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樱交叠着双腿,撑着脸若有所思看越闲野。
他知道越闲野是聋哑人,所以并没有贸然开口说些什么拉近距离。
反而从茶几下的小屉里取出一张信纸,用重工泛着黑彩的钢笔,写下一串数字。
他掩住唇鼻,好不让自己的笑容显露出来,偷偷把纸放在丝帕里,写的是:你想成为我的chat好友吗?
陈佳丽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衣物,秦月韵暴躁易怒,又狠又记仇,他早就料到这种情况。
于是冷哼一声:“你竟敢打我?秦月韵你这个臭女人,你一个女人竟然打男人?我要找老太太告状。”
“贱男人,天天就是拿老太太压我,”秦月韵抬手猛地砸了一下门,“你那些脏事,我给你记得清清楚楚。”
陈佳丽马上紧张地看一眼越闲野,发现她已经放下茶碟准备出去。
碟子是越闲野弯腰放在茶几上的,也是沈瑶光状似礼貌亲和,不经意帮忙接过去产生肢体触碰的工具。
这个女人的手很不一样,指节分明,宽大骨感,青筋脉络都漂亮的像是远山黛色晕染开来,很有力量。不小心碰到他的时候,粗糙的指腹激的他头皮发麻。
如果——他是说如果,和越闲野在一起成为情侣,她的手张开来,就可以半罩住他的腰,他的脖颈,甚至圈住五分之三的大腿。
沈瑶光想,他大概会叫出来吧,女人听见这个,也会忍不住给他更多。
短短几息之间,他面上浮着一抹淡淡红晕,表情还是很平静温柔,贤夫良父的大和抚郎气质依旧稳定。
要不是冯樱发现他脚尖都翘起来了。
……
他爹的,沈瑶光怎么这么骚。
“……”
越闲野低头看着拽住自己衣角的手,对上顾青笕纯黑的眼眸。
“很久没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顾青笕面带微笑,扬起唇从口袋掏出一张烫金的黑色信封。
“帮我带给蒋英鹤,可以吗?”
越闲野伸手接过来,发现邀请函上写着生日宴会,日期就在下周二。
“下周是我的生日,”李瑞扬起尖尖的下巴,像养得油光水滑,持宠而任性的狐狸。
“……你也得来。”
黑底灰纹的烫金信封磅礴大气,摸起来质量很好,越闲野看懂她的唇形。
她把信封放在口袋里,算是接下这个跑腿任务。
今天原本和往日一样安排,但是这栋供校园风云人物使用的休息楼健身区临时缺人打扫。
于是在体育课期间叫了几个特招班的特招生来打杂,越闲野刚好是今天的值日生。
她按照安排,乖乖地换上工作的制服后,就发现已经没什么事可做了。
这里太干净,之前的保洁连缝隙里都没留下灰尘,所以完全没有什么需要整理的地方,乃至于大家都只是敷衍的随意用抹布擦拭地板。
楼上突然说要喝新鲜泡好的龙井茶。
男管理员看了一圈,顾及到休息室有几个少爷,不方便叫外女进去,本想招呼几个男孩儿送点茶水。
没想到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张惊为天人的俊脸。
是越闲野。
宽肩窄腰的女模身材,还有一张精致忧郁的绝世俊脸。
他当即拍板决定人选,还给越闲野结算日薪时稍微加了点钱。
“交给你了,小同学。”
中年男人少有能够爬到这么高位置的,作为难缠富家子妹们钦选的管理者,卢秋兰比谁都谨慎。
人楼上下来时,他也在楼梯口等着,有些紧张地问她:“你送到了吗?”
越闲野摸到口袋冯樱塞的一条丝帕,她侧头看向男管理员,她表情很平和,没什么特殊情况发生。
卢秋兰松了口气,这才给她结了工资。
就当做特招生勤工俭学的志愿项目。
回到教室,正是第二节课要结束的时候。
她站在门口,有些踌躇不前。
阳光织成金色的网纱,笼罩在冷色调的肤肉上,眉眼朦胧模糊逼人的艶丽英武,她斜倚着门,黑亮的眸子望进来。
年轻的语文老师愣愣地看着他,温柔地扬起笑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们这些小女孩就是调皮。”
他合上书,“快回座位吧。”
然后语气稍微严冷,对着后面站着的几个男孩子说道:“你们也是,回去吧。故意上课迟到,记得交检讨。”
越闲野没看他在说什么,半插着口袋,手指抓了抓头发,慵懒的黑发附在脸颊侧边。
语文老师抓住了她的衣袖。
越闲野回头看他,用长直的手指,比出半个问号。
“老师知道你们女孩子觉得语文英语枯燥,不太爱上课。但是老师更清楚,你们后劲大,脑子机灵,所以要多多努力哦。”
他说完收起书,挺直背走出教室,还在门口和几个嬉皮笑脸打完球回来的女生笑嗔了几句。
越闲野莫名其妙,她回到座位上,楚颐正抿着唇。
“越闲野,”楚颐摸摸她的桌子,“我可以在你桌子上画画吗?”
