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罗西南迪喜欢米娅。

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着米娅。

战国口若悬河的与他分析各色霸气该如何运用时,每当听到难以理解的地方,那些艰涩难懂的文字总会让他脑袋晕乎乎的,钻入耳腔也无法转化为知识,反而在脑海里自动组合排列出米娅的轮廓。

他想米娅了。

罗西南迪撑着脸,思绪情不自禁的发散。

她现在航行到哪个岛、哪片海域了?

她在哪里过的好吗?

她杀海贼杀的开心吗?

罗西南迪还没想完,就被战国一拳打在头顶,怒斥他:上课不要发呆,乖乖听讲啊!

他:……

默默惭愧的低下头,认真记笔记。

本以为他对米娅的依赖是基于亲情,他也深深的认定他与米娅之间一定是这种牢不可破的感情。

但事实上,他的情感已在与她亲密相处的点点滴滴经历中,潜移默化的转化成了对伴侣的占有。

罗西南迪也不清楚大概是在什么时候展现出占有欲的苗头的。

也许是在察觉到雷利想要牵米娅的手,而他比雷利的速度更快时。

又或许,是在雷利单独与米娅在一起时,他总会意外的绊倒自己,摔在两人中间,用身体将他们分开。

可无论如何,罗西南迪真正清晰的了解自己内心情感那一刻,是他正在奥罗·杰克逊号上寻找米娅的时候发现的。

他率先见到的是失魂落魄的香克斯。

他从二楼走下来,一步一顿,缓慢的好似提线木偶,鞋底踩在木制阶梯上,一声重过一声。

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像是从寒潭里捞出来的一样。

罗西南迪张了张嘴,还未开口,香克斯擦着他的肩膀离开了。

他扭头盯着香克斯受伤无助的背影,面露疑惑,完全不明白刚刚还在和伙伴嬉皮笑脸的香克斯为什么此刻像是整个灵魂都被抽离般的空洞。

罗西南迪不懂。

他踏着阶梯上了二楼,随着距离愈近,那门内隐约传来碰撞的闷响声与压抑的嘤咛越发清晰。

罗西南迪脚步一顿,心跳漏了半拍。

这是什么?

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几乎将脚步压抑至最轻,尽量分开双脚之间的距离避免绊倒自己。

他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当他从推开一线的门缝中见到两具亲密交缠的身体时,像是被雷电劈中,手脚发麻,血液倒流。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啊!!!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混沌的大脑拒绝那段记忆的入侵使得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直到见到站在沙滩上的香克斯时,他才回过神。

罗西南迪的手指还捂着颤抖、冰凉的嘴唇。

他听见,香克斯说:

“所以,你也发现了吗?”

所以他也开始发现深藏的情感,正视自己的内心了吗?

罗西南迪喜欢米娅。

却对曾经与他有着相同心碎经历的红发香克斯,情绪复杂。

已是深夜。

萨奇与米娅已熟睡。

萨奇躺在米娅的头旁边,四肢伸展呈“大”字,睡的香甜。

米娅侧卧着,将罗西南迪揽在怀里,呼吸绵长平稳,嘴角微翘,似乎做了个好梦。

洗完澡的米娅浑身暖烘烘的,带着些许潮湿的水气。鼻翼间萦绕的铃兰花香气在体温的蒸腾下愈发馥郁,罗西南迪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却依旧难以入眠。

死后复生,这一切简直神奇到像是做梦一样。

以至于到现在,罗西南迪依旧浑身轻飘飘的,不敢相信他真的活了过来。

他睁着眼,目光涣散的发了许久的呆。

直到身后传来刻意压低的开门声时,罗西南迪才恍惚回过神,扭头便与香克斯四目相对。

香克斯笑着将食指抵在嘴唇上,又指了指熟睡的米娅。

这是在叫他不要发出声音吵醒米娅。

罗西南迪愣了一瞬,而后点了点头。

香克斯像是做贼一样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掀开一角薄被,携着香波的淡淡香气钻了进来。

罗西南迪睡在米娅与香克斯中间,总觉得浑身别扭的难受,心里像是有个疙瘩一样不管怎么躺都觉得不踏实。

而这种诡异的感觉在宴会上时就开始了。

特别是米娅与香克斯并肩坐着时的场景,两人自然而然从肢体动作中表现出来的亲密与娴熟,让他感到格外刺眼,恍惚间似乎又回到十四岁,见到米娅与雷利单独相处时,心底像是被捅了个洞,咕噜咕噜的不停往外冒酸水。

或许十四岁,对感情尚且懵懂的罗西南迪并不明白这种酸涩的、整颗心脏像是被挤压成一团的闷痛感究竟是指向何种情绪。

而此刻的他,却无比清楚造成他纠结、痛苦的源头。

——嫉妒。

他嫉妒雷利,也嫉妒香克斯。

“我曾经很羡慕你。”

