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如血的夕阳落到人间烟火深处,时不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以及失魂落魄的歌声…….
“萧二两三年正月生,宛如天上月神哟。”
“哪知命活不长,何必走来这一遭哟。”
“神佛可否来人间,可否请帮把鬼除哟。”
....
“我的儿郎...!”
“我跟你拼了!你还我儿命来!”
“为什么……为什么世道会这么苦啊!我们这些凡人到底做错了什么!”
“世上不是有神吗!神呢!你们不是修仙的吗!你们不是驱鬼的吗!你们为什么不能阻止它们!”
众人低头默言不语。
“世道乱了,天降大祸啊……!”雾都城整日都传来这样的声音,令人悲伤令人痛心令人寒心!
*
“阿娘!你先躲起来!”这位女子声音出奇的镇定,但动作却是慌不择乱。
她胡乱的的把母亲藏在草堆里,这位妇人是个哑巴,说不出话,可是手指却止不住的发颤,温柔不舍的抚摸着女儿的脸。女儿看到母亲慌乱的神情后恍惚了很久,就像一根刺狠狠扎了她一下。
见此,这位女子只是无奈苦笑了一下,道:“阿娘,等我……”
草堆里头的妇人不停的摇头,她知道,她走了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眼泪狠狠砸在小女子的手背上,滚烫又炽热,是在挽留,也是留在这个寒心的世间最后一丝暖意。
小女子强忍泪水再次说:“阿娘……一定、一定不要出声。”
等杂草全部遮掩起来后,她走到拐弯处看着母亲的方向,道:“阿娘做的兰子糕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
转而!前方传来红鬼的吼叫。听到声音,女子深呼吸了一下,她闭目思虑,心已死。只见恶鬼身影渐渐逼近,模样全都显露了出来,瘦弱又高大。恶鬼浑身上下被剥了皮,肉|身红筋络显露狞人。嘴角滴着血,嘴里叼着一颗人头,空洞的瞳孔发出血红的光,周身散发着透明呈红黑色的光辉,空灵灵的。
那位女子顿步,心慌不知,但为了阿娘,心一狠,朝那红鬼大声一喊:“你们这些腌臜东西……去死吧!”
她手里握着石块,大力将那石块砸到红鬼头上,抬腿跑走了,心里却止不住犯嘀咕。红鬼的额头被石块砸出一个血窟窿,顿时头皮破裂,血流不止。它发出嘶哑的低吼,怒意声如洪水滔天蔓延至整个村庄。
慢慢的,它的身形变得越来越高大,哪知不过半息,那处血窟窿似乎被某种邪力填满,重新长出新肉愈合。而它此形就像一支竹竿,瘦弱的不成样子。
在这寂静的夜里,又有一道声音传来:“吃了这么多人,力量一点也没变。三百年了……三百年了。”
“我放你们出来有何用!”
命令般的,不可放肆的,乃至疯狂的,促使着它。
“知道自己的归途是什么,为何不利用余下的时光好好玩一把呢。”
闻言,红鬼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獠牙。
它们身速极快,宛如一阵风,朝女子奔来。
红衣威逼至她跟前,那女子瞳孔害怕的猛的一颤。
“啊……!”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胡同里就传来骨头的咯吱作响,浓重的腥味。中间有村民出来寻食,路过胡同口看见几块麻衣粗布,以及大片的血迹....
