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的时机到了。jiuzuowen

又过了十多日后的某一天，张玄停下了服用炼真回元丹。

开始一遍又一遍地搬运自身真元。

因为吞服了大量丹药而身躯周围弥漫的浓重药香气息，这时候也越发浓郁。

似乎张玄每一次搬运自身的真元，都将新的药香充斥在原来的味道之中。

花余香也明白时机到了，而且可以确定，张玄这一次的突破应当不会失败。

因为她很明白，张玄的真元总量，已经不亚于任何一个合体境界第二重甚至第三重的武者，真元本质甚至有可能超过了合体境界第二重的武者。

张玄的战体，必然已经拥有了最极限的长度——所有离体境界武者都很少去认真磨练的极限长度，九十九丈！

这个极限，并不能说明什么，大多数的武者即便战体不到九十九丈，因为自身的功法，以及自身的真元凝炼，在几十丈的时候也能够突破到合体境界。

但是毫无疑问，越是能够达到这个极限，距离合体境界就越是接近，突破的时候就越是容易。

张玄凭借着服用丹药，无论在哪一个层面都已经做到尽善尽美，所以离体境界到合体境界，这一步是不会存在太大难处，将会水到渠成的。

花余香这样想着，心中充满期待与雀跃。

张玄突破到合体境界，那就能够一起去东大陆游玩了，在通天禁区内修炼的日子也就到此结束了！

嗯，当然，张玄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也是十分令人高兴的。

就在她的期盼之下，张玄花了一天时间运转真元，磨碎一切可能不稳定的基础，磨碎一切可能存在的杂质。

这才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长长朝着那一座山峰发动冲击。

合体境界！

轰隆一声，脑海中一片空白。

张玄的神情呆住了。

《化龙诀》的渡劫又开始了，这一次，居然又是心劫。

张玄犹豫了一下，直接以阴魔顶了上去。

心劫的可怕不在于坚持住不能坚持住，而在于，你坚持不住就可能神智失常，你即便坚持住了，也极有可能会性情大变。

从此变得你不再是你……譬如上一次的疯狂放纵、堕落的心劫，令张玄魔的印痕成长为阴魔，假若是没有阴魔呢？张玄抵挡过去，整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性情的改变，必然是会有的。

无缘无故，张玄还没有必要去放弃自己人性中的一些东西。

甚至，他现在感觉《化龙诀》的功法也并不是那么完善完美——功法的创造者都不得不想办法躲过的渡劫，造成的损伤也确实有些大。

随着张玄修为越来越高，武道之上见识越来越广，也不再一味以为曾经的神海境界武者、武道至强者留下来的道路就应该完全照搬。

他也开始需要有自己的思考。

现在这一次的心劫，他就感觉没必要损伤自己的性情来成就战体的升华。

外界，花余香看到这一幕，心中霍然一沉。

明明一切准备周全，却还是出现了意外——张玄的突破，并不是之前所想的那样顺利！

但是，这分明不可能啊……真元的本质和总量都积蓄到了巅峰、战体也是抵达了极限，这样顺利成章的突破，还会有什么地方出现问题？

花余香神色前所未有地严肃，纵身来到张玄身边，解开防护的阵法，小心谨慎地打量张玄现如今的情况。

突破一旦受阻，那是谁都不敢胡乱插手的，哪怕花余香是化神境界，有着神识作为助力，依旧不敢打扰张玄。

但是，仅仅从外表打量，却又看不出张玄究竟突破到了什么程度，是突破到一半半途而废，还是在最后关头突破失败。

她也只能这样紧张、担心地看着。

离体境界突破到合体境界，有这么困难凶险吗？

尤其是这样准备周全的情况下，为什么不能顺利突破？

她自然是不知道，张玄时至今日的修炼，因为《化龙诀》的缘故，张玄每一个大境界提升都能提升自己的资质，获得新的战体。

正因为这种难度堪称“逆天而行”的事情，张玄每一次度过大境界，哪怕是比其他所有人准备的都更加充分，依旧毫无把握，毫无准备。

而且也很有可能是过于逆天，现在张玄的化龙诀渡劫，几乎是瞄准要令他心智失常去的，根本不再是心性坚定就能坚持过去，而是坚持过去也必定心性大变。

现在承受心劫的，却不是张玄本人，而是张玄心中的阴魔。

在花余香紧张到心都提起来的时候，张玄也在等待渡劫的结果。

数个呼吸之后，阴魔重新出现，对张玄说道：“记忆要不要与你共享？又或者直接抛弃？”