身后传来香克斯低沉的气音,罗西南迪转了个身,神色复杂的盯着他。

香克斯嘴角扯动了一下,似乎是想做出微笑的弧度,可最终发现他实在做不到强颜欢笑。

“罗杰船长在一次宴会里喝到醉醺醺时告诉我,我是在神之峡谷里被米娅捡到的。”香克斯的声音很轻,若不仔细听似乎都会窗外拂过的海风掩盖。

他说:“我当时就想,同样都是被捡到的孩子,为什么你可以站在米娅身边,而我却被她交给了罗杰船长。”

“我很喜欢在奥罗·杰克逊号上的经历,也从来没有后悔过跟着罗杰船长,可偏偏你的存在,却时刻提醒着我,或许我也有另一种可能。”

“所以说,我曾经很嫉妒你啊,罗西南迪。”

很奇怪,香克斯明明说着这样的话,但与他对视的眼里皆是笑意与释然。

香克斯顿了顿,又道:“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却愈发的庆幸,我不是你。”

罗西南迪目露疑惑。

香克斯继续道:“正是因为我不是你,所以我可以与米娅发展无数种可能,即使是一厢情愿,我也能做到毫无负担的捅破那扇窗。”

“而你呢?”

香克斯凝视着他,似乎透过他的瞳孔洞察到了他深埋在心底的恐惧与不安。

“你与米娅的感情起源于亲情,向前一步,若是成功,自然皆大欢喜,可若是失败,你们之间的一切可全部都毁了。”

罗西南迪目光躲闪,脸上压抑的痛苦之色一闪而过。

香克斯嘴角微勾,“所以面对米娅曾今的恋人雷利,你什么也改变不了,也只能暗地里做些小动作破坏他们独处,可若是真深入到情感方面,你根本……无权过问。”

香克斯将最后四个字咬的极重。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长着尖锐牙齿的蚂蚁一样啃噬他的心,密密麻麻的痛顺着血液蔓延全身,罗西南迪几乎痛到无法呼吸。

香克斯大手勾着米娅的腰肢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亲昵的用脸颊蹭着她的肩窝,一缕墨黑的发丝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他用余光瞥了罗西南迪一眼。

“而如今,你依旧什么也做不了。”

月色透过玻璃窗倾斜而入,落在两人交缠的发丝之上,红与黑,都是浓郁到极致的色彩,分外和谐,好似天生本该在一起般。

罗西南迪终于阖上了涩痛、沉重的眼皮。

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夹在米娅与香克斯的缝隙之中。

他真的什么也没做吗?

其实,罗西南迪他尝试过。

他曾在返航的途中,闷闷不乐的扯着米娅的袖子,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可不可以不要再和雷利见面了。”

当时,米娅不解的歪了歪头,问他:“为什么?”

罗西南迪偏过头,“不喜欢他。”

米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哄小孩儿一般的态度,将他的脸颊揉搓到变红。

“小屁孩还管起来大人的事情来了。”

罗西南迪眉头紧皱,抓住她作乱的双手,“我已经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呢?”米娅与他对视,“你想表达什么?”

罗西南迪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紧张到喉结滚动,“我不想你和雷利见面。”

“理由?”

“讨厌他。”

“立场?”

“……”

罗西南迪目光躲闪,不敢与她逐渐凝结成冰的眼眸对视。

他紧抿着嘴唇,心脏一阵一阵的钝痛,却始终不敢将自己的心意直白的剖析给她看。

他害怕。

曾经无比庆幸能与米娅建立起的情感此刻如同沉重的枷锁将他困得无法动弹。

亲情是他最后的壁垒,也是囚笼,他既无法退回纯粹的亲情,也无法勇敢的向她再靠近一步,更无法以“亲情”的名义将她彻底占有。

他就这般沉浸在挣扎与痛苦之中,借口课业繁重躲在海军本部,逐渐与米娅拉开距离,以至于错过了她消失前,最后的两年时光。

本以为和她分开,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藏在心中不敢说的情感也会跟着逐渐消失。

他将自己的每一天都安排的满满当当,比旁人多上数百倍的训练几乎榨干他全部精力,满脑子只有“填饱肚子”和“睡觉”这两个选项。

就连休息日,他也不肯放过自己,捧着比自己头还要高的书籍转弯就钻进战国办公室,埋头一学就是一整天,吓得战国还以为孩子被夺舍了。

他用充实的生活来麻痹自己,好让“米娅”这两个字从他的世界中淡化。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设想的一般,他很少再去提起“米娅”,甚至再也没有主动的想起过她,就连他的梦境,她也嫌少造访。

本以为一切都会平静下去,直到他过完十七岁的生日正式加入海军。

可他却高估了自己,更看轻了他对米娅的爱。

走廊上海军们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如同一颗石子掷入湖滩,荡起阵阵涟漪。

“你听说了吗?”

