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秘密

乔纳斯很诧异,三千万是齐誉盛给她的聘礼,“你不想做齐家大少奶奶了?”

“齐家大少奶奶不应该是我。”林末已经下定论了决心,就此斩断乱麻。她要做的事绝对不是深陷在齐家的别墅里,也不是深陷在和齐誉盛的纠缠里。

乔纳斯十分担忧地看着林末,“Molly……”他刚想说什么,就见一道人影闪过。

乔纳斯眼疾手快地追了出去,在外头,他抓住了一个瘸脚的英国人。

这个英国人乔纳斯已经看到好几回了。

“Hi,I'm here to visit the God.”(我是来参观上帝的。)那个瘸子道。

“I can help you see the real God.” 乔纳斯拿出了一把枪。

面前的同乡不讲情面,那瘸脚的英国人立刻说出他的真实目的,“I was hired by her husband,because he suspected you have an extramarital affair.”(我是她丈夫雇来的,因为他怀疑你们有婚外情。)

林末觉得这个绝好的机会,好像省了不少事,“Please convey my apologies to him.”(请替我向他转达,我很抱歉。)

林末让乔纳斯放走了那个瘸脚的私家侦探,并委托他去Fallen Angel 拍几张照片。

但那个私家侦探说,“I knew the Angel, that's a great place.”

也许他是个嫖客,也是他是个酒客,谁知道呢。

那个私家侦探走后,乔纳斯意味深长地一望林末,“你真的决定了?就这样不要你的幸福?”

“这不是幸福。”

乔纳斯有些可惜,“I love all the beautiful things, including the love. So I can see you love him, Molly.(我爱所有美丽的事物,包括爱。所以我看得出你爱他,Molly。)”

林末望着十字架,那个寓意忏悔之物仿佛在她心里烙上了印记。她握住了脖子里的项链, “I can't.(我不能。)”

这一天,林末再没有回到齐家别墅。

这一天,齐誉盛收到了银行的账单,他的账户里多出了三千万。

同时还有Tommy寄给他的资料。

齐誉盛的车在路上开着,一路上风吹阵阵,使他清醒。人清醒了,就更难受了。

他拿到了他想知道的秘密。

Tommy给了他很多资料。

有乔纳斯和赵柏鸿签订的贷款协议。协议里写明,赵柏鸿向爱德拉银行贷款三百万。等他拿到三千万的聘礼,就会偿还贷款。这笔贷款由Molly Lin作为担保人。

此外,还有一个歌舞厅的照片。歌舞厅的名字是Fallen Angel。乔纳斯经常去那里。

在黑白的照片里都能窥出歌舞厅里面的灯红酒绿。女人的花枝招展,娇娆妩媚都在照片里一一呈现。

至于 Molly Lin, 她是那里最卖座的舞女。虽然没有一个舞女说出她的名字。但在嫖客口中,人人都知道她。

这些种种资料都表明。林末不是赵如堇,是一个舞女,更是让赵柏鸿拿到爱德拉银行贷款的担保人。

那么乔纳斯就是一个嫖客。

齐誉盛呆滞得失了魂般,他似一座城池轰然倒塌,脸色苍白。

他费尽心力去讨好她,每天跟个跟屁虫似的围着她转,还想着和她的未来。

可最后的结果是,她不是赵如堇,还是个舞女。

舞女是什么?一个卖笑的。没有心,没有廉耻。

也许她对他和对嫖客一样。

可是她甚至连个笑都不愿给他。

他还不如嫖客。

齐誉盛踩着油门,他告诉自己不该再想她,可眼前都是她。这种双重的矛盾一遍又遍在齐誉盛的身体里灼烧,烧得他疼极了。

一脚刹车踩下,齐誉盛的车停在了街边。

齐誉盛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他握着那堆资料,想要把它们撕烂,但又希望这堆资料打醒他。

他翻阅着,看着每一个字,每一张照片。直到他翻到了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This is me.

这让齐誉盛如临冰天雪地,浑身都冻住了。

也就是说这是她给Tommy的东西。她亲手把她的秘密用这样的方式呈现给他。

信封里有一封简短的信:

赵如堇死了,赵柏鸿找我冒充了她。

这一句话把一切道明。

而可怕的是齐誉盛到现在,还感觉不到赵如堇死了。

林末说她死了,但齐誉盛已经把林末当成了赵如堇,他难以抽离出来。只要想到林末,他就会认为那是他娶的妻子。

如果说娶她的初衷是因为她是赵如堇。那现在又算什么?

