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零创:告诉我的生活,创的作用是相互的。

今日是卫兵月绩效放榜的日子,这关系着所有人的升降职、月银发放,场地上站着的全是等着查看本月绩效的卫兵,从早练结束后就站在这里。

齐晴天也不例外,她站在一众壮汉显得个子略矮,但是早早昂首挺胸选了最前面的位置,摩拳擦掌等待着自己这个月的绩效结果。

这具身体的原主名叫齐天,本以为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侍卫,最多男扮女装有点特别,但经过她日夜翻看调查,她发现这具身体的原主是实打实的南军最卷王者。

每日清晨提前半时辰起床晨练,爱上班到了忘我,甚至把别人的班一起上了。

从未缺席过任何增加绩效的活动,经常外派深夜结束,隔日清晨继续上班巡逻。

就是这铁打的身子和莽劲才换来了如今南军绩效排名第一的称号,只差一点点便可登顶中卫,成为南军最年轻的武官!

她来不及可怜原主在距离成功最近的那一刻失去了性命,就要面对各种原主为她接下的苦工活计,想着下月就可升官了,她这个摆烂大王也难得铆起一股劲,硬生生挺过了难捱的半月,一切都只等今日。

下一级就是中卫,中卫再升便可以当上个少尉,若是她本月绩效足够,说不定就可以拿下本月绩效最佳的名号,月银可以足足涨上一百两!

胜败在此一举。

木门后的门栓发出一阵响声,所有人抬头朝门后看去,一束阳光从半开的门缝处照了进来。

齐晴天已经在脑中规划好了这半年的月银应该怎么花,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勤房之后的结果,会给她的生活重重一击。

“上月绩效:考勤:迟到五次。着装:右领纽扣未系两次,鞋上油污泥七次,头冠不整一次。外加:损坏宫外围墙两次,令牌丢失一次。”

“共计月银:负八十四两六毫。”

“绩效:负一百九十二。”

她颤抖着手指在勤室的木板上找到自己的名字,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地读了一遍又一遍。

“负八十四两六毫。”

“负一百九十二。”

合着她在宫里没日没夜当了半月班,一分钱没拿到不说,还倒扣了三个月工钱?

“前面的快点!磨磨蹭蹭的,不认识字就滚!!”

身后吵吵嚷嚷,都是前来查看自己本月月钱的人。齐晴天缩了缩脑袋,顶着身后滔天的威压又赖着读了一遍木板。

嗯。

负八十四两六毫,负一百九十二。

一分不多,一毫不少,就是她齐晴天的月银和绩效。

“看好了没!后面都还等着呢,你站这半天了都!”

耳畔急风掠过,齐晴天侧头一躲,木板钉上了把小银刀。

嚯,火气那么大。

她又是讨好赔笑又是道歉鞠躬,正要从后门角落灰溜溜离开,却见前门迈入一个硕大的黑影,将小半间房子的光亮都遮住。

“昨夜是谁值班?!!”

屋内安静下来,黑衣男子拿着一张纸,面无表情走到木板正前方说:“东南门,长雀宫门上留了个脚印,是哪个小兔崽子鞋上有泥没擦干净?”

纸张上是拓印下来的半个脚印,看样子是武尉受罚了,闹这么大的动静,估计罚了不少……

“长雀宫!那可是大皇子的住处,皇上今早才去慰问大皇子殿下,谁这么不凑巧。”

“不是我,老子鞋可干净了!”

“也不是我,我昨日喝酒忘了去了,醒的时候轮班都撤了,跟我没关系。”

“那更不可能是我,你俩都没去,我怎么可能去。”

齐晴天咽了咽口水,昨晚她确实值班,但她明明守的是南门,南门和东南门离得不远,她还没有糊涂到连长雀宫她都分不清。

昨夜和她一轮班的人少了很多,她围着辖区转了好几圈才看到两三个同伙,而且都是匆忙略过,连招呼都不打一下。

不可能!她根本没去过长雀宫,怎么可能是她!

齐晴天没由来的心慌,她知道不可能是自己,周遭人向自己投来的目光还是逼得人低头,她一低头,就看见自己图便宜卖的破烂布鞋上挂着两块补丁似的黄泥。

完蛋。

没人在场替她佐证,今日是阎王爷收她来了。

她左右脚蹭蹭想把那两块泥土蹭掉,眼角余光瞥见那高大的黑影朝他径直走来。

众人自动让出一条通向后门的宽道,齐晴天当机立断扑通跪下,抬头对上武尉的眼睛说:“下属冤枉!昨夜真的没去长雀宫!”

