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的小姑娘，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王小姐，这世上依靠灵物修炼的可不仅仅你一人。”

司徒红还想说些什么，李素上前捏住她的手，她用的力气很大，司徒红疼得忘记了话语。

李素不希望司徒红正面对上王小姐。

但是已经晚了，原本悬在半空中的女人瞬移到司徒红面前，两张美人面相贴，一以贯之的风格像是少年体与成年体相撞。

石头颇为失望，她还以为她找到了娘子！

王小姐不是她的娘子，娘子远远不及此人美貌。

甚至二人的风格都不一样，娘子庸俗市侩，这位王小姐雍容华贵，她怎么会将王小姐的身影误认为是娘子？

“既然如此，能者夺之。”

二人中间迸发风暴，离得近的石头被她们乱舞的头发糊了一脸。

透过凌乱的发丝，她望见司徒红的脸上糅杂着厌恶、惊惧和……向往？

“……不在你身上？”

“哈哈！你来晚了，那玩意已经彻底被吸收了！”

这是司徒红第一次胜过王小姐，也是司徒红第一次在王小姐脸上瞧见惊愕。

终于！她撕破了她的假面！

司徒红很讨厌很讨厌王小姐，因为她们撞号了。

她是骄蛮明艳的美人，王小姐只会比她更华贵明艳，而且王小姐更厉害，她依仗的是注定要献祭她的家族，王小姐却是靠着她自己获得如今的地位。

王小姐，区区一个凡人，却一直以来都无所不能，让修真界人人避退。

没有人知道她的深浅，因为见识过她出手的人都死了。

“不可能。你吸收不了。”

“不是我，不是你，还可以是别人。”

司徒红伸手拽住石头，想把石头拉到身前炫耀一番，没能拉动。

司徒红：？

扭头，一直以来默默跟在王小姐身后的影子按住了石头。

司徒红大怒。

“怎么？王小姐，你终于不装了吗？准备学你看不上的世家大族摧毁不受你掌控的好苗子了？”

“影子，你怎么回事？”

王小姐看向她头一次不听话的影子。

顺着影子，她第一次将注意落到石头身上。

石头已经与影子僵持有一会了。

王小姐贴上来的同时影子也贴了上来。

王小姐堵住司徒红，影子堵住石头。

石头看不透王小姐与司徒红之间的风暴，却能感知到影子对自己透露的浓烈杀意。

她在权衡。

她在考虑要不要杀死石头。

而石头，影子认出石头的同时，石头也认出了影子。

她唯一的，天然的，不是预制的仇人。

石头不能确定王小姐是不是娘子，却一定能确定影子就是当初那个袭击她的仇人。

石头也受够了动不动有人想要夺走她的生命。

她刚刚得到了成长，她已经不是那个初来此地弱小得可怜的石头了。

她可以争一争。

石头出手了，影子也出手了。

她们不动声色地较着劲。

她变强大了许多，但是，就和从前一样，她只能伤到石头，却杀不死石头。

王小姐望过来的一瞬间，影子收了力道，她想挡在王小姐与石头之间，却被石头误以为是新的攻击手段一把推开。

王小姐，看到了石头。

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啊，久到王小姐关于那个世界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她是为了什么离开她的？

想起来了，因为她一时幼稚的想法。

真的是，可惜了哈。

二人对上视线，一时静默无言。

是司徒红打破了沉寂。

她兴致勃勃地继续炫耀起石头。

“就是她，吸收了那灵物！王小姐，我可是收了一个了不得的天才！”

她紧紧盯住王小姐，想从她脸上看到什么卑劣的情绪。

王小姐如她所愿露出受伤的神色，虽然很快就收敛了起来，但司徒红还是捕捉到了！

难过？！她是那样远在天边的一个神人，居然也会难过？

司徒红兴奋极了。

她在难过什么？是因为她未来不能继续在修真界唯我独尊？还是因为她即将被她一直以来都看不上眼的司徒红赶上？

石头已经被司徒红看中为她的所有物，石头有多大的成就，司徒红就能被她支撑着有多大的成就。

司徒红曾经阴暗地怀疑过王小姐的实力——如果她真的很厉害，为什么人前出手的一直都是她的影子？

既然王小姐的影子可以将王小姐托举上神座，那么她司徒红的白旭草也可以！

司徒红脑补地眼睛都红了。

王小姐盯着司徒红瞧了一会儿，又看看石头。

“既然如此，我就不追究了。影子，走。”

