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金走南闯北,自以为见多识广。猜测迟暮雪对美食充满热情,在岛上最贵的酒楼醉香隆预订了一桌好酒好菜,特地准备了野味,高调宴请迟暮雪。
迟暮雪刚吃完早餐,醉香隆的小厮就送来一封烫金的帖子。
随即对着峤南粲然一笑:“午饭有着落了。”
“嗯?”峤南疑问。
迟暮雪拿着帖子,轻轻扇着风:“可惜是场鸿门宴。”
“黄大金?”
“对。他这么高调的请我吃这顿饭,就是想让村里人尽皆知。这么几天他就认清了村里哪些人说的上话,一定想了什么新的主意拉拢我,算准了这顿饭要是吃的开心,村里人见到我都和黄大金一条心了,自然会动摇。要是不欢而散,他也一定留着后手。”
迟暮雪穿着一袭蓝色的长裙,,衣袖上面绣着几朵浪花。下摆宽松的裙裾上还有一层浅色的薄纱。
一头黑亮秀丽的长发上点缀着一枚发簪,上面镶嵌着几颗珍珠,额前的几缕发丝轻轻垂落,增添了一丝明媚。
迟暮雪走进醉香隆的包间时,连黄大金都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个破岛上还有这等美人。
一桌丰盛的佳肴早早被摆满了桌面,等待着迟暮雪的到来。主菜荤素搭配,还有精致小点。香甜的瑶柱熬制而成的清汤羹,内馅是新鲜的蟹黄和细腻的虾肉的精致的小笼包,以特殊的酒香调味的新鲜龙虾,外焦里嫩的糖醋排骨,肥香醇厚肉质软烂入味的东坡肉,还有一只占了半个桌子大的螃蟹。
迟暮雪看着菜品觉得甚是可口,如果黄大金不一副,“你一定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吧”的眼神就更好了。
黄大金以为迟暮雪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岛上的普通人也很少平日里来消费这样的酒楼。
但迟暮雪丝毫没有回避黄大金打量的眼神,大大咧咧道了声谢,抱着在在入了座。
“我们见过。”黄大金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温和姿态,“在村长家,那个时候见你受了委屈,忍不住出言帮助。希望你没觉得我唐突。”
“不唐突。”迟暮雪替在在掰了个螃蟹腿,“反正无论你说不说,我都是占理的。”
黄大金面色一僵,还是挤出一点笑容:“你看你们年纪轻轻,儿子还这么小,每天出去摆摊,风里来雨里去的多辛苦啊。”
“谢谢关心,不太累,我们家峤南的捕鱼技术在村里也算是有名,我实在不行还能在家吃软饭呢。还有,这是我弟弟。”
黄大金眼皮一跳,被噎得不轻:“我这次是想和你合作的。我出一大笔钱给你开个酒楼,就卖你做的美食,一定比你的小摊挣钱。到时候什么样的衣服首饰你没有?”
“我这人呢,就是喜欢自由,每天想休息休息。想干活儿干活儿。您是厉害的商人,我这个小摊就不老您投资了。另外,小花岛地方小,大概是也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了。”
黄大金站起来指着迟暮雪的鼻子:“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迟暮雪依然优哉游哉。桥南随时注意着黄大金,见他没本事真的动手,反而被气的摔门走了。
迟暮雪给峤南盛了一勺瑶柱羹:“安心啦。只要不顺他的心意,不按他的做,他总会想方设法整我们,他想干什么我们也挡不住。”
峤南依然有些紧张,眉头紧皱着。
迟暮雪被碗递过去:“好啦,再说了,不还有你保护我吗?”
