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西梦颜听到动静,进屋来查看,安慰道:“虎虎每天都会送一只死老鼠给我,这是它最珍爱的礼物,在它眼里,死老鼠比鲜花都香,是它的一片真心。”

既然决定做为薛毅的专值诊护,西梦颜也下功夫拟定了一套帮助他康复的治疗方案,其中一项便是本医馆的独步技艺——针灸治疗。

很多患者都是慕名而来,而西梦颜的针灸技术也是得到了师父的亲授,是杏林正派传承。

只是她学习的时日尚浅,那些慕名而来的患者都是指名求汤神医施针的,日常针灸治疗中,她只是协助师父完成起针和收尾步骤,而师兄们又不肯成为她练习施针的靶子,所以她的针灸技艺只停留在理论与半实践的阶段,仍需更多实战经验才能独当一面。

依医馆规定,未经师父允准,徒弟不得擅自在患者身上施针,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师父在山上抢救伤员至今未归,而先行回来的陈皮与当归师兄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无暇指导她,薛毅这边康复需求迫切,延误不得,所以,西梦颜深思熟虑后,决定以所学的针灸技艺为薛毅施治。

西梦颜之前跟师父学习针灸时,练习选穴便在小木人上反复练习,大部分时间都准确无误的;施针、行针与起针,是在莲藕上练习的,早已谙熟于心。

她唯一担心的是,在施针过程中,她缺乏在真人身上施针需具备的熟练和轻柔的手法,更需具有随着针的深浅与旋转,仔细观察患者的反应,从而调整针法的能力,只有以上兼具,才能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

而这样的技艺,并非单纯依靠练习就可以具备的,需有真人配合,反复实践方能精通。

但如今被形势所迫,西梦颜只能凭借所学,尽力而为,谨慎制定治疗方案,确保施针准确、手法得当,以最大限度地发挥针灸的治疗作用,促进薛毅的康复。

毕竟收了薛毅价值不菲的诊金,就算不是为了薛毅的康复,也要对得起到手的银钱。

西梦颜翻开医书,从医匣中拿出标注着穴位的木头小人偶和一套银针,对薛毅道:“现在是针灸治疗的最佳时机,针灸可以活血化瘀、疏通经络、消除粘连,是有利于康复的必要治疗方式。”

薛毅知道侯府千金何曾系统习过医,更不用说对技艺要求非常高的针灸了,见她一边看着医书、对照着木人偶的穴位标注,一边在他身上对应位置找相对应的穴位,分明就是依葫芦画瓢。

但他并未阻挡她的治疗,谁让他指名非要请她诊治呢,那就要拿出百分之百的信任和诚意。

西梦颜叮嘱:“那我要开始施针了,你可能会有酸麻胀痛的感觉,但你千万不要喊叫,不然我会手颤而不敢下针。”

薛毅颔首:“你施针便是,来吧,我会忍者。”

但他内心暗忖:“扎痛了还不许喊痛,哪有这么不讲理的大夫啊?不过这么细微的毫针,还能痛到哪儿去?”

二人都心神紧张,西梦颜看一眼书再看一眼小人偶,然后寻找着薛毅身上对应的穴位,开始施针,但是薛毅身上都是坚实的肌肉啊,不同于寻常病患,她轻拍他腹部肌肉,“放松些,这里需放轻松,不要撑着劲儿。”

可是,她不说还好,此言一出,薛毅腹部肌肉反而绷的更紧了,完美的腹肌轮廓愈显分明,因此,西梦颜施针时需要用很大的指端力度,第一枚银针竟因她指端用力太大而被折弯了。

她再三调整位置,对准穴位,轻捻转针,终使针入穴,轻弹以确认进针的深浅。

薛毅盯着腹部的弯针,疑惑道:“这个银针扎进去怎么变弯了?是正常的吗?”

西梦颜反问道,“你腰上和腹部的肌肉为什么这么坚硬啊?可是师兄们的肌肉是软的呢?”

薛毅吃惊起身问,“师兄们?还都是软的?莫非你都挨个看过并曾施针于他们的腰腹?”

