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王寝内,刘姝君运用大夏的茶艺泡好一壶茶,说来也奇怪,狄族瞧不起大夏,觉得自己是神选中的民族,但是深爱大夏的美女丝绸茶叶,不惜发动战争去抢。

就连她这个和亲公主也一样,被践踏、被殴打、被羞辱,狄族王傲暴讨厌她,但是把她从瑷胜那里抢回来后,便是可怕的幸临,跟永远吃不饱一样,刘姝君觉得自己要死了才结束。

“王,请用茶。”刘姝君双手举着茶杯献上,温顺的低着头,姿态柔美婀娜。

茶杯被傲暴打飞,摔了个粉碎。

“啪!”

一巴掌落在刘姝君的脸上,嘴角破的小口子被扯大,流出点血,但刘姝君没有喊痛,也没有害怕,还是柔顺的坐在那里,默默的承受着丈夫的无名怒火。

傲暴站了起来,俯视着刘姝君:“舅舅把你抢走时,你要是个守贞洁的女人,就应该场自杀!”

刘姝君没有回话,反正说什么他都不爱听,真是个麻烦又敏感的男人。

新婚时,刘姝君不明白傲暴为什么对她忽冷忽热,而现在她早就看透了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丈夫。

极度骄傲背后,藏着深深的自卑。

极度暴躁背后,藏着明显的无能。

总结一下,傲暴太废了,远不如她的前夫,也就是他的父皇傲初,而傲暴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要故弄玄虚把自己包装成无所不知的神明。

看见刘姝君脸上淡淡的微笑,傲暴大吼:“你在笑什么!”

“妾在想,王昨夜心情不好,都泄到了妾身上,军中应该有不少人收了北大人的钱吧,以后王令还传达的下去吗?先王在世时,可不会这样。”

毫不意外的,下一个巴掌就来了,力量很大,刘姝君身子一歪,扑倒在旁边,发髻上的金簪落地,墨丝发丝垂下,这回是真心疼。

刺激到这个程度差不多了,她只能帮北弥到这里了,不然自己真要被打死了。

傲暴:“这不是你个女人该问的事!”

一个侍从走到了珠帘后,禀报道:“王,十大将军齐齐激紧急求见。”

傲暴:“让他在外面等着。”

傲暴阔步离开,他厌恶刘姝君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不论怎么弄疼她都不落泪,她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瞧不上,像个披着漂亮皮囊的怪物。

妃子桦嘤见状觉得是个机会,取下一件狐毛披风款款上前,神态妩媚动人:“王,外面冷,请穿上披风吧。”

傲暴直接没理会,走出了房间。

桦嘤气的跺脚,愤恨的看向刘姝君,对方扑倒在地毯上,雪白的脚伸出层层裙摆,腕部有一圈青淤,像是男人的手抓握出来的。

刘姝君的手指撵起裙子,往上慢慢拉,露出一截紧致的小腿,坏笑着:“妹妹想看昨晚王对我做了什么吗?”

“谁要看啊!你个不知羞耻的狐媚贱货!”桦嘤大喊大叫着,完全失去了该有的仪态,她气鼓鼓的跑了出去,想再找机会和王接触,把王抢回来。

偶尔欺负一下夫君养的笨蛋美人们,成了刘姝君在草原上为数不多的乐趣。

王突然的冷落桦嘤,怎么可能是她的错,稍微想一想都会猜到,北弥的那封信上写有桦嘤父亲的名字,齐齐激。

好了,现在就看是傲暴先杀了齐齐激,还是齐齐激先杀了傲暴。

或者也有其他的可能性,北弥没有告诉她计谋具体要怎么执行,只是秘密抵了个字条让她激怒傲暴。

不管怎么说,这都将会是一场好戏。

从地上爬起来,刘姝君用手帕擦擦嘴角的血迹,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

真好,今晚夫君回不了家了。过会儿和北弥交接一下信息,就休息吧,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傲暴刚走出房间没几步,就看见齐齐激了。

“你们都给我让开,我有要事禀报,等不得!”齐齐激越过侍卫,跑向傲暴,表情惊慌,“王 ,大事不好了!我们狄族要灭亡了!”

傲暴平静的问:“将军何出此言?”

齐齐激:“今天早上,那代国使臣北弥用高价买了十七车食物,在街上分发,大家都在给他唱赞歌,忘了是王日夜操劳才让狄族过上好日子的,北弥这是收买人心,意图激起民变啊!”

傲暴冷笑一下:“他是从谁手里买的食物?”

“是……从我这里……”齐齐激抓住傲暴的手臂,“但是钱财我一分未取,已经命人运到王寝外边了,请王务必收下!”

“务必?”傲暴猛的甩开齐齐激的手,“你想命令我!”

听出里话里的怒气,齐齐激立刻跪下:“请王息怒,我是个打仗的粗人,不懂礼数。”

“你是不懂礼数,叫你在外面等着,你偏要硬闯侍卫跑进来,叫你不要招惹代国使者,你偏要和他当众比富。”傲暴厉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今早发生了什么吗?”

齐齐激如赘冰窟,浑身冷汗:“王果然被龙鳞神庇佑,臣什么都瞒不过王……”

傲暴:“哼!那你还跟我说谎!”

“臣没有说谎啊!臣只是……”

“只是说话说一半,好误导我。”傲暴伸出食指指着齐齐激,气的来回抖,“你啊,十大将军里,就你最奸滑!”

自己手下的大将们,最近越来越难控制了。

代王刘赤是个庸俗之辈,成天和文臣武将喝酒,没有一点王的威严,卑贱的娘就生不出高贵的王。而他不怒自威,有一千名眼线,时刻监视城中的变化,如神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哪个臣子不怕他?

