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爸!”

“祖父!”

宁绍礼没想到自己的话成了最后一根稻草,把宁老爷子压倒了,不由得有些心虚起来。

刚才没插嘴的人都围上了宁老爷子,陆溪也把四岁的宁绍智交给佣人,然后走到宁老爷子身边,好奇问了句:“老爷子不好了吗?”

这话和语气听不出来什么关心,但这时候宁家人也没空跟陆溪纠结这个。

“都散开,叫佣人来把爸抬回房间去,再把医生叫过来。”老二宁安春安排道。

宁绍仁关切地看着宁老爷子,然后没防备到,被韩文华又踹打了几下。

他恼怒道:“你还没完没了了!”

“你还理直气壮!老不要脸的东西!”韩文华啐了一口,又叫佣人,“给我收拾行李!我要回韩家去,这糟心的鬼地方没法待了!”

和出身都不太好的柳双、于涟涟、陆溪不同,韩文华的娘家是宁家的商业伙伴,两人的婚姻早年属于两家强强联合。只是多年过去,宁家发展更好,韩家有些颓势,但总归还是在豪门圈里的,韩文华虽然在宁家没什么实际的权柄,但并不是离了宁家就孤零零了。

宁绍仁烦道:“一大把年纪了还折腾什么,想被人看笑话吗!都是早年的事了,我早就没在外面乱来了。”

韩文华哈了一声:“是你不想乱来了,还是你想也有心无力啊!果然你跟你爸一个德性!你爸是个老不羞,一次比一次娶得年轻,你也是个死不要脸的,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和你妈一样早点死了,好让你跟你爸一样春风得意晚节不保啊!还好意思为你妈打抱不平,你又是个什么重情重义的好东西!”

宁绍仁最不喜欢听人说他早死的妈,当即想要对韩文华动手,被宁则棋拦住了。

“爸,妈,你们分开一阵冷静一下挺好的。爸,你去顾着祖父吧,还有于姨和……宁绍礼的事,不也要你处理吗。妈,我陪你回房间收拾行李吧。”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宁则棋看上去倒是挺稳重,也挺无动于衷。

陪着韩文华离开客厅前,宁则棋回头,深深看了宁衣初一眼。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忍不住看了宁衣初几眼,目光中带上了以前没有过的考量和忌惮。

人很快散了不少,老三宁绍义没走,他看向心情不错的宁衣初:“这就是你今天回来的目的?”

已经被明言要赶出宁家的于涟涟和宁绍礼也都对宁衣初怒目相视,于涟涟的女儿老六宁安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哥他身世的?怎么知道的?”

宁衣初莞尔:“我还知道三叔刚在分店搞砸了一个项目,全靠那边的经理不想得罪‘皇亲国戚’给隐瞒善后过去了。”

宁绍义脸色一变。

宁安秋感到不妙,果然宁衣初接着矛头就朝她来了:“对了,六姑姑的慈善基金财务报表最近不太好做吧?假账还是少做比较好。”

原本也想开口的老七宁安冬闭上了嘴。

宁绍礼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吼道:“你威胁谁呢!有证据吗!你到底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贺适瑕,是不是你帮他的?你有病吗你帮他,他给你下药毁你婚约逼你结婚的事你忘了?”

贺适瑕皱着眉:“药不是他下的,结婚也不是他逼迫的,还有,是贺家和宁家两家有婚约,定婚约时没有指定过人选,我也从来没答应过要和你们宁家人订婚,这话还请说清楚点,不要挑拨我和阿宁的关系。”

宁绍礼觉得贺适瑕这通话里哪哪都是槽点,干脆下意识挑了个最简单的回:“哟,还‘阿宁’,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称呼,按姓叫也轮不上‘宁’啊,在宁家过了十几年就真以为自己姓宁了?”

