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内,楚瑾年心满意足的听着李尚书的哭嚎,在亲爹慈爱的眼神下,憋住捧腹大笑。揪着漂漂亮亮的大群摆,楚瑾年施施然朝账内正中的虎皮交椅,也就是帅椅而去。然后一挥衣袖,毫不犹豫坐下,昂首挺胸。
——心灵手巧的陈妈经过多次改造试验,给他做了两个胸、罩,超级丰满!再也不会掉了!
哪怕穿着厚厚的冬衣,也能凸显出身材。
像楚瑾年这样的钢铁直男癌,一照镜子,都要化身水仙,爱上自己了。
楚瑾年想着,不由得意着傲然着。
副钦差带人进来时撞见这一幕,看着楚飒飒的通身的气度,浑身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后,副钦差眼角余光飞快横扫了眼帐内的将士,就见不管年轻的士兵还是历经沙场的老将,对楚飒飒这么个姑娘坐在帅椅上,没有任何一丝的不满,甚至还有人面带微笑,像是极其赞赏这样的行为。
要知道帅椅在将士们心中的地位,不亚于朝堂上的龙椅,是钱权势的征兆,是军中第一人的地位!
以及最为重要的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认同,敬畏,臣服。
尤其在军营这种地方,武力大于血缘认可。
脑海回旋着种种念头,副钦差定睛看了眼淡然自若,甚至还身形懒懒散散往椅背上靠的楚飒飒。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软软绵绵的,以致于玲珑的身躯愈发有形。且在这肃穆的帅帐内,在一整张保留完好的纯黄虎皮交椅的映衬下,楚飒飒皮肤越发白嫩,宛若泛着荧光的美玉。
不笑的时候还算端庄肃穆,但是眉目一转,便是风情入骨,倾国倾城,仿若那祸国妖姬,慵懒的躺在贵妃软塌上,等待着世上顶天立地的英雄竞相弯腰争夺,不要江山只想一亲芳、泽,去宽衣解袍,与人共赴云、雨。
随着副钦差的失声,钦差队伍其他的小官小吏们神色也带着些惊艳。
顷刻间帅帐内的氛围诡异的有些微妙。
楚国栋瞄了一眼钦差队伍绝大数人色、眯眯的表情,恨不得直接脱下靴子,狠狠的抽这群王八羔子。现如今大难当前,爷们不想着保家卫国,却被美色所迷,简直……简直是在无声的诉说朝廷年轻后生也无可救药了,整个朝廷中兴无望。
气数已尽这四个字,楚国栋连想都不敢想。因为光没有希冀,便让人从骨子里溢出疼痛来。就好像冬日里的寒风,刮着人生疼,却不会死,但也生不如死。
可作为晋朝的昭武将军,作为北疆军的统帅,他找不到一出温暖的地方遮风避雨。
没错过老爹瞬间颓然,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没了精气神的样子。楚瑾年见状不由得心中咯噔一声。
他模仿着自己记忆中演员,摆着妖、娆的姿势,对着一群人笑笑,欲说还羞的。一来是为了试探钦差队伍的人品。二来嘛,若是证明这群人也是酒囊饭袋,他正好可以旁敲侧击的劝一劝对晋国忠心耿耿的爹。
古人这种忠诚,他虽然尊重。可问题楚国栋是他亲爹啊,没准还是未来开国皇帝的国丈!因此,当然得让楚国栋明白晋朝是真该灭亡了,让老人家能接受新朝,开开心心养老。
压下自己的盘算,楚瑾年清清嗓子,转移楚国栋的注意力,开口直白无比的对副钦差一行人道:“诸位大人也是聪明人。所以,我们有话还是直接说比较合适。不然按着繁文缛节,互相言语试探,来来回回的拖延时间。咱们等得起,起义的军队等得起,但是京城某些大人等不起,是吧?”
最后两个字,还故意尾音上扬,带着显而易见的挑衅。
副钦差听得飘荡在耳畔清冷似玉珠落盘的脆响,眼里的惊艳转瞬间就变成了警惕,小心谨慎的开口:“楚二小姐您的意思是?”
