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说的啊，那行吧，你现在坑里等着吧，我先去叫人。”苏哲说道。

听到他这样说，金香荷这才放心：“那你快点，我快被臭死了。”

苏哲不以为然，和何以青慢腾腾地往外走，一点也不着急。金香荷之前坏事做多了，让她在坑里多受点罪也活该。

磨蹭老半天的时间，日头都快西斜了，苏哲和何以青拿着根粗绳子悠哉悠哉地回来。只听见金香荷在坑里诶呦呦地痛叫。

察觉到头顶上方有动静了，金香荷惊喜地扬起头来：“来了，快拉我上去。”

“别着急。”

苏哲和何以青相视而笑，绳子很长，他们只好把绳子的一头扔下去，又往身上缠了几圈。

金香荷两只手拉住绳子，双脚蜷缩起来，等着两人把她拉上去。

苏哲和何以青身子使劲往后仰，这么一拉还是差点吐出血来，也不知道金香荷吃的什么，重得和千斤重的石头一样。

稍微一卸力惊得金香荷尖叫连连。

实在不行，苏哲直接把绳子缠在那颗男人腰粗大小的树干上。

花了不少力气才讲金香荷拉到坑口，两人便不再用力，金香荷因为两只手一直抓着绳子的缘故，手臂抻直得难受，完全使不上力气，但还是只能抱着绳子。

苏哲一看差不多了，从口袋里抖出一张纸，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深吸一口气走到金香荷身边，踢了踢金香荷的手臂，之后又嫌恶一般地在地上刮蹭着。

金香荷眯着眼睛看了几眼放在她眼前的纸，她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也认识几个字，只见白纸上写着《协议》二字。

”啥，这是啥？”金香荷问。

苏哲哂笑一声：“你说什么呢，别装傻，把这个签了，就是刚才我说的东西，万一你转头不认人了怎么办？”

金香荷其实还真的有这个打算，就在苏哲他们去找绳子的空档，她待在坑里，怎么想都是被这两兄弟给炸了。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最开始的时候苏哲他们在大马路上说悄悄话，不可能没有看见她，之后又引着她往这边走，说不定连她掉下去也是他们算计好的。

怎么都不能让这两兄弟如愿了，金香荷恶狠狠地想，但她还指望着苏哲他们把她拉上去。

金香荷抱着绳子更加紧了，支支吾吾地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说啥呢，我不识字，我哥从小就和我说了不要让我随便签什么。”

苏哲站在她前面，把整个太阳挡住，巨大得阴影遮盖住金香荷，金香荷不由得有些害怕。

苏哲冷笑：“行啊，不认账了是吧。”

他朝何以青做了个手势，何以青一看到就明白其中的意思，之前他们就商量过，要给金香荷做场戏。

何以青往前走了几步，金香荷如同铅块坐过山车，从最高点一下子滑落到最低点，失重感几乎让她尖叫出声，两条腿不停打颤。

金香荷哪时候受过这种事啊。

不等苏哲再说什么，金香荷立马投降：“签，我马上签，快把我拉上去吧。”

又被重新拉到坑口，金香荷在草地上抓了两把，认命一般地拿过笔在白纸的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

因为没有证据，张铁军过了不了多久就被放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据说是因为在局子里到处惹事生非，不安于现状，结果被几个人晚上联手起来很很揍了一顿。

他们走人可不像何以青他们，没想过闹人命，处处手下留情，都是阴私的狠招，招招致命，张铁军也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金香荷当时见到了哭了好久。

这么一闹，张铁军也没了辅警悠闲的工作，他到了这个年纪，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下地都要挑挑拣拣的不愿意干，连他爹也看不上了。

最后还是金香荷托人把他塞到一间工厂里，为此花了不少钱，可张铁军从来都不是安安担担的人，不出一个月又和厂里的工人闹起来，后来脑子犯浑，出了操作事故，断了一条腿。

******

送走刘静怡之后，月牙和何瑶一起慢悠悠走回家里

月牙咂巴咂巴嘴巴，前几日把好菜都吃完了，何家菜桌上的菜也有那几碗鸡蛋开能吃得下去，其他的都太素了。

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想吃肉的念头在月牙的脑中越来越强烈。

她低声和何瑶说：“找个时间我们什么时候再去超市里，好想吃肉。”

其实何瑶也有同样的想法，月牙一说，何瑶就同意了。

走了几步，就到了房间里，两人开了门，昏暗的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只见冯秀兰坐在床榻上，深深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

冯秀兰感觉到门口有人，转过头来，把头发别进耳朵里，对着两人笑道：“回来了，洗把脸快去谁家吧。”

何瑶走过去，抱住冯秀兰的腿：“妈，你在干嘛？”

冯秀兰不太愿意让孩子知道这些，打算糊弄过去：“没干啥，妈妈还能干啥啊。”

她虚空攥住手里的东西，轻轻一晃，手里的东西叮当作响。

月牙一下子想起来，脱口而出：“妈，你不会是在数钱吧。”

冯秀兰脸上划过一丝尴尬。

“妈，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这么大了，也应该知道家里的经济情况，和家里一起共度难关。”

冯秀兰觉得大女儿说这话没问题，女儿都这么大了，迟早要学会管钱，为什么不早点教她呢。

于是把手里的钱放到月牙手上说：“我们家里的钱都在这里了，不太多。”

一把的一分钱，在微弱的油灯火苗下，也闪耀着荧荧光芒，月牙和何瑶一起数了数，得知一共就两块多点钱的时候，两人都咽了口卑微的口水。

家里真穷。

冯秀兰有些忧心地说：“之前你生病住院，还有以青的事，家里还欠着钱呢。”

何瑶也没有问还欠了多少钱，她心里算了下应该不少，问：“那妈妈你打算把这些钱用来干嘛？还债么？”

冯秀兰摸了摸她脑袋笑着说：“不是，买菜用的。白天苏哲不是过来了嘛，她姐姐说过几天就开店，我也要买点菜准备一下。”

忽然峰回路转。

还没等何瑶和月牙打招呼，月牙就说：“妈，要不我和瑶瑶给你买菜吧，你给我点买菜钱就行，我都这么大了，也该做点家务。”

本来没有月牙的时候，何瑶很难把这件事揽下来，空间里的那点东西自然也就排不上用场了。两人的合作简直如虎添翼。

何瑶如同中国娃娃点点头，两根又粗又亮的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最后冯秀兰是在拗不过姐妹两只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