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12章

达奚盈盈不记得自己如何上的街,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就随人潮一起进了西市,待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立在酒肆门外,孤身徘徊许久,周围皆是与她同行而来欲一睹美人芳姿的少年郎们。

她以手扶额,径直往里走去,寻了个角落坐下,从袖里摸出五枚大钱,拍在案上,跟博士要了一爵酒。

博士斜眼打量一番她的衣着,也不说话,随手捧来一坛绿蚁酒,拿了漏子给她,淡淡道:“烦请客人自筛。”

说完扭头就走。

达奚盈盈叹一口气,却没心思饮酒,举目环顾四周,心里暗暗纳闷。

“怎么不见媚娘……”

身旁有人接话:“哪有什么媚娘,那是曹娘。”

达奚盈盈吃了一惊:“她不是姓胡吗?”又一指前方举袂献舞的胡姬,“长安人,胡媚娘。”

那人道:“法师记错了吧,她姓曹,名叫曹野那姬,是这家酒肆有名的舞伎。听说前些日子被一富家公子买断,做了人家的外室,后来不知怎的,那家郎君生了意外,人死了,她没有倚靠,又失了生计,这才回来,重新操持起了旧业。”

“你才是记错了。”旁边一个青衫少年抢过话题道,“她是被富家公子买走不错,可不是那公子死后才走的,她是半途失踪的,她丈夫找了许久,没找到人,回家就病了,染了邪祟,在玄武门自尽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印象。”那人摸着下巴,微皱眉头,“听说她那丈夫姓杜,家里似乎有点来头。”

“京兆杜氏,长安名门。这般显贵要什么女人没有,却偏偏爱上一个胡姬,宝贝疙瘩似的捧在心上,也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

达奚盈盈打断两人的话:“郎君说的可是杜佑民?”

少年从友人的交谈声中挣脱出来,拊掌道:“就是杜佑民,我与他是同僚,他相中曹娘之时,我就在旁边,这事我门儿清。”

达奚盈盈脸上露出一丝讶异。

胡姬竟是曹娘。

那个杜佑民至死都心心念念的曹娘,原来名唤曹野那姬。

可她不是已经失踪多日了么,杜佑民寻遍整个长安,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怎会突然在此现身,且做斗乐之舞,如此高调。

她与杜佑民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又为何会与胡媚娘长得如此相似。

达奚盈盈眉心微蹙,略一思索,起身欲往大堂而去。

酒博士一见她来,举臂相隔,昂起下巴道:“客人是有什么吩咐吗?”

达奚盈盈微笑着,问:“贫道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博士若是知晓,可否告知一声。”

酒博士掏掏耳朵,拧眉问:“谁啊?”

“胡媚娘。”

酒博士一脸困惑:“客人说的小人一概不知,哪有什么胡媚娘?”

“没有吗?”达奚盈盈瞪圆了眼,“可我之前来过,明明就有一个叫做‘胡媚娘’的女子啊。”

酒博士听得一头雾水,摇了摇头,继而把手一摊:“没听说过这人。”

达奚盈盈不由地露出呆愕的表情:“贫道之前过来,正是一名叫做‘胡媚娘’的女子侍酒陪客的。她二十余岁,卷发长辫,碧色眼眸,与曹野那姬长相极为相似,烦请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记错了。”

酒博士一个劲儿地摇头,神色逐渐转为不耐,厉声打断她的话:“没听说过就是没听说过,法师找错人了,去别家吧。”

达奚盈盈呆了又呆,一颗心渐渐变得冰凉。

“贫道记得清清楚楚,绝无有错。”

“那就是生了幻觉。”

酒博士阴阳怪气地说。

达奚盈盈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客人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小人就先走了。”酒博士随口招呼两句,转身欲走,达奚盈盈拦住他,却反遭训斥。

“客人无事,还不请不要打扰小店做生意。”

达奚盈盈被他推搡一把,踉跄着往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胡媚娘是假的,查无此人。

那么问题来了。

那日她与崔淼、李松阳见到的人会是谁?

是她记忆出了差错,还是……胡媚娘根本就是曹野那姬,否则无法解释,世界上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人。

“可若是曹野那姬……”达奚盈盈提步追去,“贫道能否见见她?”

酒博士笑眯眯的,伸出两指摩挲了几下,比了个来钱的手势:“想见曹野那姬,也不是不行,但按规定,得送缠头才行。”又斜睨着她嘟囔一句,“道士也来找乐子,真是奇了。”

达奚盈盈瞠目结舌:“需要多少?”

