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跟踪

黛玉的手杖重重地撞击到男孩的下巴上,男孩哪里料到眼前弱不禁风的女孩竟然会主动出手,他痛得泪水立刻流出来。

趁着男孩们还没反应过来,黛玉将手杖的一端一勾住男孩的下颚,然后再一推,将最靠前的男孩推倒。

这时马车的灯光从远处传来,艾琳认出这是自己的马车,立刻招手示意,马车速度慢下来,停在她们面前。

艾琳带着黛玉跳上马车,后面的男孩也想跟上,黛玉忙将手杖朝后面一扔,手杖滚动在地上,成功减慢他们跟上的步伐。

“艾琳,恐怕我得要给你的先生买新的手杖了。”黛玉看着手杖越滚越远,只得对她说。

艾琳摇摇头,回答说:“没事,我本来也不喜欢这个手杖。”

待二人坐稳后,车夫立刻加快速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对不起,小姐,是伦敦路上的车太多,刚才我没跟上。”车夫回头向她们道歉。

艾琳只是摆手,表示自己不想说话,她仍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惊恐之中她没想到现在伦敦的治安会变成这样,还比不上远在乡村的情况。

黛玉倒是十分淡定,即使没有车夫及时出现,她也有信心与男孩们周旋。

刚才她的出手只使用了五成技巧,就轻而易举将其中一人放倒,她知道这些男孩对她威胁并不大,她可是和福尔摩斯在货船上与海盗交锋过的人。

艾琳表示自己连夜就要离开伦敦,多一秒也呆不下去。尽管刚才她乔装打扮,狠狠戏耍了福尔摩斯一顿。

“我觉得福尔摩斯就在院子里等我。”艾琳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叫住马车别径直往她家里开去。

艾琳告诉车夫:“直接前往火车站。”眼下对艾琳来说院子里面的家具已经不重要了,她要尽快离开伦敦。

艾琳从包中拿出笔和纸,放在膝盖上匆匆写了一会,装进带来的信封,把信封交给车夫,说:“麻烦把这封信交给罗拉夫人。”

随后艾琳转头对黛玉说:“我先把你送回旅馆门口,事先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伦敦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看着艾琳愧疚的样子,黛玉微笑着安慰了她。

两个女孩在马车里依偎而坐,在行驶一段时间后,艾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进信封中。

在车夫送黛玉到旅馆门口后,黛玉发现雪雁和紫鹃已经在此等候许久。

她们连忙扶黛玉下了马车,雪雁向黛玉告知自己已经将平安的消息通过电报传达给林如海。

艾琳掀起帘子,她姣好的面容在路灯下熠熠生辉,脸上仍带着一丝惊恐,但艾琳还是勉强朝黛玉微笑了一下,和她挥手告别。

黛玉也同样报与微笑,看着艾琳的马车消失在伦敦的迷雾中才转身回旅馆。

“姑娘,可曾发生了什么事?”紫鹃虽然没从黛玉的脸上瞧出什么,但她从艾琳的表情猜测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雪雁也在一旁搭话,说:“姑娘很久都没有回来,我和紫鹃可是担心坏了,姑娘再不来,我真的要去贝克街找福尔摩斯先生。”

黛玉只是笑而不语,她安慰两个丫鬟,领她们进入旅馆,说:“只是出了些小状况,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决晚餐。”

……

贝克街221B号。

福尔摩斯正来回踱步思考着什么,他的计划原本是成功的,然而却因为黛玉的出现造成计划失败。

他原本是想通过一场人为的意外来找到艾琳小姐隐藏的照片,福尔摩斯喜欢揣摩不同人的心理,在大火发生时,人们第一时间就是保护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比如母亲最先注意到的是自己的孩子,未婚女子最在意的则是自己的珠宝首饰。而国王的照片就是艾琳最珍贵的东西,福尔摩斯正是想利用这心理来找到相片的隐藏之处。

然而当时黛玉叫住了艾琳,福尔摩斯也因此计划失败。

他低头想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华生熟练地起身去打开门。

“请问福尔摩斯先生在这里吗?”

