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杀人灭口

朱永贤一见裘智就心生亲近之意,何况自己刚表态为他撑腰,转眼便有人出言冒犯,这岂不是当众打他的脸?朱永贤顿感怒火中烧,语气也冷了几分。

学子们见状,吓得纷纷向后退去,眼神齐齐落在闻游身上。

朱永贤快步走到闻游面前,上下打量了几眼,冷笑着开口:“我说你就是凶手,你倒是接着骂啊。”

闻游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吓得愣住,脸色涨得通红,想反驳却又不敢,但不说话就默认了自己是凶手。他急得满头大汗,嗫嚅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开口。

裘智心有不忍,柔声劝道:“消消气,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虽然闻游言辞粗鄙,但没必要这么污蔑他。而且朱永贤身份特殊,当众针对闻游,以后他在国子监的日子不好过了。

朱永贤瞪了闻游一眼,仰头哼了一声,随即转身回到裘智身旁。

黄承奉看在眼里,不禁暗暗称奇。这屋里除了裘智,其他人说一句,朱永贤怼一句。裘智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拿捏住这位王爷?

朱永贤得意地看向裘智,道:“怎么样,咱俩是不是好搭档?你是福尔摩斯,我是华生。”他不管旁人能否听懂,自顾自地夸耀着。

裘智一向沉稳,今天突然见到老乡,情绪颇为激动,鬼使神差起了试探之意,想看看朱永贤的性格如何。他打趣道:“我是柯南,你是毛利小五郎。”

屋内的学子与官员不知“福尔摩斯”和“柯南”的身份,听得一头雾水,却又不敢多问,只能自认见识浅薄,不比王爷博学。

“啊!”朱永贤夸张地叫了一声,满脸郁闷:“我才不是呆瓜。”

华生好歹是医生,专业人士,帮助福尔摩斯破案。毛利小五郎只有武力值,遇到案子全靠柯南。朱永贤知道自己没有神探的脑子,但至少是华生,怎么能是毛利小五郎。

裘智嘴角含笑,调侃道:“你不是呆瓜,难道地主家的傻儿子吗?”

屋里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地看着裘智,居然敢说王爷傻。

朱永贤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些现代梗了,心中一荡,几欲落泪。他怕裘智笑话自己小孩子脾气,佯装凶狠道:“哼,我才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我是皇帝家的傻儿子。”

李甲和闻游皆察觉到朱永贤并未真的动怒,反而与裘智开起了玩笑。两人心中暗叹:你把对裘智的耐心,分一毫给我就够了。

裘智看着朱永贤圆滚滚的脸颊,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笑道:“你脾气还挺好。”

朱永贤看着霸道,但开得起玩笑,应该不难相处。

朱永贤身边共有两个承奉,白承奉听小太监说国子监出了事,急匆匆赶了过来,一进屋就听到裘智在夸朱永贤。

白承奉上下打量了裘智几眼,暗道:模样倒是俊俏,可惜眼瞎,居然觉得王爷脾气好。

朱永贤一挺胸脯,自得道:“那是,我这人最好相处了。”

说完,他又夸起裘智了:“学霸就是不一样!那个蠢凶手以为能把罪行推到十娘的冤魂上,或者诬陷王仲先,结果还是被你识破了。”

裘智听他当众叫自己学霸,不免汗颜。他在现代成绩尚可,到了古代和学霸根本不沾边。虽然考上了秀才,但是最后一名,离学霸差了十万八千里。

正想谦虚几句,裘智突然觉得头重脚轻,呼吸也不顺畅起来。

朱永贤粗心,没看出裘智的异样,兴冲冲问道:“第三个方向是什么?你快说完,咱们就出去玩!”

朱永贤在大卫朝呆了十五年,才遇到这么一个老乡,自然舍不得轻易分开,想方设法与裘智多相处一会儿。

裘智早上到了国子监,就开始劳心劳神,早已疲惫不堪。这会儿头晕目眩,浑身乏力,再看朱永贤生龙活虎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暗叹: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王仲先看裘智脸色发白,赶忙上前扶住他,小心翼翼地对朱永贤说道:“殿下,我表弟身体不好,今天累着了,能不能让他先回家休息?”