齐誉盛突然觉得自己比林末可恨。他总说自己多痴情,等了赵如堇十年,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根本不想分清赵如堇和林末。

十年前的赵如堇停留在记忆里,点点滴滴都只是十年前,是模糊的,是连面容都已经难以记清的。

他的等待真的是痴情吗?齐誉盛直到今天才发现,他把自己说得太好了。他根本是个负心汉。

是他气赵如堇,而不是痴情。

齐誉盛气她明知有婚约还不告而别,气她消失十年又没有踪迹,气她玩弄婚约让他成为笑话。所以他越是找不到,他就越是要找她。

而十年之后,当林末被冠上赵如堇的名字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去相信那就是赵如堇。

从见林末的第一眼开始,到后来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刻,他在心里把林末描绘成了赵如堇。

赵如堇是一个名字,而林末成了这个名字的灵魂。

偏偏这个灵魂是个骗子。是个不值得去想念的人。

信上还写道:

Sorry, I can't tell you by myself.

(对不起,我无法亲自告诉你。)

Forget me,but don't need to forgive me.

(忘了我,但不必原谅我。)

You can hate me.

(你可以恨我。)

Find your true love.

(寻找你的真爱。)

就是她最后一句,酸苦的火焰直接烧着齐誉盛的心肺。

一个没有心不懂爱的人,怎么会知道true love?

齐誉盛想强迫自己忘记她,他试图这么去做。

就当她失踪了,像赵如堇十年前那样从人间蒸发。他也不用再找谁了。时间总可以将一切冲淡,毕竟他在林末出现时,就忘记了赵如堇。

他是个负心汉,彻头彻尾。

齐誉盛这样想着,油门再次踩下。他一路而去,却到了爱德拉银行。

这一天是该结束泥潭的一天,林末在酒店里一直看着镜子,看着她那张无情的面容。

她不断对镜子说,“Come on.They said you are a hooker.Everyone.”(他们说你是个娼妓,每个人都这么说。)

她的口红没有画上她的双唇,却在镜子上一笔笔画着。她想为镜子里的人涂上艳丽的装扮,并告诉她清醒过来。

每个人如此认为,那她就是。什么是hooker?难道做过了少奶奶就忘了吗?还是从来没有清醒的认知?

林末越画,口红在镜子上停留得越短,她的手太重了,口红突然断了。镜子里根本没有艳丽的舞女,镜子里只有一个垂头丧气的人。

酒店的门敲响了,林末洗了把脸,过去开门。

迎面便撞来一个气势汹汹的人,把门直接推入。

齐誉盛的气息一瞬间就扑来,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而是带着怒火在她唇上、脸上留下痕迹。

门被齐誉盛重重摔上,她被推倒在了床榻。他是一个掠夺者,在索要他失去的一切。

这不是一场很好的相逢,特别是在秘密揭开以后。

林末用手撑起了他的下颌,带着愤怒在挣扎。

齐誉盛觉得可笑,她已经告诉他她是个舞女,一个舞女却在拒绝他。这是他认识她以来,她头一回拒绝他。

“你做了什么样的舞女?” 他的目光抖动着,左右不安。

他对十年前的赵如堇是个负心汉,却没办法把心从林末身上收回来。他对一个舞女应该死心,又死心不了。所以他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舞女。

在这个世界充满了对舞女的非议。有人说她们比娼妓好,她们卖艺不卖身。可有人说她们和娼妓没有区别,只是门面装得好。

在此之前,齐誉盛是相信后者。但这个时候,他竟然奢望前者。

林末没有看他,她手指微动,在他脖间滑落,“你在说笑吧。一块肉掉到野兽堆里,你指望野兽不吃吗?”

齐誉盛的那种奢望又化为了乌有。

他揪着她脖子里的项链,那项链由他拽起,林末脖子微抬,她与他的目光就此交汇,“你骗婚又抽身而去,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的生意开始了,不需要你了。”林末冷冷道。

她就是在利用这桩婚姻,利用他。

齐誉盛一直以为是她在他掌心,不知是她把他利用。这无疑火上浇油。

齐誉盛的目光越来越凶狠,“你做什么生意,一会儿要做齐家大少奶奶,一会儿又不做了。”

她的眼皮压得很重,总想避开他的目光,“这与你无关。”

齐誉盛又拽紧了些项链,“你身上的茉莉香,你的名字林末,Molly。每一个都和茉莉有关。赵如堇出生的那一天是茉莉花开,赵如堇的母亲最喜欢茉莉花,她的母亲又姓林。你是不是认识赵如堇。”齐誉盛想了一路,想着她出现的每一个细节,抓着一寸一缕都不肯放。

林末感觉到齐誉盛紧贴的目光,她的眼眸未动,拽着床单一角,指关节狠狠握着,“齐先生,你在为我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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