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其余三人都翻起了白眼。
落郦抽了抽唇角,正欲说什么,院外突然传来了风铃声。
“有人来了。”
落郦脸色一变,瞬间警惕起来。
平日里她和师姐甚少离开主峰,也鲜少会有人来主峰找她们。而且一般来找她们的,多半也没什么好事,比如之前总来的二师叔和三师叔。
朱缨也疑惑来的是谁,当下便站起身来出去迎客。
二人一同来到结界处,就看见结界外站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二师叔、三师叔以及其他几位甚少出面的师叔,后面站着的则是门中的一些弟子。
一见朱缨出来,二师叔松海作为目前辈分最大的长辈,率先开口道:“朱缨,还愣着干什么?你且先把结界打开,几位师叔今日前来是与你有要事相商!”
落郦一脸狐疑,扯了扯朱缨的袖子小声嘀咕:“商量事用得着带这么多人来吗?搞得像是来打劫的……”
朱缨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他们一群人加起来也打不过她,索性大手一挥,就将结界打开了。
二师叔和三师叔当即带着人直往屋舍走,将屋舍围了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落郦当即惊道。
三师叔昂了昂首,斜勾着唇冷嗤:“今日有人瞧见了邪术,而施法者的位置正是主峰!我们天玄宗作为百年大宗,是绝不允许门中弟子修行邪术的。是以,今日,必须要将此人揪出来,以儆效尤!”
“胡说!我们主峰哪里来的邪术?我与师姐都不曾习过,绝无可能!”落郦当即义正辞严地道。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待大家一搜便知!”三师叔的大弟子沈琳琅忽然站出来插话道,她冷笑地看着落郦,眼里是藏匿不住的势在必得的光。
落郦当即与她争辩起来:“凭什么你说搜就搜?谁知道你搜的时候会不会故意陷害我们?”
“你若当真清白,我又如何能害得了你?”沈琳琅嗤笑。
朱缨倒是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十分迅速地放出灵识,将整个主峰都悄悄探查了一遍。并无异常。
朱缨浅浅松了口气,这才肯定地辩白:“主峰没有人使用过邪术。”
“朱缨,今日可由不得你。不管有没有,主峰都必须得搜一下!对于修炼邪术,我天玄宗向来是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放过!”二师叔挺着胸脯,一脸严肃老成地说着,随即扬了扬手,就示意身后的弟子们开始搜查。
落郦见他们不由分说地就进屋搜查,气得半死,瞪着几位师叔就骂了起来:“师叔们可真是好手段,空口白牙就说主峰有邪术,无凭无据你们说搜就搜,是不是待会儿还要来个无中生有栽赃陷害?不然若不坐实这件事,师叔们的老脸怕是都不知道往哪搁了吧?”
“你这丫头!说话当真是没规没矩!”二师叔当即就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三师叔倒是笑得一脸和气,眯着眼道:“这你就着实误会师叔们了,师叔们也是为了宗门的将来着想。毕竟,这邪术害人害己,若不趁早除根,恐惹出祸端来可就不好收拾了。”
落郦嘴角一扯,正想笑来着,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找到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循着声源看了过去。
朱缨更是一脸诧异,她方才分明利用神识将整个主峰都探查了一遍,根本就没有使用过邪术的痕迹。
但是现如今,她确实是感受到了邪术的痕迹,而且正是那个喊话之人身上。
朱缨眼眸一紧,恍然意识到了问题的症结,可能真就是阿郦所说的“栽赃陷害”。
主峰真正使用邪术的时间,其实就是刚才。之前二师叔说什么有人看见主峰有人用过邪术,绝对就是胡诌的借口。
而这个借口,倒是让她大意了,只顾着查去邪术的痕迹,却没想到对方其实是藏了后手。
那个喊话的弟子是二师叔的一个弟子,他此刻举着一个荷包,慌慌忙忙地跑到二师叔跟前,将荷包呈给了他。
二师叔脸色一凛,指尖当即捏了个诀施在荷包上,登时涌出一团黑气,黑气散去后,只剩下几片残魂飘零。
看着这破碎不堪的残魂,二师叔当即破口大骂:“岂有此理!我天玄宗竟有人拿精魂炼化修习邪术,此等妖孽,必除之而后快!”
“行如此歹毒之法,简直毫无人性,罔顾我宗门规法,理应除之!”三师叔随即跟着应和。
沈琳琅眉尾上扬,眼里带光,当即就问那弟子:“此物是在何处寻到的?”
“回沈师姐,是,是在……落郦的房间找到的。”
“落郦?怎么会是她?”沈琳琅双眸一瞪,似有些意想不到。
朱缨和落郦也听懵了,尤其是落郦,忙挤进人群去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会在她的房中找到。
直到看见那个荷包,她面容才陡然一僵,惊道:“这不是清风师兄的荷包吗?”
