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烟花忽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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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几天,东京进入潮湿多雨的六月,就算早上起来,也常常能看见阴沉沉的天空,随即是连接天地的蒙蒙雨丝。

在神名深见拿到驾驶证后重归店内,FELICE BOOKS的客人终于不再是可怜的个位数。

可惜的是,不是为避雨而来、之后不再来的情侣或行人,就是四处乱跑迷路到偏僻角落的小孩子,书店老板不得不暂时歇业、带着小孩去找父母。

神名深见对此毫无想法。

在装修的时候连阳台都记得搭雨棚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如天气一般萧索的生意打击到呢?

拿到驾驶证他后出门的次数不多,偶尔会遇见上班的松田或者伊达,更多的熟人就没有了。

他可喜欢在雨势还小时端着热茶,在遮雨棚里欣赏树木在雨中枝叶摇曳、小鸟叽叽喳喳地地飞回巢穴的宁静画面。

这种时候,所谓的剧情全部远去,他都有点期待在进入酷暑前都能如此快乐了。

所以因为早晨降温而退回屋内,整个白天都惬意地蜷在沙发上看书,时不时和弹幕系统讨论剧情的神名深见看见眼前飘过弹幕时,是真的叹了口气。

他翻了个身,把小被子往肚子上一搭,外面天黑得都像深夜了,这种随时都能下大雨的天气里,大家都很辛苦啊。

〖没想到开幕就是苏格兰和尊尼获加完成任务——〗

〖酒厂狙击手,苏格兰是也!〗

……

商住两用楼的二楼走廊尽头,办公室里,肥胖的中年男人一脸惊恐地后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

“砰。”

在他呼喊出声惊动外界之前,消音的沉闷枪击声在房间里响起。

苏格兰神色冷淡地收起手枪,戴上手套取出保险柜里的文件,确定没有痕迹后退出房间。

“辛苦了,苏格兰酱~”紫眼睛的男人从茶水间里走出来,目光扫过他手上的文件,“装置已经安好了,我们走吧。”

他提到自己在各个角落装上的、足以将一整层炸成废墟的爆破装置,语气平常,苏格兰眉心微跳,轻笑着应下,和他一起快速地从安全通道离开了这栋楼房。

黑色的保时捷在街角等着他们,银发男人在副驾驶点了一根烟,只随意地掀起眼皮看了苏格兰手上的文件一眼,就让伏特加开车了。

苏格兰将文件放进档案袋,心里有点可惜。

中年男人是贿赂高官、以此逃避自身及家人罪行的败类,而那位高官在发现他想以此威胁自己的升迁后,与组织交易,将证据销毁。

但以组织的一贯行事,根据雇主的价值,证据在交予之前是会留下副本来威胁的。这是他们获取金钱和渠道的常用做法。

零作为情报人员参与这种工作的机会不多,但仅有的几次,还真能以不被察觉的方式打击到组织的生意。

尊尼获加自然地接过档案袋,装进了手提箱里。

被他们抛下的商住楼在黑夜里轰然炸开,火光冲天;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有警察到达。

琴酒从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意味不明道:“看来你们很熟悉了。”

“因为都是威士忌,还被安排了那样的工作嘛~”尊尼获加率先接话,笑吟吟的,“苏格兰酱相处起来很轻松的。”

开车的伏特加暗自觉得,潜藏的意思是比拉弗格好相处。

但以组织内一贯流传的观点来看——得到拉弗格那种人青眼的尊尼获加,其社交技能恐怖如斯。

和看着温和实际冷淡的狙击手苏格兰,坚持神秘主义、擅长阴阳怪气的情报人员波本在不长的时间内相处良好,也不奇怪。

琴酒显然也没意外,沉默一会,在车子拐进一条宽阔的路上时再次出声:“让你们关注拉弗格,情况怎么样?”

