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可是瞒得过其他人是万万瞒不过付宁的。

傍晚的时候付宁比其他人都起得早些,睡一觉起来口干,就下楼到厨房喝水。

客厅的灯亮着,他微仰起头喝水,听见下楼的声音下意识看过去。只一秒,呼吸一滞,差点把自己呛死

是白谨栖下来了,不过重点是他的走路姿势奇奇怪怪的,左腿似乎不方便,慢吞吞的感觉身体不太舒服似的。

白谨栖也注意到了付宁过于强烈的目光,转头看见他也没有想这么多,和他打招呼:“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态度坦诚的像是没事人一样。

“你……”付宁看着他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白谨栖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直径朝门外走去。

付宁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走出大门,从院子外面拿了个外卖回来。进了客厅坐到沙发上就上手拆了起来,黄色的外卖纸袋上还应着某某药物之类的字眼。

不是?这都不避讳一下吗?当他面就拆?

付宁的动作随着白谨栖的动作而动,心脏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他从里面掏出来一个……

碘伏?还有棉签。

白谨栖捞起裤腿,就听到某处传来一声大大的叹息,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客厅尤为明显。他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咳咳,”付宁尴尬的摸了摸脖子,不想让他发现自己肮脏的心思,眼神闪躲,试图转移话题,“……你腿怎么受伤了?”

碘伏碰到伤口,疼得白谨栖皱了皱眉,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不小心撞到了。”

付宁还在为自己的想法而愧疚时,白谨栖已经给自己上完药,起身走向训练室,独留他一人在客厅发愣。

晚上9点到12点是五排练习时间,恰好这个点游戏在线人数多,容易排到人,而且也容易排到职业队。

肖经宇是第三个进训练室的,他一进来看见他们两个人,看了眼白谨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忽略付宁探究的眼光,似是随口问道:“你的膝盖还好吗?”

白谨栖的太阳花正在被僵尸啃食,听见声音,转头看向肖经宇:“没事,已经没出血了。”

说完,失败音效突然传了出来,两个人一同望去,电脑屏幕上赫然显示“僵尸吃掉了你的脑子”。

沉默了一瞬,白谨栖先转移了话题,“对了,你要不先看一下游戏更新,打野装备有改动。”

早提前爆料出来了,肖经宇打开电脑,开玩笑道:“看了,感觉需要发育路支援。”

等人都到齐了,肖经宇把人拉进来就开局。

好巧不巧,第一局就和三大豪门战队之一的warm对上了。

“哟,老伙计。感觉好久不见了。”于飞看见对面整齐的一排头像,忍不住感慨。

肖经宇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糖吃上了,看见对面的人之后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语气淡淡的:“他们打野退役,队伍几乎等于重组了,沉淀那么久也是正常的。”

说完,他给一旁的白谨栖补充了一下:“warm 也是三大之一,你来之前刚好碰上打野退役,所以赛场上没碰见。”

网上对于这个战队的评价很高也很极端:稳定的强,善于厚积薄发。但训练强度高,完全不顾队员状态,只看重成绩和利益,吃人血馒头。

每年都在收实力出众的青训生,但warm根本不缺替补,每次转会期都有人warm转出去,变成其他战队的首发。

因为warm 战队的制度惨无人道,堪比卖身契的合同,队员们多多少少多有些伤病。前打野就是因为高强度训练和比赛导致严重手伤,实在无法上场才退役,退役的时候才22岁。

这之后,warm对队内的位置进行了一个大调整,听说是新打野新射手,前射手转辅助。

这还是第一次和新配置的warm对线。

进入加载界面,林虎紧张的搓了搓手指,看着屏幕说:“这还是第一次跟他们打还有点紧张。”

游戏开局,肖经宇就笑道:“你别当破绽。”

开局两分钟,两边都很小心,没有一个人献出一血,白谨栖的操作给对面一种打野在下蹲草的错觉,于是他把下路线控住了,搞得对面射手在塔下猥琐发育。

中路发信号,白谨栖看了一眼小地图,说了一句:“4个人都在下路。”

大概四为了验证这句话的真实性,话音刚落,白谨栖刚想清线,对方打野直接从旁边草丛里出来,甚至预判了闪现直接配合射手把他收割了。

肖经宇还笑了一下:“看来一血是白谨栖的了。”

对面打野很会开节奏,拿了龙之后又配合队友把中塔压了。DAWN陷入逆风,辅助在前面吃伤害卡位置,以便双C有个良好的输出环境。

到后期局势稍微拉回来一点,双方都只剩一个裸水晶,胜负就是一个机会。

但两边的人都擅长拉扯,在最后自家高地的时候被对面射手找到机会,先上来把辅助点成残血,最后一波团二换三,可惜自己家线不好,最后还是被对面推掉水晶。

“唉,如果那波把对面射手换掉就好了。”于飞看着结算面板,叹息道。

肖经宇拧开了一瓶水喝,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有点东西啊他们,这配合一看就是练了很久的。”

白谨栖抿了抿唇,没说话。

直到12点多,终于复盘完对局,大家都有点累了,于飞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想起刚刚的那几把,说道:“不过感觉你俩不打架。”

这两人刚开始的时候简直像是对面的卧底一样,磁场不对付一样,总是吵架,吵得让教练头疼。现在至少不会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了。

付宁用手机拍了一下他的后背,顺势起身往外走,毫不留情的笑道:“你也不看看他们俩天天双排,只要不蠢硬打都打出来了。”

这话没避着人,肖经宇听到了,半躺在自己位置上,懒散的笑着:“戚,那说明我和小白是上进的好学生,不像某人。”

白谨栖在一旁听他们拌嘴,淡淡地勾着嘴角。

其实和他相处久了之后就发现白谨栖和他的长相有种微妙的反差感。明明长了一张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脸,心思却是最细腻的。

三个人在客厅里玩起狗来,正如肖经宇所说,其他几人也觉得年糕和白谨栖的相似度极高,磕磕巴巴的走路都走不稳,还装模作样的凶他们。

付宁把他抱在手里,掂量着它的重量,和其他人笑道:“这小东西没几斤重呢,怎么这么凶?”