朱永贤这才认真打量,见裘智面带疲色,立刻愧疚道:“都是我不好,拉着你破案,让你费神了。我送你回家,陪你待会儿。”

他这一世有哥哥疼爱,姐姐宠着,还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过着众星捧月一般的生活,可内心深处仍觉得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如今遇到了同为现代人的裘智,对方长得好看,人又聪明,言语风趣,情绪稳定,顿时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怎么都不舍得离开。

裘智明白朱永贤的心理,看着对方那副满是期待的表情,心下一软,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朱永贤看裘智靠在王仲先身上,忽然生出一股独占欲。

他将王仲先挤开,一把扶着裘智,笑着说道:“我来吧!”说罢,不由分说地搀扶着裘智往外走,同时回头对王府尹吩咐:“你们先去查那两条线索,有进展立刻告诉我。”

王府尹不敢怠慢,立刻躬身道:“下官明白。”

王府尹听裘智分析得有理有据,总觉得他嫌疑不小,有好多问题想问裘智。可朱永贤亲自扶着对方离开,王府尹不敢阻拦,只能把王仲先留了下来,询问他昨晚的事。

裘智不忘回头嘱咐道:“调查一下孙富和李甲得罪了谁。”

凶手躲在暗处,盯着裘智远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心道:分析出来这些线索又能怎样,还是抓不到我。

朱永贤见裘智脚步虚浮,便吩咐下人备好马车,将他送回家。

裘家除了裘智,还有老仆张叔和书童广闻。二人见一群衣着华贵的陌生人簇拥着裘智回来,均露出几分紧张之色。

裘智向二人介绍:“这是燕王殿下,今天在国子监认识的。”

朱永贤闻言,豪气地一拍裘智肩膀,大笑道:“咱俩是朋友,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裘智揉着肩,心中腹诽:我手腕现在还疼呢,就你这武力值,还敢说自己不是毛利小五郎?

朱永知道自己拍疼了对方,讪笑一声,跟着裘智进了屋。

虽然没到夏天,但春日的京城雨水稀少,天气燥得厉害。裘智此刻浑身发烫,便直接躺在榻上。

朱永贤问道:“你要看书吗?我给你拿本书?”

白承奉看在眼里,心中疑惑:王爷没事吧,居然对一个监生这么上心。

朱永贤环顾屋内,一本书都没看到,惊讶道:“你的书都放哪了?”

裘智本来不觉得什么,但今天被对方叫了好几次学霸,如今屋里连一本书都没有,难免有些尴尬,红着脸道:“我其实对读书没什么天赋,应付外公罢了。”

朱永贤闻言,眼睛一亮,喜滋滋道:“咱俩果然志趣相投,我每次看到书也头疼。”

朱永贤一听裘智都学不进去这些古文,立刻心安理得地给自己的懒惰找了个借口:连学霸都不喜欢学习,自己这个学渣又怎能学会?

他追问道:“你不喜欢看书,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或者你喜欢吃什么,我让人去买。”

裘智看了朱永贤一眼,沉吟片刻,拍了拍身边的椅子道:“你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朱永贤看裘智神情郑重,似有私密话想说,当即对身旁的两个承奉道:“你们俩出去,别偷听。”

二人不敢违背朱永贤,只能不情不愿地退下去了。

屋内安静下来,裘智轻叹一声,语气诚恳:“咱们是朋友,是平等的,你没必要讨好我。若是需要你小心翼翼维持的关系,其实并不值得你上心。”

二人今天刚认识,朱永贤就对自己热情得过分,裘智微一思忖,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朱永贤身处异世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乡,担心自己疏远了他,潜意识里产生了讨好型人格。虽然自己属于受惠方,但这种关系并不健康,对朱永贤更是不公平。

朱永贤大大咧咧惯了,闻言不禁一怔,旋即咧嘴笑道:“什么讨好不讨好的,我比你大几个月,哥哥照顾弟弟不是应该的吗?”

裘智挑眉问道:“你上辈子多大?”

裘智虽然没说过自己的年纪,但朱永贤凭借对方的履历,大概推算出了他的岁数,比自己大上几岁,因此不愿吐露自己的年纪。

他哼哼唧唧道:“上辈子都是前尘往事,不提了,咱们只看今朝。”说着,又拍着胸脯道:“做大哥的,就得罩着你。”

裘智忍俊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你这话说得还挺有哲理。”

朱永贤嘿嘿一笑,眼中满是得意之色。他看裘智脸上有些倦意,估计是强打起精神和自己说话,体贴道:“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快歇着吧。”

裘智准备起身送他,朱永贤连连摆手道:“你躺着吧,咱俩不用这么客气。”

裘智确实有些头疼,闻言顺势躺回榻上。

屋外,黄承奉见朱永贤独自从屋里走出来,忙上前问道:“殿下,现在回宫吗?”