他们只道:“嘘!小声点……”
“快走!可别被它们发现了……”
已经见怪不怪了。景宁三十年,春雪,天大寒。生灵涂炭,恶鬼现世,鬼道修之。四氏相斗,皇室内鬼,一己私欲,滥杀无辜。
红鬼祸世只是开始。
如若说因果,还须从两个月前北禾李家女娘,李溶月出嫁时候说起这场惨绝人寰的灾难是如何发生的。
天晴日暖,溪水潺潺流淌。
转眼经年累月,凡事皆有变数。
回想当年,婴孩落地,一声啼哭震耳欲聋。新妇初为人母的迷茫,婴孩的哭声宣告着对这个世界的恐惧,而到后来,孩童从嬉笑打闹到饱读诗书,到现在出嫁为人妇。
一切都在重复,而在永无止的重复也在慢慢发生变化。他们都在跟着别人的脚步前进,也不知是对还是错,心中的方向逐渐变得迷乱不安。
北禾,李府。
“小姐,过几日就是你成亲的日子了,陈公子可心悦小姐你呢!”这是李家女娘的女婢青玉,小丫鬟挽着两个侧发髻,俏容地说道,“陈公子到底是个富贵人家,小姐嫁过去定不会受委屈的。”青玉口中的陈汉典是平陵数一数二的富商大贾。
他自前年欣慕李家女娘,特此在去年年关向李家提了这门亲事。婚姻大事,媒妁之言,李家那个女娘是做不得主的,商议婚事时,她只说了句:“女儿听阿父的。”
少女对着镜子,对青玉的话没有反应。
李家女娘有七尺二寸,一双丹凤吊俏眼,秋眉平添了些许妩媚,长相宛如生在荷花池的牡丹,但眼睛的轮廓遮住了眉部的妩媚,多了点英气与不羁。
她谦逊有礼,女儿家做的事她是一件也不落下,她喜欢看花,也独爱剑术。胸腔一股热血,做任何事她都是极为刻苦的。她想,人活一世,须尽欢。
如今年方十七好不容易有个家世好的男子倾慕,父母的表现也一度反常,不过三日就匆促的就把这件亲事结下了,好像生怕慢一刻陈家就要反悔。
因还是未出阁的女子,她梳的是分两层挽成一个半圆弧形的发髻,只用了一根玉簪加以点缀,唇红齿白,身量清瘦高挑。
因李家是将门之家,先皇心腹,又大将军独女。以至于她无论是对人又或是野物,她丝毫不惧,即使是惧,也坦然面对,不能慌乱。
她家底丰厚,历年来被皇帝赏赐的数不胜数。但她却对钱财充满一定的分歧,她把属于自己的钱存放起来以免后顾之忧。可她死也想不到,“忧”竟会来的如此之快。
父母没回来前,她想过很多,曾想携一把剑闯荡江湖,也想做点小买卖,开间铺子做生意。她这个性子既随了母亲的沉稳,同时也拥有了父亲的魄气。毕竟在这个以男子为首的世道,女子做什么都是不该的。
就如同李溶月出嫁前母亲对她的叮嘱:“后日就是你成亲的日子了,许多事你还不知晓。”
“到了夫家,要顺从不可违逆,夫唱妇随。”
“以后莫要再舞刀弄枪了,成何体统?我们女子生来就是如此的,守好妇道。”
“到了夫家要有当家主母之风,如若他要纳妾,做大夫人的也不可善妒。”
李溶月对此不解,反驳道:“母亲,这样不对。如若他要纳妾,我与他和离便是,独自一人,有何不妥?”
