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晏期很想说汪桦还没有睡着,他听得见,还有,这里要是剪出来汪桦看节目也能看得见。
但他还是忍住了。
他回忆着上节目前两人对好的台词,“我们是在酒店里见面的,当时我第二天有一场比赛,就住在赛方提供的酒店房间里,在走廊上我和汪桦擦肩而过,就这么一见钟情了。”
“那你喜欢他哪啊?”
这个问题没有讨论过,解晏期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半开玩笑道:“喜欢他的脸吧。”
解晏期没注意到,汪桦眉头动了动。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颜控啊。”蓝澈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忽然话锋一转,挥舞着拳头问:“那你比赛的结果怎样?是不是哐哐把对方打趴下了?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打架可厉害了。”
解晏期不知该怎么回答,正在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不管比赛结果怎么样,反正哐哐把你打趴下肯定没问题。”
蓝澈闻言大怒,立刻骂骂咧咧起来,周婉在旁边捂着嘴笑,解晏期心里明白汪桦这是在为他解围,心脏一角有点暖暖的。
一行人站在酒店大厅面面相觑,汪桦耐着性子问前台的黑人小姐:“麻烦再帮我们确认一下,我们刚刚在你们酒店的官网上订了房的,怎么会查不到?”
解晏期皱着眉头在手机上翻看着订房记录,上面显示确实是订了的,这时,他在订房信息下面注意到一行小字,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如果满客将自动退款。
解晏期忙打开自己的钱包,找了找,发现半小时前确实有一笔来自该酒店的退款,也就是说,根本没订成功当然查不到。
此时天已经黑了,他觑了一眼大家脸上疲累的脸色,内心有点愧疚,还有点惶恐,第一次上节目就把事情搞砸了!
如果自己当时再细心一点就好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把情况原原本本和他们说了。
说完后,大家皆沉默不语,仿佛无声的指责。
解晏期硬着头皮道:“是我的错,我应该再仔细一点的,我去附近看看还没有没有其他酒店……”
他刚迈步,卫衣帽子就被人从后面揪住一拉。
“咳!”解晏期被勒得退了一步,撞在后边人身上。
他回头,汪桦放下手,慢悠悠地道:“都满客了也不撤下房间信息,订房失败也不给客人打个电话,就这还三星级酒店呢,不住也罢。”
意思就是这不是解晏期的错,是酒店管理太混乱。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张秋偕站出来了,“不能怪小解,小解搬了这么多行李箱也应该累坏了,一时没看清楚也是情有可原的。”
“就是呢,不是什么大事。”万柳也附和道。
“大不了去和节目组挤挤,妈的,这节目组也太抠了。”蓝澈撸起袖子,看起来就准备去和节目组干仗了。
“把袖子撸下去,还没到你出场。”汪桦拿着手机拨了个号码,走到一边打起电话来。
解晏期看着他们温和的笑脸,松了口气,大家都是这么通情达理的人,看来这趟旅途应该不会太辛苦。
几分钟后,汪桦告诉他们,他有一个朋友在当地有栋别墅,最近出差去了,要半个月才回来,可以把房子和食物借给他们。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自是欢呼雀跃。
这次他们没有任何波折地到了别墅,一打开灯,众人差点被缀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晃瞎了眼,客厅足有半个足球场大,餐厅放着一张可容纳十几人的长方形餐桌,真皮沙发一看就价值不菲,整栋别墅透着一种有钱的气息。
“简直是豪无人性啊!”蓝澈叹道。
汪桦去洗澡,解晏期正冲着摄像机介绍自己带来物品,摊开的行李箱中,衣服,充电宝,运动鞋,护腕,毛巾,剃须刀,十分简单,一览无遗。
摄影师:“……”
好在这时候汪桦出来了,他有三个行李箱,一打开,满满当当的护肤品和各种居家好物,很多解晏期听都没听说过。
摄影师拿起一个粉色盒子问:“这是什么?”
“这是面膜。”
摄影师拿起蓝色罐子,“这个呢?”
“面膜。”
“这个呢?”
“还是面膜。”
摄影师忍不住发问:“你一个男的,要这么多面膜做什么?”
“你不懂,粉色的这个是急救用,蓝色的这个冬天用,白色的这个夏天用……”
摄影师无语地看向解晏期,解晏期回以一个微笑,心说我也理解不了啊。
除此外,还有晾衣绳,一次性内裤等实用性强的物品,看来汪桦对于旅游十分有经验。
等解晏期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汪桦躺在床上玩手机,摄像已经走了,他来到汪桦面前,对他道谢:“今天的事谢谢你。”
谢谢他为在蓝澈面前为自己解围,在众人责难他时挺身而出。
谢谢他一整天对自己的照顾。
汪桦瞟了他一眼,又看回自己的手机,“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可能以为他说的是帮他找别墅的事吧。
解晏期笑了笑,没再说些什么。
这一日舟车劳顿,他也累了,他漱个口准备睡觉时,却犯了难。
按理说他们是夫夫,是要睡同一张床上的,可他们又不是真的夫夫,直接就往床上躺会不会太厚脸皮了些?
正在他苦恼时,汪桦却翻过身来了,“你站床边半天了,到底还要不要上来睡觉?”
“这样好吗?要不我睡地上也可以的。”解晏期道。
汪桦白了他一眼,“都是大男人矫情什么,再说了,又不是没睡过。”
解晏期耸肩,“你不介意就行,金主大人。”
“嘿,要反啊你……”汪桦作势就要起身,解晏期眼疾手快地关灯往往被子里一钻,道:“晚安。”
两秒过后,黑暗里传来汪桦闷声闷气的声音:“晚安。”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在被子上,解晏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汪桦的脸,皮肤很好,光滑得像上好的白瓷,鼻峰很高,眼窝很深,双眼皮褶皱在眼尾拉出一条完美的弧度。
真的很帅气啊,解晏期感叹,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不上镜这件事有了实感,镜头没拍出他一半的帅。
这时,汪桦鼻子里传出呼噜呼噜的鼾声,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解晏期:“……”
解晏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天面对着那么多镜头,他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的,直到现在,他才忽然有了离开楚门的世界的实感。
他翻了个身平躺着,闭上了眼。
“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把解晏期从睡梦里拽出来,他瞬间清醒,一边坐起来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
汪桦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惊恐地说:“我……我听见有沙沙的声音从地板上传来。”
解晏期凝神一听,沙沙沙的声音就从他们不远的地方传来,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应该就是蟑螂一类的爬虫。
他安抚道:“别怕,没有鬼,应该是蟑螂这一类的东西……”
手臂被抓得更紧了,汪桦一个劲地往床上缩,“那还不如有鬼呢!”
解晏期哭笑不得,他说他要开灯了,视野一下变得明亮,一个小小的残影迅速从向他们所在的方向爬来。
“啊!啊!啊啊啊!”汪桦猛地跳起来,抓起枕头就往地上扔,解晏期没想到他能怕成这样,拉都拉不住,还被枕头揍了几下脸。
解晏期索性不再管他,拎起拖鞋光着脚走下床,瞅准了重重拍下。
“啪!”
世界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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