酒博士耸了耸肩:“三锾钱。”

唐律每锾是一百钱,三锾便是三百文钱,官府雇佣私人的牛车,一天才给三十五文钱,而见曹野那姬一面等于一辆牛车不吃不喝连续要干八日多。[1]

达奚盈盈明显犹豫了一下,嗓音有些发紧:“容贫道再考虑考虑吧。”

酒博士嗤一声,又是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扭过头便走了。

达奚盈盈出坊租了一头老驴,刚赶回王府,便瞧崔淼踱着步子在门前唉声叹气,一旁的李松阳蹲在地上扶额皱眉。

她忙跳下驴车,大喝一声:“师兄!库真!”

两人同时抬头,大喜过望。

崔淼奔过来,仔细打量着她:“还以为你丢了,我都差点报官。”

李松阳也险些跳起来:“郡王要我护着炼师安危,炼师若是出事,郡王可得把我吃了。”

达奚盈盈挠头,一脸的愧色:“我被人群冲散了,耽误了小会儿,真是对不住,又给大家添麻烦了,等我收拾好东西,马上就走。”

她回身付过赁驴的车钱,然后仰头看了一眼天色,匆匆往里去了。

崔淼忙跟过去:“要去哪儿?”

达奚盈盈头也不回:“我去西市住两天。”

打包好换洗的衣裳,去账房预支了一点办案经费,达奚盈盈在西市找了一间波斯邸店,毗邻胡姬酒肆,当夜便住了下来。

白日她去酒肆吃酒,打听曹野那姬的消息,夜里还去酒肆吃酒,继续打听曹野那姬的消息。

以至于后来博士一见到她,便噘起嘴道:“还是绿蚁酒啊。”

绿蚁酒是浊酒,不怎么值钱,正好符合她的身份。

达奚盈盈笑得开怀,冲他勾了勾手:“我要见曹野那姬一面。”

酒博士昂起头,拉长了音调车轱辘话来回说:“想见曹野那姬,也不是不行,但按规定,得送……”

“缠头嘛。”达奚盈盈听得耳朵起茧,猛一拍桌,“我有啊。”

酒博士掀起眼皮,瞅见虚空伸过来的一只手,掌心正好托着一枚小小的银锭,他赶紧拾了过来,偏头偷偷咬了,顷刻赔上一副笑脸,殷勤道:“客人您坐好,我这就给您请来。”

达奚盈盈摆手:“不必,贫道自己过去瞧瞧。”

酒博士让出位置,将她带至二楼,指着其中一扇门说:“最里那间,曹娘喜静,非有必要,不轻易见客。”

达奚盈盈快步拾阶而上,轻叩门扉。

须臾有人来应,是个浓妆雪肤、削肩细腰的西域女子,倚门嗔道:“找我的?”

达奚盈盈十分虚伪地做出一副痴汉模样:“仰慕娘子风姿许久,今日特来一见。”

曹野那姬笑道:“还以为是位男恩客,不料竟是位女炼师。”她侧过身,“进来吧。”

两人入内,各自分席坐定,达奚盈盈眨了眨眼:“娘子又不是第一次见我,怎么,很惊讶吗?”

曹野那姬偏头看她:“炼师此话何意?说得我们以前好像有过照面似的。”

“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达奚盈盈歉然一笑,“印象中娘子的容貌,与我从前见过的一女子有些相似。”

“是吗?大约我们这些女子,在你们中原人的眼中,都是有些神似辨不清的。炼师所说之人,难道与我来自同一个地方?”

“她自称长安人,名唤胡媚娘。”

曹野那姬笑着,目露疑惑之色。

达奚盈盈敏锐地将这疑惑之色收入眼底:“娘子不认得胡媚娘?”

“不认识。”她回得干脆。

“那娘子应该认得杜佑民吧?”

曹野那姬反问道:“炼师若要问我与杜郎的纠葛,恐怕这两日你已探听清楚,便不必我多费口舌了吧。”

都是聪明人,聪明人讲话,自然不兜圈子。

达奚盈盈点了点头:“杜佑民与娘子之间的情谊,贫道确有耳闻,但杜佑民之死,不知娘子是否知情。”

“我知道。”她的表情突然黯淡下来,深吸口气,嗓音断断续续,“我都知道……虽然我与杜郎缘分已尽,但毕竟‘夫妻’一场,他无故身亡,我也很意外。”

达奚盈盈端详她许久,仔细捕捉每一个细节:“诚如你所说,对他情意深重,可还是离开他了,不是吗?”

曹野那姬不置可否,凄然一笑:“他家有贤妻,功名利禄大好前程,怎会为了一个胡女对抗宗族,受人鄙夷,与其等到感情耗尽无力挽回,不如早点放手,好过越陷越深。”

“你真这么想的?”达奚盈盈问。

“当然,长痛不如短痛,你们唐人的规矩,我还是懂的。”

“可他为你付出一切,最后相思成疾。”

曹野那姬敛了神容,闭目一瞬方才睁开,声音有些急促:“炼师的意思,我怎么有点听不太懂,就算杜郎患病因我而起,可你也不该把他的死因怪在我的头上。你是在怀疑我吗?”