峤南这才缓和了些神色:“那我这些天跟着你出摊。”
“还有我!还有我!”峤在在搂着迟暮雪的胳膊。
迟暮雪摸摸峤在在的脑袋:“对。还有你,吃吧。”
迟暮雪并没有因为黄大金影响心情,没有动过的菜和点心,迟暮雪拿碗装好,给了门口的乞丐。
果然,晚上迟暮雪出摊的时候,坏事就发生了。
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流浪汉悄悄接近迟暮雪的小吃摊,目光凶恶。虎视眈眈地看着迟暮雪忙碌的身影。
趁着峤南和迟暮雪不注意,迅速一个个捡起海滩上的石块,用力一甩,石块重重地砸在了迟暮雪亲手布置的摊子上。
摊子上的食物和餐具四处飞溅,灰尘弥漫在空中。
迟暮雪被这突如其来的破坏吓了一跳,但峤南很快护住迟暮雪。
迟暮雪恢复了镇定,迅速疏散了食客,刚锁定石块扔来的方向的时候,流浪汉迅速冲过来,一把掀翻了摊子就跑。
峤南扫了眼周围,确认没有同伙,飞快地追出去。
流浪汉慌乱地跑向码头,峤南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流浪汉突然转身,像峤南扔了一把海沙。
峤南轻松地躲过,一把扯过流浪汉的衣领,把他按在地上。
“说!谁指示你的。”
如峤南所料,流浪汉死活不说主使是谁。
流浪汉身上脸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更别提有钱赔偿损失,就算是找了村长,也没有任何用处。
“如果你再出现在迟暮雪面前,我只能送去海里喂鲨鱼了。”峤南狠狠地提起流浪汉,又松了手,流浪汉被摔在地上,好一会儿没能爬起来。
峤南回到夜市,大家正在帮迟暮雪收拾被砸坏的东西。
峤南抱歉道:“对不起,他什么都没说。”
“我们早就猜到是谁了对吗?”迟暮雪并没有沮丧,“没关系,他也就这点手段了。”
迟暮雪一一感谢了帮忙的摊主和食客,承诺明天所有人来都免费。
收好东西准,两人回家的路上,一旁的巷子里窜出一个乞丐。
犹豫着,慢慢靠近迟暮雪。
峤南立刻护在迟暮雪身前。
迟暮雪认出了这是昨天醉香隆门口的乞丐,于是轻轻的拍了拍峤南的肩膀,暗示他没事。
乞丐这才走上前,小声说:“我看到了。是那个京城来的商人指使的。他给了他一些钱。”
“谢谢你,这些海鲜我今天也卖不了了。给你吃。”
乞丐感激地接过打包得完好的海鲜,感激的鞠了一躬,从巷子深处跑走了。
“你有什么打算?”峤南心有余悸地看着迟暮雪。
“你去帮我和村长说,我有办法带着大家真的挣到钱,过好日子。至于黄大金... ...”
次日,村里开会,大家重新聚在了海岛的空地上
黄大金势在必得的坐在村长旁边。
村长今天一反常态的兴奋,眼睛里迸发着光芒,只有峤南知道,村长沉浸在昨天迟暮雪切实可行的规划里。村长一心为了小花岛,与其相信一个外人,不如相信村里人。
村长清了清嗓子,压下心底的激动:“大家回去都和家里人商量的差不多了,咱们可以举手表决了。”
“等等!”迟暮雪姗姗来迟,拿着一叠地契,走到人群中央。
黄大金指着迟暮雪,脸上的怒气已经藏不住:“你是村长还是什么?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大家看好了。这一叠地契,是早上县城的菜商送来的。”迟暮雪一一展示,给村民传阅,“这些地契来自隔壁椰子岛。咱们小花岛的老人应该都知道吧?以前椰子岛那块海域尤其平静,岛上的村民捕鱼的收入甚至远超我们小花岛。而十年前,黄大金带着人,以同样的理由,收购了椰子岛上大部分土地,导致了岛上生态紊乱。”
峤南在迟暮雪的示意下接过话,向岛民科普可能会面临的过度开垦和家园的主导权,以及什么是生物链。
迟暮雪接着说道:“椰子岛上的居民失去了自己的房子,海域的鱼虾几乎绝迹。黄大金和同伙以渔民不能再完成捕捞为理由,不再发放月钱。椰子岛的村民被赶出黄大金提供的房子,无处可去,没有了鱼虾,更是没了收入。现在椰子岛上一间房的地契,价格抵不过三框螃蟹。即使这么便宜,也没有人愿意留在岛上生活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唏嘘不已,他们无法想象自己的家被拆了变成鱼罐头加工厂和海鱼养殖基地。更无法接受原本平静的海滩,鲜花繁盛的院落,种着各种粮食的田地,被无情地毁掉,寸草不生。
村民们纷纷表示庆幸,他们没有被黄大金的花言巧语所蒙蔽,没有贸然做出决定。
幸好迟暮雪及时发现真相,否则一旦同意卖了到,他们不但过不上稳定的日子,还可能失去一切。
峤南站出来:“大家,我们不能让黄大金毁掉我们的村子!”
他的声音平静但充满力量。
“我们必须保护小花岛!” 曾经被峤南救过的渔民第一个附和,脸色严肃,手臂上长期劳作的肌肉紧绷,说着就要朝着黄大金揍过去。
“说得对!我们不能让一个外来的商人来破坏我们小花岛!让他滚!”
“把他赶走!”
“送黄大金去喂鲨鱼!”
“赶紧滚出小花岛!”
... ...
等黄大金好不容易挣脱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青紫,行李都没收拾,带着人立刻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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