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真假婚约

风林隐留了几人在外面放哨,自己则带着卫斐悄悄进到了殿内。卫斐对着昏迷不醒的阿罗轻声喊道:“阿罗,快醒醒,阿罗?”

看着阿罗脸上不自然的潮红,风林隐说道:“看来应该是病了,你先把她带走。我留在这里继续寻找阿粟。”

卫斐知道风林隐的武功高强,所以也不推辞,立刻应了,然后扛起阿罗便朝着外面走去。

待他走后,风林隐又搜了冷宫其余的宫殿。就在他在搜寻其中一个宫殿之时,忽然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听到有人来了,他赶紧藏在了一处书架之后。

“这大晚上的,宫正大人怎么会吩咐我们来这儿烧这东西?”一个小宫侍打着哈欠说道。

“嘘,你小点儿声。”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宫侍忙道,“宫正大人你也敢背后议论,是嫌活得太久了么?”

小宫侍撇了撇嘴,“这东西在密室放得好好的,谁能看到。非得大晚上折腾人.....”

听到他说到密室,风林隐脑中有个念头闪过:“是什么东西,让左离非要在大婚前烧掉?”

年长宫侍:“你别废话了,赶紧烧,早稍晚咱们早回去睡大觉。”

小宫侍“哎~”了一声,就拿出火折子准备点火。就在刚准备点燃火盆中的册子,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就搭在了他的脖颈处。

风林隐翻了翻他们要烧的籍册,越翻越是心惊,翻到最后他捏着籍册的之间都是青白色的了。他手上拿着的十多年前有狐灭族时的真正籍册,真实记录了当初他们一族被灭族时的真实情形。

风林隐的心中现在很是复杂,一方面他很高兴当初灭族的命令不是父亲发出的。另一方面,他又很愤怒,让让愤怒的是,一切果然如他所猜测的一样,风林氏不过是一面帮离晋王和向氏挡住世家怨恨的挡箭牌!

这些年来,世家嘴上不说,心里多少是有本账的。有狐一族品行高洁,乐善好施,几百年来为百姓及世家所尊崇。不夸张的说,他们一族鼎盛之时,在百姓心中甚至比肩神族。所以当他们被全族屠戮后,世人心中自然是愤怒至极,对于传闻中下令屠杀的风林竹息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这些年来,他之所以对自己要求苛刻,生怕一着不甚行差踏错也是因为背负这个骂名。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是向氏和老离晋王的算计罢了。

看着手中的籍册,风林隐忽然弯了嘴角,既然是离晋王算计在先,那就别怪他了。

于此同时,阿涂正坐在刚刚竣工没多久的凤鸣宫中。

虽然是第一次进入这个宫殿,阿涂主仆却并不觉得陌生。只因这里的一切都是仿照姜氏别院建造的。甚至连水榭上的瀑布都照搬过来。

当初姜氏别院是姜氏主君为了自己的掌上明珠建造的,动用了姜氏库房内的无数珍宝才修出了那么一个雅致绝伦的院子。

老离晋王算是崇尚节俭的,所以国库之中余钱不算多。所以他才会为了修建宫殿,连给曹州赈灾之款都拿不出来。但是即便左离已经倾尽国库所有,修建的这个凤鸣宫也不过是形似罢了,论起神韵却是与姜氏别院相差甚远。

“女郎,这些东西能吃么?”看着女郎仿佛没事人一般,还认真地品尝起了李宫正送来的点心,碧桃有些担心地问道。

阿涂似乎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头都没抬地说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他还下作到那个地步。”

要不怎么说不能背后议论他人呢,阿涂的话音还没落,左离正好走了进来。

外面夜深雾弄,屋内却烛火温暖,心爱的女郎正静静地在喝茶吃点心。这场景是左离曾经连奢望都不敢的,如今这一切却无比真实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此刻他只觉得自己那颗麻木冰封的的心终于开始解封了......

阿涂看到是他进来,连身形都未动,仍旧坐在原地,姿态优雅地喝着茶。

“刚才在说什么呢?”左离笑吟吟地问她。并不介意她的无理,只要她肯留在自己身边,这点儿无理又算得了什么?

“没什么。”阿涂的神色淡淡地,虽不想理他,但是为了阿粟也不得不敷衍着。

左离也不以为意,坐在她对面,自顾自地说道:“后日成婚的礼服已经做好了,我让人拿给你看看?”

