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把老子当女的哄了

汪桦很喜欢小孩,但奇怪的是小孩都不喜欢他,那种已经会满地跑的小孩姑且不论,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孩,在别人怀里还是眉开眼笑的,他一抱,就哇哇大哭,让给别人抱,立刻就不哭了。

因此被他的家族长辈列为黑名单,汪桦对此又无奈又困惑,难道自己背上有鬼?

不过还好,遇到个不怕自己的小孩。

在解晏期走后,小孩醒了过来,冲着汪桦咯咯笑。

汪桦心都快化了,抱着他来回走,“宝宝,饿不饿,带你去找你妈妈好不好?”

正在这时,身后的门一下子打开,一个男人快速冲到他面前,大喝道:“嘿!你是谁?这是我的小孩,放开他!”

汪桦看了看男人,胡子拉碴,衣衫破旧,外套着一件蓝色工装背心,貌似是店里的外卖员。

这让汪桦松了口气,至少不是什么可疑人物。

他把孩子还给男人,不赞同地道:“嘿兄弟,你不应该把小家伙单独丢在这里,要是被坏人偷走了怎么办?”

男人接过孩子,孩子冲他伸出手,他把孩子抱进怀里,无奈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是个外卖员,这次取餐的店里养了一只大狼狗,我不敢放店里,家里没人照顾小孩,我只好放在店门口。”

男人告诉汪桦,他父母前年出车祸走了,妻子在一场大火中重伤,至今仍昏迷不醒,他孩子才八个月大,不得不把他带着工作。

汪桦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给了他,分别的时候,他看见男人在转身的那一刻低头抹了把眼泪。

回去的路上气氛有点沉重,解晏期有心逗逗他,凑到他面前开玩笑地道:“哎哟看这眼睛红得,你不会是哭了吧?”

汪桦扭过头吸了吸鼻子,“放屁,老子那是沙子进眼睛了。”

“我发现你这人有点口嫌体正直啊。”

“什么是口嫌体正直?”汪桦转过头,眼眶红红的,表情凶凶的,特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咪。

解晏期止住了笑,道:“别难过了,他这么努力,生活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你一定觉得我都快奔三的人还这么多愁善感特可笑吧?”

“我没有。”解晏期摇摇头,“你只是情感比较丰富罢了。”

汪桦怔了怔,苦笑道:“是吗?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厄运总是专挑苦命人?”

“大概,是因为他们运气不好吧。”解晏期淡道。

不然怎么解释有些人没做过什么错事,却尝遍世间艰辛?而有的人坏事做尽,一生却无病无灾?

这世间从来就不是公平的,人似乎从生下来就注定了你要走什么样的路,要吃什么样的苦,就算你侥幸躲开了眼前的苦,也终有一天会以另一种方式吃回来。

所以,他宁可把一切归咎于运这个字,因为这是人力最不能改变的,与其在拼尽一切后失望绝望,倒不如一开始就坦然地接受迎面而来的坏事。

这是他在几年前才想明白的道理,只要不去思考过深就行了,只要把这当做是和吃饭再一样再普通不过的事,在第二天太阳升起时他还能笑着再面对生活。

不远处有个卖冰淇淋的移动售货车,好几个小孩子仰着头,从温柔的售货员手中接过冰淇淋。

解晏期停住脚步,对汪桦说:“你先等等。”

说完他快速跑过去,不一会儿两手分别拿着一只粉色和绿色的冰淇淋回来了,问他:“草莓口味和绿豆口味,你想吃哪一个?”

“操!”汪桦笑着怒骂:“真把老子当女的哄了?”

“那我吃粉色的,你吃绿色的,行了吧?”解晏期不和他计较,好脾气地说:“我们快走吧,别让其他人久等了。”

话虽如此,谁也没有加快脚步,他们拿着冰淇淋慢悠悠地吃着,街上很少见到一脸疲惫的人,每个人的脚步都轻盈而坚定,仿佛有着无限的活力,和刚刚他们见过的外卖员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嘴角又脏了。”解晏期凑过来,作势要帮他擦掉。

“打住打住。”汪桦赶紧躲开,“你别老动手动脚的,这么亲密的事只能和对象做。”

“我做什么了?”解晏期很疑惑,他们都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夫了,只是稍微亲密点而已,汪桦怎么就一副我占了他便宜的样子?更亲密的事不是都做过了吗?

