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点笔葬·魔妃
【第十九篇 魔妃】
当我明白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话时
你我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昨日种种似水无痕 明日何夕君已陌路
本无心与你邂逅 却不想与你擦肩而过
那我们就一起疼吧 只有毁灭没有永生
在最美好的时光里我离开你你也离开我
你不能再教我爱了我也再无法拥抱到你
愿有人待你如初 疼你入骨
从此深情不被辜负
缘浅情深定会相离
我想在你的掌心中立身定命
世界重归黑白 满心喜悦 失去方向
纵情狂欢只为耗尽这一世落寂繁华
【一】
“以前,我想起你来的时候嘴角会不自觉地露出微笑,现在我想你来眼眶里却酸涩无比。”
刚刚发生的一幕对演梦来说就像一场梦。
自己半趴在地上,不停的颤抖,身后跪了一大堆侍女。畏畏缩缩的小声喃喃着,“魔妃,你快起来吧……魔妃……”侍女跪着靠近演梦,演梦紧紧的握着自己的衣袖,不愿意起身。
刚才还要把彼此按在心头现在就要恶语相向。
寝宫外面传来急促的跑步声,“吱嘎”门被推开,安雨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看着地上的魔妃。
演梦看见安雨来了,原本打转的泪就奔腾而出。
安雨是演梦嫁给魔君那天,魔君赏给她的丫头。两人感情甚好,安雨也同样知道演梦的很多秘密。
安雨一把抱住演梦,“我听说了,我刚才听见外面的人说,魔妃和魔君大吵了起来。魔妃,发生了什么事?”
安雨看了一眼四周的侍女,使了个眼色,所有人都起身,缓缓退了出去。
演梦看到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身体一下瘫在安雨怀里。
“安雨,他都知道了,知道我的身份了。”
安雨惊恐抱着魔妃,一时语塞说不出半个字。
魔妃寝宫四周忽然调离了很多魔兵,演梦就趴在安雨怀里哭了一场又一场,哭晕了又醒,醒了又晕了。
反反复复折腾了良久,演梦终于在安雨点燃蓝色的安眠香安稳的睡下了。
夜色已经悄然而至,安雨点燃□□,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圆桌旁边。
而,演梦的心结却迟迟堵在那里。
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年前,记忆抽丝剥茧的把我侵蚀,饱满的似乎已溶解了我的一生,爱情和地老天荒一样遥不可及,靠近你永远如此艰难。
一年前,以七为书经过漫长的杀戮终于登上魔君的宝座。他的野心极其之大,他要统一六界。登基没有多久,就统一了妖界,随之与天对抗。
而就在那一年途径雪山的时候,遇见了演梦。演梦在雪山上玩雪的样子,那般天真那般烂漫。那个时候,以七为书只是忽然觉得演梦如雪莲一般干净,靠近演梦会让自己安心。
后来两人如同书里写的那样,相爱成亲。
一个人与另一个人莫名交集,算不算巧合?或者,算不算缘分?
即使我们的靠近是错误的,那至少我们也是有缘份的人吧。
演梦原以为一生就这样了,直到那一天,魔君与佛交战不慎重伤,演梦为了救他化为原形,一朵金莲,取下金色莲藕才治得了魔君的伤。同时,魔君也知道了演梦的身份。
演梦原本是如来坐下金莲,常年听着佛经幻化成人。那日在雪上相遇,是演梦第一次下凡。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来不及,回不去。
那天的日光倾城,如斯美好,只是如今言犹在耳,却物是人非了。
【二】
“你是佛界中人?”魔君难以置信的看着身旁的魔妃。
演梦咬着嘴唇,低着头,没有回答。
魔君摸着痊愈的伤口,这伤能痊愈恐怕也只有佛界的人能做到。
一段漫长的沉默后,魔君开口。
“你走吧。”
魔妃抬头一把抓住魔君的手,“我是佛界中人又怎样,现在我是你的魔妃。”
魔君一甩手,抽离魔妃的温度。
“佛魔本就势不两立,如果你一开始告诉我你的身份,我便不会立你为魔妃。”
以七为书起身,穿好衣服,背对着演梦。
“你走吧。”
演梦从背后环抱住以七为书,“我不会走……”
以七为书紧紧握着拳头,狠下心来掰开演梦的手,转过身去,恶语相向。
面目冷漠,绝情,绝望。
只有毁灭,没有永生。
“我可以不在乎我的身份……”
“你不在乎我在乎,魔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是魔君,而你是佛界中人。”
演梦继而上前一步,欲要抱住以七为书。
以七为书猛然一推,演梦没来得及反应,直接扑倒在地。以七为书左脚刚移动半分,额头青筋暴跳分明可见,最后还是止了步,四周侍女纷纷跪下,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以七为书甩袖离开,自始至终都没在看演梦一眼。
只是心口的疼痛,那么真切。
安雨不断的摇晃演梦的身体,“魔妃……魔妃……”
满心的心疼,继而惊醒。
安雨给演梦一遍给擦着满脸的冷汗和泪水,一遍说道,“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演梦没有说话,安雨把枕头整理好,让演梦靠着。演梦半依靠床边,环顾四周。疑惑的开口,“其他人呢?怎么就你自己?”