武尉指了指木板上的’鞋上油污泥七次’,咬牙切齿道:“半年的月银都不想要了?我看你就是嘴贱,来人,把他弄下去打十五大板!”

“真的不是我啊!!”齐晴天崩溃大哭,跪下拉住武尉的裤脚,说:“这纸上的鞋印必不可能是我的,武尉我冤枉啊!”

“你就看在……我这月不曾翘班的份上——”

武尉冷笑一声,说:“什么时候不翘班也成求饶的借口了?齐天你真是活腻了,想吃板子就下去吃!”

齐晴天泪眼朦胧地朝刚刚说话的人看去,却见那几人勾肩搭背站在一起,不怀好意的模样看着她。

她才想起来这三人都是武尉的表侄亲戚,来南军只为服三年兵役,怪不得敢如此大胆地在武尉面前直言翘班,怪不得……

她朝墙上记录绩效和月银的木板上一看。

这三人刚来不到十日,绩效就到了已经能晋升少尉的地步。

还是在他们日日翘班早退,时不时还给整个南军惹祸,让武尉背锅的情况下。

“这脚印必不是下属的,武尉若是不信一比就知道。”齐晴天抹了把眼泪哭诉道。

众人都看着,齐晴天话都这么说了,也不能就这样无凭无据地抓人,武尉将手中的纸扔在地上,说:“你既然说不是,那便比一比就知道到底是不是。”

怎么可能是!

齐晴天闻言迫不及待证明自己,胸有成竹地站起,抬起脚落在那半张拓印上。

不能说相像。

只能说严丝合缝、一模一样。

-

这十五个板子下去,齐晴天在屋里旷工了整整三天。武尉的罚金也下来了,要了整整一年的月银还欠八千多两银子,她当日听闻消息就在床上一闭眼昏了过去,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反正怎么叫也不醒。

齐晴天也觉得自己蛮厉害的,自己一辈子都花不了的钱,转头就在欠账上了。

好友陈忠扶着她出来,抬头看见外面明媚的阳光,她还有一种许多年不见天日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感觉。

“陈忠,我账上是欠了多少钱啊……”

陈忠很沉重,他听了齐晴天的话,沉思片刻缓缓回道:“算上透支的月钱的话,一共是一万两千零四十二两七钱。”

齐晴天闭上了眼睛。

事情已经发生了,钱反正是还不清了,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陈忠满脸痛苦地看着她,说:“你已经旷了三日工了,再不去就又要吃板子了。”

齐晴天站直摇摇欲坠,说:“不去会怎么样?”

陈忠说:“吃板子啊。”

齐晴天说:“去了呢?”

陈忠说:“……吃昨日的板子。”

齐晴天说:“吃板子然后呢?”

陈忠挠头,老实说道:“休息两日,继续上工……”

齐晴天说:“上工了呢?”

陈忠说:“……加班背锅,违纪扣钱,诬陷被罚,有口难言。”

齐晴天闭上的眼睛都还没睁开,抱着手原地转了个圈,大跨步往屋里走。

陈忠睁大眼睛叫她:“诶诶诶你去哪!!”

“歇着啊。”

她手一摊无奈道:“板子是一定会吃的,钱是一定要扣的,人反正也就活一辈子,条条道路我是牛马,怎么,你也想当牛马?”

“那…那话也不能怎么说,你看上工还是有些好处的……”

“比如?”

“比如……”

齐晴天懒得在这等他,浪费自己美好午睡时光。她打断他,指了指自己说:“行。你去上工,顺便替我把钱还了。”

“这可不行!”陈忠大惊失色,脸都白了,他支支吾吾半天说:“那……总得换个不太明显的地方睡吧……”

齐晴天烦了,这人事咋那么多,一天天逼逼赖赖,她急眼道:“我就要在这睡,我就睡,我已经负债小一万了,就当给自己在京城买了个房,睡个觉怎么了?”

睡个觉怎么,除了可能会短命,没什么不好的。

之前总想着原主能考上武卫不容易,四处忍声吞气憋屈受苦,忍到最后一无所有,现在想想倒还不如主动出击,创死所有人,好来替原主出这口恶气。

齐晴天想到这里脚底松快,步履也轻盈,她往那小床上一躺,拉上被子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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