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
且慢!阿迁一蹦老高,上了讲台,怒目圆睁,摆出迎战架势,使上劲,双手指关节发出咯哒咯哒响声,厉声喝道,哪个敢乱来,先过小民这一关!
看到眼前的情景,想起自己在采芝斋受的委屈,阿迁气不打一处来。他要他们明白,耗子猴是真有其人,而且武功确实非常了得。他的传奇故事,远不止说书人说的这些!除了猴哥,还有他的徒弟,徒子徒孙。在这世上,伸张正义,打抱不平者,大有人在,让他们别欺人太甚,太嚣张!另外,跟着猴哥学猴拳,既刻苦又努力,一直没动真格试过身手,他正感到手痒痒。
喔哟,哪来的小刁民,敢在这里撒野!活得不耐烦了是吗?兵们暂且放下说书人,冲着阿迁发起进攻。
嗨哟,嗨哟,阿迁拳脚并举,猛烈还击。不一会,地上黑压压,横七竖八,躺倒一大片。
小军官后退两步,说着老子崩了你,习惯性地到腰间摸枪。阿迁亮出一支勃朗宁,在他眼前晃了晃,轻蔑一笑,问,找这个吗?
劫匪,抓劫匪!杀无赦!小军官把阿迁掏他枪,定性为劫匪。许多个嘿洞洞的枪口,从不同方向朝着阿迁瞄准。可在第一个枪口对准他之前,阿迁早已将自己手中的枪,抵到那位小军官脑门上。抓住了这张底牌,他提高声调,底气十足地说,看谁敢乱来?放下,把枪放下,统统放下!
场面僵持。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放下,都给我放下!书场最后一排座位边上,突然有人怒吼,分贝不是很高,但声音沉闷,极富质感,有种穿云裂石般的力道。寻声望去,一位青年男子,棱角分明的脸,浓眉大眼,目光炯炯,长得既帅气又精神。他步伐坚定,神情肃默,一步步向讲台走近。
混账东西,你们的枪,是用来对付老百姓的吗?来者操着湘北口音,用怒其不争的口气责怪道,有能耐,上前线杀鬼子去啊,在这里逞什么能呀!
场上安静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青年男子身上。
你们哪个团的,长官是谁?
63团的,想告状怎么的?小军官模样的人瞥一眼对方,反问他,你问我们团长啊,说出来吓破你的胆,国防部下来的,与彭老总同一个姓,没听说吧,你?
小军官的话,使兵们心理放松下来,大伙七嘴八舌道。
你大可不必,听到国防部三个字,就吓得尿裤子啊!
就是呀,那些秀才,也本事不到哪去,指不定连枪都没摸过呢。
对啊,赵括纸上谈兵的故事,谁没听说。
从国防部来,不会是犯了什么错误,贬职戍边来的吧!
可不,宣布都好几天了,连个人影没也见着。
要不然,是解甲归田,贪恋老婆孩子热炕头,回家种地去了——哟哈哈哈哈······
我来了,我不是贬职戍边,也没有解甲归田。青年男子非常严肃认真地说,本人,就是你们所说的,21师63团新任团长。我姓贲,不姓彭老总的彭,叫贲啸天。
说话间,团特务排长喊着报告,快跑进来,说,贲团长,您怎么跑这儿来了。我们天天盼着您来,老跑车站码头,准备迎接您。
兵们目瞪口呆,连忙收枪,向跟前的贲啸天团长行礼。小军官尴尬出列,向他报告自己的身份。63团二营营长吴炳生向您报告。贲团长,我们正在抓捕□□疑犯。
哪啊,哪个是□□疑犯,说书的,还是听书的?贲啸天瞪他一眼,皱着眉头问,实话告诉你吧,我坐后面听大半天了,怎么没看出哪个是□□疑犯?再说了,要真的有□□疑犯,归你们管吗?你们属哪个部门,军统,还是中统?
你们身为军人,败坏军风军纪,随处撒野,甚至把枪口对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每人关禁闭三天!贲团长处理完了士兵,沉着脸冲吴炳生说,你,身为营长,不带着你的战士,好好训练杀敌本领,却到这里来滋事寻非,你罪责难逃,念你是头一回让我逮到,从轻发落,关禁闭十天。
这,我······
吴炳生还想为自己辩解,贲啸天摆手制止他,你有什么好辩解的!我再问你,刚刚在采芝斋,拿蛋糕不给钱,是不是你们?你身为营长,连自己的配枪都管不住,这又算怎么回事,你还有哪来的资格逞能!呶,这次枪先还你。下不为例!
吴炳生的勃朗宁,什么时候又从阿迁的手中,到了贲团长的手上,谁都不清楚,包括吴炳生和阿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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