沉静如水的苏格兰嘴角一抽。

这已经是见到尊尼获加的第十五天。

降谷零与诸伏景光分享了从今村那里得知的情报,虽然关键,但他们还是决定先和尊尼获加多多接触,于是暂且没去管那个牵扯到无辜市民的委托。

而私下里调查「一二三」,如今村说的那样,毫无线索。

而相处越多,尊尼获加就越像萩原研二,不管是细节还是言谈,让两人都有点恍惚。

至于关注拉弗格的任务……

说实话,本来组织内部就很忌惮关注代号成员的动向,贝尔摩德也只是简单地要求了一下,所以他们三个都挺敷衍。

而且拉弗格擅长易容,行踪不定,可能擦肩而过的就是他,这半个月里还真没见过几面,只是可以查到的行动路线被整理了出来,并推测其大概真的要做什么。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此有些忧虑,担心对方的“丰功伟绩”再添一笔。

“我只能说,难怪你能容忍他,琴酒。”苏格兰开口回答,有些无奈地笑了,“他不愧是前辈。”

“明明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他,真任性啊。”尊尼获加耸了耸肩,“琴酒酱,这可不能怪我们不尽心,本来就做不到吧。”

“呵,没用,不过也没指望你们。”无视称呼,琴酒冷笑,摸了摸怀里的爱枪。

……杀意十足啊。大家想。

天边隐隐有闷雷声传出,堆叠起的乌黑云层让整个世界逼仄如盒。

要下雨了。

“咻——”

闷雷炸响的第三分钟,异响钻进车窗,在保时捷前方三百米的三岔路口有一栋十层建筑物,绚丽的火焰自它的天台发出,在天空划出弧线。

“砰——”

火光绽放,阴沉的天空小范围地被照亮,建筑物的轮廓在光影中清晰。

同样,一个人从十楼天台跳下的影子也更加清晰。

四人都看见他重重砸在地上。

伏特加紧急踩下刹车,停在路边,琴酒却没说有说他,而是利落地开门下车。

苏格兰和尊尼获加也是一样的动作。

原因在于,烟花并不只是这一处。

“咻咻咻——”

“砰砰砰!”

流星划破夜空,五光十色的火花在黑暗的帷幕中骤然绽放,建筑物的轮廓霎时间清晰。

众人目之所及的每个方向,东京上空都绽放着绚丽的烟花,像大地上升起了数不清的蓬蓬蒲公英,有牡丹凋零般的割物、动物、表情之类的型物,光点洒落,阴沉的天空似乎都亮堂了一瞬。

风声呼啸,硝烟味与大雨将至的潮湿气息混杂在一起,或许还有血腥气,怪异又令人反胃。

琴酒面色阴沉,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拉、弗、格!”

尊尼获加小声感叹:“还真是烟花啊。”

伏特加忍不住点头:“比爆炸案好一点的样子。”

而呆滞过后,苏格兰的神情不易察觉地扭曲了。

——哪一个都不好!

今夜的东京警视厅会炸开锅的吧!明天的新闻头条也完全能想到啊!

拉弗格,果然是个疯子!

〖所以果然就是Hagi吧!熟得快!〗

〖肯定是!〗

〖拉弗格果然深不可测——是BOSS级反派吧!都承认他厉害!〗

〖感觉欠揍也是BOSS级,大哥完全不掩饰诶。〗

〖?烟花?有人跳楼?〗

〖???整个东京都有?〗

〖怎么不整个炸了……咳,我是说为什么?哪里来的霸总在高调示爱吗?〗

〖我草!大哥这边看见的有人跳楼,原来其他地方也有人死!死法还不一样……〗

〖woc!虽然制作组很体贴,但飞快闪过去更吓人啊喂!〗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庆祝活动呢……人流都停了一瞬啊!〗

〖连老板那边都有个上露台的长镜头——哇,不戴眼镜,好靓一男的。〗

〖反衬出今夜的烟花绚丽多彩……〗

〖绚烂的烟花下是死掉的人……好诡异啊!堪比恐怖故事了!〗

〖直接认定是拉弗格干的是不是有点不谨慎啊大哥——不行,辩解不能嗷嗷嗷!〗

〖前面的铺垫都足够了,也不用猜谁是罪魁祸首(悲)〗

〖原来是真烟花啊啊啊!〗

〖他是怎么同一时间让人死掉的啊!〗

〖拉弗格!好疯狂,我好喜欢!(竖起大拇指)(斯哈斯哈)〗

〖拉弗格:区区爆.炸太没格调了,烟花更能展现我的人品和魅力!〗

〖前面的,这话有欠揍那味了()〗

“轰隆隆——”