“看你这纠结模样,还是等尚书大人验明正身后再谈吧。我不想浪费口舌,说上好几遍。”楚瑾年说完,也不理会钦差队伍间的眉眼官司,端起茶盏润润喉咙,还抱了个汤婆子取暖。
楚国栋瞧着自家这……这闺女啊娇气的,想要开口说话缓和一下氛围,但听得帅帐外的哭嚎声,手慢慢扣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他的膝盖不疼也没冻着,毕竟呆北疆几十年,冰天雪地的都习惯了。
疼的是心。
他自己可以毫不犹豫接圣旨,甚至为了国家安定,可以让女儿出嫁。哪怕对方要军权都可以给。但是作为一军将帅,他也不能把三十万将士的命,轻而易举的就让那京城群豺狼虎豹给夺了去。
且现如今还是一双儿女顶在他前头,为北疆竭力争取利益。
边想着,楚国栋的手背上青筋凸显。
熟悉他的北疆将领们都知晓自家老大此刻是在隐忍着情绪,在静观其变,也是在把掌控权让给楚瑾年。
对此,将领们都没意见。
楚瑾年虽然身份上有些瑕疵,还是个白斩鸡病秧子,弱的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可到底也是血气硬汉,也体恤将士,关爱百姓,还挺足智多谋的。这些性情便足够他继承镇国公爵,成为戍守北疆的统帅。
随着众人的静默,无声的死寂弥漫在帅帐内。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帅帐外的哭嚎声渐渐弱了下去,紧接着有士兵禀告:“回皇后娘娘,已查勘身躯,共有三道刀疤,两道在腿,一道在心脏附近。符合李尚书昔年作战的伤情。”
“既然是真尚书大人,就请人入内吧。”楚瑾年闻言,客客气气道:“让厨房给大人准备姜汤。李尚书愿为国证明自身,此等精神也值得我们学习。”
“是。”士兵们当即高呼:“向李尚书学习!”
响声震天,气势威宏。
楚瑾年闻言很满意。李尚书为首的钦差队伍们都爱用道德绑架,他不茶言茶语的反击回去,就心理不太舒服。
钦差队伍其他人见状猛得松口气。
哪怕被带了个高帽子,可现如今到底有个台阶,就顺着下吧。
琢磨着,众人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就见帘子被掀开,本来身形魁梧,精神奕奕的李尚书现如今哆哆嗦嗦的入内。虽然还穿着钦差的官袍,可是肉眼可见,脸色发白,嘴唇青紫,头发上甚至还有晶莹可见的霜冻。
李尚书整个人像极了刚从冰窟中打捞出来的。
“大人。”副钦差等人迎了过去,急急忙忙给李尚书端了一杯茶,让人先暖暖身子。
原本静寂的帅帐内热热闹闹了一阵。
李尚书对众人此刻狗腿的行动,一笔一笔的记在心中,但明面上却没有说什么。只在缓过神来后,幽幽抬眸,目光带着阴鸷狠狠的剐了一眼楚瑾年。
楚瑾年见状神色淡然,继续重启自己先前的话题,道:“现在人来齐了,我就直说了。咱们都不是三岁小孩,我就拥兵自重了。想要我出兵,想要娶我为后获得民心支持,可以!”
楚瑾年说着视线看了眼副帅。
副帅商祺,今年三十五岁。
此人是镇国公昔年收的烈士后裔,跟贾瑚也是好友,一同抗狄,为贾家平反。军事天赋出众,战功赫赫,又有些镇国公人脉支撑,因此年纪轻轻的便成为北疆军的副帅。
相比楚国栋的忠君爱国来说,副帅更加忠镇国公府,忠于北疆。
原著小说里,最后抗狄,壮烈牺牲。
就在楚瑾年回想小说剧情时,副帅出列,就差单膝点地跪拜楚瑾年,一脸虔诚的开口:“末将可以点兵二十万,护您出嫁。”
此言不亚于在沸腾的油锅里滴入一滴冰水,顷刻间就噼里啪沸腾了起来。
“二十万?”
“真的?”
李尚书一行人扭头看着楚国栋身旁的副帅,心脏都因为这话紧张的噗通噗通直跳,有些年轻的甚至脱口而出,欣喜若狂。二十万士兵啊,一下子就能带走北疆军大半的兵力!有这些骁勇善战的士兵,收拾那些叛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有此功劳,他们这一趟出行也就算圆满了。
就在钦差队伍盘算着自己能因此获得多少好处,美滋滋展望未来时,有士兵端着厚厚的卷轴入内,高喊:“此卷轴乃是新希望营地的难民所书的祝福。”
“此卷轴乃是北疆十大城池共计五十万百姓所写的万民书,恭贺娘娘入主中宫,母仪天下,为万民表率。”
“此卷轴乃至北疆军士兵所陈情的贺喜之言!”