她的声音很冷硬。

她来得突然，也走得匆忙。

石头无法探究更多，却从她的背影中看出些许寥落。

虽然长得不一样，气质也不一样，但，真的不能是娘子吗？

她毕竟，没有否认过。

司徒红对着王小姐消失的方向哼哼唧唧。

“哼，输不起的老女人。”

“老女人？”

“是啊，她都一百来岁了！我才二十岁，对比之下她可不就是老女人！一个凡人这么长寿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司徒红，是真的很讨厌王小姐啊。

但同时，她也是真的向往王小姐。

王小姐有影子，她就找了个李素模仿王小姐的影子。

既然如此，她对王小姐的研究一定很深吧？

“王小姐，是一开始就那么漂亮的吗？”

此界有太多神奇的手段，她娘子改了样貌也不稀奇。

她的娘子啊，最喜欢美好的东西，给自己造一个美极贵极的面孔也不稀奇。

“漂亮？你是不是也觉得她比我漂亮？！”

司徒红气急了，火焰红绳捆住石头的四肢开始拷问。

“……”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吗？

石头不明白，她想从自己这里听到什么？

“我告诉你，你收了我的东西，你现在就是我的人，你必须向着我！”

“红红，不能这么算的，是你推了我。”

方才与影子作战，石头大概估摸出了自己的战斗力。

影子打不死她。

而李素那么害怕王小姐，她估计打不过王小姐身边的影子。

所以石头推导出李素奈何不了她。

既然李素不足为虑，司徒红就更不足为虑了。

她那么张扬一个人，要是很厉害的话一定会向石头炫耀的。

石头，已经彻底脱离了司徒红的掌控。

还是司徒红亲自将脱离掌控的力量推给石头的。

她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没有那么精明。

“你！”

小姑娘红了眼睛。

“打一架吧。”

一直沉默的李素开口道。

石头张大嘴巴，呕出鲜血。

“师傅……你要趁人之危吗？”

她不过刚生出反叛之心，她就察觉到了？

她的便宜师傅也是个很敏感的人呐。

所以，她是真的看不透司徒红对她的物化还是不愿意去深思？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受伤了！”

司徒红急了，掏出一瓶丹药往石头嘴里灌。

丹药入口即化，石头的伤势好了许多。

“这是什么？”

“回春丹，我炼的！我可是很厉害的炼丹师哦~”

石头发现，司徒红真的很喜欢炫耀。

比如现在，她不断向石头吹嘘炼丹师的地位如何如何崇高，一边激情澎湃地演讲着一边绕着石头转圈圈，手舞足蹈的。

“哼哼，有没有后悔拒绝跟了本小姐？”

她摇头晃脑的，满头的闪闪发光的珠翠跟着晃，石头的眼都花了。

“炼丹师是厉害，但只是辅助职。红红，要是你没有足够的实力去保护自己的能力，那么，这份能力将是你的催命符。”

“你！”

石头的话精准地刺痛了司徒红，连李素都忍不住喝道：“别说了！”

司徒红很阴沉地笑起来。

“你以为我是那种什么都靠不上的散修吗？出嫁前有家族护着我，出嫁后自有强大的伴侣护着我。我根本就……不需要……忧心……这些……”

她越说越静默，到最后，整个人都木木的。

“小姐……”

李素关切地扶住她。

石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她说，她会有一个强大的伴侣。

之前，她也说过，如果石头能压制住她的伴侣……

所以，她并不能决定她未来结契的伴侣？

这就是她的苦衷吗？

有意思，她把李素和石头当工具，她的家族也把她当工具。

李素显然是心疼极了，上前来克制着给了石头一拳。

在石头超模的防御值之下，她这道攻击打上来一点痛感都没有。

但石头还是很配合地又吐出一口血。

石头还想着蹭李素的剑法呢。

不能将便宜师傅惹急了。

司徒红情绪大开大合，惹急了好哄，一贯内敛的李素可不好哄。

“小白，算了！我们不跟伤号计较。”

司徒红勉强打起精神，仍有些恹恹的。

脱离了那种昂扬的状态，她的头脑反而清醒许多。

“北尊一向听从王小姐的话，你做什么能让她脱离王小姐的掌控主动行事？”

“北尊？”

“就是跟在王小姐身旁像影子一样的那个人。那可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她在北面杀穿了，自立为尊者。”

“是因为仇恨。”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