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吴桂芬打扫着儿子新分配的宿舍，两室一厅，一百平米左右，还带了两阳台。宿舍楼房虽然有些老旧，没有电梯，吴桂芬也满意了，自己儿子凭自己的本事在城里安了家。

过两年，再结婚，生个大胖小子，她的日子也算有盼头了。

“妈，快过来坐会儿，别累着了。”叶家磊下班回来，看见他妈又在拖地，赶紧招呼道。

“我买了几斤苹果，又大又甜，快过来吃。”

吴桂芬走过去，恍然看见了袋子上的标签，十块钱一斤，没有舍得吃，袋子中又甜又红的苹果。

五个苹果，三十几块钱，贼贵！是她赶集时卖了一天得橘子差不多也就这个价钱。可她又舍不得说儿子乱花钱。

“妈，你怎么不吃。”叶家磊说道，“超市的人说了，这个是新品种，糖心的，可甜了。”

苹果大多是北方运来的，他们本地不种，他小时候也只有在过年时才吃得上苹果，唯一的苹果还被他吃了。如今他有能力了，也可以让妈跟着他吃点好吃的。

“妈，还不饿，要留着肚子等会吃饭。”吴桂芬站起来说道，“家磊，你今晚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妈，我电话不是说了，我们今天下馆子。”叶家磊说道，他在大学做家教也挣了些钱，也带他妈吃点好的。

“你这孩子下啥馆子，外面的又贵，又不卫生，听新闻报道里他们用的还是地沟油，妈带上来的两只鸡，还在阳台养着，妈这就杀了给你补身子。”吴桂芬说道。

“妈，现在才开始杀鸡，晚了点。我们两人也吃不完一只鸡，冻冰箱也新鲜了。我们还是出去吃吧，我发现有一个不错的馆子，老板是一对老夫妻，人实诚，也不会有地沟油。”叶家磊劝说道。

“冰箱里还有腊肉，我们炒点腊肉！”吴桂芬不依不饶，冲去厨房，苦口婆心道，“家磊你刚出来工作，别老花冤枉钱，记得存起来。”

“妈，没有多大的本事，只能供你到上大学，剩下的也帮不了你。现在听说娶老婆的彩礼，可贵了要二三十万……”

吴桂芬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急冲冲地跑回房间，掏出一块符纸，郑重地交给叶家磊。

“这是家里面的道观送你的，能保平安，你一定要戴在身上。”吴桂芬交代他。

次日准备去上班的时候，叶家磊看着桌上那枚丑陋的符纸，沉思半响儿，还是将他揣进了裤兜。

家里的道观，他也知道，就一个老道，没啥本事，就爱喝酒。他画的符纸估计没啥用，可好歹是娘亲的一份心意。

叶家磊刚到单位时，发现有一大群人在单位闹事。

“陆兴旺，陆兴旺你给我出来！”

“我和你大哥辛辛苦苦供你读大学，你怎么回馈我们的，如今你的侄儿大学毕业，说好的给他找个活儿，结果呢？全是空头大话！”

“你对得起我们以前起早摸黑供你上大学的恩情吗？你就是一头白眼狼。”

一中年妇女在他们单位门口大声喊道，她手里还挂着牌子，上边写着，“陆兴旺白眼狼几个大字”。

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陆兴旺？

这不就是他们部门的副主任吗？叶家磊惊诧道，没有想到迎新那天对着他笑眯眯的主人，家里头还有这样一个爱闹事的嫂子。

“走！走！”

有保安过来赶人！

“这个大姐，麻烦你先腾个地，我们政府还在上班，你堵在门口，影响别人进出。”

“你是不是陆兴旺白眼狼叫出来赶我走的，他这会儿嫌我丢人，怎么不帮他侄儿安排工作？”妇人振振有词说道。

“大姐，你要是有委屈，可以给我们领导写举报信，领导核查属实之后，干部若真犯了法，法律决不会轻饶。”

保安劝说道，许是以前也有人来闹事，他显得很有经验，边说便把这个大姐扶到一边。

“举报信，我可不干。”妇人瞬间怂了，她就是想来闹闹，给陆兴旺施压，不是真的把他的官帽子掳走。他们一家还指望着陆兴旺呢？

“大姐，不是我吓唬你，聚众闹事情节严重的，是会被抓起来的，上次来我们单位门口闹事的那个，现在还被关着。”保安见妇人有所松动，又下一猛料。

“大姐，听你说陆兴旺白眼狼还是你弟，都是一家人，家丑何必外扬，徒让人看笑话了是不？”

“可他不接我电话，还不让我进他家门，我看他是诚信想躲着我。”妇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