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傍晚饭后的海边散步成了两人的日常,上官修远见刘远最近走路总有虚浮,便问。
“最近怎么不见你好好吃饭?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
“你怎么了?”
眼看刘远就要倒下,上官修远忙伸手扶住刘远,可是刘远已经晕了过去听不到上官修远的声音了。上官修远第一反应便是,难道刘远是因为每日过于操劳而感染上了风寒,便忙让宋婶去叫大夫。那大夫若说是医术有多高明倒也也不至于,平日不过帮忙村民看看小儿拉肚、大人伤风之类的小病,可是来见到刘远,刘远的症状就连这个不太高明的大夫也知道不是简简单单的风寒。
刘远躺在床上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伴着浑身高热,再把脉又发现她脉搏加快,呼吸加快,若是稍微碰触一下她的身体便会呼痛,似乎全身都在疼,上官修远心疼无比,可是却又着急得没有办法。
“大夫她这是怎么了?”
“这……大人……小的……”
那大夫支支吾吾又说不到重点,上官修远已经开始着急。
“你快说究竟怎么了!”
“小的,小的实在不知呀,大人,这位姑娘的病我虽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绝对不是风寒呀,我也不知道怎么治。”
上官修远内心发紧,若是知道病症那便对症下药便好,现在这情况连病症都查不出这又要怎么去治。
杨军武将军听说刘远得病,便也着急来了。
“远丫头怎么了?”
可是却没有人回应他,因为所有人也不知道刘远究竟怎么了,那杨将军上前看到了发病的刘远,便道:
“这不是船上得的怪病么,远丫头没有出海怎么也得了!”
“什么?什么怪病?”
“就是我们去海上会得的病呀。”
上官修远终于明白了,他又细想,自上次两人从船上检查下来已经半月余了,算来也是这个日子了,刘远那天仔仔细细登记了船员的吃食,难道她在那之后就严格按照这些食物进食?她了解刘远,他想刘远为了查出病因是会这么做的,便冲到刘远的卧室,随便一翻便找到了刘远的平时用来记载的小册子,便看见上面写着:
第一天:没有异状;
第二天:没有异状;
第三天……
到了后面,身体便会有些虚弱,刘远都一一记载了下来,上官修远又是气又是心疼。
“这个傻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又心中盘算了一下,刘远寄给章贤的信估计尚在路上,现在就算是再出去找名医也来不及了,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放手不管听天由命,刘远的命他一定要救,就算用尽一切办法他也要救。
“大夫,你且先留下,她按照船员的食物进食其他都没有变,那定是吃食有问题,我只能将她这几日没有吃的东西强给她喂下,且试一试,你且留在这里,如果有其他问题你随时帮忙照顾。”
说完便去做,水有问题,上官修远便将水全部换下,去提新鲜水烧开,待放置变凉之后给刘远慢慢喂下;吃不下东西,那便喝汤吧,让宋婶杀掉了养了好久的老母鸡,炖了一锅鸡汤给刘远慢慢灌下,还好刘远虽然昏迷可是却能慢慢咽下这些食物,这可真所谓“病急乱投医”了。
到了晚上,上官修远也不敢睡,提了一桶井水放在床旁,不时用毛巾粘了井水敷在刘远额头上降温,刘远虽烧得难受,可是有了这井水好像也好受了许多,上官修远靠着椅子姑且打会儿盹,可是半夜刘远突然开始浑身发红燥热,上官修远一摸刘远的手,已经烫到没有办法,再一摸刘远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
“娘、娘、娘……”
上官修远低头听刘远在说什么,用耳朵靠近刘远的嘴边,便听到刘远喊着娘,人只有极为难受的时候才会喊娘,上官修远难受得掉下了眼泪,便握住了刘远的双手。
“娘不在,修远哥哥在,修远哥哥在。”
上官修远便忙去叫宋婶。
“我去提水,宋婶你帮忙将她所有衣服都换下,用井水全身擦一遍。”
“好。”
宋婶脱下刘远湿透的衣服,纵是没有刻意去看,却也不小心瞥到,上官修远忙刻意回避,那宋婶喊上官修远过来帮忙。
“来,帮忙扶住她。”
上官修远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却只好上前。
