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先出去吧。”
岳姝却不放过他，笑得极为荡漾：“你和那丫头最近进展怎么样？”
“……”男人不自在地抬手松了松领带，轻咳一声，“不该问的事别问。”
“哼，你这个闷骚，诅咒你单身一辈子！”岳姝放下狠话，不等对方削她，一个扭身便溜出了办公室。
男人看似面色平淡，手下却迅速地掐了几个诀，毫不手软地将这句带有灵力的诅咒湮灭。
没走远的岳姝一个闷哼，因遭遇反噬胸口一痛。
她一点儿也不意外，朝他办公室方向啐了一口：“口是心非的死木头，等着吧，看我不整整你。”
……
齐馥从荒寂中醒来，还在提心吊胆着没她的监督，说不定梁霂已经把岚宰了。
谁料她一睁开眼，梁霂和岚两人如同左右护法，直愣愣地杵在她两侧，异口同声地紧张问道：“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齐馥：“……”
就这同步程度，不是一个人都说不过去。
不过还好没出事，她狠狠松了口气，无奈道：“还不是被你们俩气出来的毛病？”
“你们要是再互相伤害，我直接气死给你们看。”
梁霂声音冷凝：“你才认识他多久，居然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
岚则是有一种虽败犹荣，扬眉吐气之感，他挑了挑眉：“大哥，你这种木头是不会懂的。”
说罢，他兴致勃勃追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更好了？要不我把这家伙重新送回幻境吧，刚刚只是我大意了而已。”
“要是再比一场，我绝对不会输给他！”
齐馥满头黑线，一巴掌糊在他后脑勺：“再找你大哥麻烦，我也死给你看，你们俩给我老老实实的。”
梁霂抬手捂住她的唇，眼神很是不赞同：“以后别把这种字眼挂在嘴边，我听你的就是。”
齐馥感受到唇上的温度，心头一跳，蓦然意识到他们身份的转变对自己影响真的很大。
如果说她以前永远只会把对方摆放在朋友的位置，绝不会越雷池半步，那么现在界限的松动让她再难抑制内心的波动。
她曾强迫自己去努力和牧希相处，试图找回和穆哥在一起的感觉，却总是失败告终。
却下意识忽略这种感觉实际上早已出现，只是她一直不去承认。
或许，在她虽然知道梁霂是那个所长，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心彻底远离他的时候，她的内心已经偷偷告诉了她自己的判断。
而她对岚莫名其妙的信任，和不自觉放肆的态度，也昭示着这一点。
灵魂的互相吸引，从来不是单向的。
梁霂和岚选择主动靠近她，她又何尝没有潜意识地放纵自己？
“哆哆，你说得对，他们真的是他。”齐馥想通这一切，终于释然地对哆哆说道。
【放轻松，你就当你是女皇，娶两个老公咋了，反正他们的确是同一个人，你又没出轨。】
“那……这、这还是有点超过了。”齐馥脸色骤红，结结巴巴地反驳。
“反正，这个世界还是以正经事为主，下个世界再说。”齐馥简直不敢深想，好在穆哥会一直陪着她。
【嘻嘻，怕什么，全部拿下，以后这样的快乐机会就没有了！】哆哆还在怂恿。
“？你闭嘴，有点少儿不宜了。”
齐馥一本正经，甚至开始怀疑哆哆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纯洁的数据库染上了黄色。
【呸呸呸，是你自己想歪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说什么？”齐馥迅速抓住他话里的漏洞。
【……咳咳，天气真好，我该去睡一觉了。】
“笑死，借口好烂。”
齐馥正和哆哆唠嗑，可这一幕落在岚眼里却是——
梁霂的亲近让齐馥失了神。
“不能偏心大哥。”岚无师自通地牵住齐馥的手，眯了眯眼，试图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梁霂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的挑衅，而是牵起她另一只手：“你还是想清楚，到底是选择父亲，还是选择我们。”
“你！”
“不要逃避，这件事没有其他可能性。”
梁霂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双方虚假的和平状态，让齐馥也变得苦恼起来。
没错，当务之急是将岚招安，谈什么情，说什么爱？！
面对岚求助的目光，齐馥只能叹息：“你哥说的对，换句话说，总有一天我和你父亲会面临不是他死，就是我死的局面……到时候你怎么办，你帮谁？”
齐馥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问出类似“我和你爹掉水里，你先救谁”的话来。
她之前的随意想象竟一语成谶。
但两人立场天然对立，没有和解的可能，最后双方对峙是必然。
岚嘴唇翕动几下，他原本应果断说出“父亲”这个词，但他发现……