宁衣初莞尔:“这一点倒是说不过你,毕竟就算你出身有问题,也是可以姓宁的。”

宁绍礼咬牙切齿:“要不是你……”

“你还管人家,赶紧滚蛋吧,别赖在宁家了。”宁绍义在旁边落井下石。

他们俩因为母亲身份的缘故,本来就从小不对付,宁绍礼一听这话,干脆扑过去和宁绍义扭打起来。

宁衣初慢悠悠站起身,往楼上走。

佣人迟疑不定地问道:“小初少爷你这是要……”

“我有些东西还在这家里没带走,这次回来拿走的。”宁衣初说,“劳驾给我找两个能用的行李箱,送到我以前住的房间。”

宁绍义正好一拳头把宁绍礼打趴下了,听到这话抬头看过来,嗤笑了声:“这么快就改姓贺了,东西都不在宁家留了,宁衣初你可真行。”

宁绍礼趁机拽住宁绍义的腿,把他拖倒在地,然后继续扭打。

宁衣初轻啧了声,看了眼客厅里挂着的“宁静致远”牌匾,建议道:“改挂‘家宅不宁’吧,比较适配。”

收拾他留在宁家的东西,其实没花多少时间,因为他过去在宁家的东西本来也不多,前段时间在去贺家之前又特意收拾过,都整齐放在柜子里了,这会儿不用再费心挑整。

只是之前觉得带几大个箱子的东西去贺家,显得他特别迫不及待、做事姿态难看,而且贺家和宁家反正都不是他的家,琐碎的物品放在哪里也都差不多,所以宁衣初先前就只带了一个行李箱,放了点近期会用到或者比较要紧的东西同去贺家。

而他留在宁家的东西,除了少量厚衣服之外,主要就是从小到大上学期间用过的书。

这会儿全都拾掇进行李箱里,宁衣初也没特别细看。

贺适瑕倒是从中精准挑出了几本书来,都是宁衣初小学时期的思政课本,也是他那时候的“日记本”。

宁衣初瞥了眼:“我从小写字就好看。”

贺适瑕莞尔:“字如其人。”

宁衣初:“那你的字肯定很丑。”

贺适瑕顿了顿,然后斟酌着语气说:“据大众评价,我的长相似乎……还行?”

宁衣初语气凉凉:“我小众,还有你心灵丑。”

贺适瑕失笑:“好吧,这个我反驳不了。你的确是世界仅一的特别,我的确道貌岸然。”

宁衣初蹙眉:“能别这么矫情做作吗?”

贺适瑕抱歉道:“真情流露。”

宁家人大概是不想再触霉头,这天直到宁衣初收拾完行李,也再没有人来找宁衣初“聊天”,而今天恰巧不在家的小少爷宁则书也还没有回来。

宁衣初和贺适瑕离开时,楼下只有已经和宁绍礼打完架、但仍然待在客厅没走的宁绍义。

宁衣初表示遗憾:“好久没见到则书了,还怪想他的,那我下次再来找他玩,到时候也会给大家带新的惊喜的,今天这个小惊喜只是开胃菜,往后人人有份,不用不高兴自己被忽视了。”

宁绍义:“……”

回贺家的路上,宁衣初问贺适瑕:“你们上层圈子有什么群吗,把贺家和宁家肃清了血脉的要紧事分享一下,让大家都跟着热闹热闹吧。”

两家各自关着门处理,那多闷啊,当然是要越多人知道越好玩。

贺适瑕略过“你们上层圈子”这几个阴阳怪气的字眼,失笑道:“好,这件事我来办,保证广而告之。”

宁衣初好整以暇地说:“你还是挺好用的。”

贺适瑕颔首:“嗯,你想怎么用都可以。”

宁衣初嗤笑了声。

回到贺家,宁衣初把从宁家拿过来的东西收拾了一番,衣服放到衣帽间里。

衣帽间里有个放饰品的柜子,不过宁衣初没什么饰品,此时那柜子的诸多格子里,只放了一个吊坠,还是宁衣初前两天才放进去的。

那个吊坠是玉质的,玉坠的光滑背面上刻了两个字——“阿宁”。

宁衣初尚在襁褓时就被人弃置在福利院门口,当时这枚玉坠就挂在他脖子上,把他捡回去的福利院院长觉得“阿宁”可能是他的小名,给他取大名时干脆就用了“宁”做姓氏。

“宁衣初”这个名字,是院长给他起的,不是宁家把他从福利院带回去后才给他改的。

姓氏定下后,院长就随手翻书给他取名,翻到某一页然后闭着眼瞎指,指到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句词。

后来他要跟宁家人走了,告别的时候,院长跟他说起这件事:“我当时觉得,‘人不如故’对福利院的孩子来说,未必不是一种好期盼,或许不是你的父母抛弃的你、你的父母还在找你这个已经丢失的孩子。但‘衣不如新’的代指寓意就不太好了,所以我给你起名‘衣初’。”