他仍然穿着青涩的白衬衫,今天却罕见的把头发用银色的卡子别起来,露出一点白嫩的耳垂。
征得同意后,就用笔在桌角那里慢慢画了一只小猫,下面是越闲野的名称缩写。
YXY
“……”
楚颐耳朵尖红红的,他轻声说道:“……很可爱,好像颜文字。抱歉……说女生可爱什么的,但你好像,真的有点特别。”
楚颐很讨厌。
越闲野笃定的概念就是,她讨厌楚颐。
对一个弱小的男孩子有这种很坏的偏见非女子娘所该有的。
但是她对楚颐的厌恶,是被既定程序概括来的。
系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它给越闲野的设定,远比表现出来的程度更重。
为了抵抗武林最强之人的坚定意志,已经把摄魂干扰拉到最大了。
换成别人,楚颐早就被虐杀j尸分尸。
但这种高强度的影响之下,越闲野只是偶尔会在他桌子上画画,拒绝他的一切邀请,在被主动联系时不给予回应。
她甚至看上去没那么讨厌楚颐。
有人骂楚颐是俵子,班里的体育生开楚颐的黄腔,再过分一点的,跟着李瑞骚扰他。
越闲野都出手了。
她用随手从旁边灌木丛捡来的一只长棍,抬手起式,几乎只是动动手,棍子就像附魔的长剑,把那些人的嘴都打闭上。
楚颐当然知道。
他的童年没有母亲这一角色的正向引导,剖开那些糜烂的三观和肮脏的表象,空洞洞的楚颐身后是不作为的母亲。
越闲野可靠,强大,是他心目中最贴近母亲的形象。
但她也像风一样,楚颐摸不到。
越闲野看着他画的猫,拿着水笔在旁边写字:猫。
楚颐笑了,他声音很轻,像是落水一颗一颗激在石头,清脆冷然,透着温柔美:“嗯,是猫。”
刚刚的话,也没有再讲第二遍。
越闲野收拾好东西,她敛住眸子,发现抽屉里全都是信封,花朵,还有些说不上来的零碎物件。
被当垃圾桶了?
她随便抽出一张粉红色的信纸,周围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望着她用指尖摩挲着外壳。
越闲野摸了半天才找到因为堆叠整齐显得没有缝隙的口子,掀开来发现里面是一张带着花香的ins风信纸。
王招妹。
她记得这个名字,是英语课代表。
一个性格大大咧咧的男孩子,因为平时嗓门大,很多人叫他假女人,偶尔也会因为自己皮肤黑而自卑偷偷躲起来哭。
——越闲野就撞到过。
她从楼梯的拐角转弯,在楼梯下面的暗处,看见王招妹擦眼泪。
看着哭泣的男孩子,可不是绅士行为。
越闲野从口袋掏出一团纸,确认是干净的,就递给王招妹了。
对方抬头看见她时僵住许久,才慢慢磕磕巴巴地说谢谢。
信纸上的字洋洋洒洒写了大半张,字很秀气。
越闲野,展信佳。
看着有点像情书,但实际上是感谢信。我和那些花痴无脑的男人可不一样,我没觉得你长得特别帅特别高特别性感,也不会因为你是聋哑人就议论你。
谢谢你的纸巾,这是我来到圣迪斯特接收到的少有的善意。你很聪明,也很懒惰,语文一直不及格可不是办法。那天你离得很近,我嗅到你身上的香气,你的头发很长,有几率落在我肩膀旁边,我们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你确实很帅很帅,我没见过比你更漂亮的人,你的性格也很好,跟刘亚军她们不一样……也不会嘲笑我……
“……虽然不是情书,也不奢求和你在一起,每天看见你我就十分满足……”
越闲野看完后,发现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王招妹捂着脸像风一样跑出教室。
她一转头,对上楚颐探过来的头。
他眉眼还带着阴冷的忮忌和嫌恶,嘴角微微扬起,用轻蔑的语气念出王招妹的信。
……
越闲野生气了。
她抬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桌洞里零零散散的东西全掉在地上,连带着楚颐的桌子也飞出去。
周围带头哄笑的刘亚军几个女生一人挨了一脚,她披上刚脱下来没多久的外套,从教室里出去了。
全程都没有看楚颐一眼。
他知道,自己完了。
这几天正是夏季雷雨交加的季节,天闷声隆隆的响着,炸开的惊雷带着火花劈过。
湿漉漉的空气像是蒙着灰尘,压抑的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所有人都在亵玩王招妹对待越闲野的感情,嘲笑他做作蹩脚的信辞,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一个平时最多只能打4分,除了喉结大一点,五官清秀些的男孩,喜欢上越闲野这种绝世大帅女。
越闲野不会感到恶心吗,被这种猪头肉喜欢上,比较她的同桌可是楚颐,一个清纯美少男。
谁看多了珍馐想去吃猪食。
楚颐也是这么想的,直到他站在原位,低头一点一点捡起来越闲野的物件,替她重新摆放好桌子。
脑海中还是越闲野收紧眉头,拎着外套跟出去的模样。
她的腿很长,踩着圣迪斯特特质皮鞋,薄红的唇抿起来,很明显的微怒表情。
但也没做过分的事,除了那些作恶多端的体育生挨了两脚踹,罪魁祸首楚颐也只是被殃及鱼池似的桌子落地。
她踢的甚至是自己的桌子。
这样好的,善良的,与众不同的越闲野,总是无所谓的平和面具被打碎,露出更为真诚真挚的内心。
原来平常不看那些信件,不是忽视,而是没注意,原来不与人交往,不代表她的冷漠。
楚颐憎恶李瑞,憎恶学习委员,更憎恶王招妹。
他捏紧手,直到保养漂亮的指甲刺破血肉。
晚上还有一张qaq
因为想暑假多出一些角色所以现在经济困难,去做了陪聊,赚得特别少而且客人特别难缠。好痛苦[爆哭]
感谢大家陪着我一起写小说啾啾
好啦评论晚点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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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演绎任务一:校园恶毒女配的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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