“渡劫完毕了？”张玄询问道。

“完毕？这才第一轮！”阴魔回答道，“魔族的心性在这个过程中增长的很快，我感觉越来越纯粹了。”

“什么意思？”张玄有些不懂。

阴魔却并未回答，只是说道：“这一次的心劫，是苦。人生的种种悲苦、痛苦、极致的痛苦，甚至是超出想象的人类的恶与痛苦。我一进去就是受苦，然后苦到我无可奈何，最后绝望的大杀特杀一通，这才舒服了。”

“这只是第一轮，稍后第二轮即将开始。只是这一轮，我作为魔的残酷冷血、坚忍就全都激发出来。”

“这样的记忆你要吗？”

张玄闻言，微微皱眉：“果然是会令人心性大变？”

“绝对会令人心性大变，如果说你之前还能够正常地生活在人世间，经过这一轮之后，就绝对只能提心吊胆地生存，因为太多的背叛、悲哀、痛苦，绝对会让你下意识地排斥与人交往，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阴谋诡计。”

“哪怕是朋友、亲人、妻子、儿女……”

阴魔说道这里，再度消失，开始了第二轮心劫。

张玄听得心中悚然——这样的记忆的确不需要半分。

他还是愿意做一个正常的人类张玄，而不需要这么多苦情背叛、痛苦挣扎，变成一个多疑到不近人情、与常人不能沟通交流的张玄。

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

张玄就这样等待着阴魔，阴魔每一次结束，都和张玄大概讲述一下自己遭遇了什么苦难，张玄只是听他转述这样一个别人的故事，就已经感觉人生不易，格外感叹。

心中若是代入那苦命的人身上，非要性情大变，自己再也做不回自己不可！

有时候，阴魔是穷苦的人，一家人相亲相爱，却没有什么能力，被人欺压凌迫。

绝望痛苦，却绝无一人来伸出援手，一家人陆续被人害死，个个死的惨不忍睹，阴魔是身陷绝望中，最后一个死、最为痛苦的一个。

有时候，则是家境不错，被人出卖，被家人鄙夷，又如何如何遭遇苦难，生不如死。最后孤苦伶仃，被野狗一口一口咬死吃掉。

还有林林总总，简直是人间所有痛苦变着花样落在他身上，张玄听着都头皮发麻。

阴魔每度过一轮，都格外阴冷残酷一分，按照他所说的情况，就是魔的力量、念头越发纯粹，越发具有毁灭一切、撕毁一切的想法与念头。

这才是一个纯正的魔族应有的模样。

直到第九轮度过之后，阴魔对张玄说道：“这一次渡劫终于结束，你可以接受来自《化龙诀》的力量了。”

“不过，就如同你我之前商议的那样，《化龙诀》需要稍作修改了。现在的劫难，绝对是人类正常神智无法承受的力度，要么心性崩溃，要么性情大变，这不该是正常功法应有的作用。”

“或许这才是逆天而行要付出的真正代价。”张玄沉声说道，“越是往上，代价就将会越沉重。”

“或许如此。”

阴魔说了一声，回到张玄的心灵之中，将那些无用且充满痛苦的记忆全部抛弃，张玄依旧还是原来的张玄。

也就在这时候，真元跨过一层高山，真元的本质陡然提升一重，总量暴增一倍，张玄的身躯悬浮起来，飞行在半空中。

一道彩光从他身后喷洒而出，迅速蔓延了周围数丈的空气。

张玄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的新战体。

金眼双角五彩龙，地阶一等。

由独角蛟龙化作了真正的龙，双眼金黄，头有嶙峋双角，颜色五彩缤纷，变幻不定。

独角蛟龙化作一道粉末，如同金鳞战体、赤鳞龙鱼、白色水螭一样，投入到张玄的真元之中。

“张玄！你突破了！”

花余香惊喜地冲上前来，双手揽住他的腰：“可吓坏了我！我还以为你是突破失败了！”

张玄怔了一下，低头看向她，她的眼角带着泪珠，是因为担心与欢喜所致。

倾国倾城的绝色容貌就在眼前，张玄放下了心中的一切想法，顺应欢喜的冲动，低头吻了下去。

温凉、柔软……

香气弥漫于四周，花余香慢慢回应着，手掌本能地抓住张玄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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