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射箭

碧桃重新回了房内,刚跪坐下来准备继续给阿涂按摩腿,便看到.....

“女郎?”碧桃喊出这句后,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床上,阿涂睁着眼睛,怔怔地看着房梁。听到碧桃的哭声,她才缓缓转过头来,“莫哭.....好吵.......”

“女郎!”听着阿涂沙哑着声音埋怨,碧桃终于破涕而笑。

直到现在她那颗悬了半月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

“女郎,我去通知大家您醒了.......”碧桃顾不上擦泪,便跑了出去。

屋内,阿涂缓缓抬起左手,摩挲着手中握着的碧玉佛珠,心里默默地念道:“阿隐......”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这是自宫里两人争吵之后,她第一次因为那人哭泣。憋了太久的哭泣一旦开了头,便没止住,她足足哭了一个时辰。

白泽一路上都没有歇脚,只在驿站换了马,简单吃两口便继续赶路,奔波此刻才终于赶到了。

见到姜衡,先问了下阿涂的情况。

姜衡正要说她中蛊之事,却被一旁的姜如葵抢先说道:“二公子放心,阿涂中了毒,目前已经解了。很快就可以醒了。”

她的话刚说完,便有下人前来禀告,说是家主已经醒了。

听说她醒了,白泽等人立刻赶了过来。没成想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女郎正呜呜地痛哭着。

姜二夫人一脸地心疼,对着姜祈说道:“到底是个女郎呢,吃了这么大亏,肯定是心里难受的。不管害要我侄女的是谁,让我逮到了,我一定要让她赔命!”

“母亲~”见姜二夫人话说得过了,如葵赶忙出声提醒

姜二夫人没再说话,只是,这想法确实在姜氏没人心头绕了一圈。

风林隐一走,阿涂便醒了,不难猜出定然是因为风林隐的到来。姜衡望着透着黄色烛火的窗子,里面碧桃,欢儿等人正想尽办法安抚着那个女郎......

其他人不知道,他却是明白了她为什么而哭。

姜衡拱手对着白泽笑着说道:“阿涂哭得如此中气十足,看来暂时也没啥事了。咱们不如去堂上商议下,后续的事该如何办。”

白泽点头应了,心里却在思忖着,阿涂很少哭,他见过为数不多的几次,一次是为了大巫的离世,一次便是为了风林隐了。

想到风林隐,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院门。

“这一次,你又是为了谁呢?”

这晚,姜府众人皆是未眠。

天快亮的时候,一个头戴兜帽的婢女从后面的角门走了出去。角门外同样等待着一个蓝衫婢女。

兜帽婢女凑近那人,低声说道:“我家女郎让我告知与你们,阿涂女郎醒了!”

翌日,雪终于停了,王后正拿着针线绣花,崔明月陪侍在一旁。

王后手中的边绣着五毒图边与崔明月说道:“你看这只壁虎绣得怎么样?”

崔明月由衷地赞道:“针法细腻,栩栩如生,娘娘的女红真好。” 她之前虽然也是名义上的崔氏嫡女,但是崔夫人实际上并不喜她,自然不会亲自教导她这些,只找了外面的绣娘粗略教教罢了。

王后则不一样了,向氏阿瑶从出生起,便被家族寄予厚望,她的女红可是请了世家大族长大的祖母亲手把手教导的。

听着崔明月的恭维,王后依旧淡淡的,她气质本就清冷,不说话时更有距离感。

崔明月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自觉地闭了嘴巴。

其实,这次倒是她想多了,王后只是忽然想起,她自小便与风林隐定亲,从那时起,她便开始学习如何当好风林氏的主母,琴,舞,女红,习字,一日不曾懈怠。那漫长的十年里,她时常幻想与风林隐的婚后生活,他弹琴,她跳舞......

她抬头看了一眼金壁煌煌的宫殿,只觉这黄金牢笼是那么可憎,连带自己也是被这冰冷浸染的越发可憎了起来。

而那个郎君呢,他有了新的爱慕之人,而他爱慕的女郎却是自由的,她有可能能会选择他。只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哪怕很小,向瑶也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愤怒地快要沸腾了!

凭什么?自己那么努力,那么优秀,到头来却之能一辈子困在这王宫之中,在嫉妒,怨恨中变的越来越丑陋。而那贱婢,却可以过上自己日日期盼的生活?!

“我都得不到的,你凭什么得到?”

看着王后越发冰冷的脸庞,崔明月赶紧跪了下来。

崔明月惶恐地说道:“娘娘?可是奴婢说错话了?”

王后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地上跪着的崔明月,她声音清冷地说道:“不关你事,起来吧。”

“是。”

王后:“那个贱婢现今如何了?”

崔明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今日本想等王后心情高兴时再禀告的,如今也只能如实说了。

她小心地说道:“回娘娘,那贱婢,醒了。”

王后冷笑道:“醒了?”

崔明月:“是。但是奴婢问过温媪了,她说她给女贱婢中的蛊即便是苗寨最厉害的大巫来了,也根本不可解。想来只是有高人给压制住了。”

王后:“那有何分别?”

崔明月:“温媪说,压制之法只会让蛊虫的反噬力量越来越强,压制地越久,蛊虫最后反噬力量越强。”

王后:“哦?听起来,这也不错?”