达奚盈盈只是叹息:“贫道哪敢妄议刑狱之事,只是好奇,娘子失踪之后,究竟都去了哪里?”

“我恩客不少,想纳我的人也有很多,没了杜郎,自然还有薛郎、崔郎、裴郎,只要我想,就没有去不了的地方。”曹野那姬慢悠悠道,“都说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里,那我又怎会把余生全权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呢。”

达奚盈盈一哂,不知怎么就挑起了这个话题,男女情爱之类的,她又不懂,这如何能聊得下去。

“你既有了新归宿,怎么那家郎主对你不好吗?”

“那家夫人容不得我,阿郎私下找人偷偷把我送去道观,想逼迫我做一个道士,我不愿,与他恩断义绝,为了生计,只能再干老本行。”

曹野那姬转头看着达奚盈盈,绽开笑颜:“炼师不懂我们底层讨生活的女子有多辛苦,一个舞姬想在长安城立足,靠的是技艺,是才情,绝不会是一个男人的爱。”

她声音放得很低,似在交谈,又似在自语:“这世道熙攘往来,无不为利争先,不是一个女子可以承受得住的。爱上一个男人,可以图他的财,可以图他的权,但千万不要图他对你的感情,那是傻子才会在乎的东西,感情是最不可靠的,一旦他不爱你了,你就什么也没有了。”

达奚盈盈恍恍惚惚回到邸店,快速洗漱一番,合衣躺在榻上。

盯着头顶的帐幔,久久难以入眠。

辗转反侧间,她听到屋外响起走动的声音,轻极慢极,随后一个人影,路过门扉停了下来。

“叩叩叩——”三响。

她扭头问:“谁啊。”

门外那人滞了一下,再次抬手,叩了叩门。

达奚盈盈翻身下榻,打开房门,小心探头出去,瞅了一眼,顿时吓得够呛:“郡王殿下!”

她揉揉眼睛,张大了嘴巴,眼神扫帚似的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我不是在做梦吧?殿下不是去骊山了吗?怎么突然回长安了?”

李适之伸出两指把她脑袋推了回去,说:“我收到松阳的来信,说你人不在王府,我正好回京路过,便想过来看看。”他双手环胸,睨着她,“怎么样,外面住得舒服吗?”

达奚盈盈有些尴尬,隔着门扉回话,瓮声瓮气道:“还……还行,不比王府,是差了些。”

“住够了没?”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还没。”她一口气交了五日的房钱,这才住了三日,哪够啊。

李适之扭过头,没好气道:“那你继续睡吧,以后都别回来了。”

面无表情步下楼去。

达奚盈盈只犹豫了一瞬,赶紧提了包袱跟过去,路过账房,还悄悄往里瞥了一眼,心里估算着,能不能退房钱,然李适之一个眼刀子飞来,她立即变得老实了。

月色潋滟,天皛无云。

李适之从拴马石后取了坐骑,走过来,捞了达奚盈盈的行李扔在马背,于她并肩一起朝着王府行去。

夜里寒露浸体,穿着厚衣仍有些冻人。

达奚盈盈把手抄在袖笼里,盯着脚下李适之削瘦单薄的影子,好奇地问:“殿下不是在陪圣上军演吗,没有诏令,提前返回长安,算不算是抗旨啊。”

“军演早已结束,可军纪多有涣散,圣上不悦,贬了兵部尚书郭元振,又杀了太常少卿唐绍,受阅军队乱成一团。圣上干脆取消了,说是要去渭川围猎,我身子不适,先一步回来了。”

达奚盈盈接着抬头欣赏起了溶溶月色,嘴里嘀咕着说了句什么,像是喃喃自语:“从骊山回长安,快马需要两个时辰,现在是亥时,最早也是从傍晚出发。”

李适之停下脚步:“怎么了?”

达奚盈盈哑然:“没什么。”话音一转,说,“就是担心宵禁已过,城门不肯放行,那群大老粗们会为难郡王。”

李适之不以为意,轻笑说:“我如今的身份,他们不敢相拦。”

“可是鱼符……”

“鱼符?”

达奚盈盈怔住,一时无言,脚步却明显慢了下来。

她盯着夜色中李适之模糊的背影,张了张口,似有话说:“郡王……”

李适之背脊直挺,拧眉侧目剜她一眼:“你今晚话怎么那么多。”

达奚盈盈摇头,只定定地看向他,须臾垂了眼,将脑中那抹异样之感甩去,扬起一个笑脸,边走边道:

“殿下这两日不在,京里出了好多事情,你肯定都不知道。”

她随口说着东西两市斗乐有多热闹,又说举子们都已随刺史陆续进京,长安多了好些陌生面孔,还说起番国进贡来的稀罕方物,一脸憧憬兴奋的样子。

“还有还有……”达奚盈盈蹦蹦跳跳,绕在李适之身侧,拊掌大笑,“听说林邑国今年遣使来朝,献了两头驯象,好多人都跟着看了去,殿下骑过大象吗,跟骑马有什么区别吗?好不好玩?”