李母愣住,她叹息道:“我知道。但……”
“阿娘想说什么?”李溶月猜到她话中有话。
李母启唇想要解释,可想到那件事,她沉重的摇了摇头。毕竟怎么所有男人都会李溶月父亲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李母轻轻抚摸李溶月发丝,声音有点哑:“你自小不养在我身边,李府中也没有其他姐妹与你相伴。虽然我们每年都会给你写信,但你也从不对我们说你的心意。”
李溶月否决:“阿爹阿娘已经够辛苦的了,女儿不想让你们操心了。”
她的话语里没有任何埋怨,她一直都是这样淡淡的性子,从不对别人发脾气,也从不对别人说心里话。
李母道:“到底是我们做爹娘的对不住你。青玉自小服侍你,回信时,她总说你不喜形于色,没有特别喜欢的,不怎么出府,也从不与男子接触,当然……”
也不会有心仪的男子。
李溶月抬眼望着这个母亲,是那么陌生。她眼角带泪,声音哽咽。李溶月叹了口气,心道:“阿娘,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已经长大了。”
李溶月对于这个母亲,以及父亲,她心里总是淡淡的。因自家是将门,父母每年驻边关,偶尔的相逢也就寥寥几封信。尽管如此又能怎样呢,皇帝指令,这是无可奈何的。
李父身为将军,掌握兵权,为天下,这倒随了民生情,却要舍弃血脉情。如今他们回来了,李溶月努力与他们亲近,但还是有点隔涩。
李溶月又道:“阿娘。我们为什么不在京城生活。”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这是她夜以继日,迷茫了很久,想要问却不知如何开口的问题。
这句话这并无道理,因着将门世家是皇帝的心腹,理应住在京城,这样孩子的仕途才能更顺利。但李父却选择了偏远的北禾,这里样样不及京城。
“你们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又为什么突然安排我嫁人?”她应是知道了些什么。
李母不言。
李溶月平复情绪,道:“阿母。”语气镇定又坚毅,“您不说我不逼您。可如若他纳妾,我也会当真与他和离的,反正我这张脸皮早就被没有了。”
李溶月早年来,在北禾生活经常被骂没爹娘疼的孩子。在她十一二岁时还会与别人争论几句,久而久之,后年寄来的信让她再也没有了恼怒。
李母斥道:“胡说!哪有女子和离的!自古以来夫家不休妻,死也要过到底!以后如若再让我看见你练剑,我便把你的剑砸成废铁!”
将门家鲜少有人让女子摸刀持剑的,只是略微教一点皮毛,大多还是以礼仪言谈举止为主。
说完,李母拂袖而去。
不像是叮嘱,倒像是永远的禁锢。
她还是理解不了他们。
很快,李家与陈家经商议婚期定在了四月。
婚期将至,而在成亲这天,天晴日朗,黄鹂鸣歌。李府内外装饰很是喜庆,在这天来了许多贵宾,李溶月到底随了母亲的愿,也不再怨了。
今日的她身着雁锦华服,头戴红珠钗,白玉石,红唇微翘以表喜庆,安安静静坐在堂阁等待夫君接她入矫。屋内冷清,而外面却是热闹非凡。
几位婢女在大门外张望着。
看着车水马龙的迎亲队伍,她们不由疑惑:“这都什么时辰了,新郎的车伍怎么还没有来?”
另一位婢女安抚道:“许是路上耽搁了,你看这人多的,堵也正常,只要别误了好时辰就好。”
“单看这贺礼,我们小姐可是生了好命呢!”
陈府不愧是富商,送来的聘礼足足有三十六担!除了这些,还送来了一些金银首饰,十几张店铺!
尽管李家不看重这些,但规矩还是要有的。
可想而知,陈家人是多么看重李溶月。许久等不到新郎的影子,新娘子该出嫁还是要出嫁的。李溶月被婢女搀扶着出门,踏着沉重的步子,雍贵华容,特别是她的那双眼睛,深邃如海神,瞳色映射着波光粼粼。随后,李溶月小心翼翼的被婢女搀扶着进入婚轿。
进入婚矫,李溶月依照规矩拿起一把紫玉扇遮住面容。车动身前,李溶月拉开车帘探出身,心里到底还是有点舍不得的:“阿娘阿爹,女儿走了,莫担心。”
李母眼里噙满眼泪:“诶!你莫忘叮嘱,要与夫君相守和睦,要长命百岁!”
李父也为数不多表现出难受:“如若受了委屈別忍着,他们要是动你你就打回去!若敢动你,有李家呢!”
“嗯……”李溶月心里酸涩又难过,她把车帘放下,端坐回去。
三人这匆忙的一面,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直到一声:“起轿!”
