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虽然皇帝看起来对荣王很生气,却也并未让人去荣王府把荣王给强行带到太极殿来。

李权熟悉皇帝脾性,知道皇帝表面上是在心疼荣王殿下,实际上却是不希望荣王殿下被牵扯进春闱泄题之事。

这下他心里便有谱了。

他上前一步,道:“禀皇上,管超确是微臣义子,但是微臣对其泄题卖题一事并不知情,荣王殿下更是与此事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望皇上明察!”

燕绛:“知不知情,凭李都指挥使的片面之词恐怕难以让人信服,来人,押管超上殿!”

李权的身影僵硬了一下,他没想到太子殿下的动作如此之快,居然已经把人抓了起来。

不过毕竟是常年在朝堂上打滚的人,他很快便镇定下来,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超儿,太子殿下说你卖考题的事情可是真的?”

管超:“超儿对不起义父,我的确是在坊间售卖试题,题目都是……鹿太傅私下给我的,鹿太傅说此题只是仿题,绝对不是真题,都怪我利欲熏心,鹿太傅说要分五成的利润给我,我才答应的……”

他隐晦的与义父交换一个眼神,已经派人去灭口了,这下鹿鸣志就算长一百张嘴也难辩。

鲁山山:“管超你放屁!昨天明明说———”

明明说是受荣王和李权的指使,才去太傅府偷题的,今天居然改口是鹿太傅主动漏的题,这不明摆着把他们当猴耍吗?

卑鄙小人!

燕绛给了鲁山山一个眼神,鲁山山只得强压下怒气,不再言语。

李权:“超儿你糊涂,你糊涂啊!”

李权与管超一唱一和的样子,把鹿鸣志给气的差点蕨过去,猝不及防被反咬一口,他哆哆嗦嗦的要去吃救心丸,却好半天都没能打开瓶塞。

还是陆星星帮忙,才让小叔吃上了药。

旁边的官员大吼:“不好,快拦住鹿小姐喂药,鹿太傅要畏罪自杀!”

有人眼疾手快的冲出来,一把打翻药瓶,黑乎乎的药丸子瞬间滚落,咕噜噜的四散开来。

正巧彭太医面前有一粒,于是他便捡了起来,先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掰开来尝了尝味道:“这不是毒药,就是大街上普通医馆里卖的速效救心丸。”

乌龙一场,大家提着的心又落了下去。

辅国公鹿鸣思却还在担惊受怕,他悄悄的拽着陆星星的胳膊,想把人拉离自己这个已经脱离辅国公府的太傅弟弟。

春闱主考官居然被指控泄题,搞不好要杀头的。

鹿鸣志是他弟弟,他避嫌都来不及,陆星星却还跟着瞎掺和,回头再把辅国公府搭进去,他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虽然辅国公府与太傅府不在一个族谱上了,但是保不齐皇上迁怒到什么程度。

陆星星正好好的和自己CP保持着同框的距离,却被鹿鸣思不停扒拉,烦死了。

她抬起胳膊就甩开了渣爹。

鹿鸣思脚下正好死不死的踩住了一颗速效救心丸,整个人直接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上。

这要是搁往日,众人指不定笑成什么样子了,可眼下正在太极殿审理春闱泄题案,满朝文武无人能轻松的笑出声来。

别问,问就是天生不爱笑。

燕绛:“鹿太傅,管超说是你给他漏的题,你可认?”

鹿鸣志:“微臣冤枉啊,太子殿下,要不是您拿着管超的题给老夫看,老夫都不知道考题被偷了……”

陆星星:“管超,既然你说题目是鹿太傅私下给你的,那我且问你,鹿太傅是何时、何地给的?”

鹿鸣思看着陆星星慷慨激昂的样子,又跌跪回太极殿的地板之上。

拦不住,拦不住一点……

他心中暗恨:这孽女是要拉着整个辅国公府陪葬吗?

回去就把这孽女逐出族谱!

管超稍加思索,然后条理清晰的回答陆星星的问题,就像事先编好的一样:“二月二十九日的下午,怡红院二楼的天字一号房,鹿太傅将考题交给了小人。”

把题目交给管超的肯定另有其人,他之所以敢如此说,是笃定二月二十九日的下午,鹿鸣志肯定不在府内。

因为他早就安排人把鹿鸣志约了出去。

燕绛:“管超,二月二十九日下午怡红院二楼天字一号房,里面的人好像是你和一个叫吴川的,题目便是他给你的吧?”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管超:“当天你故意安排吴川的姑母去把鹿太傅约出府,可有此事?”

