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严煜用惊讶的语气称呼着眼前的人，可手指在不断握紧成拳头，修长的手指被压制变色，狠狠握住手心的一瞬，像是为了压制住情绪，他漂亮眼尾带出的眼神中，带着些调戏，让人忽略掉他手指的紧张。

周昭低头看手机的眼神，抬起时，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那是一张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脸，可如今以这种随意走在街道的方式再次遇见，不知是戏剧还是命运？

两个人身边的人穿梭不止，不远处响起的吆喝声、带着孩子的父母，每个人的脚步都在冥冥中向前，只有他们站在街道喧闹的街道旁，眼神定定望向彼此，想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什么，好进入下一个话题。

“小心！”严煜在发声之后，在慌忙中拉扯住周昭的衣角，厚重的大衣传来熟悉的手感，这是一件价值不菲的衣服，可短短一瞬间，扯过的半截短途中，周昭背后堪堪掠过车辆。

周昭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脚步往后多退一步，语气平静地对着严煜说：“谢谢”

严煜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眼前低着头谦顺的人，可还是在片刻过后，勾过周昭的脖子，关系像多年未见的故友重逢，亲昵地说：“那请我吃饭吧，都老同学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

周昭眼底泛起无奈，想用手把严煜的胳膊掰开，可手指刚刚触碰到严煜指尖，坚硬和反光的戒指赫然出现在手指之上。

戒指很是朴素，甚至可以说是简单，可戒指光滑的外表以及长时间的佩戴出现一定磨损，都被他的主人减到最低。

周昭抬起的手指，在忽然间，就立马放下去，没有任何犹豫，严煜的眼中看着周昭的反应，这种动作明明曾经做过无数次，可也不如这次这般让他惊心动魄。

严煜的脸上挂起笑容，喊道:“走吧，我知道一家店，味道不错”

周昭没有反驳他的话语，只是沉默地跟着严煜走路，路上的严煜一直在不断絮叨，像唱着一段独角戏，无人欣赏。

当两个人彻底坐在桌上时，对视着彼此的眼神，倒映出新的影子，五年不见的他们，戏剧地在街道相遇，像某个不知名的话剧在角落里上演无人欣赏的片段。

“周昭，我承认我之前上学那会，是混账，你也不至于一下子躲我这么多年吧！”严煜用手轻敲着桌子问道，可眼神没有离开过周昭的表情一丝，敲桌子的声音很是轻微，语气带着半玩笑半认真，只有眼神肆无忌惮地看着周昭。

周昭没有在乎严煜的眼神，只是用手轻轻握住茶水杯，热水的温度透过杯子传入周昭体内，抚平从外面带入的寒气。

周昭眼神冷静，五官在灯光下照出侧影，眼边有一处明显的小伤痕在光线越发明显，无数的心事被藏进黑暗中，包括伤痕，可他依旧语气淡淡地讲道：“我没有躲你”

严煜听到这一句话，嘴角先上扬起笑容，那是一种被气笑的神情，毕竟，严煜当初可是用尽手段也没有把周昭的行踪翻出来一丝一毫。

如果不是躲他，还能是他没找到老鼠窝吗？

“你好，你们的酒和菜都齐了，杯子给两位拿来了，慢用”服务员利落地将东西放下，严煜笑容的脸上，接过杯子，倒了半杯酒在杯子里面，递在周昭面前。

白色的酒精在灯光下透出一丝丝寒意，摇晃中随着杯壁缓缓流下，周昭在犹豫许久之后，还是慢慢接过杯子，只是眼眸中略发深沉。

“笨蛋”严煜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又转手给自己的酒杯倒满，故意举起杯子说：“那就敬我们故友相逢，我干了，你随意”

周昭的眼睫毛投射在白皙的皮肤上，微微抬起，听见“故友相逢”这个词汇真是陌生，他们的关系从来不止故友，而是恋人，是曾经的恋人。

周昭的手指举起，朝着严煜的酒杯方向轻碰一下，慢慢喝下半杯酒，随着白色的酒精在灯光的照耀下，逐渐变少，周昭微红的脸颊看着严煜。

严煜几乎是蹙着眉看着这一幕，眼底深处的不解充斥着眼眸，周昭喝完酒的状态，可以说是瞬间上脸，通红的脸庞以及耳朵，眼神迷离又呆呆地看着严煜。

“喝完了”周昭呆呆地说出这一句，声音没有之前的冷静，可这样的他反而更加像个人。

严煜没有犹豫地坐在周昭身边的位置，将喝醉的周昭扶靠在肩膀上，沉重的头部重量，却让严煜格外安心。

“你明明跟高中的时候一样，为什么还要喝酒”严煜小声地讲出这句话，可他没有注意到周昭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喜色。

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周昭每一处神经，脑子有被酒精冲击的刺激感，和嘴中苦涩的味道，像是对他的惩罚。

“张嘴”严煜随意用勺子挖起一勺鸡蛋羹，淡黄色的鸡蛋羹在勺子里面摇晃，周昭没有任何的反抗，小口顺着勺子吃下一勺鸡蛋羹。

严煜紧蹙的眉头才松懈下来，自言自语地说：“酒量还是一样差劲，下次别喝了”

“嗯”从周昭鼻腔发出轻微的响声，顺着触感冲进严煜的神经，酒气味在周昭的身上几乎没有。

严煜抬起左手放在周昭的脸颊上，摸着红润的脸庞，这一副让旁人怎么看怎么怪异的画面，在严煜这里异常满意。

他终于触碰到他的心上人了，只是他的心上人好像快忘记他了，揉着周昭柔顺的黑发，严煜几乎是闭上眼睛的抬头上仰，任由刺眼的光线照射到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