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手抖着,胡须颤着,怒气冲冲的掀开帘子,拿起桌上的琉璃杯就朝着元顺容砸了过去:“贱妇!”
琉璃杯不偏不倚正砸中元顺容的头,只见她哀嚎一声,就倒下了。
“把这贱妇给朕弄醒!”赵恒看着身旁的太监,与他大眼瞪小眼。
“官家,奴斗胆,”他身旁的大公公被吓得娇躯一震,弓着身子上前搭了一下他的额头,“您这是......得了疯病了?”
赵恒气急败坏,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就往地上乱砸。
吓得大臣纷纷倒退,生怕这位官家一不小心将自己砸死了。
“来人啊,来人啊——官家得了疯病啦!”赵恒身边的大公公捂住心脏,上气不接下气的尖叫着,“快来人,快来人啊,官家的疯病发作了!”
帝位下左侧的赵祯立马站起来,波澜不惊地对着大公公道:“这时候说什么官家得了疯病?快将元顺容打入冷宫。”他挥了挥手,示意崔知微上前,“你刚刚给父皇说了什么,他怎么这么生气?”
“方才我看到花园假山里元顺容与一贱子二舌相缠,流液似注,那贱子甚是张狂,竟是撕烂顺容的大红色肚兜,轻啃舔咬,引得顺容娇吟连连。”崔知微挑眉一笑,在赵祯耳边低声重复道,“你以后要不要看看?我带你啊,贼刺激!”
“别......别说了!太,太刺激了!”赵祯捂住耳朵,把崔知微打走,“你快回家吧,母后一向觉得你不如郭氏,你继续留在这的话信不信她等会骂死你。”
崔知微愉快地道:“是骂死你,不是骂死我。”
宣佑门是宫门,出了宣佑门便是开封皇城,崔立以及各大臣便是从这出宫。
“□□宫图了,可以贴在门上的春宫图,可以给女儿当嫁妆的春宫图,不满意可以包赔包退包换!”走出宫门不久后有一个跪在地上叫卖的男孩,年龄约摸十岁左右,眉眼却生的好看极致,举手投足间透露沉稳老成之气,不难想象长大又是一名俘获开封府千万少女芳心的人。
崔立自任太常博士后眼神就不大好,眯着眼睛看着那卖春宫图的男孩半晌,突然拍手对崔知微道:“你看那小官人年纪轻轻就出来打工,模样又俊,我们崔府就需要这样的女婿。”
“但是他卖春宫图。”
崔知微撇了撇嘴,伸长了脑袋朝着那卖春宫图的男孩手里的图看了好几眼。
“人无贵贱之分,况且我朝流行嫁女儿在嫁妆里头塞春宫图......”活跃在潮流一线的崔立有些兴奋,“你嫁他,我们塞春宫图的钱就免了,而且现在又不是春秋战国商贾最下等的年代,从商多赚钱啊,而且你又是下嫁,他们敢对你不好啊?”
崔知微给崔立翻了个白眼:“但是他卖春宫图。”
“这位小公子。”
崔立直接不搭理崔知微,快步走到那风骨秀逸的小男孩面前,将他扶了起来。
小男孩看到了崔立的官帽,恭恭敬敬的见礼道,“官爷。”
崔立活脱脱的像个拐卖少男的人贩子,抚了抚胡须,笑眯眯地问:“我观小官人美姿仪,不知小官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有无婚配?”
小男孩后退一步,说话不疾不徐,一一回答:“姓韩名琦,家住出了朱雀门的城南厢中山门大街,某家境贫寒,不曾有婚配。”
“不曾有婚配?好啊,好啊。”崔立颇为满意地看着小韩琦,露出了蒙娜丽莎般的微笑,“寒府女儿颇好春宫图,小官人若是有空,可来内城汴河大街崔府寻我女儿探讨春宫图一番。”
崔知微没有开口,只是上下打量着小韩琦。
听着崔立越来越兴奋的语调,小韩琦微微颔首,语气淡淡:“某无实才,不敢入府寻小娘子探讨一二。”
等到他语毕抬头时,本来站在眼前的一老一幼已闪现而走了。
“阿爹,你这是什么意思。”崔知微扯着崔立出了好几里后当机立断的对他翻了个白眼,“我以后又不开春宫图店,你说什么媒啊?”
“早是嫁,晚也是嫁。”崔立双手叉腰,硬邦邦的说,“况且我昨晚夜观星象,发现今日宣佑门外会有相星出没,星辉隐约,似乎是个未成年的孩童,我看那小官人气宇不凡,韩姓王偏旁,想来是那故右谏议大夫韩国华的孩子,方才我扶那小官人的时候注意到他手有薄茧,想必是读书刻苦所至,且他约莫十岁见到朝中官员却一派老成稳重不卑不亢,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爹,您是智障吧?”崔知微怀疑地看了看崔立,“还是昨天在朝上被气的脑子飞到天外了?”
“爹爹自幼学习观星算命,何时欺瞒过你?”崔立见女儿不信,继续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我朝流行榜下捉婿,爹爹并非高官定然争不过他们,但只想你无忧无虑的过下半辈子,你娘泉下有知,必定会开心的。”
“不行,”崔知微坚决不同意,踮起脚来试图在气势上更胜一筹,“就算他长得再帅再好看,我也不可能真香的!”
她眼睛朝天哼哼唧唧了几分钟却发现并没有人反驳她,很是不开心,于是悄咪咪的往下一瞥——好家伙,人没了!
“礼,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
城南厢一家简陋萧瑟的小房子中传来了阵阵读书声,二月风将屋内的一张纸吹到了一身官袍的中年人的脚下。
崔立出于好奇心将那张纸拿起来一看,激情刺激的春宫图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此间有一十七岁左右的男子推门而出,与崔立大眼瞪小眼:“您是?”
“是韩大人,韩谏议大夫一家罢?”崔立撩了撩官袍,踏入了门内,“我是他的故友,崔立。”
那男子奇奇怪怪的看了眼崔立,怀疑道:“既然如此,崔郎中来寒舍有何要事?”
“我是来订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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