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不到现场不给黄金,陆星星还以为是冯全来宣旨了,结果回来后发现是荣王。

小九开开心心的跟了过来,看见是三哥后,内心有些抗拒。

他害怕三哥,这种害怕与面对二哥时的紧张不同。

二哥从小就是太子殿下,是储君,大家天生会对其产生一种敬畏感。

而对三哥的害怕,源自于他小时候的记忆。

他记得三哥把自己推进冰水里,然后他一整个冬天都是在榻上度过的。

还记得三哥把他的手心打肿,说是替先生教育他,可他的功课都认真完成了,那天被先生批评的人明明是三哥。

三哥甚至会放蛇吓他,虽然都是无毒的水蛇,但是自己被咬到的时候特别疼。

林林总总,他也不敢告诉母妃,因为三哥威胁他,如果敢告状,下次就打死自己。

他真的很害怕,所以成天躲在青羊宫不怎么出门。

大一些的时候,知道三哥不可能真的打死自己,但是仍然不敢告诉母妃三哥欺负自己的事情。

因为他懂事了,他知道母妃只是小小的婉妃,没有任何靠山,与爹爹是严知院的贵妃娘娘不能比,父皇又很疼爱三哥,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好在长大后的三哥仿佛对这种把戏失去了兴趣,他每日行走在宫中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小九压下心里的害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许是装的太好,陆星星都没发现小九的不对劲,只把注意力放在了荣王的轿子上。

对,没错,轿子。

荣王一个大男人,出行不说骑马了,坐个马车总可以吧?

可他偏偏乘轿出行。。。

搁辅国公府门口玩娇滴滴男版林黛玉呢?

旁边装黄金的箱子,板板正正的,看起来都比荣王有男子气概一些。

陆星星隔着轿子喊话:“荣王,你别以为坐着轿子来,就能赖账啊,我可要好好检查,说好的一千两黄金,少一两都不行。”

她说完就让鹿府的下人去开箱子,却被荣王府的侍卫拦住了。

小九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足勇气上前道:“肖侍卫,你为何拦着不让开箱,三哥把黄金抬过来,难道不是给鹿姐姐的吗?”

肖杰有些意外的看了九皇子一眼,他是荣王殿下的贴身侍卫,从小与荣王殿下一起长大,跟着殿下欺负九皇子的行为自然也没少参与。

没想到如今的九皇子竟然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还有理有据,好像他不让开就是在违逆三殿下一样。

可惜也不动脑筋想一想,若不是得了荣王殿下的命令,他能拦着?

愚蠢!

陆星星这次捕捉到了小九的害怕,不仔细看去还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奇怪,小九怎么会害怕一个侍卫?

而且,小九怎么都不敢看荣王的轿子?

难道是……被霸凌过?

荣王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听说他亲妈是贵妃,外公又是军政一把手的知院大人,可怜的小九就算被欺负,也定然不敢反抗。

真是让人生气。

“小九,别怕,我给你报仇!”

陆星星瞪了肖杰一眼,把小九回护到身后,然后转身一个抬脚,‘咔呲’一声就踢掉了荣王的轿帘。

肖杰像被人扒掉了内裤一般,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居然下意识伸手挡在帘子的位置,企图给主子制造出一个“手动”轿帘。

可惜晚了,轿子里的荣王殿下已经被大家看见了。

只见轿子中坐着的荣王殿下————居然带着面纱!

真的很娘就是说……

场景特别好笑,但是没人敢笑,因为荣王殿下的眼神很恐怖,就像要吃人一般。

陆星星也没笑。

她不是不敢笑,而是不能笑。

她正用手捂住自己下半张脸,别说笑了,她现在嘴巴都不想张开,也不想呼吸。

以轿子里的荣王为圆心,不停向外散发着“迷人”的气味。

有帘子挡住的时候还好一些,空气中只隐隐约约有一丝难闻的气味,不仔细闻闻不到的那种。

但是现在荣王本人仿若一个毒气弹,熏的陆星星都有点子后悔,她干嘛把帘子给莽没了?

嫌弃的提溜起被踹烂的帘子,她试图把这块破布接回去。

成功当然是不可能成功的,也许给荣王换顶新轿子都比这个法子有用。

陆星星被熏懵的眼里泛出生理性泪花,只能捏着鼻子道:“荣王,你这是————去翻垃圾场了?可你也不能自己带着面纱去翻垃圾,不顾别人的死活啊!”

肖杰把剑横在陆星星面前,黑着脸道:“鹿小姐,解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陆星星闻言仔细瞅了瞅荣王的脸,只见面纱上露出的一双眼睛正凶狠的盯着她,这双狠毒眼睛周围的皮肤上,隐约能看见一些小点,黑的,紫的,红的,绿的……非常精彩。

原来荣王是中毒了。

啧啧啧,真想看看面纱下,是怎么五彩斑斓的一张面容……

陆星星心里好奇,表面上却摊手道:“我听不懂肖侍卫在说什么。”

肖杰愤怒:“你————!”