“清风?”二师叔登时一惊,随即就冷道,“这关清风何事?”
“这荷包是清风师兄送给我师……给我的!二师叔你要是不信,可以现在就将清风师兄叫来一问便是!”
落郦原本是想说出朱缨的,但她转念一想,猜到这背后之人定是冲着她师姐来的,她不能让师姐涉险。
“胡说!清风无缘无故怎会给你送荷包?”二师叔胡子一翘,压根就不信落郦的说辞。
“我也不知道啊,要不待会儿他来了您亲自问他?”落郦笑道,反手就将问题甩给了他。
朱缨意识到情况不对,怕几位师叔不分青红皂白就想处置落郦,当即先上前将落郦捞出来拉置她身后护好,而后才对着众人朗声道:“既然事关清风师弟,那不如一切等他来了再说。”
沈琳琅见朱缨护住落郦,料想她是想拖延时间,等宋清风来救她们。但宋清风今日早就被绊住了手脚,一时半会儿根本来不了。
“有什么好等的?如今证据确凿,这荷包就是在主峰搜到的,你们主峰必有人修习邪术,难辞其咎!就算宋清风来了,难不成你是要让他来顶这个罪吗?”沈琳琅幽幽说道,眉宇间充满了嘲讽。
“她休想!清风绝不可能做出此事来!他定是无辜的!你们两个莫要害他!”二师叔倒是急了,慌忙给自己的大弟子辩白。
落郦躲在朱缨身后,翻着白眼,嘴角止不住地抽搐:“谁要害他了?还不知道是谁害谁呢!”
“你!”二师叔气得指着落郦狂瞪眼珠子。
朱缨见他们来来回回地吵,吵得脑仁疼,她伸手攥住落郦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再闹,而后才看着眼前的众人,声明道:“请各位稍安勿躁,在事情还没查明之前,不可妄下定论。既然清风师弟确实与荷包有关,他理当出面澄清,以赌悠悠之口……二师叔,您以为呢?”
朱缨面色冷静地看向二师叔,看上去像是在陈述事实,但二师叔听着她的话却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似在提醒他,如果不让清风出面澄清,只怕以后清风都会让人在背后说闲话……
二师叔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安排人速速去请宋清风来。
沈琳琅没想到二师叔这般不禁劝,一时恨得直咬牙捏拳。不过好在,就算宋清风能将此事摆平,她也留了后手。
有了二师叔的吩咐,宋清风来得很快。来的路上他便已经了解了来龙去脉,此刻一到二师叔跟前,他当即就跪了下来。
“师父恕罪!荷包确实是清风所有,也是清风赠予落郦的,此事与主峰无关,还望师父莫要追责主峰。”
二师叔没想到他一来就是请罪,开口闭口都是护着主峰,气得他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混账!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那是你能扛得起的吗?你怎的如此糊涂?你,你气死我了!”
宋清风见他师父生了如此大的气,心中虽心疼愧疚,但还是甘愿将罪责都包揽了下来。他低下头,未曾辩驳:“师父对不起!是清风辜负了您的教诲之恩。”
“你,你真是要气死为师啊!”二师叔抚着胸口,一张脸气得发紫。
而此时,底下的弟子以为破案了,纷纷议论起来。
“想不到清风师兄竟然修习邪术?为什么啊?他可是二峰主最得意的弟子!”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宋清风平日里看着温润如玉,没想到私底下竟这般下作,竟然修习邪术!”
“虽然我以前很崇拜清风师兄来着,但他修习邪术就是不该!邪术伤人害命,修习邪术之人必须严惩!”
“我也支持严惩,以儆效尤!”
……
弟子们忽然哄闹起来,一窝蜂的支撑严惩宋清风。
二师叔原本还在气头上,此刻一听这些话,登时就慌了,忙和三师叔求情:“师弟,此事定是清风一时糊涂,清风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不如此事就……”
二师叔话还没说完,三师叔就面带微笑地回绝了:“师兄,莫要叫我难做。今日之事人尽皆知,又岂是能私了的?清风这孩子我向来是喜欢的,只是,可惜了……”
三师叔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随即面色瞬间阴冷,毫不留情地吩咐道:“澄海峰弟子宋清风违反宗门戒律,私自修习邪术,伤人精魂,罪不容恕,即刻废除修为,关入水牢,永不出世。”
二师叔听完心头一凉,两腿发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眼看着宋清风就要被带下去行刑,落郦也是紧张到不行,赶紧向朱缨求救:“怎么办?师姐,你快想个办法救救清风师兄吧!他肯定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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