“什么什么?”

“听说米娅中将辞职啦!”

“啊?真的假的?”

脑袋里像是一团粘稠的浆糊轰然炸开,罗西南迪手里厚厚一沓的资料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他疯了般跑向战国的办公室,途中也不知撞到了个多少人,他气喘吁吁,脸色煞白的推开房门,战国早已在里面等着他。

战国好似一瞬间苍老了不少,整个人如同失去了养分的大树,外表高大巍峨,实则内里早已干裂腐烂。

“为……为什么?”

罗西南迪话音颤抖,带着一丝哭腔。

战国揉了一把脸,神色疲倦,语气沉重:“她说她累了。”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战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走的?”

“不久前。”

罗西南迪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港口,米娅专属的军舰还停靠着,罗西南迪几乎将所有角落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米娅的踪迹。

她不见了,就这样消失了。

他背倚着船舷,慢慢地一点点滑落直至跌坐在地上,他低垂着头,泪水大颗大颗的砸在甲板上。

曾被自己刻意藏在心底最隐秘角落里的记忆在此刻数十倍,数百倍,好似蓄意报复般涌现在脑海里。

每一帧画面的边缘棱角在岁月的流逝中不仅没有变得泛黄模糊,反而比以往更加清晰、深刻,色彩浓郁至极,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几欲窒息。

夏日毒辣的阳光晒在他身上,他却好似感受不到任何温度,炙热的气浪凝固成了尖锐的冰刺,呼吸进鼻腔,扎的胸腔一阵又一阵的疼。

他骗了自己。

罗西南迪捂着眼睛,泪水从指缝间渗了出来,压抑至极的呜咽从酸痛的喉间溢出。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表现的出的那么云淡风轻。

他骗了自己。

其实,每次训练完拖着疲倦的身体,对着满桌的美食狼吞虎咽时,他的脑子里都在想,米娅今天吃了什么呢?

深夜躺在床上,在进入梦乡的最后一刻,他迷迷糊糊的想着:米娅今晚是在旅馆里睡还是将披风铺在地上将就一晚呢?

就连学习的时候,明明可以回自己的房间,但他却执拗的选择战国的办公室。

因为办公室里有一扇很大的玻璃窗,而窗户就正对着港口。

他时不时会抬头向下瞄一眼,期待米娅任务早日完成,安全归来。

可当米娅的军舰真的停靠在港口时,他又害怕被她发现。

她不必说上一句话,只要目光轻飘飘的瞥上一眼,罗西南迪的心底犹如狂暴风雨,掀起滔天巨浪,又如盛夏繁星下的烟火,齐齐绽放,盛大而绚丽。

他不仅骗了自己,还做了一件蠢事。

以至于未来的十一年,他没有一刻不在后悔、质问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远离米娅。

如果,他还是像以前一样黏在她身边,那么她辞职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带上他呢?

每升起一次这样的念头,罗西南迪就更厌恶过去的自己一分。

如果可以……

请不要再丢下我了。

即使他没有立场彻底占有她,永远只能以“亲情”的名义站在她身边,压下心底几乎快要溢出的酸涩与妒忌,看着她与其他的男人拥抱、亲吻,甚至做尽所有亲密的事,他也甘之如饴。

只要……她还愿意将他留在身边。

意识朦胧间,罗西南迪感觉有人推了推自己。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米娅那张笑盈盈的脸。

透彻的阳光从窗户斜射入房内,落在她的脸上,愈衬得她眉眼温柔。

她笑着用手指擦了下他的眼角,小声说:“都多大的人了,睡觉还能哭出来。”

罗西南迪这才意识到,他刚才做了个梦,梦到的恰好是他充满悔恨与自我厌弃的记忆。

悲伤的情绪还残留在胸腔,罗西南迪鼻子酸酸的,眷恋的目光细致的描绘着米娅的五官,他又有了想要落泪的冲动。

这是米娅啊,他朝思暮想,就连死亡也无法阻止想要相见的人啊。

可当目光不经意瞥到她装的鼓鼓囊囊的斜挎包时,罗西南迪再次慌乱了起来。

他跳了起来,死死抱住米娅的手腕,焦急到语无伦次:“你又要去哪里,把我也带上吧,不要再丢下我,求求你唔——”

还未说完,米娅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嘘——”

米娅指了指睡相糟糕的香克斯。

她在他耳边说:“我们现在要走了。”

说着,她又一手将枕头上熟睡的萨奇揣进斜挎包里,只露出一颗头给他呼吸。

罗西南迪被米娅安稳的放在肩上时,还处于呆愣状态。

当他们快要离开这个房间之时,罗西南迪才迟疑的问道:“那……他呢?”