阿涂:“好。”

听到左离的吩咐,宫侍们赶紧把礼服小心翼翼地把礼服抬了上来。无数金银丝线钩织着龙凤呈祥,裙角更是用了无数拇指大小的珍珠珠链点缀。如此华丽的婚服,没有几个月的功夫是断断做不出来的。看来左离从很早之前便已经开始筹备了。也就是说,从那时起,他便对自己志在必得!

阿涂不禁暗骂自己,“也难怪母亲给自己起名阿涂,确实是糊涂啊?”

“你可喜欢?”见阿涂脸上没什么表情,左离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喜欢。” 阿涂的回答干脆利落。

简单的三个字,瞬间让左离眼里的火光熄灭了,他脸色阴沉地问道:“是不喜欢礼服,还是不喜欢嫁给我?”

阿涂:“都不喜欢。”

左离有些恼怒,说出的话也开始变得咄咄逼人,“那你喜欢谁?风林隐?还是你的那个二公子?”

阿涂的薄唇微微弯了弯,“我喜欢的郎君,需得光明磊落,不负恩义,不愧亲友,你觉得你是么?”

左离自从登基后,还从没人敢如此对他说话。有一个瞬间,他想杀了眼前的女郎。可是下一秒,他反应过来对面是谁之后,又忍住了。

“我爱上自己的未婚妻,何错之有?” 左离不甘心地问道。

“你是当真不知么?”阿涂忽然觉得很疲惫,她缓缓说道,“当初的婚约我父母并未答应。”

“什么?”左离一瞬间有些慌乱,“这婚约全中原皆知,怎么可能有假?”

阿涂叹了口气,“你可听过狐尾玉佩?”

见左离摇头,她见他连听都没听过,便继续说道:“我生来为两族之女,所以有狐族人有的狐尾玉佩我也有。那玉佩是一对儿,其中一个在我手中,另一枚则被我父母给了与我约定婚约之人。所以,你明白了么?”

左离脸色瞬间白了,他一直以为阿涂是老天对他苦痛过往的补偿,却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天作之合,却不过是他硬抢来的。原来,在她眼中,他也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

沉默良久,左离才缓缓开口道:“天色晚了,你早点儿休息吧,后日我们大婚,还有的累呢。”

“女郎,他到底是听没听懂你的意思啊?”碧桃看着左离落寞离去的背影,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他恐怕是不想懂吧。”阿涂的声音依旧冷淡。

“谁?!”阿涂正说着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响声。

“是我。”一身黑衣的风林隐从帘后走了出来。

“可找到阿粟了?”见是他,阿涂立刻着急地问道。

“还没有,但找到了阿罗,卫斐已经带她出宫了。”风林隐低声道,“左离提前把两人分开了,自然不会让我们那么容易就找到人。我刚才过来之时已经惊动了羽林卫了,恐怕他们很快会追查到此处来。为了以防万一,我先带你们出去吧。”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有人喊道:“娘娘,宫内进了贼人,为了娘娘的的安危,还请打开宫门让我们擒拿贼人。”宫里的人都默认了住进这凤鸣宫之人便是未来的王后,所以早早改了称呼。

阿涂冲着碧桃轻轻摇了摇头,碧桃会意,走到门前大声喊道:“此处没有娘娘,只有我家女郎,还请大人慎言。”

要知道王后之位是多少贵女梦寐以求的位置啊,自从新王登基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被人叫做娘娘呢。没想到里面的人竟然.....

虽然不理解,门外的人还是乖觉地顺着应道:“是是是,还请开门让我去查查,莫让贼人伤了女郎。”

碧桃:“此处并无贼人,女郎睡了,还请大人退下。”

门外的羽林卫见她们迟迟不开门,心中更为怀疑。可是他们也知道里面的人是他们惹不起的,自然也不敢硬闯。就在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李兵义走了过来,“发生了何事?!”

刚才那个羽林卫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听说有贼人进了凤鸣宫,李兵义脸色立刻变了,没人比他更清楚王上对里面那位的看重了。这要那位真有个损伤,他的命也别想要了。一想到左离的狠厉,他立刻快走几步到了门前,朝着里面大声喊道:“女郎,是我啊,李兵义,还请女郎开开门......”