三人彻底分开。李母看着远去的轿子,嗓子哽咽的说不出话,直到车影愈来愈模糊,她的心彻底是空了:“她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我好后悔!当初没有好好陪她长大……”
而那矫中的新娘子也在不停的流眼泪,她伸出手擦拭了几下,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北禾至平陵须三炷香功夫。途中,李溶月平静若云,府里任何一个婢女她都没有带。既然是自己离开,那便只能是自己。
竹深深,雾蒙蒙,点桃红,迎笑风。
路过一处山林,马车行驶到中途,马车夫突然喊叫:“有蛇!”
马车夫急拉马上栓。
“吁!”
马车的猛然颠簸让李溶月瞬间清醒。
“夫人你没事吧?”陈府女婢担忧的问。
李溶月摇摇头:“我没事。”而后提裙下了马车,观察四周。
她轻声问道:“发生何事了?”
还没有听到车夫的回答,她只见一条红蛇盘绕在车轮上。让人奇怪的是红蛇眼睛的颜色不是红色,竟是孔雀色。身旁的马车夫拍了拍手里的土灰,走近那条红蛇:“一条红蛇而已。夫人莫怕,老夫这就弄死。”
车夫说着,拿起车篓里头的刀径直的朝蛇方向走去。那条红蛇吐着信子,警惕地盯着马车夫,似乎下一刻就要啃咬上去,刀身映射出红蛇的眼睛。
李溶月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出声制止:“慢着!放生吧,它也是有灵性的。”
“这.……”犹豫片刻,见李溶月如此果决,车夫只好收起拔出的刀,可那红蛇却受了惊吓猛的朝他扑来。众人被红蛇惊得连连后退。
李溶月这时道:“还是我来吧。”少女微微弯腰,慢慢靠近红蛇,见红蛇没有攻击的动作,李溶月才敢蹲下来,温声安抚:“好了,没事了,你快过来。”
说着,李溶月正想伸出手。”
“夫人不可!”
陈府婢女这一大声吼叫,让归于平静的红蛇咬伤了李溶月。咬伤李溶月后,奇怪的是李溶月手腕处并没有流血,这条红蛇也慢慢缠绕在李溶月的手中。李溶月拿着红蛇起身,往深林走近,将红蛇放进草丛后就离开了。李溶月提着长裙重新上矫。
那个惊叫的婢女低着头,很惭愧:“夫人……”
李溶月却是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婢女的手背,道:“我无碍的,到府后敷点药就好,你别自责。”随后对马车夫说:“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耽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婚队来到陈府天色渐晚。月隐于山外,一抹殷红爬上月角,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李溶月来到夫家,人群拥挤,往远处看,陈家不亏是富贾,来往的人非富即贵,好不热闹。但依旧没有看到新郎的身影。
李溶月被陈家婢女搀扶到洞房。
她一路走来一直观察周围,陈家的高楼每间房阁布置的华贵又喜庆,但为什么要在每一处墙上系一条白绳呢?
直到她入房。
李溶月再也忍不住询问道:“夫君呢?不应该先拜堂吗?怎的先入洞房了?”那一个个婢女沉着脑袋,手捏紧衣裙不敢应声。
还没有等李溶月再次开口,从外头突然间涌入一些富家夫人。其中一位夫人率先开口:“哎呀,夫人莫担心,你家夫君许是在外面与外宾吃酒呢!陈家没有拜堂的习俗,都是与新娘饮一杯酒,这亲便就成了!”
“对啊,夫人不必担心,咱们平陵就是这般,您习惯了就好。另一位夫人说。
李溶月看着这些夫人,这些夫人面容黑青,脸涂的煞白,像鬼一样,心里顿感奇怪。
片刻后,李溶月收回思绪,淡然道:“多谢各位夫人替溶月解惑。”天色已晚,陈府一些宾客醉成烂泥,可洞房里头的那些夫人似乎不知道累似的,与李溶月交谈甚欢。新郎迟迟没有出现,李溶月心里已经有了谱。
婚嫁当天,白绳系红绳,悲与喜,象征着死与生……
纠缠不清。
李溶月心里有了谱:“应该是……”她已然猜到了什么,但却不敢往深想。正在她胡乱猜想时,从外头传来一道瓷碗破碎的声音,随后紧着的是有人大喊一声:““新郎官死了!”