门外的声音冷漠的飘进屋子,听见这冰冷的口气,原本还在思考的福尔摩斯产生好奇心,于是也走出门。

只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士正从台阶走上来,轻蔑地注视着福尔摩斯和华生。

这位优雅的女士很快就从两人之间辨别出福尔摩斯,她对福尔摩斯道:“想必你就是福尔摩斯先生了。”

福尔摩斯看着这来路不明的女士,有些诧异地点点头。

“我的女主人让我来吩咐你,一个小时前她已经和丈夫登上前往欧洲大陆的火车。”

听见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福尔摩斯脸色有些发白,他没想到艾琳小姐动身如此迅速,“她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是的,永远不会回伦敦。”女士很高兴看见福尔摩斯一副懊恼的样子,把手中的信封交给福尔摩斯后,转身就离去。

只见信封上面写着:“福尔摩斯先生亲启。”

华生把门关上,回到客厅,他看见福尔摩斯正对着手中的信件若有所思。

“艾琳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身份?”华生指出问题。

福尔摩斯回答:“这并不难猜,肯定是黛玉小姐告诉她的。”

“黛玉小姐已经在伦敦了吗?”华生刷的一下子起身,听见老朋友已经回来了,他的内心当然十分激动。

福尔摩斯倒是对华生的态度十分坦然,他指了指手上的信封,说:“华生,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研究这封信。”

华生用一种无可奈何的眼光看着福尔摩斯,知道福尔摩斯这个工作狂只会把心思放在侦探工作上。

“我想这封信对找回照片也没有任何帮助吧。”华生对信件兴趣并没有像福尔摩斯那样大。

福尔摩斯把信件封面拿到灯光下,发现上面笔迹潦草,说明艾琳是在情急之下写下来的。

福尔摩斯仍然不死心地再次把信件翻来覆去看几遍,终于又翻到夹在信件背后的一张照片,上面也有一张小纸条,写着的是“国王亲启”。

灯光下,福尔摩斯看着笔迹,思绪却飘向黛玉,陷入回忆。

……

那是一个晴朗的冬日下午,十四岁的他被弄晕扔到前往东方国度的货船。

尽管期间福尔摩斯请求返航,但是整个货船不可能因为一个男孩的请求就返回而耽误时间,于是便带上了他一同前往东方。

当然少年福尔摩斯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在来年准备靠岸的五月份时,他凭借自己出色的推理能力解决了货船下毒一案,成功获得所有水手的好感。

树大招风,福尔摩斯的优秀引起了一些人的忌惮,于是在靠岸的一个夜晚,他被人绑上扔到港口上。

尽管年少的他刚来到陌生的地方,福尔摩斯还是展现出超出同龄人的冷静。

他站在街头,观察四周的环境,往来行人的服饰告诉他这里就是东方国度。

福尔摩斯明白自己这一身衣服太明显,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于是他打算给自己换一身衣服,但是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发现空空如也,该死的那一群人,连他的金币都不放过。

很快福尔摩斯也释然下来,因为他带来的货币未必能在这里流通。

福尔摩斯高挺的身子在街头格外突出,引得部分路人忍不住朝他望去。

福尔摩斯的语言能力不错,在被扔到货船前,他就精通掌握拉丁文、德语和法语。

在货船上有一些华夏来的水手和厨子,他通过自己较为擅长的学习能力和与华夏人之间的交流,也简单掌握一些中文,但也只限于一些日常沟通,毕竟中文也不是那么容易学习的。

福尔摩斯是个乔装打扮的高手,他很快给了自己一个码头小工的身份。

他擅长拳击以及剑术,常年累月的运动锻炼给他一副强壮的体能,对于码头小工这种体力活对他来说也不在话下。

虽然语言上有些不同,但这里的人们也没当太多回事,华夏地大物博,语言不通乃是平常事,至于相貌上的差异,这里的人自然把福尔摩斯归为胡人这一类,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再加上福尔摩斯也是个交流的高手,在此之前他为了破案没少潜入各式各样的人群中,来获取消息,所以这一次他很快就融入当地的码头小工中。

于是福尔摩斯一边为自己挣回家的路费,一边打探四周的消息,重新拾起自己的侦探生涯。

在扬州的港口的不远处,林黛玉乘坐着快船,日夜兼程从京城出发,自从听闻父亲身子病重的消息后,她就一直茶饭不思,在船上独自依窗垂泪。

尽管随她同行的贾琏和雪雁都一直在劝慰她,黛玉仍是抑郁寡欢,是啊,她已经没有了母亲,更不能失去父亲。

想到此处,心口难受,黛玉忍不住拿起绣帕掩住口,咳嗽几声。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眼里心里只有那个病重的父亲,其他的事情也一时没有放在心上。