他,自然指的是香克斯。

在罗西南迪的意识里,他已经把香克斯归类于米娅的恋人,是与雷利处于同一等级的存在。

闻言,米娅脚步一顿,就连呼吸也跟着迟缓了些许,可下一秒又恢复如常。

再次抬眼时,曾在眼底停留过的复杂情绪顷刻间被冷漠与理智取代。

“他,还有很多更加重要的人。”

她没有回头,毅然决然的走出了房间。

清晨的甲板上还残留着昨晚宴会里随手丢弃的空酒瓶,米娅面对着海面上的半圆朝阳,取下背上的无序长弓,弓弦拉至圆满,在心中默念“家”的瞬间,“穿梭之箭”疾速射出,在空气中撕裂开一道紧闭的门扉。

米娅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没有半分的犹豫,拉开门,走了进去。

香克斯曾庆幸他不是他。

其实罗西南迪何曾不在心底里暗自庆幸他不是香克斯。

他,退一步,还能安稳的窝在以“亲情”而铸造的囚笼内,被她时刻带在身边。

而香克斯呢?

是随时都能被米娅抛弃的存在,因为他,没有后路。

*

香克斯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空荡荡的,只留下一圈微微凹陷的痕迹,却没有任何温度。

他照常起床洗漱,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去厨房吃早餐,甚至还和耶稣布闲聊昨晚的酒可真好喝,下次航行经过的时候再去买几箱。

真正意识到米娅消失时,是在他人不经意的疑惑的低喃中。

拉齐从烤箱里端出热气腾腾的面包,香克斯当即拿起一块,也不嫌烫就往嘴里塞,还没嚼上两口,就听见拉齐奇怪的嘟囔:

“昨晚半夜三更我都准备好白汁蘑菇焗饭的材料了,米娅怎么就没来呢?害我等的都在厨房里直接睡着了。”

本乡也将脸颊塞的鼓鼓的,说话声音有点模糊,“你们还真别说,米娅提过的让女人停掉经期的药,我还真给弄明白该怎么做了。”

清晨的厨房气氛正好,大家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先聊着,突然,贝克曼大力推开门,砰的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冷峻的目光扫过厨房内干部们的脸,淡淡的说了一句:“来贼了。”

武器库里空荡荡,只剩下个固定盾牌的螺丝钉孤零零的在墙壁上。

货仓内属于米娅的宝箱与武器全部都不见了,就连他们的酒,也都每个品种都拿走了两三桶。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最后是贝克曼打破沉默,他沉沉的吐出一圈烟雾,望向香克斯,问:

“米娅呢?”

对啊。

米娅呢?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将好奇的视线移向香克斯。

香克斯的心底已经有了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扬起一抹笑,像往常一般肆意潇洒,却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

“大概,出去玩了吧。”

贝克曼背倚着墙壁,眉心微蹙,隐约有些担心自家船长的精神状态。

相反,香克斯的表现格外坦荡,正如他的笑容般无拘无束。

“干嘛这么看着我,贝克。”香克斯拍了拍贝克曼的肩膀,笑嘻嘻的说:“她又不是死了,总有再次见面的一天。”

到头来你倒是安慰上我了。

贝克曼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走了出去。

香克斯并没有回厨房继续吃早饭,而是转了个弯回到了房间。

咔哒一声关上门,香克斯走到衣柜前,拉开抽屉,厚厚一沓的报纸、杂志上放着一张照片。

他两指夹着照片,放在晨曦灿金的光线下,照片上是一个容貌绝美的女性,穿着海军制服,盯着镜头,嘴角微勾。

这是二十岁的米娅。

也是香克斯第一次见她时,从同一年出版的杂志上剪下来的。

他与照片上的米娅相互凝视着,脑子里闪过许多的问题,似乎想通过这张照片找到答案,可照片上的米娅只是平静的注视着他,什么也没说,却好像从沉默中已经得出了答案。

他轻轻的笑了一声。

笑声中似有嘲弄,亦有不甘与悲哀。

他昨晚说了个谎。

其实,他一直都很羡慕罗西南迪。

特别是在昨晚,罗西南迪能够在她面前毫无顾忌,畅所欲言时,这种羡慕达到了顶峰。

他也有好多的冒险故事想和她分享,也有好多的话想和她说。

香克斯总以为,他们之间还有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讲出来,连带他的一切,完完整整的剖开摆在她的眼前。

我们会在谈论梦想、谈论未来,会触及对方童年的快乐以及成长途中的各种遗憾,我们会在每一场对话中触碰到对方最敏感的灵魂,直至达到共鸣,彻底融为一体。

却没想到离别亦如她的到来般令他猝不及防。

如果,爱你爱的少一点,或许话就可以多说一些了。

下章搞点人心黄黄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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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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