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看守牢房的衙役神色匆匆的赶来:“郑重天在牢房里打破碎碗割腕自杀了。”
苏衡视线扫视那群围观百姓,说道:“这里可有会医的人?”
“我叫白蔹,自长安来,懂一些医术。”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从人群中走出来一名女子,女子青衣裹身,肩垂麻花辫,容貌白净,眼神悲天悯人,嘴角挂着散漫笑意,神秘又美丽。
宋锦绣目光望见那名女子,一眼认出她是在岱山洞中喊救命的女子,因她的相貌漂亮脱俗,眼睛灵动又大又亮,嘴角总挂着一抹潇洒散漫的微笑,很容易便记住了,脑子恍然想起郑弱水去医馆买一味白蔹药,在加上她手臂缠着的纱布,应该是她所为,若没有她忍痛自残,郑弱水也不会去买药医治,案子更没那么快侦破,看来是位有勇有谋的女子。
在苏衡的准许下,白蔹给郑重天医治,她包扎伤口止血,见他还处于昏迷状态,当即就拿出身上携带的细小银针,眼神闪烁着初次诊病的兴奋之色,跃跃欲试的左瞧瞧右看看的观察病人的脑袋,随后找准穴位一针扎下去。
宋锦绣安静的在旁边观察白蔹施针治病,但觉得她手法和之前所看到的医者不太一样,似乎有一些生疏,心想可能每个医术高超之人的治疗手段都会大同小异吧。
过了一会,郑重天的脑袋扎满了针,着实让一边的郑弱水担心忧虑,不禁怀疑眼前这名年轻医师的医术。
白蔹自信的笑道,眼睛雪亮清澈:“我给他服下了回气丹,不出意外的话,一柱香内就会醒来。”
宋锦绣发觉药名新鲜,说道:“回气丹竟如此厉害,只是这名字从未听说过。”
“被困山洞时偷偷研制出的新药物,药名是我自取,药效对创伤和昏迷具有愈合作用,材料的制作是我苦心钻研的成果,算是便宜他了,成为这世间第一个吃此药的人。”
出乎意料,效果十分显著,成功把徘徊在死亡边沿的郑重天从地府里拉了回来,郑重天醒过来后,第一时间关心父亲的生死,宋锦绣直接告诉他审判结果,当得知父亲被判死刑,郑重天眼眶蓄满悔恨的泪水,这才说出自杀的原因。
“我以为只有我死了,我爹才能活着,原来是我想错了。”
苏衡冷冷的说道:“你真是糊涂!大唐律法不会因你的愚孝而放过你的父亲,明白吗?”
苏衡气恼郑重天轻视生命的行为,他查案捉凶的初衷为的是平冤昭雪安定民心,捉的是真凶,雪的是冤者,不错杀无辜,不放过真凶,而郑重天作贱生命的举动,无疑是贱踏大家这两天为此案东奔西走的宝贵心意。
宋锦绣跟着前任县尉侦破过众多诡案,面对此景一副见怪不怪的平静面孔,心中倒是为素来冷静自持的苏衡竟出现骂人的一面而感到一丝愉悦,说道:“你死了并不能改变结果,还会白白搭上你一条性命,惹你的姐姐为你伤心。”
郑重天愣了愣,目光看向郑弱水,泪水渐渐夺眶而出,与郑弱水抱头痛哭起来,过了一会,姐弟二人情绪恢复稳定,郑重天幡然醒悟,悔恨自己的愚孝懦弱做出自杀的举动。
向苏衡发誓再也不寻死觅活,要好好活下去陪伴家人身边,用白蔹挽救回来的生命为百姓做有意义的事,白蔹见他能醒悟过来也感到欣慰,所幸没有浪费她的一番救治,姐弟二人相继感谢完众人便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白蔹完成行医治病的使命,正在收拾药物瓶罐装进货郎包里准备离开,突然发现地上有道影子走进来,停住手中动作,扭过头看去,看见宋锦绣清瘦美丽的身姿慵懒倚靠在门槛。
“白蔹,你医术如此精湛,师从何处?有机会我去拜访他老人家。”
“实不相瞒,秦鸣鹤医师正是我的祖父。”
“可是那位医术精湛,针灸娴熟的秦鸣鹤医师?他曾为那位诊治头痛病,为人不畏权贵刚正不阿,一直是我敬佩的医师之一,他老人家如今可好?”