“阿宁,院长妈妈祝愿你一生所着顺遂、所遇如初。”

那是宁衣初回顾前世二十来年的人生里,遇到过最好的人。可惜,宁衣初大学时期辗转联系上福利院时,才知道院长已经在前几年去世了。

如今,宁衣初已经知晓了原书剧情——虽然确实不是他的亲生父母抛弃了他,但他也仍然连最后一点侥幸的期盼都没有了——这枚代表着他身世的玉坠,他也不再愿意像从前那样贴身戴着了。

但,“宁衣初”这个名字,还有“阿宁”这个小名,是他自己的,是院长妈妈给他起的,他依旧喜欢。

不过,他离开福利院后,就多年没有人再叫他这个小名了,贺适瑕其实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又这样叫他的。

这件事,是上辈子他们的婚姻里,难得温情一点的时刻。

那是结婚几个月后,宁衣初挂在脖子上的吊坠绳子断了,他想找条新的红绳系吊坠,被贺适瑕看到了。

贺适瑕看着吊坠上的“阿宁”二字,问他:“这是你的小名吗?”

宁衣初点了点头。

贺适瑕当时没有再说什么,却在接下来自然而然地改了称呼,叫他“阿宁”。

初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时,上辈子的宁衣初怔了好一会儿。

“阿宁,到晚饭时间了,下楼吃饭吗?”这辈子,贺适瑕正好在外面敲了敲卧室房门。

宁衣初收回落在玉坠上的目光,抬脚往外走。

……

这天宁衣初有些累了,睡得很早。

然后他梦到了贺适瑕。

准确来说,糟心的是,他梦回了跟贺适瑕在酒店发生意外那晚。

药效发作导致记忆不太清楚,他只记得那天晚上他浑身不适地被人推进了房间,刚好和同样意识到身体状况不对劲、又听到开门声所以强撑着走过来查看的贺适瑕撞到了一起。

两个人都身形不稳,摔倒在地,贺适瑕当时好像还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之后怎么稀里糊涂滚上了床的,宁衣初记忆不清,梦境里也没有呈现,只把氛围营造得极尽暧昧缱绻。

凌晨三点,从梦中醒来,宁衣初看着天花板,心情烦躁。

过了会儿,他起身披上外套,出了卧房,去踢了踢书房的门。

贺适瑕住在书房里,里面的待客沙发不够长,他的腿要么悬空要么只能缩着,总之睡姿并不舒坦,贺适瑕睡得也不熟,听到敲门声就醒了。

他匆匆起身开了门,看到宁衣初站在外面。

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宁衣初的发丝有些凌乱,此时他眉眼间也有些不耐烦,语气更是明摆着觉得糟心。

没等贺适瑕问,门一开,宁衣初就直接说:“你现在去帮我买东西。”

贺适瑕下意识应道:“好。”

然后才问:“要买什么?”

宁衣初眨了眨眼:“嗯……算是人体细节部位的模型玩具?床上用的那种,我要用。”

贺适瑕顿了顿,阅读理解了一下,说:“我没领会错的话,你是说……”

看到贺适瑕复杂的表情,宁衣初反倒语调轻快起来:“对,要直径大一点的,比较修长的那种‘模型’。”

贺适瑕看着宁衣初漂亮的眉眼,沉默了几秒,然后温声询问:“反正都是人体,不可以直接用我身上的吗?”

宁衣初挑眉:“你想得美。快点去给我买,我现在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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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1《暴君成了后世昏君的猫》

文案:大虞朝国都城坡之日,末帝虞其渊**于宫城。

后世评说:虞哀帝其渊,一生暴虐无道,唯有以身殉国这结局,彰显君王风范,值得青史留名。

听到后世人这么说,虞其渊很想解释:想多了,朕不是殉国,是喝多了酒没注意炭火。

但他如今没法说话……没法说人话。

——虞其渊重生到了百年之后,成了一只猫。

大虞朝亡国后,新朝庄国建立。

如今百年过去,庄国也走到了风雨飘摇的时候。

偏偏当今皇帝庄倚危“临危不惧”,登基后不事朝政,整日好逸恶劳,是个昏君作派。

虞其渊这位暴君,正好成了庄国皇宫里的一只猫,还被昏君庄倚危拎到身边养着了。

虽然同为人人喊打的帝王,但虞其渊实在瞧不上庄倚危。

——这昏君整日神神叨叨,像只蜘蛛似的念着“我要上网”。

虞其渊听得不耐烦,想跑,却被庄倚危按住揉搓了一顿。

重生成这样一只猫,帝王威严全无,虞其渊气急败坏踹了庄倚危几脚。

没想到这昏君被踹得挺高兴:“宝贝儿真有劲儿!”