朱永贤颔首道:“走吧。”

燕王府早已建好,只是钦天监迟迟未选定黄道吉日,因此仍居于宫中。

黄承奉看着朱永贤,终究忍不住说道:“裘公子怎么不送送王爷?”

刚才朱永贤一直讨好裘智,黄承奉就有点看不下去,如今更见裘智连送行都不愿,心中大为不喜。

朱永贤惊讶地看着黄承奉:“他生病呢,怎么能叫病人操劳?”

白承奉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他和黄承奉都是殿前司里出来的,二人原本就面和心不和。如今调入王府承奉司,黄承奉是承奉正,他是承奉副,压了他一头。

见黄承奉碰壁,白承奉心里乐开了花,暗暗讽刺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次日清晨。

朱永贤坐在课堂上,心神难定,仿佛椅子上长满了针刺,怎么都坐不住。

授课的赵泉意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兀自讲解书义。反正朱永贤不考科举,学成什么样都有他亲哥兜底。

一下课,朱永贤便如离弦之箭,直奔裘智的教室跑去。

朱永贤寻觅一圈,却不见裘智的身影,随手拉住一名学生问道:“裘智呢?今天没来?”

那学生昨天没去看热闹,不知朱永贤的身份,看他脸生,反问道:“你是谁?找裘智干嘛?”

旁边一名监生认出朱永贤,连忙插话道:“裘智今天身体不适,请假了。”

朱永贤本以为裘智休息了一晚就可好转,没想到居然请假了。他顿时没了上课的心情,转身匆匆往外走,准备去探望裘智。

刚到国子监门口,只见刘通判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刘通判见到朱永贤,连忙行礼道:“王爷,不好了,谢月朗和她的婢女昨晚被人杀了!”

朱永贤一脸茫然地看着刘通判,不解道:“谢月朗是谁?”

黄承奉了解朱永贤的性子,知道他平日对这些琐事左耳进右耳出,估计早忘了谢月朗是谁了,忙提示道:“十娘的朋友。裘公子猜测,凶手可能是从她那儿得到了金簪。”

朱永贤这才恍然大悟,拍着脑袋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说完,又皱着眉想了半天,迟疑道:“好像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叫什么来着?她还活着吗?”

刘通判道:“徐素素还活着。”

朱永贤微一思忖,问道:“凶手是杀人灭口吗?”

刘通判恭维道:“王爷英明。”

朱永贤冷笑一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派人去保护谢月朗?”

刘通判心中叫苦不迭,如何敢说,自己对裘智的推理半信半疑,原本打算今天早上再去确认,谁料一夜之间风云骤变,线索就这么断了。

“王爷恕罪,是属下疏忽了。”刘通判硬着头皮应道,额上已冒出冷汗。

朱永贤不清楚刘通判这个算不算玩忽职守,而且自己一个闲散王爷也管不到他头上,哼了一声,道:“一边走一边说吧。”他急着去找裘智,不愿和刘通判在门口浪费时间。

路上,刘通判讲述完案情,等着朱永贤示下。却听朱永贤说道:“裘智不舒服,我先去看看他。如果他身体好些了,就让他帮你们分析案情。要是病得厉害,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刘通判觉得朱永贤这一番话槽点太多,都不知道从哪吐槽好了。破案本来就是顺天府的事,这么多年什么案子没见过,没了裘智还破不了案了?

不过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一下,嘴上毕恭毕敬道:“下官明白了。”

朱永贤来到裘家,张叔给他开了门,随后低声与小厮广闻咬耳朵:“王爷为什么和咱家少爷关系这么好,连着两天都来?”

张叔看着裘智长大,深知少爷性格寡淡。这些年除了与远亲王仲先有些往来,几乎不与外人深交。

广闻思索片刻,小声猜测道:“会不会是假冒的?”

贾代鹤身体不是特别好,上了年纪后没有精力管家里的事,都是让裘智料理家务。

法医团队一向是扁平化管理,虽有几个助理辅助裘智验尸,但大家属于同事关系,并非上下级。他上辈子连小时工都没用过,对管理一窍不通。

广闻年仅十四,裘智见他年幼,总觉像在使唤童工。张叔年迈,裘智更不好意思摆谱了,因此二人散漫惯了。

白承奉见俩人在背后议论主家,心中有些诧异。不过,他是从五品的承奉,不可能替老百姓教导下人,只当没听见。

小剧场:

裘智朝朱永贤勾了勾手指:皇帝家的傻儿子。

朱永贤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裘智看他这么乖巧,突然有种不祥之感。

朱永贤搂着裘智,轻声耳语:皇帝家的傻儿子想看你穿皇帝的新衣[爱心眼]。

裘智:[害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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