士兵诉说完后,还打开了卷轴,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有些士兵乃是老百姓目不识丁,可是卷轴上密密麻麻的红手印却是不作假的。诉说着楚飒飒如何深得民心,受到百姓的拥戴。
钦差队伍眼眸都瞪圆了起来,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欣喜。但旋即喜色变成了担忧,甚至带着提防看向了坐在帅椅上的女人。
若是一般人,他们敢笃定有办法让楚飒飒进京进宫之后乖乖听话。可现如今观楚飒飒的行事作风,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但是手段却无比的强硬。
因此不得不防!
楚瑾年看着钦差们各个谨慎的眼神,喝口茶润润嗓子,让自己好脾气的继续开口:“你们把克扣的北疆军军需给我补齐。不要说用于赈灾要缩减的屁、话。军饷嘛,杀几个贪官就够了。另外我的聘礼,要一百万两,这些聘礼可以用实物代替。我比较喜欢海外的舶来品。”
轻描淡写的给钦差队伍指了钱财的来源,楚瑾年不咸不淡的道:“当然你们不愿意的话,可以换一批人跟我谈。到时候恐怕就是你们被杀了。”
此言不亚于晴天霹雳,钦差一行人脑中空白一瞬。李尚书灵光一闪,激动的手指颤颤巍巍指向楚瑾年,扯着嗓子喝道:“本官就奇怪了,海公公办事一向算妥帖,怎么会出现真假钦差的事情!原来是被你们扣押住了!你们这些人竟敢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说着李尚书只觉得浑身寒气都被驱散干净了,怒火燃烧的瞪着楚瑾年,质问道:“你们此举是想谋朝篡位不成?还敢说自己是赤胆忠心,保家卫国?!”
这口气,是真真笃定,铿锵有力的,仿若对方像是忠心耿耿的良将忠臣。
北疆将士们听到这话各个一张脸黑的恍若锅底,气愤不已。要不是他们历来戍守北疆,要不是楚国栋赤胆忠心的,没准逼急了,真他丫的真的反了!这狗官狗朝廷!
楚国栋一张脸骤然铁青,死死盯着李尚书,仿若从来没有与人并肩做战过一般,眼里决然,没有任何的情谊,只有杀意。
无声的硝、烟味弥漫开来。
楚瑾年睥睨了一圈帅帐众人,最后视线缓缓落在呲牙裂目的李尚书身上,嘴角带着嗤笑,问:“到底是谁封我为后,除了一道圣旨,连最基本的三媒六聘也没有?我听说好像是满朝文武皆赞同?”
李尚书闻言倏忽间眼皮一跳,想要再细细打量,便见坐在帅椅上的未来皇后唰得站起身来。一身的大红锦袍,倒是让人格外的亮眼,仿若国色天香的牡丹花,富贵无比,异常娇贵,需要人悉心呵护。
因为好像起身太猛,楚飒飒便咳的惊天动地,撕心裂肺。
李尚书瞧着仆从急急搀扶,不由得轻蔑的笑了笑。
但万万没想到下一瞬自己便乐极生悲了。对方竟然敢抬手将汤婆子对准他猛得砸了过来。这速度之快,外加上令人猝不及防的,让他这个堂堂的兵部尚书竟然躲闪不及,便被砸了个结结实实。
听得“咣当”一身重物落地的声响,所有人都惊愕无比的看向被砸中的李尚书。这汤婆子里的炭火还喷洒了些出来,将人的脸蛋都烫了着了。刹那间冒出几个水泡不说,整张脸红的像红、屁、股一样。
连仅剩的威严都没了。
李尚书自然察觉到众人轻慢的眼神,甚至北疆军的将领们还有几个直接噗嗤笑了出声音来,当即气得脖颈都红了,抬手直指楚瑾年,“你……”
楚瑾年稳稳的将自己的手搭在陈妈身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李尚书,冷声拦截对方的话语:“哎哟啊,我病弱,拿不稳汤婆子又怎么了呢?这汤婆子怎么滚,难道我说了算吗?李尚书您可是武将出身,怎么这最基本的躲闪都不会啊?是不是这些年在京,疲于酒色,忘记锻炼了?”
