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远青破马张飞狂奔回去,远远便看见地上一团灰影在地上蛄蛹,颤颤巍巍的,跟个老年蚕宝宝似的。
“道友,你没事儿吧??”他赶紧上前一把捞起地上的人,小心翼翼地问道。眼下,他差不多能够确定这人的身份了——多半是离云宗来试炼的弟子。
“有——咳!”一声虚弱但清晰的回答后,那人突然猛的一侧身子,紧接着一大口鲜血夺口而出,但却是一丁点儿血沫子也没落到孟远青身上。
孟远青被这架势吓得心头一紧,赶紧大掌一伸,一把兜住人后脑勺将脑袋扳了回来,紧张地再次问到:“你没事儿吧?”
只见那人吃力地撑着疲惫的双眼,虚虚觑了孟远青一眼,“血口”颤抖着是张了又张,那表情就差把“废话”两个字刻脸上了。最后,他索性双眼一闭,直接来了个不省人事。
孟远青见状心头一咯噔,连忙掏出治疗内伤的丹药塞进他口中。不过因为担心会把人噎死,所以他直接用灵力将丹药震碎了,然后才捏着那人的下颚,将深棕色的丹药渣渣尽数抖搂进了他嘴里。
因为中间隔着半掌的距离,所以抖着抖着,某些个丹药渣渣不可避免地展开了自由落体运动,那画面……额,不太美观。可是,大丈夫不拘小节,对吧?
喂完药并确定了眼前人没有生命危险后,孟远青又检查了一下他的外伤,却发现几乎都是些不轻不重的撞击伤或擦伤,其心中不禁有些诧异,毕竟现场那些打斗痕迹看起来可不简单。
最后,孟远青小心地将人挪到了地上,并贴心地将其摆得端端正正,连脸上黏着血的乱发,也顺手帮着往旁边儿别了别。
咦,还真别说,这修仙界的风水是真养人啊,随随便便一个都是眉俊鼻挺的。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眼前这人的眉眼有那么一丢——丢的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来着。
孟远青蹙着眉头盯着那人歪来歪去地瞅了好几眼,却仍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嘶,之前刚出关时,他也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夏存棠……难不成三年闭关点亮了他的隐藏属性——他其实有那么一点儿脸盲??
罢了,总好过眼盲。(他是懂如何安慰自己的。)
孟远青疑惑地在心里蛐蛐了一阵儿,后来索性抛之脑后,起身观察起了不远处的打斗场所,想看看能不能从中搜集到什么线索。
诶嘿,没过多久,他还真发现了一个线索——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额,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
他探着身子,一路东张西望,顺着打斗痕迹寻过去,走着走着,在向着玉竹林外围的方向约三里地的位置,发现了九九成新的、大面积的打斗痕迹,这里显然是打斗爆发的起点。
那么问题来了:按理说来,为了避免被死人蛊直接创伤进而感染蛊毒,试炼的弟子往往都是几人一组,先布控再合力绞杀死人蛊。可现在这里只见着了一个人儿,且这人的法器他是连个影儿都没看到。
所以,这人是在与其他弟子失散后,意外遭遇了死人蛊?若是这样的话,那刚才袭击鲲舟的那一下,倒有可能是在给同伴发信号。
孟远青又看了圈周围,确定没什么其他异常后,便原路返回了。
他刚走回去,恰好便碰见了薛谦急匆匆赶来的身影。
“大师兄,我来了!”
“嗯,是友军,不必着急。”孟远青朝他点了点头,简单交代了一句,说着一边往地上那人走去。
薛谦听后脸色缓了下来,恭敬地跟在孟远青身后走着。不过,他一抬头便瞧见了不远处的地上,躺得无比安详的某人。看那僵直的四肢和灰白的脸色,还有脸上快干了的血迹,莫不是走了有一阵儿了?
他登时皱起了眉头,有些惋惜地说到:“可惜了。”
“啊,什么可惜了?”孟远青闻言脚步一顿,心中有些疑惑。但下一瞬,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神色一变。不等薛谦作答,他便一把抓住薛谦的肩膀,着急地问到:“我们的鲲舟坏啦??”
“没有啊大师兄。”薛谦被问得一愣,转而反应过来是误会,于是赶紧解释道:“大师兄莫急,我方才是说地上那位弟子可惜了。说起来师兄可能不认识他,他是落华峰的内门弟子,名曰尉尧英,这几年在各种试炼任务中崭露头角,也算得上是天赋异禀。只是没想到,他年纪轻轻便陨落于此。哎!”
“鲲舟没坏就好。”孟远青不禁舒了口气,但随后脑子里灯泡一亮,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地上这人叫尉尧英,那不是脑回路清奇的清流君吗??难怪他先前会觉得眼熟,原来还真有过一面之缘啊。
啧啧,缘,真是妙不可言啊~。
于是,孟远青安慰地轻轻拍了拍薛谦的肩膀,然后一边往尉尧英那边走去,一边说到:“不可惜,他还没死呢。”
“没死?”薛谦诧异地看了看孟远青,又看了看地上的尉尧英,脑袋忽然转过了弯儿,于是放松地笑了笑,道:“也对,哪个死人会躺得如此端正?是我妄言了。”
“棺材里的死人就躺得很端正呀。”孟远青顺口一接,空气登时冷了一瞬。
薛谦皱着眉头短暂地思考了一瞬,然后非常正经且真诚地表示:“大师兄说的对。”就是说,对自家大师兄,那必须事事有回应。
“呵呵呵……当我没说。”孟远青默默别开脸,龇着牙用力咬了咬自个儿的下嘴皮子:让你杠!死人那是能随意调侃的吗?下辈子你单独投胎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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