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你不要以为自己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书画双绝、才华超群,就可以随意给臣子安置罪名啊。造反的不是我,三司会审的不是我,凭啥让我背这个黑锅。”
肖桂籽抽抽着嘴接了信,胆战心惊又回皇宫去了,也不知官家看到如此不伦不类的一封信会做何感想。
第三日,传旨的太监又来了,不过这次不是肖桂籽。肖桂籽两天跑了两趟,又累又怕,竟然病倒了,也不知还能不能挺过这道槛来。
新来的小太监不太懂事,一定要让田知县跪下才肯宣读圣旨。当嘉国公主一把从小太监手中夺走圣旨后,小太监竟像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没办法,田十一连忙让人去买糖。小孩子嘛,用糖果最好哄。
圣旨一共有两份,一道是对田十一的处罚,另一道则是派了新的任务交给田十一。
正六品的开封知县被罢官,连带着定陶知县也一起给撸了,只留了个昌国知县的差遣。原本是正六品的官,如今降到了正八品,比一个中等县的知县品阶还要小一些。
董小婉看了看相公,田十一被降了品阶她却没降。如今的董小婉是六品的安人,五品的皇城司亲事官,比相公的官大出好些去。
对大宋官制一向搞不清楚的艾玛问道:“十一哥以后就是故事里的七品芝麻官了?”
“胡说。”田十一反驳道:“我是八品。”
众人尽皆无语。
另一道圣旨就有些耐人寻味了,竟是给田十一派了个新的差遣,很大的差遣,光州知府。
放眼整个大宋历史,就没听说过有八品的知府,而且光州那是在淮西,人家王庆的地盘,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圣旨里还有一个差遣,信阳军兵马都监。
不论是知府还是兵马都监,就没有八品的品阶。光州被王庆所占,除了田十一没有别的官吏,八品说不说得过去也没法说。可信阳军的一个副都监都是从七品的,这兵还怎么带?
“要打仗了?”赵梅儿轻声问道。
田十一轻点了下头,光州在淮西,信阳紧临淮西,这分明是让田十一去征讨王庆啊。好在不是去征讨晋州田虎,不然的话真就上演一出父子手足相残的戏码出来了。
这边还在猜测着,那边却来了秦桧。
秦桧对于自己没在朝堂上替田大人分辨很是愧疚了一番,随即说起淮西的形势来。
原来自陆秋率领一万五千捧日军投靠淮西后,王庆立即膨胀起来,此时正在厉兵秣马,准备要攻打汴梁了。
朝中大臣一商量,大宋朝如今能战的只有西军了,但如今的西军不仅要防着西北面的西夏,还要分兵防着辽国,根本就无法调兵平叛。捧日军造反那天,又让大家见识了禁军的实际战力,信阳军更是连禁军都不如的厢军。数来数去,能征讨淮西王庆的也就只有天赐军了。
这份差遣,分明就是让田十一带着他的私军去平叛。
平叛就平叛呗,想救大宋朝确实不能让王庆再来一次造反了。而且陆秋投王庆这事和田十一也有些关系,十一哥觉得自己还真就不能不管这事。
只不过天赐军大部分在舟山,调兵实在是太麻烦了,不如四处抽调一些杂牌军来。让手头的天赐军带着一段时间,估计就能与淮西那些贼寇一样的叛军打个有来有往了。
送走了秦桧,还有仍在哭天抹泪的传旨小太监,南行司却传来情报,梁红玉进了汴梁城,而且还惹了祸,如今正被开封县知县带人围在一座小院子里。南行司正在伺机救人,特向十一哥求援。
自己这开封知县刚让人撸掉,立即就有新的开封知县要抓梁小妞,十一哥的火气“蹭”的一下就窜了上来。
“看我不用知县官印砸他个满脸花。”田十一怒叫了一声,随即捉了开封知县的官印,带了一队捕快和衙役便向汴梁城内赶了过去。
赵梅儿本想跟着一起进城,见到梁红玉就讨要自己的短剑,结果被田十一给瞪了回来。
虽然做了田无赖的女人不会再被气了,但娘子要听相公的话,有些事就不敢再耍小性子了。
话说两人如今虽有了实,但名份是真的没有,既不敢有也没办法有。因为赵梅儿仍是顶了个公主的身份在头上的,又是一件很棘手的问题啊。
梁红玉惹的祸还真就怪不到她的头上,根本就是被人陷害了。
房学谋被乱箭射死后,晋州安排在汴梁的细作损失惨重,剩下的一些因为群龙无首便都躲藏了起来,其中竟有一个是认得绿箩寨主的。
那名细作妻儿家人都在晋州,堪称是死硬派的晋州贼寇。为了帮晋州除掉梁红玉这个祸害,那名细作先是查探出梁红玉的临时落脚点,随即跑出去当场砍死了新任开封知县的一名亲随。
被捉住后细作招认,说自己是绿箩寨的喽啰,跟着寨主一起来汴梁杀皇帝的。
新任知县一听这话那还了得,连忙带了人去抓梁红玉,同时派人向皇城司求援。
按理说应该向禁军求援的,但禁军太让人失望了,也只好找到皇城司的头上。如今的汴梁城里,皇城司这种情报组织的武力名声,竟是超过禁军好几个等级。
梁红玉带的人太少,向外冲了两次都没冲出去,结果人越来越多,再想向外冲就是送死了。
南行司不停用各种方法拖延着皇城司进攻小院子的脚步,暗箭、放火、毒烟无所不用其极,但也只是拖延着。毕竟南行司人少,毕竟皇城司的底蕴深厚。两个情报组织第一次正面交锋,南行司完败。
眼看着南行司就要不管不顾的动用火药弹了,田十一终于带了人快马赶了过来。
皇城司五品亲事官的鱼袋还没收回去,没有赵楷坐镇的皇城司察子不敢得罪这位大名鼎鼎的田大人。
新任知县是个干巴瘦的青年,一张酒色过度的苍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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