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考验,傀儡

“主子,外面有人求见。”妈妈把谢安的拜帖放到桌子上,退后几步,躬身等待命令。

鹤娘子侧卧于榻上,指腹捻起碟子中的葡萄放入口中,手刚垂下来,下方跪着的小侍立刻用帕子仔仔细细擦拭。

她百无聊赖地换了个姿势,摆手让妈妈起来,随后打开拜帖,看到中间夹的令牌,倏地坐起来,挥退侍从后冲妈妈一扬下巴,“把他们带上来。”

谢安几人一上来便看到屋内这幅美人醉卧图,一时间有些诧异,想不到观主口中的鹤婆竟如此年轻。

鹤娘子双腿交叠,眼神瞟向妈妈,后者心领神会退至门外,顺带把门关上。

门关上的一刹那,嘈杂的声音全部被拒之门外,一时间,双方互相打量着,谁也不让谁。

谢安眸光闪烁,正要妥协,不料一道魅惑的笑声先响起。

鹤娘子放下茶杯,拿起桌边的令牌,指缝间绕起令牌的流苏,她抬头笑盈盈看着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连他的令牌都拿出来了,说吧,有何事求我?”

“劳烦鹤娘子告知我等,如何进天魔宗?”谢安上前一步,抱拳行礼,态度十足恭敬。

此话一出口,屋内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鹤娘子嘴角迅速扯平,冷下脸色,“什么,我没听清。”

谢安站直了身,毫不避讳地和她对视,“如何进天魔宗。”

音落的一瞬间,快到众人来不及反应,鹤娘子已经手持匕首,稳稳压在谢安脖子边,她周围的人全被震倒在地,“让你们来的人没告诉你们,我最听不得这三个字吗?”

匕首和皮肤相接处,露出一道血线,谢安眉头皱也不皱,硬生生顺着刀刃转头,也不顾伤口会加深。

鹤娘子一惊,下意识把匕首抽回一点,“你疯了!”

她脸上的惊怒还没有收回去,就见眼前这人又向她行礼。

“我本无意触及您的伤心事,只是我们的同伴被天魔宗长老抓去,性命堪忧,慢一步他的处境便会危险一分,还请您告知我们进去的方法。”

鹤娘子愣神之际,谢安身后已经站了一排人,齐齐向她一拜。

她回过神,又挂上从容不迫的笑容,弯腰和谢安对视,“他是你什么人?”

谢安退后一步,眼底闪过一丝严肃之色,“生死之交,余生知己。”

鹤娘子定定看了他许久,转身回到榻上,一手撑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说道:“我的确有办法让你们进天魔宗,也可以帮你们。”

她见几人喜上眉梢,微微一勾唇,指向谢安,“先别急着高兴,等你通过我的考验再说。”

说罢她一挥手,屋内出现一道传送阵,“你若能从这里面顺利出来,我便帮你们,若你死在里面,其余人就打道回府吧。”

谢安神色忽的顿了一下,意识到这考验是单对他一人后,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经过一阵冰火两重天后,谢安稳稳落在地上,放眼望去,他面前是万丈悬崖,悬崖之上单单架着一座窄桥,就算是一人独行也危险。

谢安后脚贴着右脚,平稳地在桥上挪着,行至半途,他耳边忽然传来任兰生哽咽的声音。

“谢安,这里好黑,你怎么还不来救我。”

谢安侧头顺着声音看过去,他的斜前方出现任兰生的身影,不过片刻他身下的万丈悬崖变成平地,似是在引诱他过去。

他抬脚的一瞬间,阵外将他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的几人同时捏了把汗,在陆长寻几人眼中看不见任兰生,只能看见谢安停下了动作,而后直直朝着悬崖底下迈出步子。

陆长寻倏地站起来,带翻了身后的凳子。

千钧一发之际,谢安以左脚为轴,回身一转重新落到桥上,画面中的他嘴唇轻启。

鹤娘子上身不自觉前倾,离近了些许竟同谢安对视上,惊得她心里一咯噔。

谢安回头望向来时虚空,目光清明,“兰生不是那等坐以待毙之人。”

说罢,他继续向前走着,一路上,看尽了“任兰生”不是伤痕累累,就是在痛苦地呼救。

离对面只差一步时,谢安一跃而下,落到地面,略有些不舒服地按了按胸口,忽然意识到,刚才那些都是他心里惧怕的。

他相信着任兰生,却也潜意识地在担心他。

谢安看向前方,眸光略深,桥非桥,而是他的恐惧,那么下一关又是什么?