但这三年,刘赤频繁的打败狄族,就是因为这些将军们总擅作主张,自己的王令出了城池,完全执行不下去!

如果自己有一支绝对忠诚的队伍,要灭了刘赤那蠢货,易如反掌!

见傲暴怒气越来越大,冷汗顺着齐齐激的面颊流下,他跪在地上,连擦都不敢擦。看见自己的小女儿桦嘤就在旁边,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宽慰宽慰王,给他说点好话。

桦嘤会意里父亲的意思,刻意让绸带滑下,露出瘦瘦的香肩,王最喜欢她这里了,柔弱无骨的依靠在傲暴身上,软软的身子香气扑鼻。

“王,别生气了嘛,父亲他一直都这样……”

傲暴一个狠厉的眼神撇过来:“你也想学红莲公主议政吗?”

“妾不敢!”桦嘤跪地,年轻气盛的小美人被吓的瑟瑟发抖,她可不想挨打。

齐齐激脑子里“轰”的一声,完蛋了,女儿失宠了。

这些年,自己是做了些越界的事,但女儿是最受宠的妃子,王也不会说他什么。

现在的各种迹象,齐齐激已经彻底明白了,北弥一定是在告密信里写了他的名字!王已经对他动杀心了!

“将军,走吧。”傲暴命令道。

齐齐激:“去、去哪里?”

傲暴:“去会议室,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代国使臣一次性分发了大量食物,是有收买人心的嫌疑,得敲打敲打,让他老实点,他应该快到了。”

“是。”齐齐激跟在了傲暴身后。

巍峨矗立的寝室外,一辆马车停下,车帘被掀开,北弥跳了下来。此时夕阳沉入地平线,天边满是红红的火烧云,微风袭来,吹的湖面波光粼粼。

北弥看见了寻耐说的白色大石头,走了过去,四下观察一番,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块大理石,也没有刻暗语什么的。

他让我走投无路时一定要跳湖,可我不会泳游,跳进去不就淹死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北弥捡起一片半黄的落叶扔进湖里。

“唉!不能往圣湖里扔脏东西!”狄族侍卫很生气。

北弥:“那是片树叶,就算我不扔,它也会被风刮进湖里的。”

“扔树叶也不行!只有自然的力量是干净的,人碰过就脏了!”

“好吧……”

在人家的地盘上就尊重人家的传统吧,北弥看向湖面,想找到刚才的树叶,但是就一眨眼的功夫树叶不见了。再看向下游,也是空空的。

好奇怪,树叶那么轻,不会沉,应该顺着水流漂到下游去啊。

“不要耽误时间了,其他人都到了,王在等你!”侍卫伸手就要推搡北弥,刘赤拇指摁在剑柄上一拨,寒刃出鞘,杀气立现。

侍卫僵在原地,默默收回了手。

上次北弥在湖边差点被人推下去,刘赤现在警觉性极高,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碰北弥。

又看了一圈白石头,北弥还是没发现什么特别的,略失落的说:“行了,走吧。”

北弥和刘赤走到王寝,到了门口,侍卫要收走剑,刘赤取下来交给了他们。

蹬上层层台阶,看见前方有个穿着水青色衣裙的女人,往进点,北弥才认出来是红莲公主刘姝君,她画了很浓的妆,脸遮了粉,但北弥还是能隐约看见她脸上的青淤和血痕。

“齐齐激见过王了。”刘姝君与北弥擦肩而过时小声说。

完毕,刘姝君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北弥和刘赤都明白,这意味着这次会议很危险,不过他们早有准备,不怕齐齐激背地使坏。但是,北弥依旧怒气顿起,不是因为齐齐激,而是因为傲暴,大夏最聪明的公主,送到草原上就是为了给那混蛋殴打吗?

一个放任手下残害百姓,还要伪装成神明的恶徒,今晚就把他送上路吧!

进入寝宫的第二道门,刘赤被拦下了。

侍卫说:“王有令,今天所有人都不得带护卫进去。”

北弥环顾了一圈,大厅里站着不少护卫,都是将军们的人。知道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收过钱,现在傲暴也不敢让那么多护卫进去了。

刘赤:“你一个人小心点,我在这里等你。”

北弥:“好。”

厚重的木门缓缓被推开,北弥独自走了进去,又在侍从指引下通过第三道门,最后到达偌大的会议室。十大将军和大祭司们来了,还有太子的使者张律也来了,他依旧坐在贵宾席,神情漫不经心,思绪游离向远方,在见到北弥时,才稍微专注点。

坐在最上面的是傲暴,黝黑的皮肤,鹰勾鼻,精瘦的身材,肩头披着灰白色的狼毛。

傲暴质问:“你今天早上发了十七车食物,对吧。”

北弥:“对。”

傲暴:“一共有一千二百三十三人拿了,对吧。”

北弥:“这我不清楚。”

傲暴冷哼了声,神情傲慢轻蔑,都说北弥是大夏的人精,聪明的很,几下不就被他问住了。

身子靠在了椅背上,傲暴说:“没事,他们每一个人叫什么,做什么,在哪里,主人是谁,我都清楚。你不知道恩赐是狄族贵族的特权,外人是不能这样做的,对吧。”

北弥:“是不知道。”

“你们大夏有句古话,不知者无罪,你是代国的使臣,我要以礼相待,我宽恕你的罪,不想追究你什么。”傲暴笑着说,“但是这一千二百三三个人不能原谅,他们全部要因你的错误被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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