语速飞快着诉说,楚瑾年笑着:“说起来,我好像还杀了你的小舅子。咱们兵部尚书第六房小妾,哎哟,可真了不得啊,无视太、祖诰令,要骑马直闯玄武关!”
李尚书气得心理火苗噼里啪的乱窜。
这件事他都还没提及呢,对方竟然敢说着骄傲无比,还肆意的给他乱扣帽子。
“你这巧言令色!”
“那我谋朝篡位了,那也是你李大人逼的!”楚瑾年打嘴仗,表示自己从来不输,傲气无比:“来人,去把海公公他们一行人放出来。料想他们是很乐意给李尚书一行人回去报丧的。”
看着将“报丧”说得轻描淡写的楚飒飒,李尚书气得理智被怒火给吞噬了,脱口而出问道:“你就不怕被报复?”
边说扭头看了眼一言不发的楚国栋,仿若拿到了什么确凿的证据,咄咄逼人道:“还是说你楚国栋不打算把女儿嫁给皇上?打算抗旨?”
楚国栋听到这话,再看了眼真好像楚瑾年形容的脑子进水的尚书大人,沉吟了一瞬,干脆说来斗争中常用的替罪羊**:“我当然愿意嫁女为皇后了。只不过你的命应该会没了。为了平息我们的怒气,料想丞相或者田公公都很乐意让你去死。”
被人次次用谋朝篡位拥兵自重威胁着,楚国栋没什么好脸色,当众用词也简单粗鄙,还重复了一遍:“让你去死!”
李尚书听得这四个字,一个激灵。
“我的聘礼和军饷,你们是凑还是不凑,给个痛快话。”楚瑾年冷声:“来人,点香!叽叽歪歪的烦死了,最多给你们三炷香的时间。毕竟我们这里穷山恶水的,很容易出刁民恶民,沿途流匪之类也很多。”
话音落下副帅一行人直接拔剑相向。
副帅一行人常年在战场上,即便擦拭许久,细心呵护,剑尖却是锋利无比,还有些见血的光芒。有些将士刀柄除,还带着清晰可见的血色。
而钦差队伍的武器相比起来,不亚于小巫见大巫。光从气势上便输了一大截。
副钦差想起楚飒飒敢当众一枪杀了锦衣卫百户,甚至还反给李尚书扣个高帽子,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率先表态道:“楚二小姐,您放心。我会尽量想办法满足您的要求。”
“一定要满足。”楚瑾年一字一顿,幽幽提醒:“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
边说楚瑾年勾勾手指:“这是我想要东西的名册。军饷一定要足,不过我的聘礼,看在大人如此机敏的份上,我倒是可以自己做主,稍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玩稀罕就成。比如弄几个据说金头发蓝眼睛的蛮夷人给我当仆从,就像大唐盛世的昆仑奴一样。”
原本端着卷轴的士兵随着楚瑾年的话,托着一个托盘郑重的来到副钦差面前,双手奉上。
李尚书看着厚厚的一本,深呼吸一口气,急急忙忙越过副钦差翻开。
一目十行的看过之后,微微松口气。
这要的东西,稀奇古怪的,但有些东西礼部昔年接待番邦使臣的时候也有些存档。要凑齐,还是很容易的。
毕竟……毕竟不是他们大出血。
刀子不要落在他们身上就好。
想着,李尚书咬着牙应下,宽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副钦差见状,微微一笑。但笑意丝毫不见底,反而还有些冷意。
“那就连夜飞鸽传书,八百里加急传送京城吧。”楚瑾年看着副钦差眼里带着的不忿,像是在怨念李尚书把牌打烂,笑意更深了几分,给了个甜枣安抚道:“毕竟啊,咱们时间有限。大家现如今最起码一个目标,就是平定大晋内乱。”
——瞧瞧这内、乱啊!不过越乱越好!