崔明月:“是的,娘娘。”

王后心情终于愉快了一些,她轻抚了下肚子,红唇轻启笑道:“不过,这段日子也不能让她过得太得意了。你之前说那个姜氏如葵有意投诚?”

崔明月:“是,娘娘。她之前也曾助过我们几次。只可惜前几次都没能将那贱婢了结。不过,那贱婢继承了姜氏家主之位,姜如葵恐怕是最难受的人了。”

王后点头,被人夺走所有光芒,从此只能在那人阴影之下的感觉她再懂不过。

“既然如此,你便带她来见我吧。”

崔明月:“是,娘娘。”

可能是睡了太久,一贯爱睡懒觉的阿涂今日一大早便起了床,还跑到后院无人处练了会儿射箭。

白泽找到她时,她正一脸认真地在拉弓。

看着她费了半天劲,弓却纹丝不动,白泽再也忍不住了,出言嘲讽道:“弓拉成这样,就别拉了。”

“师兄?!”看到是他,阿涂赶紧一把把弓丢给了碧桃,自己则是蹦蹦跳跳地跑到了白泽面前,高高兴兴地问道:“你怎么来啦?”

白泽嘴角噙着淡淡地笑,说出的话可一点儿不留情,“我不来,怎么看你栽跟头?”

阿涂瞪他一眼,嘴硬道:“也还好吧,我这也没少一块肉么?”

白泽上下打量了着她,因为病了一段时间,她整个人消瘦了不少,腰细得似乎一只手便可环住。想到这里,他的耳朵都微微泛了红。

“咳咳~” 白泽假装咳嗽了下,转移话题道:“昨晚在哭什么?”

“啊?”没想到自己昨日的失控,居然被他听到了。

阿涂有些尴尬地说道:“哦,额,大约还是栽坑里摔得太疼了吧......”

白泽:“........”

知道她不会说实话了,白泽也没纠结,反正回头问问京墨便知道了。他从碧桃手上拿过弓,轻轻拉了下,由衷赞道:“是把好弓。”

阿涂:“嗯,这个是阿起当初给我的。对了,阿起你还记得吧?她现在如何了?”

白泽:“哦,那个小丫头?”

阿涂点头:“嗯。”

白泽看了身后的无影一眼,后者立刻上前禀告道:“按照女郎的吩咐,我亲自把她送到了许州军营。听说之前还立了战功,二公子特批让她当了伍长。”

阿涂惊喜道:“哦?那看来她这个兵卒当的很合格嘛!”

看着她翘尾巴的模样,白泽也跟着笑了。笑过之后,他又提醒道:“别得意太早了,虽然她是不错,但是毕竟是女郎。”

阿涂:“女郎和郎君不都一样么?”

白泽:“我不是说她是女郎不行,而是在战场上,女郎天生体力上先天弱势。”

“哦~” 阿涂眼里刚因为阿起的成就而起的光,迅速地暗淡了下去。

白泽见状,又补充道:“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给了她一些特权。”

阿涂立刻又笑眯眯地问道:“是什么?”

白泽瞪了她一眼,反应过来她刚才是故意演戏给自己看的。他抬弓架箭,也不看靶子,直接射出。

正中红心!

“师兄好箭法!”

“少狗腿了。”白泽把箭递回到她手上,继续说道:“我给阿起找了师傅,只要她自己有那个毅力,练上几年,必然会有所长进。”

“嗯,多谢师兄。"

“用不着你谢,下面的人报了,她于军事有些天赋。我只是不想错过一个人才罢了。”

“是是是,上将军大人自然是识千里马的伯乐,伯牙的子期。”

“少拍马屁,过来!”白泽说着话,忽然长臂一伸,便把阿涂拉到了自己身前,从后圈了起来,

身后是他结实的胸膛,耳边是他灼热的气息,以及砰砰的心跳声。

忽然地亲昵,让阿涂红了脸。

“师兄?”

“墟~”白泽左手抬起阿涂握着弓的手,右手拿了支箭搭在其上。

“重心放到两脚之间,握弓需牢固而放松,以虎口推住握弓处,手和前臂形成一条直线,手指自然下垂,瞄准时用手方向的眼睛通过弓弦的一侧,使准星和靶心相吻合,眼睛、弓弦的一侧。瞄准后继续加力,同时扣弦的右手三指迅速张开,箭即射出。”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阿涂手中的箭在他的控制下直接朝着靶子射出。

阿涂高兴地回头喊道:“中啦!”这一上午,还是头一次她射中呢。

一回头,便看到白泽也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清晨的花园,少年郎君容貌昳丽,浓密地睫毛下,眼中盛满了碎金般的光芒,情意流转。

两人久久地对望着。

“阿涂?” 如葵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酸涩,忍住心中的羡慕,她笑着走上前来。

“阿姐。” 反应过来的阿涂,立刻不着痕迹地与白泽拉开了距离,朝着如葵快步走去。

阿涂笑着说道:“阿姐来寻我是有何事?”

如葵:“你病了这么久,需要补补,我特意炖了燕窝,快尝尝?”她边说边让身旁的婢女端上一只托盘。

说完对着白泽行了一礼,温声道:“见过二公子。”

白泽回礼:“女郎多礼了。”

阿涂接过托盘内的燕窝尝了一口,“唔,好吃。多谢阿姐!”

如葵笑道:“你若喜欢,我可以天天炖给你吃。”

阿涂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嗯,阿姐,你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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