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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近乎低不可闻，幽幽如同疯子的呓语。

警惕不已、严阵以待的波本&苏格兰：“……？”

他们对视一眼，环顾四周。

据点里摆在明面上的监控一眼就能瞥见，拉弗格所说的“那些眼睛”，应该不是它们吧？

拉弗格直勾勾地盯着的方向，什么都没有。

有种微妙的寒意爬上了两人的脊背。

两名卧底困惑起来，而异次元的弹幕在短暂地空屏一瞬后，变多了。

〖这瓶酒是看着镜头在说台词吗？！〗

〖“眼睛”——不会在说我们吧？〗

〖咦、难道要打破第四面墙吗？动画组还挺有奇思妙想的……〗

〖一瞬间就从路人变疯批了！绝对是板上钉钉的真酒！〗

〖有点带感，说实话，这张路人脸都微妙地耐看起来了！气质整容实例 1〗

〖癫癫的感觉……动画组是懂怎么把人变成恶棍的！〗

〖要是开头的那个逃犯在这里，肯定也会被吓成狗吧？〗

【印象值: 600点。】弹幕系统说，它同样能看见弹幕，疑惑道，【那位能注意到“镜头”？】

它感到吃惊。

以动画形式在异次元播出，“镜头”是程序捕捉信息的媒介，无形但存在；弹幕则可以理解为附属物。

但一般而言，这属于世界层面的“规则”，轻易不能被察觉。

神名深见没有直面拉弗格威士忌的变脸，但他根据透露信息很多的弹幕，还是能分析出大概发生了什么。

“我也能。”他说，无视系统惊疑不定的声音，忍不住敲敲桌面，陷入沉思。

与自己分散的拉弗格当然不知道弹幕系统的存在，而且看不见弹幕。

但他察觉到了“看着自己的眼睛”，应该能想到这属于被他炸了的时空公司的操作……这种表现出不快的反应，有点奇怪啊。

神名深见想到一周以来的毫无收获——似乎不能随便怀疑是对方有什么奇思妙想才不来找自己的。

有什么预料外的事情发生了。他隐约有了一个猜想，但也不能轻易肯定。

压下思绪，他将注意力重新移回弹幕上。

……

酒吧内的寂静在此时此刻近乎诡异。

“哈。”拉弗格忽然笑了一声，稍显尖锐，略微神经质，他扭了扭脖子，再次面向苏格兰和波本时重新挂上了友好的笑容，“不好意思，看来是我出现幻觉了。”

“抱歉，吓到你们了吗？”

完全正常的笑容和语气，这张路人脸又再次平平无奇、甚至显得有点无辜了，好像刚才的不过是错觉。

……但这变脸的速度、若无其事地说自己出现了幻觉，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有点无语，不由得想——组织里传言的“疯子”，难不成其实并非夸张或者警惕性的评语，而是……真相？

拉弗格威士忌，不会真的在精神上有问题吧？

毕竟是第一次接触，传言不能尽信，也不能随便就相信对方表现出来的样子，两名卧底缓了缓神，依然将拉弗格视为危险人物，并决定继续挑衅……啊不，试探一波。

“幻觉啊……”苏格兰重复一遍，微笑起来，“拉弗格，你就是用这副样子在组织里声名远扬的吗？”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令人惊叹的特殊之处。”波本语气戏谑，“不知道另一名威士忌是不是也有点特殊，才与你合得来。”

〖新酒这前后对比……不会是精神不稳定的疯子吧？〗

〖说“抱歉”的样子竟然有点诚恳……〗

〖有点变态（肯定）〗

〖绝对是疯子〗

〖景老板微笑着讽刺的样子好S啊！〗

〖零也是……这对幼驯染现在一点警察样子都看不出来啊喂。〗

〖满意！实在是太满意了！〗

〖不过另一名威士忌？说的不是爱尔兰吧？〗

〖难道还有新酒？〗

“态度这么恶劣，我好歹是你们的前辈。”拉弗格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叹了口气，好像很是痛心疾首，“不要把职场霸凌的习气带到这里啊，本来就是无恶不作的暴力组织了，再来这一笔，变得好挫。”

“……”

两名卧底还真没在组织里见过这种不着调的人，即便面对尖锐的针对性话语，也能毫不动怒，言语跳脱。

“那你可就误会了。”苏格兰说，有点无奈，“我们只是在好奇同样是威士忌的同事而已。”

“就像你要求见我们一样。”波本假笑着补充，把拉弗格最开始的理由还了回去，“只是在向前辈请教而已。”

“哇——你们这么说，我完全反驳不了。”拉弗格说，语气平淡，实在看不出苦恼，“我的升职加薪过程没什么好说的，至于另一个威士忌，他啊。”

他意味不明地顿了一下。

“还真有点和我一样的特殊之处呢。”

精神有问题？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但一想又不可能——

尊尼获加威士忌，在组织里以过硬的爆.破技术出名，但姓名和模样同样不甚清晰，在查到的信息里，对他的能力交口称赞的同时，绝大部分接触过的成员都很对他印象很好。

拉弗格的名声是恶评的话，尊尼获加完全是好评。

“别乱想啦。”拉弗格懒洋洋地说，“反正没多久你们就会见到的，他一直都想来日本。”

“听说你在几年前曾是他的负责人，信息隐藏的力度确实差不多。”波本没什么真心地说，“但从传闻中，似乎比你好相处啊。”