“总之,不行。”汪桦一脸严肃。

解晏期无语,好吧好吧,随他吧,累了。

等他们回到别墅,大家早已坐在餐桌旁等着他们了,张秋偕道:“不好意思啊汪桦,因为不知道你还要多久才能回来,我们大家就先回来了。”

“哪里的话,张老师,是我自作主张,让大家等了我们这么久,应该我向你们道歉才是。”

接着汪桦说起了刚才的事情,大家又是一阵唏嘘。

如果你很不擅长做饭,又碰巧需要给一大桌人做饭,那就吃火锅,因为火锅再怎么做,也不会难吃到哪去。

几个人边吃边聊,逐渐聊无可聊,这时蓝澈提议,“我们人多,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有人问。

“就玩两只青蛙八条腿的游戏吧,输的人……”蓝澈啪地把啤酒瓶摆在桌子上,“要么喝酒要么回答我们的问题,回答不上来的要跳一段指定的舞蹈。”

听起来没什么毛病,大家纷纷赞同。

从蓝澈开始,第一圈没人出错,到了第二圈,张秋偕出错被抓到了,蓝澈问他,他们结婚多久了,要求具体到天数,张秋偕只回答了十二年,回答失败。

蓝澈早有准备,他拿出一段儿童舞蹈让张秋偕跳,张秋偕同手同脚四肢僵硬的样子惹得其他人大笑不已。

不知是哪个动作戳中了汪桦的笑点,他笑得喘不过气,解晏期无奈地低声道:“你收敛点,有这么好笑吗?”

说着想伸手拍他的背帮他顺顺气,但想到刚刚在路上汪桦对他说的话,还是放下了。

很快,下一个错的人是解晏期,他大方一笑,说:“想问什么就问吧。”

周婉是个不爱为难人的性子,她问:“说一个你在拳击比赛时遇上的趣事。”

解晏期想了想,道:“大概两年前吧,我参加了一场隔壁市里举办的拳王争霸赛,赛场上除了选手,还有一个裁判,就站在我左后方,和我对战的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长得很凶,一上台,他就摆好防御的姿势,神情十分严肃,那架势好像要一拳把我送走,然后裁判一吹哨,他就直直冲过来,我刚想闪避,就看见他那一拳略过我,把裁判给打了。”

大家哄堂大笑,解晏期继续说:“事后才知道,那人一上台就紧张,还高度近视,把裁判当成了我。”

大家又是一阵笑,汪桦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解晏期回头碰上汪桦的目光,对他笑了笑。

如此轮了几圈,当轮到蓝澈时,张秋偕为报仇,也问了个一样的问题,蓝澈轻轻松松就回答了两年零三个月一百二十五天,她揽过周婉,在她脸上亲了一记,得意洋洋地道:“我就是这么浪漫。”

汪桦立刻做出呕吐样,蓝澈完全不受影响,问他是不是怀了。

吃过饭,导演说今日的拍摄分量够了,让大家好好休息。

结束拍摄前,大家聚在一起算了下自己手中的金额,张秋偕那一对余五万,蓝澈那一对余一万四,汪桦那一对余五千。

“这下子真要上街卖艺了。”汪桦咕哝道。

“导演不会真的看着我们饿肚子吧?实在不行用我们自己的钱呢?”

“想得美。”汪桦道:“这个导演是韩国人,有鬼才导演之称,以折腾艺人闻名,为了拍出新奇的东西,什么都干。”

他看了一眼解晏期,又放缓了语气道:“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导演肯定也预料到了这个情况,到时候再和导演他们沟通一下,看他们怎么说。”

一下子空闲下来反而不知做什么好了,这时蓝澈和周婉走过来问他们要不要出去逛逛,左右也没事,二人就答应了。

小镇的街上没什么可逛的,没有像国内一样的夜市街,开门做生意的店都寥寥无几,蓝澈和周婉走在前面,周婉就挽着蓝澈的胳膊,两人叽叽喳喳地说着小话。

从后面看,两人还挺般配,蓝澈比周婉略高半个头,剪着鲻鱼头,反戴着鸭舌帽,穿着小背心牛仔外套,帅起来还真没男人什么事,周婉就是简单的白色长裙,两人看起来很甜蜜,让他内心不由得升起一丝羡慕。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拳击啊。”汪桦突然说:“一说起拳击,你两眼都在放光。”

解晏期回过神,他笑道:“是啊,我刚接触拳击是在初中的时候吧,我回家路过一家小商店,里面有个小电视机,里面正在放着拳击比赛,看着那人一拳拳打向对手,我感觉到的不是暴力,而是暴力美学。”

他向空气中挥了几拳,“就像这样,心里计算着出拳的力度角度,该打钩拳还是刺拳,对手的弱点在哪里,燃烧着热情,澎湃着激情,在战斗的过程中,肾上腺素飙升,我不是一个背负着生活重担的普通人,我是一个战士,为自己的梦想而战斗,打倒对手的瞬间,台下所有人都为我欢呼。”

可是,他最后却为了金钱,玷污了自己的梦想。

解晏期的笑容渐渐消失,这是他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汪桦愣愣地看着他,这样的解晏期是他从未见过的,自信,认真,专注,快乐,整个人好像在发光。

“那你是初中就去学打拳了吗?”

“没有。”解晏期摇头,“家里人不同意。”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汪桦还想再问问,但看出解晏期不想说,他也就识趣地闭了嘴。

“嘿,你们快来看看,我们发现一家宝藏店铺。”前边蓝澈冲着他们喊。

他们跟着走过去一看,是一家打汽枪送玩偶的小店,没想到这里也有这种店。

解晏期哭笑不得,这是她们女生喜欢来的店,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汪桦说:“我们出去吧,这里……”

他话说到一半,就看见汪桦直直地盯着货架上的海贼王手办,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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