林虎看年糕的样子可爱极了,忍不住伸手:“让我抱抱,让我抱抱。”

年糕被一堆大老爷们围在中间,群狼环伺下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白谨栖出来解救了它。

他看向这一群人,淡定的伸出手,“给我吧,它有点害怕。”

林虎下意识就把年糕递了回去,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带着年糕上了楼。

付宁这才像是意识到什么,忽然说道:“不是,我们看着那么邪恶吗?狗都怕。”

很快就到了拍宣传广告的日子,一行五人进入摄影棚的时候,于飞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感慨道:“害,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团体照。”

之前也不是没有拍过,只是时间差不多,人不同,此时大家的心境也不同以往。

简单的做了造型,换上队服,五个人一齐站在摄像机前。黑色的队服背后印着队名和自己的名字,像高中拍毕业照穿的文化衫。

团体照要拍几张,还有尴尬的表演环节,看着彼此的脸广告词都念不顺几句,尴尬的下一秒就要扣出三室一厅。

好在导演也没要求一个电竞队伍能有演员的信念感,耗费了一上午勉强拍出有用的一版就放过他们了。

下午是单人部分,每个人收到安排的时间点和拍摄地点,按要求过去就好了。

白谨栖是在一块绿布前面,要根据导演的指示摆出相应的造型,大概是他天生冷脸的缘故,导演没对他的表情有过多的要求。

相反,其他四个就不这么幸运了。直到晚上才结束了一天的拍摄,驱车赶回基地。

白谨栖往后看着挤在后座上累到沉默的三人,可能是他们的下午拍摄任务比自己要累得多,此时已经靠在别人的肩膀上连手机都没力气玩了。

此时付宁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叫——因为他伸懒腰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像是即将要变异了。

肖经宇像是习惯了,回头看了他一眼,语调平平:“今晚回去好好休息吧,刚接到通知,三月要打春季赛。”

话音刚落,后座就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啊——不、要、啊!”

但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不过也就只剩半个月,自从上次和warm 的训练赛过后,大家都来不及悲伤,就要投入紧张的训练中。

不过某些特定的流程还是要走,拍完宣传片没几天,肖经宇就带着队友出去吃了一顿。

是在城中村的一个烧烤摊,看他们清楚熟路的样子应该是经常来吃,老板都跟他们熟络了起来。

这个摊很热闹,看这店里的装潢就是开了很多年的老店,老板脖子上搭着一条围巾,不停的有烤串往他的烧烤架上送。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因长期烤串身材反而消瘦黝黑,和坐在外面喝酒的几个中年男人形成对比。

看见他们,老板笑了出来,热情招呼:“哟,好久没看见你们了。”

他注意到白谨栖着个新面孔,语气自然的提示道:“拿旁边的盘子选好再给我拿过来哈!不准再端个盆过来了!”

林虎已经非常顺手的开始挑食物,五花八门基本都挑了一遍,像一座小山一样堆着。其他人就没这么夸张,白谨栖简单的拿了几样。

他们挑好东西,肖经宇就和老板打了招呼:“还是老位置,老板。”

老板正在忙着手里的烤串,头也没抬:“得嘞!”

几个人坐在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落,旁边就是漆黑的大马路,要是不小心被粉丝发现还能迅速逃离现场。

过了一会儿,店员小哥给他们上了四瓶啤酒和凉菜。

肖经宇倒进一次性杯子里,还不忘提醒他们:“不准喝多,明天要是起不来你们就完了。”

不过看着他们热热闹闹的,肖经宇也没多说什么。

等菜上齐,付宁三杯酒下肚已经开始什么都往外说了。

付宁看起来晕乎乎的,什么话都往外冒,“我靠我现在做梦都记得和warm 那场训练赛,感觉就像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

林虎顶了顶他的肩膀,出声制止:“诶,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不给对面送机会吗?”

林虎:“再说这不是还有小白和队长呢。”

肖经宇低着眼,盯着桌面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言,白谨栖微微侧目,视线落在那只拿着纸杯的手上,一时无言。

不过气氛很快就活跃起来,除了付宁这个酒量差,酒品更差的家伙,肖经宇都不怎么管着其他人喝酒。

直到——他看见的白谨栖旁边空掉的啤酒瓶。

他转头仔细观察着白谨栖的脸,不过光线较暗看不出什么,看他的样子似乎没什么事,大概是先入为主白谨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那种刻板印象中的三好学生。

肖经宇又得时刻关注白谨栖的状态,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夜已深,白谨栖到这个点就有点困,撑着脸打了个哈欠,转眼就和肖经宇对上视线。

不知怎的,他看着肖经宇像是带小孩,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勾起,看着他,道:“肖经宇,我没喝醉。”

热闹被隔绝在这个小角落之外,黑夜沉寂,路灯昏暗落到灰白的马路上,月光清浅,如同湖面泛起的涟漪,悬挂在枝头摇摇欲坠。

肖经宇:“醉了的人一般都这么说。”

白谨栖:……

莫名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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