安雨眼神闪躲,不想回答。
演梦一笑,“你说吧,还有什么我接受不了的。”
“昨夜魔君下令,撤了这里所有的人……”
“这偌大的寝宫里,现在就你我二人?”
安雨不愿再说,转身去给演梦找衣裳。
当初不该与你那么近,以至于现在我都无法适应与你突然的距离,曾经不该与你那么好,以至于我们不好的时候我也会如此不好。
以七为书静静的站了一个晚上,不言不语不吃不喝。演梦的身份对于这场爱情来说,是一个死局。
昨天晚上,他有去看演梦的时候,安雨还没睡。
安雨早就知道演梦的身份,是演梦亲口告诉自己的。那个时候演梦怕自己被佛界中抓回去,突然失踪怕魔君担心,如果真有那一日,让安雨告诉魔君实情。
安雨把这些告诉魔君,魔君不动声色的让安雨下去,并且不准告诉魔妃,今晚来过。
后来,魔君离开的时候撤了魔妃寝宫所有人。
最后留下一句话,如果演梦不想走,那就呆着吧,这寝宫魔君是不会再来了。
安雨捂着嘴,点头。
那天魔君走的很慢,好像这条路很长,魔君没有回头,但安雨看的出来,他舍不得离开,也不想把这条路那么快走完。可是,路有尽头,很快转去拐角,就再也看不到这里了,看不到魔君了。
我们的相遇,在那茫茫大雪的山顶。
惺惺相惜,势必将对方燃尽。
演梦忽然起身,“安雨快给我梳洗打扮,我要去见他。”
安雨应了一声,强忍着泪水去给演梦打水。
安雨知道,魔君不会善罢甘休。他要赶走魔妃,方式有千千万万种,而在这千千万万之中,最为有成效的就是伤了魔妃的心。
他们很像,明明相爱,却在伤害。
安雨为演梦梳头的时候,试探的问道,“替魔君治疗的时候不是用了一点金莲藕吗?会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伤害?你会不会有事?”
演梦带耳环的手僵了一下,片刻才回答。
“没事。”
安雨没有接话,耳边全是魔君的指令。
“找个机会,问问她,失去金莲藕自己会不会受伤……”
有些时候,我们爱一个人,要等到很久很久才能领悟,久到彼此转身,走出曾经说得天长地久。
【三】
演梦最终是在“醉楼”找到的以七为书。
“醉楼”里面住满了各种年轻漂亮的姑娘。听魔君护卫说,近期魔君带回来很多不同的姑娘,整天缠着魔君,魔君没事的时候都会来这里。那一刻,演梦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等了很久,魔君仍旧没有出来。
夜降临的时候,演梦有些害怕。特别是起风的时候,演梦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怕她被抓走,她怕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魔界的夜晚格外的冷,演梦倔强的抬头,看着窗户上的影子,如胶似漆。
安雨拿着厚重的披风慢慢靠近演梦。
“我们回去吧。”
以七为书在靠近窗户的位置,看得到外面的演梦。
他使劲握住拳头,甚至听见了自己骨骼咯咯作响声。
不是不心疼的,他不是天生的戏子,没办法叫自己铁石心肠。
何况,他以入戏太深。
她是佛界而他死魔界,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的颠沛流离,还不如趁早松手。
他想她,却不想见她。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存在这种纠结的心情。
魔君一杯接着一杯,不断下肠,一双玉手按住了继续倒酒的他。
一个粉衣姑娘,摇了摇头。
“你舍不得为何不去打破原则,你们之间的鸿沟不是不可以跨越。你给我们这些姑娘这么多银两,让我们陪你演这一出又一出的戏,不过是你自我逃避,不肯面对罢了。其实,她的身份不过是你自己找来搪塞自己的借口,真正气的是她骗了你……一开始就没说自己的身份……”借着蓝色的烛光,魔君似乎真的喝多了,头疼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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