没办法。
做不到。
他甚至开始变得恐惧，如果父亲真的要对付齐馥，他该怎么办？
他……他没办法违抗父亲啊……
梁霂却根本不在意岚的选择，在他看来，岚根本没有其他可能性，他只会和那个男人站在同一阵营。
因为他是丧尸。
梁霂满腹心思都放在齐馥身上，他察觉到她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她，一直与所有人划清界限。那么现在的她，很明显不再抗拒自己的靠近。
虽然她也不介意岚的亲近，但这又如何？
比起将虚伪刻在脸上的慕容博，还有一直莫名受到齐馥关注的牧希，他反而对岚接受良好。
反正他迟早要离开的，因为他们会回到人类聚集地。
梁霂默默想到。
这些事在他以往的人生中，从未出现在他脑海里，可是这次回到基地，他主动问刘幸要了许多关于爱情的资料，也学习到了很多事情。
爱情在于长久的陪伴。
他光熬都能熬走这家伙。
齐馥的目光逐渐由期待转为黯然，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适心态：“没事，咱们不急，慢慢来。”
也许是她习惯了穆哥永远会坚定地选择她，所以才会对岚的犹豫这么失落。
其实也很正常，岚从小被洗脑，梁颂对他有几十年的影响力，而她才认识他短短一两天。
岚能犹豫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其实我……”
岚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齐馥打断了：“不要紧，我理解你，你依照约定带我们回南方基地那边。我不会为难你，我和梁霂试试救人，可以吗？”
岚这次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因为天色已晚，齐馥提议休息一晚再出发。
岚招呼丧尸军团浩浩荡荡地给齐馥搞了一桌吃的，有菜有饭，还有自热火锅，期期艾艾地偷瞄了几眼她的脸色，生怕她还在生自己气。
齐馥原本还想出去觅食，没想到岚考虑得这么周到，自然是美滋滋地开吃。
或许连岚自己都没发现，随着和齐馥的相处时间越长，他原本僵直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灵活，时常混沌的思维也愈发清晰。
他眼见梁霂给齐馥夹菜，自己却因为不能吃饭，没办法融入其中，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怎么觉得他大哥变得……不要脸起来了？
这明明是他的功劳，居然借花献佛？！
“你不许吃，这是我给馥馥弄的。”
岚偷偷用起了昵称，这还是他当时偷听齐馥队友学到的。
齐馥一时神色复杂，她也想起了小誉和其他队友，还好岚并没有真的下杀手，否则就算他真的是穆哥，她也无法原谅。
毕竟有很多事情，对她来说比爱情更重要。
“你……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他们。”
岚愣了愣，反问：“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呃……”齐馥一时语塞。
“永远陷入幻境不就够了吗，我只是不想他们影响父……的计划。”岚意识到齐馥很厌恶他提及父亲，下意识语气放轻。
他没有说，自己本来连幻境都没打算释放，只是想吓退他们罢了。
不管怎么样，齐馥的脸色好了许多，至少他不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杀人狂，还有的救。
等两人对话结束，梁霂才施施然回复岚：“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弄出这些东西。”
“那你自己弄去！”
梁霂挑衅地睨了他一眼，对一个靠他们比较近的丧尸道：“你去找点人类吃食来。”
岚正准备讥笑他异想天开，没想到那丧尸居然真的动了。
岚震惊：“怎么可能？！”
“我精神力异能升阶了，这还要多谢你刺激我。”
梁霂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挑衅的话，害得原本就和他不对付的岚气急败坏。
“你这家伙，我真想杀了你！”
“嗯？”对他们的唇枪舌剑始终无动于衷的齐馥微微坐直，颇具压迫力地瞅了岚一眼。
岚秒怂。
“我……被他气的，没有真的想这么做。”才怪。
“你最好是，这是我的底线。”齐馥加重语气，掐灭任何蠢蠢欲动的苗头。
她虽然不知道少了一部分灵魂影响会有多大，但总归不是好事，不然当时她也不会晕过去。
一不小心又惹恼了齐馥，岚一边暗自窃喜齐馥并没有阻止他唤她“馥馥”，终于压过梁霂一头；一边又在纠结该如何哄她开心。
入睡前，岚敲开齐馥的门。
“可以……给我说说你之前提过的童话故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