看来他们不会轻易退下了,阿涂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她对着风林隐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藏起来,自己则是走到了门前,亲自打开了门。

“李将军?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阿涂的头微微昂着,神情倨傲。

被她的气势所摄,李兵义不自觉地便觉得矮了一头,“女郎,手下查到有贼人闯进您的寝宫,还请女郎行个方便让我的人去查查。”

阿涂:“查查?”

李兵义:“是是,只要查到里面没有贼人,我们立刻离开。”

阿涂慢条斯理地说道:“哦,如果查到有贼人呢?”

李兵义朝着离晋王的寝宫方向拱了拱手,才开口说道:“那自然是要拿下贼人,以防他伤了王上和女郎。”

阿涂:“哦,可是如此深夜在我所居住的寝宫发现了贼人,恐怕我也洗不清嫌疑了吧?那大人会连我一起押入大牢么?”

李兵义:“不不不,末将不敢。”

阿涂:“大人身为羽林卫,防范贼人确实为你之本职。只是身为郎君恐怕不知,女郎的名声都是被流言一点点毁掉的。如果大人今晚硬闯,我恐怕也会被流言所累.....大人,你确定你要进来么?”

她这么一说,李兵义方才反应过来,如果他真的进去抓住了贼人,也不过尽了本分,弄不好还被因为宫里进了贼人而被王上责怪。但是如果没抓到,便是得罪了眼前的女郎,她若是去告上一状,那以王上对这女郎的宠爱程度,他定然还是逃不过一顿处罚。

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着实是让人头大。

阿涂见李兵义沉默着没说话,知道他定然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她把门开得大了些,对着李兵义说道:“不方便请大人进去,大人就这么看一眼吧。”

李兵义知道这是她给自己的台阶。以他对这个女郎的了解,现在不下,一会儿还没有台阶可就说不定了。心里打定主意,他转身对着手下喊道:“此处并无贼人,你们速去别处找找。”

回过身又对着阿涂道歉,“属下不懂事,深夜打扰女郎了,我回去定然好好教训他们,还望女郎海涵。”

“无事。”阿涂依旧冷淡。

“他们就这么走了?” 碧桃有点儿傻眼。

“不然呢?谁敢得罪未来的王后啊。”阿涂随口应道。她的话刚说完,便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我随口说说。”转过身,阿涂对着身后的风林隐解释道。

风林隐:“你不必对我解释,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真要解释也该向那位拿着你的狐尾玉佩的未婚夫解释。”

一句话噎得阿涂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阿涂心中哀叹道:“今晚这是怎么了,怎么说都是错?”

风林隐见她沉默,以为她是默认了白泽是她未婚夫之事,心中更觉得寒心。他完全没想到,那个什么未婚夫还是阿涂从顾惜口里听来的,她根本不知道另一枚狐尾玉佩在白泽手中的事。

“我刚才见左离在命人烧这个,刚好抢了过来。”风林隐不欲在此时与她纠缠这种儿女情长之事,于是把手中的籍册递了过来。

“是什么东西?” 阿涂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风林隐靠在柱子上,静静地等着阿涂翻完了,才开口问道:“现在,你还想嫁给他么?”说起来,比起他来,左离才是真正的“仇人之子”。

阿涂木木地说道:“我本来也没打算嫁给他。”

迎着风林隐探究得目光,阿涂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碍眼的都走了,我们也该干活了。”

说完她随手扔了几枚铜钱在地上,随意地瞥了一眼,她抬头对着风林隐歪了歪头说道:“走吧。”

六爻寻人寻物最是顺手,不消片刻,两人就到了一处宫殿外。看着眼前陌生的宫殿,风林隐忽然一把拽住了阿涂。

阿涂低声问道:“有什么不对么?”

“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风林隐指着殿门上挂着的匾额说道。

“绮绣宫?”阿涂看着上面的字,不解地问道:“这殿有什么问题么?”

风林隐:“绮绣宫是左离生母之前住的地方。他对他生母甚是敬重,没道理把阿粟关在这里。你确定是这里么?”

“应该,没问题吧?”经他这么一说,连阿涂也觉得有些不合逻辑。

就在此时,一队巡逻的羽林卫从拐角处走过。为了避免被人发现,风林隐赶紧一把拉过阿涂躲进了殿内。

殿内黑漆漆的,显然并无宫人值守。但是西北角却有一丝光亮透着帘子照了出来。

阿涂和风林隐对视一眼,然后便一齐轻手轻脚地朝着光亮处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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