陆星星拨开肖杰的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算盘珠子打的都快蹦我脸上了,黄金明明是之前说好射箭比赛的彩头,昨天我可牺牲大了,把自己当赌注不说,还把自己按斤卖了。”

她打开箱子,把玩着一个金块:“愿赌服输,荣王若是敢赖账,那我就告到御前,看看谁有理!哦,对了,友情提醒荣王一个消息,不要钱的——恭喜你,你被皇上禁足了呢。”

荣王脸色阴沉:“鹿小姐要如何才肯给解药?”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恨不得立刻弄死的女人:“再加五百两黄金。”

买解药。

陆星星:“瞧荣王这话说的,毒又不是我下的,哪来的解药?我也很想继续挣你的钱,可确实没有啊,我凭空上哪给你变解药去?”

荣王深呼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一千两黄金,鹿小姐,够了吗?”

陆星星:“既然荣王这么有诚意,那我帮忙寻一寻解药也是可以的,哎呀,我也不是图钱,就是单纯见不得别人受苦,荣王真幸运,能碰上我这样的大好人……”

肖杰快被陆星星叨叨疯了,忍不住吼道:“解药!”

陆星星翻了个大白眼:“年轻人干嘛这么暴躁,找解药不要时间的?”

她已经悄悄吩咐桃红去寻安安了,找人是需要时间的,急也没有用。

安安说给荣王送了点“好东西”,八成就是这个毒了。

桃红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一队人浩浩汤汤的朝辅国公府的门口走来。

陆星星要寻的洛燊赫然在列,她咋舌,桃红这速度可以啊!

不过打头的人,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

那不是……冯全吗?

确实是冯全,他见人已到齐,便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詔曰,辅国公府鹿星雨于春闱一案有功,特赏赐黄金一千两,钦此。”

送钱的,陆星星开开心心的去接旨。

冯全也看着她慈善的笑。

陆星星:“谢谢哈。”

冯全仍旧是一副慈善着笑的模样,就那样看着陆星星。

陆星星感觉哪里怪怪的,但一时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怪,直到小九悄声提醒:“嘛泥,嘛泥,嘛泥……”

她才恍然大悟,扯了钱袋子塞冯全手里:“冯总管,对不住,我一时太过于开心,忘了规矩,这是一点小小心意,您拿着去喝杯茶,真是辛苦您了!”

冯全掂了掂钱袋子的份量,笑了个开怀:“哪里哪里,恭喜鹿小姐。”

他收好钱袋子,又与荣王恭敬道:“荣王殿下,老奴这里有皇上的口谕,让您好好在荣王府养病,没事就别出门了。”

荣王压下怒火:“儿臣遵旨。”

却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

冯全做了个请的动作:“荣王殿下,那您请回荣王府吧,这样奴才好与皇上回话。”

荣王:“冯总管,本殿下回荣王府自是没问题,不过在这之前,还请鹿小姐交出解药!”

冯全为难道:“鹿小姐,您看?”

陆星星拿出一个白瓷瓶晃悠:“我这倒还真有一瓶解药,但是解不解的了荣王的毒,不是很敢确定呢?”

这是洛燊悄悄给她的解药,于荣王的毒来说,正是对症下药,她之所以如此说,意思是在提醒荣王,别想用赌约的一千两黄金忽悠过去,这次才是真正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荣王眯起眼睛,藏住里面的阴狠:“鹿小姐的意思是?”

陆星星:“天色尚早,肖侍卫回一趟荣王府应该来得及吧?”

多大点事,让人回去取钱来不就得了?

荣王咬牙:“肖杰,回荣王府库房取钱。”

肖杰想说什么,可看殿下的表情,又咽了回去,只道了声:“……是。”

等肖杰离开,陆星星便把解药抛给了荣王:“我相信荣王的侍卫不会跑路,区区一千两黄金,肯定比不上与荣王的主仆之谊。”

其实她恨得掰开荣王的嘴巴把解药灌进去,因为那是真味啊,快把她给熏没了。

荣王拿着药瓶思索了一会儿,谅陆星星也不敢耍什么花招,便打开来吃了下去,不过片刻,浑身就不在瘙痒,手背上的斑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淡化。

至于难闻的气味,荣王自己闻不着,可众人却嗅的分明,真的在淡淡散去。

所以荣王的毒,到底是不是鹿星雨下的?

这么精准的解药投放,真的很难说。

荣王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不过他有一个疑虑,此毒连荣王府里的御医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鹿星雨一个闺阁女子,从哪里得来的?

这个邪门的女人!

一炷香后,鹿府门口的氛围有一点焦灼,陆星星仿若不经意道:“之前说相信荣王的侍卫不会跑路,是出于对荣王的信任,但是仔细一想,我要是肖侍卫,在面对拿着一千两黄金远走高飞的诱惑时……”

荣王嗤笑,肖杰是从小就跟着他的贴身侍卫,谁背叛他肖杰都不会背叛他的,陆星星挑拨离间的伎俩未免也太拙劣了。

陆星星:“啧啧啧,看来荣王很相信肖侍卫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荣王一定是给的特别多,多到肖侍卫面对千金诱惑都能不为所动。”

嘿嘿,她就是在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刺先埋下,什么时候扎到荣王什么时候为算。

肖杰迟迟未归,荣王心中不自觉闪过陆星星的话语,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秒钟,但是怀疑的种子已然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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