鹤娘子饶有兴味地靠回去,指尖绕着头发,低声呢喃,“下一关,是你的**,这次还能逃过去吗?”

天魔宗,梵净阁。

玄且坐于桌边,食指不断敲打着桌子,时不时瞥向悬于半空中,人形大小的黑色蚕蛹,眸中的暗光一闪而过。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紧紧缠绕在蚕蛹上的魔气逐渐扩散开来,蚕蛹自上而下脱落,逐渐露出内里的人。

待蚕蛹完全脱落消失后,任兰生自空中落到地上,此时的他俨然变了副模样,一袭紫衣,三千墨发披在后背,额间的红纹较之第一次失控,多了一瓣。

玄且起身,满意地围着任兰生转了一圈,最后在他面前站定,“你是谁?”

任兰生听到他的声音,灰蒙蒙的眼眸重新转动起来,随后目光落到玄且身上,“天魔宗长老,任兰生。”

玄且嘴边的弧度越来越大,以至于最后屋内满是他的笑声,笑了好一会儿,他抹掉眼角的泪,拍手叫好,“没错,你是天魔宗的长老。”

他引着任兰生坐下,眼中闪过算计,“不久前,有贼人盗走了天魔宗的宝物。”

这人转头手指一勾,桌案上几张画像落到他手中,随即递给了任兰生,“就是这几人,你的任务就是从他们手中把宝物夺回来。”

玄且眼珠一转,侧耳倾听,一只玄鸟停在窗边,他忽而哂笑一声,“这几人现今在丹青镇,让玄兮给你带路。”

任兰生快速扫了几眼,把画像上的人印在脑子里,在看到谢安的画像明显愣了一下,然而下一瞬他若无其事把这张画像压在最下面,旋即将画像放于桌上,拜别玄且后,眨眼间没了踪影。

而此时的谢安被困在温泉里,他眼神胡乱瞟着,不敢落到眼前人身上,一时间脖子绯红一片。

任兰生前进一步,他后退一步。

退无可退之时,莹白如玉的手指掐在谢安胳膊上,慢慢攀上他的脖颈。

温热的触感近在咫尺,谢安低头便对上含雾的眼睛,他浑身僵了一瞬,猛地深吸一口气,拔剑把眼前的虚影挥散,等从温泉里爬上来之后,耳尖依然染血般的红。

他他他……他竟然有这般想法!

随后身边的场景散去,谢安回到屋内,一抬眼就看见鹤娘子似笑非笑的眼神。

谢安:“……”

鹤娘子见他羞恼的样子,轻笑一声,她坐起来,手中动作不停,不一会儿她手中多了几个纯黑的令牌。

把令牌交给他们后,忽然神情严肃下来,“这令牌无甚重要,你们进天魔宗最大的阻力便是如何学会控制情感。

“处于天魔宗外部的界碑,能激发起人最大的**,常有人到了这最后一步被极端的**控制,走火入魔,暴毙而死。”

目光落到谢安身上时,鹤娘子眼神柔和了几分,“你修为高,也能保持清醒,所以这天魔宗内部你进得去,而你们……”她看向剩下的人,“在涩罗城内做好接应,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靠近天魔宗。”

“为何我们不能进去,单师兄一个人如何能放心。”陆长寻面露焦急。

鹤娘子轻点他脑门,“因为你们修为低啊,修为越低越容易被控制。”

“我也去不得吗?”妄玉也在一旁凑起热闹,然而下一瞬鹤娘子的话让他僵住。

“你心思深沉,牵挂太多,去不得。”说罢她冲几人摆摆手,“天色不早了,睡一晚,你们明天就走吧。”

谢安明了她的用意,关上门前眉眼微弯,“您还是心软的。”

屋内的鹤娘子在他们离开后,面上带着浅笑,但那笑中却透着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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