虞其渊:“……”

——这昏君无才无能,连脾气都没有,被大臣指着鼻子骂也乐呵呵的。

暴君虞其渊一辈子没受过这种气,当即一巴掌……一爪子拍到了大臣脸上。

大臣要抓了恶猫剥皮抽筋,庄倚危也只是把虞其渊的猫耳朵捂住:“宝贝儿别听,是恶评。”

虞其渊深觉这人十分窝囊,于是怒其不争地也给了庄倚危一爪子。

这昏君也不发火,继续神神叨叨:“这年头有狂犬病吗,散养的家猫要打疫苗吗?”

虞其渊:“……”

——这昏君还胆小怕鬼,甚至不敢独自睡觉,非要抱着虞其渊的猫身一起睡。

被强抱的虞其渊怒火攻心,对庄倚危拳打脚踢。

昏君一边抽气一边哄:“别打脸宝贝儿,以后亡国了我还要靠脸吃饭养你呢。”

虞其渊挣扎无用,索性四大皆空,把庄倚危当垫子睡。

某夜,庄倚危突然觉得身上的猫重了不少。

于是他迷迷糊糊去摸猫:“宝贝儿你是不是长胖了……嘶?!”

庄倚危没摸到毛绒绒的猫,只摸到了不着寸缕的肤如凝脂。

他被吓醒了,然后发现自己身上趴了个花容月貌勾魂摄魄的……男美人。

虞其渊被他惊醒,十分不满:“你又要折腾什么?”

然后虞其渊自己也愣了愣……他好像在说人话?

等等,他变回人样了?

“我认识你。”庄倚危直愣愣戳了戳虞其渊的脸,“你是那个给自己画了一辈子自画像的自恋狂虞哀帝!”

虞哀帝虞其渊:“……”

庄倚危愁眉苦脸:“不管你是人是鬼,我的猫呢?你先把我猫还我。”

虞其渊稍作思索,然后恶劣一笑:“朕还阳需要祭品,你的猫已经被吃掉了,接下来该你了。”

庄倚危看着只有长发蔽体的虞其渊,支支吾吾:“……长得好看,也不能不注意用餐礼仪啊,你要不先把衣裳穿整齐吧。”

虞其渊:“……”

※预收2《总受文里的病美人觉醒后》

文案:大学开学第一天,沈见渔梦见自己是一篇不可描述总受文里的主角受,而攻一二三就是他刚认识的几个室友。

在书中,主角受身体羸弱、出身贫寒。

攻一告白被拒后强取豪夺,把他弄进了医院;

攻二表面安慰照顾,实则调戏非礼;

攻三长期暗中窥视,对着主角受极尽卖惨,把主角受哄上床后立刻翻脸;

主角受流干了眼泪,还被找上门的亲生父母送出去联姻,跟双腿残疾、被家族放弃的攻四结了婚,受尽折辱。

得知剧情的沈见渔:……

第二天,攻一找上门对他告白,气氛紧张。

沈见渔眨了眨眼。

当天,攻一和攻二大打出手,一块儿上了校园头条。

-

在贺立秋眼里,沈见渔这个体弱学弟虽然貌美至极,但心机阴暗深沉。贺立秋不止一次撞见过,沈见渔将几个室友玩得团团转还不以为意。

贺立秋不喜沈见渔,更觉得他那几个室友愚蠢。

直到沈见渔转而看向他,言笑晏晏轻声细语:贺学长,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

贺立秋难以自抑,点了头。

-

最初接近贺立秋,只是因为他是书中攻四的小叔,沈见渔想通过他接触更多事。

后来目的达成,沈见渔拍拍手想要离开。

向来斯文冷静的贺立秋发了疯:要么跟我结婚,要么我让你毕不了业。

沈见渔:……从未见过如此天打雷劈之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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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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