一听到这声催促,李尚书和副钦差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视线落在举着武器的北疆将士身上,愤愤垂首写文书。
等看着鸽子以及传信的骑兵身形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楚瑾年挥挥手,示意士兵将钦差队伍请下去休息,然后自己猛得瘫坐在帅椅上,两眼放空,喃喃道:“太刺激了。”
还没离开的北疆将领们:“…………”
众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让小将守在门口往外看了一眼,确定钦差一行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直坚定按着楚瑾年言语行事的副帅率先开口,小声:“少……楚二小姐诶,您……您这要的东西,最后这舶来品是什么?咱们缺粮食药材,实在不行要几百匹马也成啊。”
“西北那边西蒙来犯至今还未平息战火,马匹都是紧缺的军需。若是我等要了马,西北战事万一出点事,岂不是给人大做文章的可能性?”楚瑾年被陈妈拉起来,抱着茶盏喝口茶润润嗓子,解释道:“我要舶来品,在他们眼里这些都是番邦之物,或许还会随意的拿一些瑕疵给我们凑货。”
闻言,将领们拳头都捏紧了,“那您还要这些没用的东西?”
“到时候你们派人亲自去检查。最好打听打听那些蛮夷之人的食物,若是有种子,带回来种植。当然能把整艘海船带过来才是最好的。”楚瑾年诉说着自己从万千强国流小说总结的经验:“带不回来船,重点就看食物和武器,看看他们用什么防备海盗倭寇的。要是能够仿照,咱们也算多一件利器。”
“至于剩下的玩器,到时候狄国那反复无常的小人来议和,咱们正好可以把这些东西当做礼物赐给他们。”
听得楚瑾年连议和物资都考虑到了,将领们纷纷表示同意,“还是少……楚二小姐您聪慧!”
“你打算进宫后怎么办?”楚国栋在一片赞许中,瞧着筹划得当的儿子,忧心忡忡:“就算派兵保护你,但也进不去皇宫。在宫里,据闻那田公公根基甚深,就连……”
朝北抱拳示意了一下,楚国栋真不想承认承平帝这个傀儡帝王。
一个皇帝,哪怕是宫女之子,但好歹也是皇帝了。竟然会被阉奴联合外戚架空了权势。
见状,楚瑾年笑了笑,“爹,您别忘了我虽然病弱,但也是百毒不侵。除非他们真刀真枪的杀我,否则一般下作手段,我还死不了。”
离晋朝药丸还有九个月时间。
熬一熬,时间很快的!
看着虽然孱弱的像纸老虎,没有多少威严,但是笑容灿烂,精神奕奕的。其他将领们也心疼的叹口气,再一次开口表态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黄精灵的。”
楚国栋压住眼里的心疼,道:“你心理有数就好。凡事小心为上。北疆军会是你永远的后盾。”
闻言楚瑾年心中一暖。
他这古板的老爹能够这般承诺,也算把自己放在了皇朝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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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能把老爹劝动的美好梦想,楚瑾年睡得香甜,翌日起了个大早,溜达到了关押钦差的地窖。让小将把昨日的交易朗声给钦差大人们说了一遍后,楚瑾年欣赏了一下海公公一行人精彩的表情包,含笑总结:“诸位随了份子钱,那就是北疆军的贵客。不然的话,就成为权势斗争的刀下亡魂了。”
海公公只觉得楚瑾年这俊脸面目可憎恨,像极了楚国栋那张看似忠厚老实,却也会强抢民女强取豪夺的脸。
冷哼了一声,压制住对往事的回忆,海公公调子一扬,声音尖尖细细的,光听得便让人觉得有些刺耳。
楚瑾年一抬手,看着自己带着金手镯的胳膊,止住当众掏耳洞如此粗俗的行为。
毕竟,到底还披着马甲呢。
慢慢悠悠抬手一指海公公,楚瑾年抢先道:“我既然敢做就敢当,不劳这位公公替我操心如何在宫中跟你们斗。”
海公公一噎,咬牙憋住心中的怒火,硬是挤出一抹微笑道:“娘娘这般行为,可是千年罕见。”
楚瑾年淡然:“那你们加一个开眼见的费用。来日做了鬼,没准黄泉路上遇到其他人,还能炫耀炫耀。”
海公公:“…………”
在场的其他人:“…………”
“你们自己想清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尚书大人他们都选择了一条合适的道路,更别提你们还只是些跑腿的而已。”陈妈一脸憨厚的模样,开口:“我这个老婆子还真不懂,你们要扛什么?据说你们只是大人物的心腹而已。可心腹又不独你们一个。就像我家小姐,光嬷嬷就有四个呢!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
话音落下,牢房内的喘气声都粗、重了些。
道理谁都懂!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自己花钱卖命?
