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华美的宫殿后园,百花争相竞艳,蝴蝶蜻蜓纷飞起舞,穿着嫩黄衣衫的小女郎笑着跑进一处宫殿。跑到窗前练字的小郎君面前,她笑着问道:“泽哥哥,你看我抓到了什么?”
小郎君停下手中的笔,温柔地问着:“蝴蝶么?”
小女郎摇头笑道:“再猜?”
小郎君:“点心?”
小女郎继续摇头:“再猜?”
小郎君脸色古怪地问道:“不会又是蛇吧?”她之前就曾捉过一条小蛇,还放在了他的床上,吓得他好几晚不敢睡自己的床。
小女郎依旧笑眯眯地答:“怎么会?再猜。”
小郎君把笔搁在笔架上,伸手摸了摸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小女郎,温声说道:“哥哥猜不出,你告诉哥哥吧。”
“看!”小女郎打开了手心,其中赫然是一枚玉佩。玉佩是狐尾形状,尾巴尖还有淡淡地紫色,莹莹地发着柔光。
小郎君:“玉佩?”
小女郎点头:“嗯,送给你!”
小郎君:“送给我?”
小女郎:“嗯,我阿娘说这个玉佩是要送给喜欢的人的,我喜欢泽哥哥,所以送给你吧。”
小郎君刚拿过玉佩,便看到自己的母妃和清姨正走进来,看到他收了玉佩,正一脸吃惊地看着他俩。
小郎君:“母妃,这不能收么?”
清姨率先反应过来,笑眯眯地说道:“能,自然能收。阿涂既然送了,你就收下吧。”转头又对小女郎说道:“阿涂,眼光不错!”
小郎君的母妃看着自己这个闺中密友,也笑着说道:“阿泽,你收了阿涂妹妹的玉佩,以后可要记得时时保护妹妹哦。”
小郎君:“是,母妃,我会保护好阿涂妹妹。”
听着小郎君懵懂的承诺,两个夫人笑着对望了一眼。
小女郎也抬头看向自己母亲,看着她笑得那样开怀,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是笑着笑着,母亲的胸前忽然穿过一只箭头,随即大片大片的血从箭头处涌了出来。
“母亲!”小女郎凄厉地喊着,可是母亲仿若不觉般仍旧站在原地,对着她温柔地笑着。
很快小郎君和他的母妃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的烈火,宫殿不见了,鲜花也迅速地枯萎了,蝴蝶的翅膀被大火灼烧,很快就坠了下去。
她想冲进去把母亲拉出来,可是一双大手拉住了他。
小女郎抬头看着他,不敢置信地喊道:“大巫?” 然后又很快地摇头,“不,大巫早就死了,你是谁?”
男人身形高大,正一脸悲悯地看着她,“我是尹问,你外祖好友,应诺带你离开。”
阿涂哭着摇头:“不,我不走,我父母还在那里,我的族人都在那里,我不能走......”
男人叹息一声:“我们走吧,他们已经死了!”
听到男人这话,小女郎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用力地拍打着要带走她的人,大声哭喊着:“你骗人!呜呜呜......他们没死,他们不会死.......呜呜呜.......他们怎么会死........”
男人任由她打着,眼看着她小小地拳头出力越来越慢,最后哭累倒在了地上。
小女郎口中喃喃地说着什么,她的哭声有些沙哑,但他还是听懂了,她在问:“为什么?”
男人沉默了良久,才说道:“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
小女郎红着眼睛说道:“我不懂。”
男人:“等你长大了便懂了”
“大巫.......父亲.......母亲......外祖父.......”阿涂躺在床上,口中喃喃地念着,冷汗打湿了衣衫,碎发黏黏地粘在额头,无论她怎么挣扎也甩不掉,就如这噩梦一般。
是的,她又陷入了噩梦中,自从宫宴回来后,她便觉得心神不稳,每晚都做噩梦。只不过与前几日不同的是,这次她昏睡了三天了,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姜祈和夫人站在阿涂的卧房门口,正焦急地走来走去。看到李郎中推门出来,姜祈赶忙上前问道:“情况怎么样?”
李郎中家中几代都是为姜氏族人看病的,很是可靠,所以当阿涂病了之后,便直接把李郎中接入了府中,专门看管阿涂的病症。
李郎中摇了摇头,迟疑着说道:“家主这病甚是诡异,脉相上一切正常,但是不知为何人却一直不曾醒来,家主这情形,不像是病,更像是.....”
看他欲言又止,姜祈赶紧说道:“更像是什么?”
李郎中硬着头皮说道:“更像是,中邪?”
姜祈:“中邪?!”
