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她带回南越当老婆。”瓦达西瞟了江澄碧一眼，直言不讳道。

“老婆？”江澄碧顿时有些吃不下去了，他之前一直以为瓦达西掳走蔺明月是因为她烧死了他的蛇。

“你是不是不懂我们中原的风俗，这盘头的都是已婚的女子，她们都有丈夫！”江澄碧上下打量了瓦达西一眼，语带不满道，“而且你虽然看着面相不显老，但是怎么着也奔四了吧，蔺娘子不过二十许人，你年纪都能当她爹了，怎么好意思抢她回去做老婆？”

瓦达西想要辩驳一下有关年龄的问题，他今年”三十有六，蔺娘子看着约摸有二十来岁，他顶多比蔺娘子大上一轮，还当不了人家的爹。

但是江澄碧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还在持续输出：“中原和南越的气候风俗完全不一样，我听说南越一年四季都是很热的，蔺娘子去了南越能适应那里的生活吗？”

“还有你这外貌，不是我骂人，确实比女人都漂亮，蔺娘子外貌不过平平，跟你在一起，出门人都看你不看她，她心里能舒坦？”

瓦达西目光在江澄碧脸上打了个转，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看到放在桌上装过桃花煞解药的空瓶子，有些憋屈地闭上了嘴巴。

“而且蔺娘子一看就不是那种娴静端庄的女子，平日里也很懒散，店里不开门的时候经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一点也不适合娶回去做老婆。”

江澄碧感觉自己还有四五六点要说，结果看到瓦达西抬起了头，江澄碧心里一个咯噔，一转头，就看见蔺明月站在他后头。

蔺明月剜了江澄碧一眼，把一盘鱿鱼丝不轻不重地放在江澄碧跟前，踩着重重的脚步声走了。

江澄碧：“……”大意了。

“我觉得蔺娘子很漂亮，性格我也很喜欢，她跟着我去南越不用干活，因为我自己就很会干活。”瓦达西大声道。

江澄碧：“……”有心机的男人就是这样讨人厌。

江澄碧有些烦躁：“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

“我不同意。”

瓦达西看着江澄碧，他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确，江澄碧的反对无效。

“她是我的女人。”江澄碧说这话的下意识捕捉了下蔺明月的位置，确定她站在听不到自己说话的位置才敢用比平时小一半的音量说出来。

“你的女人？”瓦达西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那我更要带走她了。”

“为何？”江澄碧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他可以容忍瓦达西看上蔺明月，却不会容忍一个决意和自己作对的人。

“因为你不行。”瓦达西傲然道。他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从女子行走坐卧的姿态就能看出这女子是否是处子之身。蔺明月虽然梳着妇人头，却不像是同人有过鱼水之欢的模样。

蔺明月坐在柜台后面，眼睁睁看着两个原本坐在桌前吃得好好的人突然打了起来。好在他们既没有掀桌倒椅，也没有摔碗飞盘子，而且打了一会以后就自觉转移了阵地，到外面院子里去过招了。蔺明月拿着装了工兵铲的盒子站在窗户边看了一会，觉得这份谢礼一时半刻可能也送不出去，就又放回了柜台里。

店里也没生意，蔺明月就打算回房间躺躺，这一躺就躺到了半下午，连午饭都错过了。等她下楼，瓦达西和江澄碧都不见了，只有李淼一个人在大堂里打扫卫生。

“江澄碧走了？”蔺明月不由问道。

“走了。”蔺明月问得有些突兀，李淼打量着蔺明月的神色，回道，“姐姐找他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蔺明月之前怕李淼担心，并没有把自己被瓦达西掳走的事情告诉李淼，这会儿就含糊道，“之前江左使帮了我一点小忙，我寻思送点东西感谢感谢他。”

“姐姐打算送什么？”

蔺明月朝柜台那边努了努嘴：“喏，都买好了，就放在那儿。”

李淼没想到蔺明月还打算给自己送礼，有些惊讶，又有些开心。

“姐姐，我可以看下吗？”

蔺明月想了想，点了点头。李淼走到柜台那边，看到一个外观十分简陋的木盒子，木板看上去很薄，外面连清漆都没有刷。李淼没有觉得失望，反而有点好奇蔺明月到底打算给自己送什么。

盒子并没有锁，李淼把木盒的盖子掀开，发现里面塞了不少干稻草，稻草中间卧着一柄铲子模样的东西。

这铲子连着木柄大概二尺左右，李淼把铲子拿了出来，握在手上，感觉铲子很轻。木柄手感很不错，既不过分光滑，也不叫人觉得粗糙。铲子头是楔形的，前面不是平的，而是做成了尖尖的形状，看上去有些不同寻常。颜色也有些怪异，是一种哑光的墨绿色，不像是漆，也不像是铁块原本的颜色，倒像是镀了一层有颜色的油膜一般。

“你送给江左使的是一把铲子？”李淼有些不确定地问蔺明月道。

“这虽然是一把铲子，但是它可不是一把普通的铲子。”

蔺明月拿起铲子想给李淼演示一下铲子碎大石，给李淼这个小伙计一点工兵铲的震撼，但是想想可能会留下痕迹，就又给它放回去了。

“我力气一般，恐怕还不能发挥它的长处。江澄碧武功高强，应该能懂得它的妙处。”

“这铲子可是花了我三十多两银子，希望江澄碧识货。”蔺明月忍不住碎碎念道。

“你给江左使花了三十多两银子，店里账面上会不会没银子了？”历来花钱不说挥金如土但是绝对也是大手大脚的江左使闻言顿时觉得这把本来就有些奇异的铲子看起来更加不凡了，假惺惺地问道。

蔺明月道：“银子没了可以再赚，但是这送礼物还是要把心意尽到。”

“姐姐这么尽心，江左使会感受到姐姐的心意的。”

蔺明月摆了摆手，去厨房觅食去了。江澄碧看她一时半会没有回来的意思，就将那把被蔺明月叫做工兵铲的东西从盒子里又拿了出来。

他摸了摸工兵铲锋利的边缘，试探着用了一点力气在大堂的青石地面上磕了磕，结果原本十分坚固的地面立时出现了一个小坑。

江澄碧盯着那个坑看了一会儿，把铲子立在上面暗暗用力，铲子瞬时没入地面，仿佛刀插入豆腐一般。江澄碧把铲子拔了出来，地上出现了一个窄而深的坑洞，但是铲子平整如初，不见半点损伤。江澄碧现在是真心喜欢上这份礼物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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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江澄碧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