就不能也杀些死敌筹银两?
海公公脑子转得飞快,眼泪说来就来,卖惨道:“楚二小姐,不满您。我也是活不下去才进了宫。这些年战战兢兢的,不像那些小孩子从小在田公公身旁。因此积攒来回,我这一生所有的体积也才三万两银子。我愿意全部充当您的贺礼。”
“才三万?”
“我的小姐啊,我……”海公公委屈,“我们也是要送礼的。这层层递进的,能够攒下这些不容易。就这差事,我还是花了整整两万两才得来的。”
楚瑾年听到这话啧啧了两声,配合人演戏,一脸心善道:“看你这般可怜模样,我也不是个恶匪。就随一万两银子吧。”
一听这话,其他人眸光纷纷一亮,跟着诉苦卖惨。
楚瑾年示意跟随的小账房将随礼记下,自己打量着钦差队伍的众人,忽然眸光一顿,看着角落里面色沉沉的侍卫,眉头一挑,问:“那位是?”
这锦衣卫侍卫长得挺好,唇红齿白的,瞧着还有些羸弱。可偏偏一双眼珠子,黑漆漆的,好看是好看。但眼睛没有任何的温度,甚至没有生机,像是传说中的死鱼眼珠子。光让人看一眼,都头皮发麻。
“回楚二小姐的话,那是赵大虎,是个马奴出身。”有锦衣卫同僚带着不忿与鄙夷介绍着赵大虎的身世,道:“全亏这人走了个好运。她的姐姐是太后娘娘身前的大红人王公公的对食。王公公特意使了些手段,让人成了锦衣卫。”
说完,人还忍不住埋汰一句:“真是什么阿猫阿狗也能进锦衣卫了。”
楚瑾年听得这话,再看看其他锦衣卫的表情,笑了笑,拔出侍卫手中的剑,笑着举剑,用剑尖拍了拍赵大虎的脸颊,道:“这么说,你没什么心意了?其他人都出了钱,你要是不出钱,岂不是显得不公平?”
剑尖带着寒意拍打在脸上,不疼,但是极具危险性。且还有些玩、弄的意味。
其他人见状,也没有一个人出声相劝。一来,赵大虎不是他们同阶层的出身,二来,楚飒飒连百户都干杀,更别提区区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宫女弟弟了。三来,日后王公公若是要为美人出头,自然也会将矛头对准楚飒飒。他们没必要掺和进来。
楚飒飒察觉到众人的视线,又轻轻拍打了两下,道:“那就由你随同本宫的送嫁队伍先行进京,取大家的随礼。如何?”
虽然带着疑问,但话语却是不容置喙的笃定。
赵大虎感受着剑芒带来的寒意,抬眸看着居高临下的楚飒飒。
楚飒飒的此刻的表情,跟京城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贵胄子弟没什么区别,仿若逗猫逗狗的,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甚至对方笑意连连的,有点像极了得志便猖狂的奸佞小人。
但这也仅仅是乍看上去的而已。
楚飒飒拿剑的手泛着青紫,好像是极其用力,才能维持住眼前这轻松淡然的模样。且靠得越近,对方身上的药香味也越浓。随着时间的推移……
赵大虎还没想明白呢,就听得耳畔“咣当”一声,一转眸便见楚飒飒干脆把剑丢在了地上。而后便是耳畔传来肆意的笑声:“若是完不成,就拿这剑自我阉割吧。”
“其他人也一样。毕竟你们是个队伍,是一个团体。”楚瑾年沉声道:“连坐制度,自古有之。”
赵大虎:“…………”
钦差队伍的其他人:“…………”
所有人都顾不得看热闹了,急急忙忙表忠心。还压着赵大虎一起跪地陈情。
赵大虎目光沉沉的看着楚飒飒。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之前他远远打量了眼楚飒飒,第一感觉便是人身材不错。现如今一靠近,该怎么说呢……
好像……好像又……又大了圈。
不像个贵族少女,倒像是少、妇,带着成熟风韵。
文案剧透过啦
小攻是个疯子。
傀儡帝王直接推翻自己成为开国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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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一回代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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