西梦颜不以为意,“不然呢?若非如此,我怎么练习进针手法?只是后来他们都嫌疼,都不让我再拿他们练了。”

她示意薛毅重新躺下,“这次施针很成功,我在进针的时候加深了指端的力道,才得以扎进你这硬的和石头一样的肌肉里。”

薛毅看梦花大夫有些手抖,于是鼓励她道:“我能感觉得到,你进针的时候力度挺大的,以后可拿我练手,我不怕疼。”

“你刚才没叫痛,我还以为这次扎得终于不痛了呢。” 西梦颜话里有些沮丧:“看来还是我技艺不精。”

“不疼啊,一点都不疼,真话。” 薛毅忙宽慰。

陈皮师兄正巡视各病房,在小病房门外,听到薛公子宽慰小师妹的话,遂上前细细观察他腰上,见一根根歪七扭八、惨不忍睹的银针,不禁蹙眉摇头,急速离去。

他心中暗自思忖:“小师妹啊,日后前外不要对外宣称是我的师妹啊,恐累及师父的一世英名。”

次日清晨,薛毅被噩梦惊醒,梦中他沉入水底,气息将绝,醒来时却见正被虎虎咬着绑带勒着他的脖颈。

在薛毅的呼救声中,西梦颜急赶过来,从虎虎口中揪出紧咬的绑带一端,又解开了另一端缠绕在薛毅脖颈上的绑带,从而解救了薛毅。

薛毅指向门外方向:“让它出去,以后不准它进我屋内。”

“它是在与你嬉戏,你为什么总是容不下它,一点爱心也没有。”西梦颜质问。

遂劝解他和虎虎和解,她捉起虎虎,示意薛毅摸它一下,虎虎不从,在西梦颜手中扭来扭去。

薛毅一脸嫌弃,勉为其难地点了一下虎虎的后脑勺,虎虎是一脸的不情愿,嘴向下撇,眼皮耷拉,耳朵敏感的竖起来,忽以一拳回敬薛毅,打到他的后脑勺上,似乎在说,“不要碰我。”

虎虎挣脱了西梦颜的手心,跃上床榻,又跳到地上,转身即离去,也许是越想越生气,返回来又招呼了薛毅两拳,并伴着不满的嗷嚎。

它拒绝之意很明显,似是在说,“我说了不要碰我,莫挨我。”然后,气呼呼的跑了。

此后几日,西梦颜开始在硬物上施针,练习施针时的力度,之前,她只在木头人偶或莲藕上操习扎针,不需要多大的力度,只要掌握好进针的手法与速度即可。

可是在薛毅身上施针,让她感受到了进针时的阻力,银针很难扎入皮肤,再好的手法也枉然,因这事还被陈皮大师兄讥评,所以她决意要加强练习。

于是,院子里的树皮上就被扎上了针。

病患目睹被扎成刺猬的树,连连称奇,“还得是医馆的树非凡,都能扎上针。”

陈皮看到后,不用想便知是小师妹所为,“这树得啥病啊?都针灸上了,还需要开剂汤药不?”

当归小师兄路过,挠头道:“这棵树生病了?扎它干什么?树疼不?别把它扎说话了。”

“疼,你要给它报仇吗?”西梦颜瞪他一眼回应道。

汤神医终于回来了,对山上官兵的救援已结束,余事不便透露,医馆又恢复如常。

西梦颜请师父到小病房,为重伤患者薛公子检视病况。

“救治及时,应该不会落下残疾,幸得及时止血,不然会危及性命。”师父给予了梦花肯定。

师父审视薛公子身上的刃伤,竟与山上官兵所受伤痕颇为相似,不免心生疑窦,他怀疑薛公子的身份可能并非普通病患,或许与此次山上的官兵被夜袭事件有关,遂决定单独与其进行诊治和交谈。

为了保护徒弟梦花免受不必要的牵连,不被卷入敏感话题而招来风险,汤神医令梦花暂行离开病房,他将单独为患者诊视。

汤神医同薛毅在小病房内密谈良久,平安在门外把守,事后,二人均没有透露当日所谈内容,但自此以后,师父对薛毅的康复治疗愈加重视,对徒弟梦花的培养也比愈加用心了。

师父旁观指导梦花为薛公子施针,为她详细阐述针法的要领,诸如穴位之定位、进针之深浅、手法之快慢等,每至关键处,便亲自示范,演示正确的手法。

梦花悉心聆听,依言而行,有了师父的手把手传授,梦花针灸的手法逐渐纯熟,进步神速,薛毅也表示在施针时,自己的疼痛感逐渐消退了,汤神医见状,点头赞许。

因为师娘有娠,已在家保胎一月,没法来医馆为女患者调经络,致使有些女患者开始抱怨没处调理身体,恰好西梦颜想学,便请求师父传授她妇人经脉的医道,并搭配经络刷,刷腿,刷臂、刷腹兼芳油刮痧,一时间,来调经络的妇人络绎不绝,医馆里有了女大夫坐诊,女患者看病就方便了。

应西梦颜的请求,师父同意传授她诊脉术,大夫通过触摸患者的脉搏来感知其脉象,根据脉搏跳动的起伏、快慢、强弱、流畅度等脉象特征,可以帮助了解患者体内气血的运行状态以及脏腑的功能状况,进而判断患者的健康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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