这一日,黛玉的一队船终于停靠在扬州城的港口上,只是因为碍于她是深闺小姐的身份,黛玉不能随便抛头露面,她只能在船上等待林家的马车前来迎接。

虽然黛玉对于父亲的病重心急如焚,归家心切,她也只能耐着性子等侯。

就在雪雁点清剩下的东西时,她发现黛玉的诗稿不见了。

“姑娘是不是把诗稿藏起来了。”雪雁惊慌失措地到黛玉的船上问她。

黛玉微微蹙眉,说:“这些诗稿我写完后都叫你收起来,你倒反来问我。”

片刻,雪雁的眼中漫上一层薄雾,说:“姑娘,我记得很清楚,诗稿我是收起来,但是现在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林黛玉沉默不语,女子的诗稿失踪并不什么好事,自古以来闺阁手迹是不能轻易外传。

她必须得把这些诗稿找回来,否则日后落到哪个混账浪子手中,有损她的清誉不说,还带累林家的名声,本来父亲的身子状态就不好,若哪一日听到自家的女儿随处乱放诗稿,说不定给他的病情雪上加霜。

但贾琏并不懂黛玉的心思,他本就是一个浪公子,于是便对雪雁道:“丢了就丢了,林姑娘的诗稿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行李拿下船。”

黛玉也不想和贾琏说太多,于是便要求小厮先把箱子细软都搬下去,除了那个丢失诗稿的地方留到最后再收拾。

贾琏应许了,刚下船时有个小厮上前,告诉贾琏他听到了船内的交谈,或许有个人可以帮忙她找到失踪的诗稿。

雪雁在船内听到后,哪里还忍住,忙出门让小厮请那个人来。

那小厮见雪雁玉雪可爱,她如雪团般的小脸上尽是焦急的神情,忙劝慰她说:“姑娘,不用担心,这人我立刻替你们请来,即使你在这个闹市丢了一根细针,他也能给你找出来。”

黛玉在船内听见这个小厮把那个人说的如此出神入化,内心只怀疑那个人莫非只是个江湖骗子。

雪雁可不在乎这些,央求黛玉请那个神人来帮忙找失踪的诗稿。黛玉想着如今林家的马车还没有来,索性就一边等着一边让这人帮忙。

过了一会,黛玉听到窗外的传来脚步声,透过纱窗,她只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

“所以这里丢诗稿。”福尔摩斯的中文比较僵硬,语调也有点奇怪,但并不太影响交流。

黛玉在船内听着这奇怪的发音,心中更加确定这个人就是所谓的江湖骗子。

她听见福尔摩斯上了隔壁船,那里就是她放诗稿的地方。

过了一会,黛玉手中的书还没有放下,雪雁已经握着卷好的诗稿入内,脸上流露的喜悦已经告诉黛玉诗稿找到了。

雪雁忙忙把诗稿铺开,让黛玉确认这是否是她的手迹。上面只是她平时随手抄写的稿子,而不是她失踪的诗稿。

“我当他是谁,原来拿这般东西哄骗我。哪里来的江湖骗子。”黛玉冷笑道,就在她以为自己被骗子糊弄时,隔壁船上传来一个丫鬟的求饶声。

雪雁忙出去查看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林家的小厮已经前来汇报,说是马车已经到达。雪雁这时候也碰巧回来,手中再次握着一卷纸,她想再一次铺开诗稿。

但是黛玉不想铺开,她已经被哄骗了一回,这回再被骗不就是在羞辱她吗?

“姑娘,这一次是真的。”雪雁解释,“上回是那个人要求我陪他演一场戏。”

见雪雁如此说,黛玉只得铺开诗稿,上面赫然写着自己最近写的几首诗词,正就是那失踪的诗稿。

“这倒也奇了。”雪雁仰头,说要把所有经过告诉黛玉。

这时一个身影靠近了黛玉的纱窗。

“我是谁?我叫福尔摩斯。”黛玉从那个奇怪的语调听出就是这个人帮自己找回了诗稿。

听他这语气,黛玉知道适才自己的话被他听了去,看着眼前已经找到的诗稿,她心中有些羞愧自己先前武断下结论。

“我要把中国的一句谚语送给这位小姐: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福尔摩斯回怼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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