“有鬼!有鬼!!”
声落,院里头已经乱成一锅粥,周围人群叫嚷着,发了疯似的跑走。一壶壶好酒被摔碎,流的满地都是。菜肉被踩在脚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狗叼了几块好肉跑了出去。
听到动静的李溶月再也坐不住。她把盖头揭下,珠钗瞬间散落一地,叮铃作响,而再度看向周围的“夫人”,竟都消失了!她提裙跑向屋外,夜色朦胧中挂着一轮血月。
陈府上下被血洗一般,台阶有几颗人头流着热血,表情狰狞,张着大口像是在呼喊什么。而在正堂,李溶月看到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的猩红的绿光,眼眸没有一丝光亮,鞋底漂浮不连地,脖颈两侧青筋暴起,眼底黑青,右脸有一条红黑的斑纹的人,与先前夫人的模样完全相同!
李溶月看到此景,不由得摸向后腰。
她眸光犀利看向正堂的那个人,只见他浑身发黑,穿着喜气却给人感觉很阴沉,像吃人的鬼魂。
弥留之际,那人猛的扑向她,黑色的利爪把她的婚服抓了几道血印。李溶月果断掏出匕首,翻身到一旁的酒桌,没等那人回头,她举起匕首狠狠往那人脖颈刺去!
匕首抽出后,那人脖颈处瞬间喷涌出来黑血,喷溅在她的婚服。李溶月低眸看着被染黑的婚服,李溶月被恶心的眉心微微皱起。
女子缓缓吐出两个字:“真脏。”
“看来这亲,成不了了。”
陈家六口人一夜之间被红鬼夺身,成为邪祟。
家门被灭!消息一出,惊的平陵人心惶惶,马上便封城。好在李溶月身手敏捷,翻了几座城楼便出了城。
平陵与北禾相隔一条河。
世人都说:“平陵前北禾后,往后吃饭都不愁。”
现在只怕是魂鬼祸世啊。
这世道乱了。
李溶月快速洗了把脸,把脸上厚重的脂粉抹干净。
换上灰色便服,梳了干练的高扎发,额前几缕碎发自然的垂在女子脸侧。李溶月生的本就高挑,这么一装束简直比男儿还英气。
走到门口,她直起腰背手竖拿剑,用余光望了一眼那剑,微风吹动她的黑睫,恍然间,她想到了她的母亲。那个严厉的李母啊,嘴上叨唠着不让她舞刀弄枪,但却悄悄的替她把剑带了陈府。
李溶月一回眸看,看得不是景,而是万年人世间。
而那衣摆,莫名湿了一个点。
李溶月越过平陵,一路上不敢回头。
到了北禾,周围都是吃人的恶鬼,小儿郎被扒皮抽筋,妇人被活活烧死,李溶月心跳的的厉害,她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这些恶鬼。而到了李府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在不远处的城楼看到有一位少年的身影。那少年背手立剑,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李溶月并没有理会,回到李府准备人的时候。
她看到一幅令她永远无法忘却的画面——被剥皮的阿母,鲜血淋漓,被扎成刺猬的阿父,残忍无比。看到此景的李溶月觉得自己快要崩溃,她不敢靠前,因为她看到一只红鬼正在啃食母亲。她咬紧唇直至出血,满眼泪水,却不敢吭声。
手握着剑止不住颤抖暴露了她的恨和恐惧。
李府上上下下和陈府一样,血流成河。
“为什么会这样……”
昔日里,那个严厉总心软母亲,呵护教她做人的父亲,现在却真切的死在她面前,像一场醒不过来的梦。可她不能冲动,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怎能与那些鬼物抗衡?