“公子你喜欢远丫头吧,这远丫头也怪不得别人心疼她,可是公子喜欢就要紧紧抓住这个人,若是远丫头这次能挺过去,你便在此处与她成亲了又如何。”
宋婶说完两人便专注给刘远擦身,这么折腾一夜终于过去了,刘远终于平静了些许,两人稍微放松了些许,可是第二日刘远身上又出现了点点脓包,甚至有逐渐变大的迹象,听杨将军说这脓包若是放任不管便会逐渐导致肌肤腐烂,那大夫便说:
“这只能先挑破然后敷上药材控制一下了。”
上官修远虽是不忍却也只能听从大夫这么做,刘远连连呼疼,上官修远恨不得帮她承受这一切,不过上官修远一步也不肯离开刘远,日日静心照顾,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步有了效果,还是说他的诚心感动了上天,刘远渐渐不烧了,身上的红点也慢慢在消退,身体有慢慢转好的迹象。
这日阳光静静洒在屋内,屋外也已经是初春的景象,刘远一睁眼看到修远还在一旁守着她,便轻轻叫着。
“修远哥哥。”
“你醒了?”
上官修远过去紧紧抱着她,他的害怕他的担心在这一刻突然全放下了,他再也忍不住紧紧抱住了她。
“你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不许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听到动静的宋婶刚到门口,看到上官修远正亲着远丫头,便自己默默退下了,可是路上却默默笑了一下。
刘远终于可以下地行走,身体也慢慢恢复,这日两人又来到了海边,就这么坐着看着海。
“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我想早点知道这病症的原因,便想着自己试一试或许能找出原因,谁知……”
“可是你差点命都丢了,你以后再也不许如此。”
“修远哥哥,我都知道……可是来到这登州,我是真的不恨不着急吗?我不是的。小时候父母的冤屈我无能为力,所以进宫之后我便想着能早一日见到皇上,诉说父母的冤屈;再后来是两位娘娘的冤屈,我恨我不能早日回宫去查明一切,就算我不能回宫,修远哥哥,你能早日回宫也是好的,我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不想放弃,或许我这么做是愚笨的是可笑的,可是……”
上官修远再也不许她说了下去,用嘴封住了她继续说的话,因为在海边,这吻有些凉意又带着一丝海风的咸味,刘远是青涩的,上官修远似乎也是青涩的,可是上官修远却又是急切的,随着时间的推进,两人的嘴唇又变得温暖,上官修远似乎是在品尝一个极为美味的东西,他似乎被黏住了根本不想放弃,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刘远都觉得有些缺氧,她终于推开了上官修远,脸红的已经没有办法。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子,也是我第一个亲吻的女子,你知道吗,我多想听宋婶的在这里便成亲,在这里就要了你,可是我知道,你心中还有回宫的执念,我不能在这里要了你。”
刘远打了他一拳。
“你这个正经的读书人,怎么说话这么……这么……”
说完便要跑,却被上官修远拉住。
“我们一起好不好,我们一起回去,一起回宫,你得相信我可以做到,好不好,千万不要着急。”
“修远哥哥,我信你,我从来都信你。”
两人在海边对视了许久,耳边也只有海风和海浪的声音,突然上官修远说道:“你看看海上有什么?”
“哪里?我看不到。”
却看见一个小小的黑点慢慢变大,原来是一条小船,小船船头的人正给两人打招呼,船越来越靠近越来越靠近,刘远才发现船头站着的是张勇,后面还有两人。
“爹,娘……你们……”
刘远扑过去哭着,他们二人一见就是吃了很多苦,可是见到多年未见的女儿却也止不住开心。
“盐儿。”
“这是杨将军专门派人将两位接过来,以后便在府衙做些事情,我知你一直想见父母……”
刘远一会儿哭着,一会儿又笑着,看着上官修远满是感激,一行人朝着登州府衙返回去。
“还有你原来叫做刘盐?你可真是瞒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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