烟花逐一消失,伴随着天际一声似乎巨人怒号般的雷鸣,风声大作,雨滴终于从漆黑的天空落下,落在地面上,迅速浸湿一切。

而警笛的鸣声响彻整个东京,数辆警车穿梭在暴雨中。

……

米花町四丁目,FELICE BOOKS。

二楼的露台上,遮阳棚下的神名深见的瞳孔中映出消散的烟花,一滴雨水被风送到他脸颊上,又被他抬手擦去。

弹幕系统看着弹幕飘过,又看看暴涨的印象值,干巴巴地道:【还挺好看的。】

【确实。】神名深见点头,心平气和地笑出了声,【有点意外啊。】

如果这四年另一个他也能像这样嚣张,他也不会一周都没找到他了。

这确实是一场壮观的烟花秀,看见弹幕时就从书屋里出来的神名深见很满意,但他其实没弄懂另一个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放烟花了。

对方被其他人怀疑要设计连环爆炸案时他都不信,现在却真有点困惑。

是有什么好事吗?

〖我靠,大哥好气的样子,感觉都要追杀拉弗格了。〗

〖感觉波本[杀心渐起.jpg]玩得太大了!〗

〖确实好大,大哥扫射东京塔的风采都被压下去了(允悲)〗

〖今夜,整个东京都在为拉弗格一人疯狂!何等的人格魅力!〗

〖耶!画面终于到了拉弗格的场合,让我们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犯罪分子到底在哪里欣赏他一手制造的烟花秀——〗

〖烟花一览无余的天台,挑的好!〗

〖嗯?在打电话?〗

〖卧槽,今村怎么又是你!出场频率也太多了!你是主角吗?!〗

〖说了啥?!你们之前说了什么给我放出来啊啊啊啊!〗

〖别留白啊喂!〗

神名深见:“?”

*

漆黑的天空下,天台边缘站着的青年右手撑伞,笑容可掬地和手机另一端的人说话。

“谢谢你告诉我地址。”

他容貌平庸,眉眼弯弯间是难以捉摸的平静,好像盛大的烟花也不值得动容片刻。

另一边的今村结结巴巴地说了句“不用谢”,被狗撵着一样迫不及待地挂断了电话。

草,本来好好在家待着就看见烟花,正震惊又呆滞的时候,突然响起来熟悉的铃声差点没把他魂吓飞!

问的还是米花町的那家书店在哪——敢情真的是欢迎工作啊!

他心有余悸,又有点担心对方要是亲自去了,委托到底还能不能完成……但不敢问啊!

「一二三」,这家伙果然是个疯子!

毫不在意地收起手机,瞳孔中倒映出烟花散去后贯彻天地的雨幕,拉弗格转了转手中的伞,飞溅的水点混入雨幕中。

警车在楼下呼啸而过,整座城市弥漫着焦灼,就连乌鸦也躁动起来,但罪魁祸首却漫不经心地思考着自己的事。

他在伞下瞥过传来注视的方向,喃喃道:“接下来——”

“要不要去那里看一眼呢?”

今村不可能说谎,也不可能误认,那双蓝眼睛……到底属于什么人呢?

在他转身离开天台时,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来电为琴酒。

拉弗格数着秒数才接起,而另一边本就敷衍的的耐心也消耗殆尽,一接通就开口了。

“拉弗格。”琴酒口吻冰冷,杀气十足,“你最好不要在零点之前被抓到。”

他冷笑一声。

“记住,不只有条子想抓你。审讯室很欢迎你。”

“谢谢提醒~”拉弗格笑眯眯地应道,然后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脚步轻快地踏进楼道。

〖……啊啊啊啊!好欠揍!〗

〖草,江湖绝杀令是吗?!〗

〖意思是零点之后,组织就不会管他搞的这出了?〗

〖哇酷哇酷!在雨夜都市里的奔逃——妈妈,这里有癫佬!〗

〖mad,燃起来了!〗

拉弗格,一款随心所欲的乐子人~

死去的都是道德败坏、品行不端、有犯罪行为的恶人(不是无辜的人)!!!

决定明天(1.31)入V~零点有万字更新掉落!请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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