她一口气问了许多,李适之一一耐心地作答:“林邑国自太宗时起便一直朝贡不绝,期间献过犀牛、五色鹦鹉、火珠和奴婢等各色人马牲畜,但若论新论奇,还属驯象更受娘子们的欢迎,与骑马是一样的,大约更温顺些,倒不如骑马来得自在。”

“是吗?”达奚盈盈笑容僵在脸上,“殿下也曾骑过驯象?”

李适之矜傲一笑:“这又什么可奇怪的。”

达奚盈盈抿紧嘴唇,不再说话,而是顿了脚步,眯起眼睛略含防备地望着他。

李适之蹙眉回头。

两人视线不期而遇。

达奚盈盈审视他半晌,冷冷发问:“你是谁?”

“你在质疑我。”他紧皱眉头,不耐地催促她,“都这么晚了,还不快走。”

“你不是李适之。”达奚盈盈一语道出心底所想,反而冷静下来,“你究竟是谁。”

“李适之”沉着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达奚盈盈面无表情,冷笑道:“你不肯说实话,可我早已发现了,你根本就不是恒山郡王,你是假扮的。”

那人果然嗤笑一声,连扮都不肯再扮了。

“你倒是聪明,是我小瞧你了。”

她自认为装扮毫无破绽,没成想这小道士眼光竟会如此毒辣,一眼识破她的身份。

“说吧,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达奚盈盈听她亲口承认,自己反而好整以暇起来。

“你说圣上要去围猎,你身子不适所以提前回来,可骊山到长安不过快马几个时辰的距离,你披星戴月而归,若真驭马不停,为何身上不见潮寒之气,你衣袍未乱,鬓发未湿,你在说谎。此其一。”

那人还欲分辨,达奚盈盈打断说:

“从骊山回长安最近的路程应是从春明门入城,再回王府,而你说见我顺路,西市在城西,如何会与城东的春明门顺路,你在说谎。此其二。”

那人缄默,闭口不言。

达奚盈盈侧眸冷睨着他,继续道:

“大唐律令,凡入城门宫门者,须验明身份后方可通过,王公大臣,黔首百姓,概无例外。而你张口却说守卫知晓你的身份准予放行,你是低估了我大唐守军的能力,还是自信一个郡王的权力,可以大到藐视律法,出入不禁。

“且我提到鱼符,你眼中的迷惘,分明并不知情,殿下离京前,曾将鱼符给了我,没有鱼符,他不会无故擅离职守,只能跟随皇帝的仪仗,择日返京,你在说谎。此其三。”

那人踏步走来,尤其不忿:“你说的这些,我都有详细的理由可以解释给你听。”

“那最后一条呢。”达奚盈盈反问,“你想听么?”

那人伪装的面具终于撕开一道长长的裂缝。

达奚盈盈眼神复杂,果断转过了头:“大唐恒山郡王李昌,字适之,父为郇国公李象,祖父曾是太宗皇帝亲封的太子李承乾。可你与我说话时,几次提到贡象,丝毫不避家父名讳,又说自己曾经骑过驯象,如此荒谬之语,是为不孝,你在说谎。此其四。

“我不知你为何乔装扮作李适之,又为何千方百计也要诱我出来,但你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对付我这么简单吧。”

“你果然聪明,我没有看错人。”他一步步逼近,黑影将她整个笼住,无一不是压迫。

达奚盈盈看向眼前之人,顶着与李适之相同的眉眼和面庞,咬紧牙关,隐隐有些不忍。

“竖子胆敢以下犯上,吃我一拳。”

她挥起左拳猛朝对方脸上砸去,等那人偏头欲躲,使了一招声东击西,右手高举,放出袖箭。

对方怒意暴起,恨得哇哇直叫:“臭招术,还想再使第二次!”

[1]出自毕宝魁《隋唐生活掠影》

[2]唐人有严格的避讳制度,一是“国讳”,二是“家讳”。唐代约定俗成是上三代之名需要避讳,即父、祖、曾祖,一般常说“避父祖曾,不避高祖”。

日常口语和书写文章时,遇到家讳,需用同音字或者同义字替代。

唐代科举考试时,考生拿到试卷,如果发现题目中有需要避讳的字,则需禀明考官,以病为由退出考场,等待来年应试。

“凡进士入试,遇题目有家讳,即托疾下将息状来,出云:牒某,忽患心痛,请出试院将息。仅牒如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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