吴川便是上一世在普渡寺偷盗永福财物的贼人,好赌成性,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他姑母正是太子府的奶娘王氏。

上一世,吴川被鸿运赌坊的老板管超设局欠下巨额赌债,后去太傅府偷盗试题用来偿还欠款,顺便从管超那里得了不少钱财。

不过吴川的银钱很快就被挥霍一空,他便又去四处偷盗,还碰上永福的双鱼玉佩丢失案件,最终失去了一根手指。

他也因此对燕绛怀恨在心,当有学子敲登闻鼓状告科举舞弊时,就指认是太子殿下指示他去偷盗试题的,并且指认太子殿下杀害了姑母王氏。

其实考题出好后,会誊抄一份送于礼部保存,虽然太傅府的考题丢失,但是礼部里的考题无恙。

上一世鹿鸣志发现考题被盗的时候,已经是开考在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的时候,同为主考官的礼部尚书便劝说他要顾全大局,先把礼部里的考题拿出来使用,稳住贡院里的三千学子,再说其他。

所以鹿鸣志并未声张,一直在暗中调查偷题之人,等他查到鸿运赌坊老板管超的头上时,恰好也是临近放榜之时,非常不幸的撞上了考生敲响登闻鼓的时机。

皇帝下令彻查此事,他被管超一口咬定为漏题之人,二人均被下了诏狱。

燕绛作为大理寺卿,介入调查,却一路查案查到自己府里。

他查到奶娘王氏被唆使帮助侄子吴川偷题,而给吴川设局的乃荣王之表舅李权,他将调查结果如实上报,却被荣王一党指责为故意设局陷害荣王。在王氏被对方派人暗杀之后,吴川更是跳出来说是受了太子殿下的指使,使得他百口莫辩。

科举舞弊案查到最后是兄弟阋墙,更别提其中还有储君太子,皇帝大动肝火,诏狱里的鹿鸣志、管超等人直接判秋后问斩之刑,以儆效尤。

太子的大理寺卿被停职,勒令回太子府闭门思过。

荣王在吏部的任职也被撤,同样勒令回荣王府闭门思过。

都是没有截止时间的那种。

其余人员,连降三级,罚俸一年。

同时对所有涉事考生将永不录用。

这是上一辈子的事情,而这一次果然也有暗杀,只不过暗杀的对象变成了吴川与王氏姑侄俩人。

吴川并未因为偷盗财物被判削去手指,自然也犯不上多憎恨太子殿下。

没有憎恨,那就只能用利益打动,可惜管超被抓的太突然,来不及用钱财收买吴川,便只能选择见效更快的暗杀方式了。

燕绛早有防备,所以当管超震惊于王氏姑侄居然出现在太极殿时,他一点都不震惊于对方的震惊。

吴川指着管超震惊的脸,愤然道:“就是此人唆使小人的,他告诉小人鹿太傅是此次春闱出题之人,不然小人哪里能知道去太傅府偷题?正当小人为进不去太傅府发愁时,也是此人出谋划策,说小人在太子府当差的姑母与鹿太傅熟识,可以利用。”

居然找人杀他,既然管超不仁,那就不要怪他不义了。

王氏则是泣涕涟涟:“二月二十九日,是妾身把鹿太傅诓骗出府,好让川儿进去偷题的。都怪妾身糊涂,为了侄子居然做出有伤太子名声之事,妾身该死……”

管超:“此妇人乃是太子殿下的奶娘,她侄子肯定也是站在她那边的,她二人当然向着太子殿下,所以太子殿下让其如何说,自然是如何说了!”

燕绛把一块绣有图案的黑色破布丢到管超面前:“出现在怡红院的人究竟是鹿太傅还是吴川,当天下午人来人往,总能问出来的,本殿下这边也已经有了人证,容不得你狡辩!管超,我现在只问你一句,可认得这图案?”

管超看见焦黄色的老虎图案,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下意识的就去看义父李权。

李权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燕绛让人把老虎图案描画在纸上,分发给在场的众人观看,很快便有人认了出来:“这不是李都指挥使的黄虎队吗?”

殿前司都指挥使李权有一只百人黄虎队,都是从军中选出的优等士兵,在一众禁军里属于第一梯队。

燕绛:“李都指挥使,你掌管的禁军黄虎队去暗杀春闱泄题案的证人吴川,以及太子府的奶娘,解释一下?”

李权冲管超恶狠狠道:“管超,我好心借两个黄虎队成员给你维护治安,你倒好,让他们去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现在王氏姑侄二人均活着出现在太极殿,话语权已经不在他手里了,他只能舍弃义子。

他也悄悄朝严知院送去过眼风,但是知院大人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

若是荣王殿下在场,局势还能稍微挽救一下,可惜殿下今日身体抱恙。

天要绝管超生路,无人可救。

管超意识到自己被放弃,惊慌失措的喊道:“义父,超儿没有指使黄虎队的人,许是————许是他们自己擅作主张,和超儿无关,您救救超儿……”

黄虎队的人擅作主张去暗杀王氏姑侄俩,这话说出来,管超自己都不信,可是没办法,他只能这么说,不然义父更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见义父无动于衷的样子,管超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把头磕的砰砰响:“皇上,都是吴川在污蔑小人,他姑母是太子府乳母,定是太子想要构陷荣王殿下,才想出此计——————唔唔唔……”

李权亲自堵了义子的嘴,把人捆了。

皇帝不希望荣王殿下被牵扯进来,自然也不希望太子殿下被牵扯进来,更别提还是这种空口白牙的污蔑了。

管超自己在皇帝的禁区蹦迪,还要连带着荣王殿下一起,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管超现在看起来比落在燕绛手里的时候还要惨,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

因为心里清楚自己必死无疑。

他也想过负隅顽抗,可义父不会再给他开口的机会了。

这几章卡的要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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