她需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找到事情的原委,才能报仇!
然而话说回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鬼魂吗?
不知道。但有修仙的,也有驱鬼的。
凡人大都信神。
他们见过真神吗?
没有。但死去的人最容易变成鬼魂,紧紧跟随自己心爱的人。
话本里是这样讲的,李溶月到底是不信的。
但如今,夫家被夺魂,母家被灭亡,不知道那是鬼魂还是邪祟。
但只有一种情况最真实:那的确不是人。
杀亲之仇,何时以报?
李溶月为了寻求真相只身一人上北。在雾都,有一座修仙之处,他们定会给她解惑。
一路上她看到许多瘆人的场景:人吃人,鬼吃人,疯人唱戏。
生灵涂炭,危险重重,越来越乱了。
她身上因沾染了那些鬼夫人鬼魂之气,一路中招引来了不少红鬼。
那些红鬼因夺魂人身时日之长,已经成了形,杀不死。李溶月精疲力尽一路逃亡,伤痕累累,她强撑着一口气。因心中有个信念,她一定要到仙门处,不能就这样死了,阿父说过,做人要刚强。
第七日。
电闪雷鸣,雨声嘈嘈。
李溶月来到一座废弃的庙宇来掩身,身上的银钱不多,她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只能靠水充饥。庙宇内有一尊神像,下方整整齐齐的摆着贡品,看水果的光泽度,看样子是刚放不久的。
她虔心跪拜了神像,拿起贡品入口之时,听到尖细如刺的笑声,再看神像,神像仿佛.....动了?
开文啦~求收藏!求爱评~
第一次尝试奇幻频道,虽然也有很多生疏的地方,但我会认真写的!不过本文算不上是传统奇幻,就是一个复仇寻真相的故事,会涉及大量的前世今生与回忆杀,配角副本很多。
ps:女主只比男主大一岁(≧▽≦)
——————
推推预收!西幻小甜饼/先婚后爱《和暴君结婚后》~
【文案】
一觉醒来,珀尔·安德森穿越了,还穿到即将要亡国的公主身上!此时,她正坐在送死/和亲的马车上。
从侍女口中得知,她要和亲的对象是里维亚帝国的暴君,伊恩·温斯顿。对!就是那个杀父弑母,妃嫔众多,又冰山又花心!只要一句不顺他心意就在宫中大开杀戒的伊恩!
珀尔:“死了一次不够又要死第二次?”
天!她怎么能嫁给这种人!她这样的在二十一世纪做个透明牛马都能事事出错怎么能服侍一个易爆易怒的暴君!不行!这让她直接给别人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珀尔听说伊恩厌恶脏兮兮的人,婚礼当天,珀尔泼了自己一身的泥水,果不其然,伊恩没有出现。当晚,珀尔下定决心在王宫好好生活,与暴君斗智斗勇,于是就开始研究自救指南。
自救指南1-讨好暴君老公开心。
自救指南2-不惹暴君老公生气。
自救指南3-在王宫做个透明人。
最重要的是!悄悄存钱,然后跑路!
计划1开始实施的第一天,珀尔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去讨好伊恩,想在众多妃嫔中混个眼熟,却被伊恩拒之门外。
原因是:“你太脏了,我讨厌你。”
珀尔回话:“没关系,陛下干干净净,我很喜欢。”
半天没听见声儿,珀尔转身就想走,伊恩这时出来了,叫住她:“脏兮兮的,还想出去丢人?进来。”
好的,珀尔听话的进来,坐下,然后,伊恩头疼揉了揉脑袋,竟枕到她的腿上?!
珀尔一惊:“陛.…陛下..?”
伊恩:“安静点,我睡会儿。”
怎么和传言不一样?这还是那个暴君吗?!
闷骚/冰山国王X钓系/太阳公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生灵涂炭红鬼现(修)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