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多,韩少枫还醒着,睡不着,下午在游泳俱乐部发生的事在大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吱叽——”木制床被压迫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很突兀,韩少枫偏头看向另一边,又梦游了他在黑暗中露出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的笑,往边上挪了挪,静候李诗炎爬上他的床。
果然,李诗炎先是走到窗边,拉开帘子,把窗户敞开,晚间温和的风吹进来,散了些空调吹出的冷气。之后他把窗帘拉好,将月光挡在外面,夜风吹拂起质轻的纱帘,李诗炎脱掉鞋子,动作很轻,也很快的躺到了韩少枫的旁边,还顺手扯过薄被盖住自己,安分的把双手放在身体两侧,动作宁静又严肃,像是在完成一项什么任务。
韩少枫侧过身,手臂横过李诗炎平坦的腰腹,搭在上面,触手是薄被的微凉。他轻轻收紧手臂,用力,李诗炎顺着力道侧过身,整个人窝在了他怀里。韩少枫满足的笑了,手伸进薄被里捏了捏李诗炎腰间的软肉。
少年很瘦,肋骨很硬,但该软的地方更是软的要命。手下的感觉太过美好,他不禁用了些力搓揉起来。
睡梦中感到不适,李诗炎不自觉地呢喃出声,喑哑声像猫儿撒娇一样。韩少枫只觉身上的热血直涌大脑,乱!什么也不愿去想,他又搂紧怀里的少年,低头在少年额头上落下一吻,带着笑意的眼渐渐闭上。
李诗炎是被热醒的,他茫然睁开眼,窗帘被晨风吹拂着飘了起来,外面日光正好,斜照进房里,在他手臂上落下一片光芒。腰间横了条手臂,手臂主人的胸膛紧贴他的后背,把他整个人搂在怀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廓周围,有点痒。
猛然反应过来,他伸手将韩少枫的手臂推开,从床上弹跳到地上,慌乱之间还绊了一下床头柜的边儿,他疾步冲进小浴室,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往脸上扑。
韩少枫是被吵醒的,眼神里含着冷意。怀里的人不在了,他皱眉起身拉开窗帘,把空调关掉。听到浴室里的动静,他又不自觉地笑了,右手食指覆上双唇,昨晚那轻轻一吻,似乎还有温度一般,微笑在唇角绽开。
李诗炎自己都不清楚在浴室里待了多长时间,直到集合铃响起,他简单洗漱完,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脸色泛红,眼睫上还沾着水珠,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
见李诗炎一直不出来,韩少枫失笑敲门,听到敲门声,李诗炎莫名心慌,自己有梦游症的事儿,不知道韩少枫是否察觉了,他烦躁地抓抓头发,拉开门低头闷声走到自己床边,打开手机没有目的地划拉着。
“你怎么了?呆那么久,肠胃不舒服吗?”
韩少枫走近他,在他身旁坐下,伸手想替他整理一下额前微乱的发丝。
李诗炎有所察觉,避开他的手,目光钉在手机屏上,冷冷开口:“没有!”
“那就好,快换衣服,要集合了。”
闷闷“嗯”了一声,瞥见韩少枫已经起身往外走了,他想开口问问他昨晚……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应该是没有察觉到吧,早上也是他先醒来的,韩少枫应该还不知道吧。抱着侥幸心理换好衣服到训练场,看到韩少枫仰头喝水,太阳光反射水瓶,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映出几道不规则的线路,他忽然有些怕了,怕自己藏了那么久的秘密被人知道,或者说是不想让韩少枫知道自己有梦游症的事,为什么呢?李诗炎想不通……就是不想让他知道,非常不想……
十岁那年,他发高烧,云悦当时在外地出差,李父也在公司忙工作,保姆出门买菜,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又是下雨天,雷声忽而大忽而匿迹,那么大的宅子只有一个发着高烧的十岁孩子。
李诗炎烧的昏昏沉沉,自己躲在衣柜里,睡了醒醒了睡,噩梦不断,等到保姆回来发现他在衣柜里时,他已经烧晕过去,送到医院已经处于半休克状态,之后就有了梦游的后遗症。
李诗炎抬头望天,阳光刺的眼睛疼,他闭上眼,把糟乱的大脑放空,不再去回想当初刚知道自己有梦游症后的日子。
韩少枫注意力一直放在身边的人身上,领队老师已经安排完任务让散队了,李诗炎还站在原地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少年好看的眉眼在阳光中似乎镀了层金色。
“有心事”
韩少枫走到他对面,双手插兜,抬眼望了望蓝的过分的天。
李诗炎睁开眼,嘴唇微张,想说些什么,终又合上,压下心头莫名产生想要对韩少枫倾诉的**。他是个自持力和自控力都极强的人,但和韩少枫在一起,他总忍不住丢下裹在外面的那层坚硬的保护壳。
“没有。”
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韩少枫一愣,随即跟上他的步伐。
不远处一群志愿者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步伐一致地离开,忍不住又是羡慕又是嫉妒。韩少枫刚转过来没几天而已,就可以和李诗炎同进同出,李诗炎还不讨厌他,再想李诗炎对其他人的“X米安全距离”,简直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
两个女生头对着头,青春的脸上却洋溢着老大妈老大姨的笑,时不时传出几句什么“好般配哦!”“谁会是攻,谁会是受”“果然帅哥都是属于帅哥的。”……之类的对话。
两女生声音不算小,众人挨得很近,都露出一副“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的表情,于是站在观台上的领队老师就看到这么一群笑的贱兮兮,猥琐得不能再猥琐的少男少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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