在男人身上，一直在叫‘爸爸不要死’、‘不要杀我爸爸’。”

“我们都在尖叫，好多血，可机器人守卫没有停火，最后全死了……”那次之后，汪月月就被家里人从学校里接走了。

她声音里带上了哭腔，辜隐一言不发地单臂将她搂过，把汪月月圈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像哄孩子一样哄她：“月月不怕，没有人能打死我。”

汪月月转身将脸埋在辜隐怀里，静静地不发一言，肩头的抽抽在辜隐有节奏的轻拍下，渐渐平复。

听完汪月月的话，看到她这样，徐向昭心里也不好受。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四处张望，忽然将手指往天上，大声说：“看，大师姐，那就是在册雇佣兵团队的车子，中间最大那两辆，旁边是公司的护卫车队。”

辜隐抬头，往徐向昭指的地方看去。

上空约百米处，有八辆队列齐整的悬浮车正呈下降的缓速状，目标正是不远处的晖曜园区。

中间两辆车像个庞然大物，一辆抵得过边上三辆公司的卫队车。

“走，回园区看看。”那两车的外壳，比辜隐在流浪汉的任务中见到的货柜更强，筑基以下的神识无法穿透。

她隐约窥到里面有强大的、暴烈的能量体。

然后就因为身体中灵力不足的原因引发了头疼。

“小学妹，大师姐抱你回去？”

汪月月噗呲一下笑了。

她不好意思地从辜隐怀里出来，羞涩地笑：“不用，我没事了。”

人比车慢，当三人回到公司园区后，两辆大车已经卸完货了，棺材大小的密封金属箱被公司机器守卫抬着，二十多箱货物出动了数百名守护。

有抬货的，也有拿着武器隔出一片无人区的。

还有更多如同在天上那六辆车一样，团团围在四个半人半机械体的大汉身边，像护送更像是押守，引着他们跟在货物后面，一同进入园区后面的厂货区。

“警告，能源运送，非职员区，不许进入。”

一排枪举起，对准三人，机器守卫无情地拦住他们。

警告的机械音声量很大，引来里面站在中间指挥的人类守卫队中的一人，往这边看了一眼。

汪月月对那人招手示意，说：“公司护卫部长亲自接收，看来这都是新采集回来的高纯度氚石。”

徐向昭则说：“那是猛禽佣兵组的标志。”

箱子上除了有晖曜的公司职徽外，还有代表佣兵组织的封条。

那四个半机械化的雇佣兵，身体里的气息特别混杂，有辜隐熟悉的，也有她分辩不出的，姑且统一称为能量。他们的能量充斥在全身，连已经机械化的肢体也不例外，很有力量。

深深浅浅的，暴虐的气息缠绕，在他们身体里割裂出不同区域的冲突。

“那四人，挺强的。”辜隐指指他们，又指向仍旧看着这边的公司卫队：“那边有一个，更强。”

假设那四个雇佣兵现在突然暴起发难，这几百个全副武装的机器人不够他们拆的。

但同样，那个盯着他们看的中年男人，一个人就能灭了那四个雇佣兵。

“你说姜部长？他是晖曜姜家的直系，机甲师十一级，管着上万的护卫队呢，是很强。”

汪月月虽然不能完全理解辜隐说的强，量不妨碍她配合。

“走了。”虽然汪月月的存在，让他们三人降低了威胁，辜隐还是在看出那人想过来的时候，转身离开。

……

回到Q区，辜隐给那排商铺的大叔大婶们，留下两斤米面，两斤肉和几块骨头，还有一半的下水。

“哎，小影你干嘛？快拿走。”

大叔大婶们眼睛瞪圆了，那精美得一看就是很贵的包装，还是这辈子首次摸着。

听说是辜隐任务完成得好，集团分给她的奖励，连连摆手拒绝。

“我们自己店里吃喝不愁，你难得分到了好东西，留给孩子们。”

辜隐身若游鱼，三两下就躲开了几个大叔大婶的围剿。扔下东西，拎着几十斤重的粮食，甩了甩胳膊上了滑板。

脚一蹬，一下子就在几十米开外。

她扬声说：“肉，以后有得是，放心吃啊。”

如果说今天对商铺的大叔大婶们来说，是个能吃好的幸运日，那对自称“街头混世霸王”的，雄霸Q区三街五巷的混混头子史大可来说，则是个倒霉日。

“老大，你看她手上拿着的是啥？吃的？”

“谁，那个滑板妞？”

“是肉啊，还有大米？全是贵价货啊！”

史大可手下两个混混眼尖，远远就看到辜隐提着的大包小包，包装上的肉和大米很是亮眼。

一听说有肉，还有米，懒洋洋地坐在街边无聊等死样的混混们，全站起来了。

“谁？她啊……”这妞史大可认得。

孤帆育幼园的，据说在A区当那什么晦气种渡灵人，迟早得死那种。

长得很漂亮，这么多年来，碰上过好些回。

史大可不是没有动过歪心思。

但这妞吧，虽然天天在低着头，一看就是怂蛋的模样，打架却很厉害。

史大可身边曾经有人想碰她，四个大男人去包抄，打了个两败俱伤，还硬是让人跑了。

玫瑰太野，带着利刺。

后来那四个软蛋也找过史大可，想让他替他们出头。不知怎地，就给孤帆育幼园的一群小崽子给知道了。

那个带头叫辜天晴的小崽子，当时才14岁，带着天天在废品山上捡拉圾的小子们，联合着外头的乞丐崽子，来了二十多个。

半大不小的孩子，红着眼，拼了命似地，毫不顾自己会不会受伤，一直嚷着什么“别动我姐姐，敢动她就和你们一起死！”

混混们多半是皮肉伤，那个叫天晴的崽子断了几根肋骨，六根手指头被踩碎了三根，痛得在地上爬，也眼露一种可以同归于尽的狠劲。

那种不要命的势头，直接把史大可为首的混混们给镇住了。

当时想着，干脆就把那小崽子拉到隐蔽处碾死算了！没想到那些平时躲在屋里，万事不管、只管念经的老和尚出手了……回想起不愉快的记忆，史大可脸色难看得紧。

以前总想，一个晦气的渡灵人，不就是个长得不错的女人吗！

那个孤帆育幼园，人人都穷得要命，不值当他史爷冒风险。

今天就不一样了，管她在哪儿发了财，这财，就得落在他史爷的手上！

十几个人抽出棍械砍刀管子，各种冷兵，狞笑着，就往辜隐的来路迎了过去。

“站住，东西放下，喊几声史爷或史哥，听着高兴了，人可以走。”

“谁？”被他们拦住的辜隐，一点都不慌张，还问：“哪个屎爷？”

“你史大可史爷！”

“哦，屎大颗啊，不认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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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利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