宋锦绣从民间中听到一些奇怪的流言,据说秦鸣鹤治好了唐高宗,但因冒犯之举遭受暗杀,还有另一个传闻,秦鸣鹤治好唐高宗后受到神秘嘉赏连夜乘车离开了长安,从此销声匿迹不知所踪,大概凶多吉少,原来是做了人家的赘婿过上平静的生活。
“若他老人家知晓有人记得他,想必他一定会很高兴,我继承了他的医术,他老人家在世时将毕生所学的医术传授于我,希望我用来救死扶伤,造福百姓。”
“原来他老人家已仙逝。”宋锦绣面露一丝丝的遗憾,向她表达感谢:“白医师,多谢你忍痛自残,令郑弱水露出破绽,协助我们侦破此案。”
白蔹愣了下,不由得失笑,说道:“我自小便喜爱钻研医术,也向往书中描写的主角江湖游荡,快意恩仇的日子,无奈,父母遵从传统婚俗,私下为我订下一门亲事,在新婚当日,我连夜潜逃,途径此地,在岱山中遭遇歹人,此举是为了自保,协助破案谈不上,不想胡乱邀功。”
白蔹看了看四周无人,凑到宋锦绣耳边,放低声音俏皮眨眼:“其实今日是我第一次诊病治人,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我担心会被县尉问责。”
宋锦绣呆呆愣住,她这点倒是继承了秦鸣鹤的胆识,不禁低眉失笑。
“你尽管放心,我的嘴向来很严。”
顿了顿,迟疑道:“不过,你为什么不成婚,不满意对方的条件吗?”
白蔹眉头皱一丝忧愁,神色颇为无奈。
“他与我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是一位相貌堂堂,正直孝顺,家世殷实的男人。”
宋锦绣越发不理解,还多了几分好奇。
“既然是两情相悦,又是极好的人家,为何还要逃婚呢?”
“我的志向不在于嫁人相夫教子,其实,我心中在为没能救医治他老人家的病而耿耿于怀,归咎我的医术不精上,一直苦心钻研,只能对不起他了。”
宋锦绣听到此话,不由得感慨。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不必为此自责,他老人家一定不愿看见你这般。”
“到了这个年纪,我想开了,领悟到人们常提的生老病死,他在世之时,苦心传授我医术,我想用学到的医术游历四方,每到一个地方就行医治病,让天下饱受病痛的患者恢复健□□机勃勃,如此不辜负他老人家的栽培。”
“倘若他老人家知道你有如此志向,一定会为你骄傲。”
这时,苏衡路过此地,将两位的悄悄话听进耳朵里,身形顿了下。
抬步走到二人跟前,淡淡说道:“白医师,侦破此案你确实有功,又救治一名危在旦夕的伤者,今晚会在酒楼设宴,你也一同去如何?”
宋锦绣和白蔹意识到二人的话被男人听见了,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轻笑一下。
在白蔹犹豫不决之时,姚县令和贵县丞在这时一同到来,恰好听见二人的一席话,贵县丞自愧苏县尉千里遥遥来到乾封县上任的当天,恰好逢家中妻子诞下一子,以至于无法前来拜访招待,今天便做个顺水人情,主动的邀请几人去酒楼设宴祝贺此案侦破之喜以及对苏县尉以表歉意,白蔹见此情形,越加不好拒绝,无奈轻笑点头应下。
可下一刻,她人毫无预兆的突然昏迷倒下。
宋锦绣手疾眼快的把人扶住,脑袋这才没有摔到硬邦邦的地上。
在场所有人都被突发情况弄得手忙脚乱,毕竟人命关天,苏衡冷静的差阿杰去镇人上喊来了郎中,郎中仔细的诊断一番,给出疲倦沉睡身体无碍的结论。
这时,有一名衙役匆匆赶来向苏衡禀报府衙外面有一名男子找他,苏衡闻言心感疑惑,他刚来此地,没有其余认识的男性友人,莫非从长安来的亲戚好友。
没有过多迟疑,前去府衙外面查看来者何人。
宋锦绣看见苏衡脚步匆匆的走出去,清澈的双眸闪烁着好奇,跟在他身后走,哪知苏衡突然停下来,宋锦绣一头撞入他的后背,疼得她揉起额头。
“怎么那么不小心。”男人好笑的看着她毛绒脑袋,抬手想摸她,但又放了下来。
宋锦绣扫一眼他悬空的手,疑惑不解的说道:“你要去哪?”
“跟我来,你一会就知道。”
府衙门口停靠着一辆昂贵的马车,车的旁边站着一名身姿挺拔衣着华贵的男子,男子仪表堂堂,气度高贵文雅,当看见苏衡和宋锦绣二人出现后,恭敬的走上去。
“打搅二人,实在冒昧,我是白蔹的未婚夫楚生辉,探查出她在此地,想劳烦二位多加照拂。”
宋锦绣眼神狐疑的上下扫视眼前的男子,警惕的试探道:“你是她的未婚夫?莫非是特地来将她带回去成婚?倘若如此,我必定阻止。”
楚生辉苦涩一笑,神色充满无奈。
“误会了,我今日来趟,不打算与她见面,因为我了解她的性子,一旦见了我,必定会逃跑,还请二位不要告诉她我来过此地寻她。”
宋锦绣这下才稍稍放下心来,眼光对男人增添几分欣赏。
“她如今昏迷不醒,你一点不担心吗?不进去瞧一眼?”
“二位有所不知,这是她从小到大的老毛病,没多久便会自己苏醒,拜托二位了。”
宋锦绣脸色凝重的沉思,天底下竟有如此古怪的病,白医师真当是名可怜女子,不知道苏衡对此是何看法,把他拉到一边,二人说起了悄悄话,一边低声商议此事方案,一边偷偷观察相貌堂堂的楚生辉,一同揣测这名男子为人品性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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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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