听到这话,姜二夫人立刻看了一眼院子内的人,幸好留在这个院子的都是自己族人,即便是奴仆也都是家生子。她立刻吩咐了一旁的仆妇:“把人都带下去,好生敲打下他们。”阿涂日前已经被说了会祸国,如今在被人中邪,那以后可就真的难办了......
仆妇会意:“是。”
姜祈面色沉重地继续说道:“可有何解救之法?”
李郎中回头看了一眼卧房门,无奈说道:“我不擅此道,我一会儿去熬些安神的药送来,尽量帮家主减少些痛苦吧。”
送别李郎中后,姜二夫人又嘱咐了碧桃几句,便劝说着众人回来姜氏主宅。自从阿涂认祖后,姜氏主宅和别院便打通了,自此也不再区分主宅和别院。
穿过连接两府的花廊,姜氏夫妇很快回了正堂。见父母回来,姜衡等人急忙聚了上来。
如葵率先问道:“母亲,阿涂如今情形如何了?
姜二夫人看了一眼姜祈,然后摇头说道:“郎中也不知病因为何。”
丹儿愤愤地说道:“宫宴之上王后先是以天命阻饶离公子娶阿涂,回来后没几天阿涂便病倒了,此事定和她脱不了关系!”
姜二夫人:“丹儿,慎言!”
丹儿:“我说得有错么?谁不知道王后看阿涂不顺眼,几次三番的找她麻烦,这次八成还是她干的......”
姜祈见女儿越说越不像话,也立刻喝阻道:“住口!”
丹儿跺了跺脚,不满地喊道:“父亲!”
如葵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劝道:“丹儿,别闹了。此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必说出来,免得授人以柄。”
丹儿不解地喊道:“都知道?那你们还无事人一般坐在这里?你们是不是觉得阿涂阿姐之前不是养在家里的,就不亲近?!”
姜衡也走过来说道:“丹儿妹妹莫急,咱们姜氏不是那等亲情凉薄的氏族。更遑论,阿涂现在是姜氏的家主,伤她便是在打姜氏的脸,我们又怎会坐以待毙?”
丹儿:“那你们还如此淡定?”
如葵劝慰道:“遇到大事更应谨慎,才能避免行差踏错。”
丹儿:“我不明白。”
如葵的声音依旧平静:“你可曾想过,阿涂名义上还是离公子的未婚妻。对付她,可就是明着和离公子作对了。此事和那位有关我们都知道,但是需要搞明白的是,这人到底是何人?或者说,背后之人是何人。”
丹儿还是不懂,“不是王后么?”
姜衡也面色凝重地说道:“自从姜氏支持离公子以来,离公子的声望愈盛,所以哪怕王后的孩子还没出生,她急着出手断了离公子的臂膀也不是没可能。只是这样一来,就算是公开与离公子作对了,那这里,离晋王的想法都值得琢磨了。”
如葵继续说道:“没错儿,即便大家都说离晋王不喜离公子,但是他毕竟是活到成年的唯一个公子。现在王后的孩子还没出生,怎么说离晋王都不会动他。所以如果王后若出手,少不得要惹怒离晋王。这也是阿涂自答应离公子的婚约后,王后再也不敢动她的原因。若这次出手的是她,那离晋王怎么想的,就很值得琢磨了。”
丹儿:“你是说哪怕因着离王妃这层名分,王后也不该在此时动阿涂?如果动了,背后可能是离晋王默许的?”
如葵点点头。
丹儿:“可是离晋王看着那样和善,可不像是那等心狠之人......”
姜衡冷声道:“你错了,他连扶持他崛起的有狐氏全族都灭了,又岂是仁善之辈?”
丹儿心里一凉,这下她算是彻底明白了:“所以说之前离晋王只是忌惮阿涂为白泽所用,才刻意拉拢,如果真如阿姐猜测那般,就说明离晋王不准备再拉拢姜氏了。现在如果阿涂真的出事,恐怕不仅她自己,整个姜氏恐都会陷入被动之地。”想明白这层,她心内更慌了。
她拿着喃喃:“如果是那样,那阿涂姐姐岂不是很难醒来了?”连她都知道,如有机会,对敌人要一击毙命,王后早就恨阿涂入骨,又岂会轻易让她再醒来?
姜祈思忖了一会儿,对着姜衡说道:“联系我们在宫中的暗桩,让他们联系下司命大人,请他晚上来一趟。”
姜衡诧异问道:“顾大人?我们姜氏和他没什么来往,他会帮忙么?”
姜祈低垂下眼喝了口茶,淡淡地说道:“嗯,他会。”
看着姜衡疑惑着离去,姜祈心中喟叹道:“他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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