“是吗？”拉弗格快乐地举起一只手，充耳不闻第一句的试探，“我会支持你们想要和前辈培养同事情的行为的！组织这样的垃圾堆里，总是见到虚假又无情的关系太令我心痛了——”

“哦，伏特加追随琴酒的执着倒是挺令人感动的。”他若无其事地补充道，“大哥大哥的叫着，琴酒也很乐意有这么一个笨蛋衬托自己，有点虚荣了，啧啧。”

“…………”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吐槽他怎么连自身都包括在内、对所有组织成员开了地图炮；还是该纳闷他这么口无遮拦，为什么至今没被琴酒毙掉。

〖蚌埠住了家人们，这酒个性十足到奇葩的地步了。〗

〖终于出来了一瓶从前没有过的、作死小能手的真酒了！感动！〗

〖好期待他当着大哥的面说酒厂是垃圾堆、你有点虚荣啊！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就算是路人脸，这瓶酒的形象也伟岸起来了！〗

〖等等等等——才几分钟啊，信息量就有点接受不能了！〗

〖尊尼获加，又一瓶威士忌？不是这动画组到底怎么想的？〗

〖还是由拉弗格负责的……〗

〖而且之后也会登场……爱尔兰呢！你们一群威士忌集会，不会漏人吧！〗

〖景和零看上去无力吐槽啊。〗

〖被前辈教训不要搞职场霸凌了www〗

〖总觉得这种性格的真酒，不会是路人脸……会不会是易容？〗

〖反派不一定是长得好看的人！而且名柯人人共用一张脸，路人脸也算特色吧？〗

〖不过还是得夸夸画师！到现在都没崩、完全能分辨出角色！〗

“你对组织的意见好像很大，拉弗格。”波本忍不住发出嘲讽，“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进入组织？进入了还这么‘诚实’，不怕被处理吗？”

“唉，说来话长，所以我就长话短说了。”拉弗格叹了口气，神色蓦地深沉下来。

“？”不止是发问的波本，连旁边的苏格兰都忍不住震了一下。

你真的要回答吗？

话说回来——

从开始交谈到现在，拉弗格好像一直都有回答每个问题呢，虽然像是精神有问题，但态度其实非常认真来着。

——好像更不着调了！

而拉弗格完全不在意他们的想法，指了指自己的脸：“这张脸假的，声音也是假的，包括名字也能从数据库里随机选择——”

“看你们这样的人对不知面目的我产生负面情绪，实在是太愉快了。”

“一场以我自身的意愿为终止符的游戏，不是很好吗？”

他笑意盈盈，以坦然的口吻说出了无论是谁都会怒气上涌的“理由”。

“……”这回事啊！

两名卧底感觉拳头硬了。

……

〖……好简单地承认是易容了诶。〗

〖有点太坦诚了！！！〗

〖啊，果然是真酒吧，黑方也该有真酒了。〗

〖坦坦荡荡地承认自己把一切都在当游戏呢。乐子人一枚（肯定）〗

〖前半部分是主角，后半部分是新酒，动画组倒挺会塞信息。〗

〖但他真的好会惹人生气……个性十足啊。〗

〖幼驯染完全无语了！〗

〖不过他这理由是真话吗？感觉可信度不高。〗

〖脸和声音都是假的，理由是假的也不是不可能。〗

〖wooo——谎话连篇的属性也不赖。〗

〖就是这张脸太普通了。要是他好看，我能瞬间推他！〗

弹幕们欢快地交谈着。

神名深见：“……”

坐在沙发上的黑发青年，沉默片刻，抬手抵住太阳穴，心情逐渐暴躁。

凭借对自己的了解，就算弹幕只有寥寥几条提到了另一边的对话内容，他也可以分析出同位体的情况。

是波本和苏格兰的“前辈”，负责了正篇里没有的“尊尼获加”，证明拉弗格在两年以前就进入了酒厂。

他们降落的时间线不一样。

另外，最重要的是——

弹幕系统也分析出来了这件事，道：【宿主，要去找他吗？】

它倾向于去找，并且双方达成共识……不然真的好担心这部动画会风评一路直降通往地狱啊！

被询问的人把脸埋在双掌中，语气平静：“不，这样就可以了。”

——造成这种状况的、只有自己才能分析出来的真相。

弹幕系统：【？】

神名深见咬牙切齿。

说到底，他们是同一个人，自己的脸怎么可能嫌弃。

连利用时间差用同一张脸给他挖坑的事都没干……神名深见头一次感到棘手。

那家伙，搞不好在降落时摔坏了脑袋，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包括与他的交情——非常彻底的那种。

于是易容也只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是谁，只能一边调查一边玩了。”

上个世界BOSS直聘进酒厂，半年不到就掀摊子，这次竟然还挺有耐心等待升职加薪、当真酒当得挺高兴？

你造的孽我来担，没了我你更自在是吧？还是说失忆后找到自我了？

越想越暴躁的神名深见缓缓露出一个冷漠的微笑。

同位体，你丫的！

这事我和你没完！

“冲突是故事的基础，有个与主角对立、关系密切的反派真酒不好吗？”神情无缝切换到和颜悦色，他敷衍弹幕系统，“弹幕也会很期待的吧？真相揭露的那一刻，观众和剧情人物的印象值肯定爆表。”

弹幕系统计算了一会，被可以预计的印象值冲昏了头脑，但它还有一点理智。

【……再看看比较好，宿主。】

小伙伴们晚上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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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原来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